第96章 :那個人是你?
話落,筆落。
陸安舉着手中沉甸甸的聖旨往頭上舉,哀呼一聲,“陛下!”
趙止洵盯着眼前已經失去光彩的人,薄唇動了動,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守在殿門外的周北寧,亦是跪到了地上,神情沮喪哀悼。
半個時辰後,周文王薨逝的消息傳遍了整座皇宮,大臣們皆紛紛往宮裏趕,一臉的慌張。
趙止洵成了見到周文王最後一面的人。
陸安舉着手裏的遺旨,站在宣武殿外宣旨,周北寧低着頭,接過陸安手裏的聖旨,他臉上的神情紛繁複雜,在揚起頭的那一刻,才将臉上複雜的神色斂去。
“吾皇萬歲萬萬歲!”
底下,是朝他行禮的群臣。
趙止洵微微颔首,眼眸中墨色流轉。
周文王薨逝,舉國上下愛掉三日,他之前向周文王提的請求,得往後壓一壓了。
可一壓,會給宇文長策絕地反擊的機會。
他跑到仁陽殿裏,想要見替周文王守靈的周北寧,讓他提筆下一道聖旨,可聽到陸安的通禀聲,周北寧只皺了皺眉頭,沒見他。
一連兩日,趙止洵都沒見到周北寧。
他咬了咬牙,拿出之前趙順然留給他的兵符對秦天下令道:“這兵符可調動十五萬赤羽衛,你拿着兵符,領上八萬赤羽衛,前去阻隔宇文長策齊集的楊家軍,務必将他們攔截下來,不得與宇文青雲彙合!”
“卑職領命!”
秦天奉上雙手,拿下他手裏的兵符,即刻趕到赤羽營中調遣兵力,往汴州趕,此刻想要先去北界邊陲阻攔他們,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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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小腹日漸隆起的緣由,楚無念這幾日睡得都不是很好,總會被噩夢驚醒,醒來還一陣一陣心悸,讓她隐隐覺得有些不安。
加之周文王薨逝一事,她眸中的沉重愈發濃郁。
“小主,安胎藥來了。”
半雙和往常一樣,給她呈上一碗安胎藥。
“王爺回來了麽?”
她剛睡醒,這兩日趙止洵總往宮裏趕,她極少能見到他人。
“已經回了,在書房裏與秦首領商議要事。”半雙去煎藥前,看到秦天進了趙止洵的書房,便以為他還在裏面。
“喝完藥,你扶我過去看一眼。”
她低下頭,将那褐色的藥湯一點點喝下。
日頭漸深,趙止洵從書房裏出來時,恰好見到楚無念朝他走來,他走上前去,扶住她的手,輕聲責罵,“我聽半雙說你近日來總是驚醒,還心口發悶,是不是憂思太多了?”
她的手臂上還圈了一塊白布,凡事官宦家眷,在帝皇喪禮期都是要見白的,她緩緩開口:“我也不知,心裏總有點不安,是不是長朝他出什麽事了?”
之前趙止洵說用不了多久,宇文青雲就會回來了,可都這麽長時日過去了,他還一點消息都沒有,不免讓她擔憂。
“赤羽衛回來禀告過了,他安然無恙,只是汴州那邊地勢嚴峻,他要處理的後事還有很多,恐怕回來時得是深秋了吧。”
趙止洵只能先用謊言将她安撫下來,抓着她衣袖的手不輕易收緊。
“深秋?”
到了那會兒,她都有五個月的身孕了。
“嗯。我倒是覺得,他等你孩子都落地了才回來才好,到那時,見到自己的親外甥,看在孩子的面上,他一定不會再怨你嫁給本王。”
趙止洵唇角圈出一抹笑意,眉眼間全是寵溺。
懷裏的人稍稍擡眉,似是在認真思索他說的話,過了半晌才揚起眉梢,“你說的也對,長朝那個人是軟硬不吃,可若是見到自己的親外甥,興許就什麽都吃啦!”
她雙眼眯成一條直縫,想到宇文青雲那副樣子她就心生歡喜。
将她半哄着在園子裏走了一圈,趙止洵扶着她回了屋子,“這幾日陛下薨逝,我忙着處理朝務,沒能陪你,若你實在煩悶得慌,可以去壽安堂中找母親說說話。”
秦天領着赤羽衛去了汴州,周北寧又剛剛上位,他要輔佐新君,必定會多花費心思在朝事上,對她就疏忽了一些。
“你忙你的去吧,我這有半雙照顧着。”楚無念一邊喝着他喂她的補湯,一邊笑嘻嘻地道。
“嗯,外面還有些亂,若是有什麽需要置換的,你叫雨堂去跑腿就行。”他怕她出去的,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好。”
楚無念不知他心裏的擔憂,只一口答應下來。
夜裏,他将懷裏人摟緊,抱着她入睡。此刻她還能側躺着,等再過些時日,只能平躺着了,趙止洵命人添置兩床金絲蟬被,留着到時候給她用。
宇文池落從汴州的營帳裏闖出來,直接就回了将軍府,她要找宇文長策問清楚宇文青雲的事。
可回到将軍府已經有十來日了,她連宇文長策的身影都沒見到,府上一切如常,就是沒了宇文長策這位一家之主的身影。
府上的下人只說将軍出去辦事了,可具體是辦什麽事,她不得而知。
在府裏晃悠了幾日,好在有婵枝陪着她說說話,不然她只能靠着柳問眉給她的那些玩意解悶了。
“小姐,将軍回來了!”
這一日,在外面守門的婵枝終于跑回來,一臉興奮地朝她叫喊。
“爹爹回來了?”
她連忙從屋子裏跑出來,臉上透着喜悅。
“嗯!”
婵枝點點頭,她提起衣裙,就往外面跑。
宇文長策外出的這段時日,被人暗殺了無數次,都是趙止洵派來的赤羽衛,他雖沒受傷,可與他們沒日沒夜的鬥,他的臉色總帶了幾分憔悴。
“爹,您怎麽看起來很累?”
宇文池落學了醫術之後,最善察言觀色,這會一見到坐在長椅上的宇文長策,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來。
“外出辦事總是勞累的,很正常。”
宇文長策喝下一杯茶,看向一臉朝氣的女兒,問她,“你終于舍得從青兒那裏回到我身邊了?”
宇文池落走上前去,給他捶捶肩,看着比以前乖巧了許多,臉上的驕橫也褪去了幾分。
“爹爹,哥哥他在汴州收複周祁炎手裏的兵力,女兒回來是因為事情生了變故,女兒才會趕回來向爹爹禀明些事。”
她輕言輕語解釋。
宇文長策眉頭一挑,“哦?何事?”
她捏住他肩頭的手一滞,急聲道:“爹爹,您趕緊去汴州勸勸哥哥吧,他要與周祁炎聯手,一同起兵謀反!”
宇文長策心頭一緊,“你看到了?”
“嗯!女兒聽得真真切切!”
在這種大事面前,宇文池落拎得很清,她亦是不想讓宇文青雲走上不歸路,亦是想要試探一下宇文長策知不知道這些事。
“落落,你哥哥的事爹爹會處理,這件事你就別擔心了,這段日子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在府裏好好待着,知道了嗎?”
宇文長策語重心長地囑咐她。
“爹爹,您是不是知道哥哥為何要謀反?”他這一番話,徹底讓宇文池落起疑。
“胡說!你哥哥要謀反,我怎麽會知道?!這段時日我一直在外面忙軍務,就連陛下薨逝,我都只哀悼了一日,按照我的官員品級,我是要整整哀悼上三日的,你哥哥的事,我會與他說清楚!”
說完,他朝婵枝投去一個威懾的眼神,婵枝忙扯了扯宇文池落的衣袖道:“小姐,咱們趕緊回院子吧,将軍剛回來,要歇息的。”
宇文池落撅着嘴,她自然也知道宇文長策勞累,心有不甘地看他一眼後,她才邁步離開。
宇文長策長松一口氣,這件事宇文池落遲早會知道,可此時能多瞞她一會便多瞞她一會,他想盡自己的力保護好她。
待将軍府裏安靜下來後,宇文長策才會房歇息,這座府裏全是烈焰軍的人,赤羽衛想要闖進來,必定要耗上一番功夫的,而且他們也沒那麽快過來。
他總能睡個好覺了。
自楚無念尋到北界城來,趙懷甫便知曉了宇文青雲的身份,還在巷子裏拖住宇文青雲,救了楚無念一命,他們姐弟二人才沒上演自相殘殺的畫面。
如今,他不求別的,只求宇文青雲能順遂謀反。
将軍府的動靜被他看在眼裏,在得知趙止洵派人暗殺宇文長策之後,他從北界城離開,回了長安城。
可親王府,他沒辦法涉足進去。
他不想見到蕭氏,亦是不願讓她見到他。
連在府外等了好幾日,他才見到出府添置物件的半雙,她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沒帶楚無念。
他急忙上前,将人拉入巷子中,開口道:“将洵親王的王妃帶出來,我有要事與她禀報!”
半雙驚得想要呼出聲來,奈何被他封住了嘴,只得強裝鎮定道:“大膽賊人,叫我家主子出來,豈不會被你禍害了?!”
“你只需告訴她,我是親王府的大公子即可,她在北界城裏見過我!”半雙皺了皺眉頭,親王府的大公子,她是不曾有印象的,可要說楚無念在北界城裏見過他,她也應該見過才是。
稍稍回頭,見到身後的人,她臉色一駭,當真是見過的,在趙止洵帶她們歇腳的府裏,那日他在亭子裏奏琴。
見到她呆滞了一瞬的神情,趙懷甫便知道她放下了戒心,這才松開她,“你有什麽事直接與我說就行,我會向小主禀明的。”
半雙揉了揉被他扯痛的手臂,龇牙咧嘴的。
趙懷甫眯了眯眼,“是有關宇文青雲的事,恐怕她會想親耳聽的。”
半雙的嘴巴微微張開,沉默了一刻後方才回了府裏。楚無念見她去而複返,開口問她:“怎麽?忘記拿銀兩了?”
她絞了絞手指頭,走上前嗫嗫嚅嚅道:“小主,外面有人找您,說是有十殿下的事要跟您透露。”
“誰?!”
一個激動,楚無念猛地一下從圓凳上站起來,動到胎氣,整個人痛得皺了皺眉頭。
“您小心些。”半雙趕忙上前,扶着她道:“是之前咱們在北界城裏見到過的,親王府的大公子...”
趙懷甫?
她整個人微微一愣,忙開口道:“扶我出去。”
“嗯。”
半雙也想知道他會帶來什麽消息,沒猶豫直接扶着楚無念出了麒麟院的門,早将趙止洵的囑咐抛到腦後了。
趙懷甫回到了馬車上,車夫掀起車簾布,讓楚無念進去。
“大公子到了自家府門前,都不進去坐一坐嗎?”楚無念勾起唇角,蕭氏有多想見到他,她心裏十分清楚。
“不必了,我來只想告訴你宇文青雲的事,旁的事都與我無關。”他彎起眉梢,似是壓根就沒把親王府放在心上。
“這麽說,你知道我與他的關系?”她還是有點驚愕。
“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夜潛入将軍府裏,在府裏碰到一位黑衣人,被那位黑衣人挾持着帶出了将軍府。”
趙懷甫不緊不慢地提醒她。
楚無念睜大雙眸,“那個人是你?”
她怎麽也想不到,闖入将軍府上的黑衣人是眼前的趙懷甫,爾後,眸中覆上一層深意,她開口問道:“那我在巷子與宇文青雲相撞,出手救我的人也是你?”
“還好你還記得我救了你一命,不用我再提醒。”趙懷甫滿意地點點頭。
看到她隆起的小腹,他又笑了笑,“不過,能救下正琅的妃子,我也沒什麽遺憾。”
當初趙止洵救了他一命,他又救了楚無念一命,他的恩情,他算是還了。如今,他只想為姒兒報仇,旁的他不想多思慮。
“若是你想要告訴我宇文青雲的事,那你可以回去了,他的事王爺已經與我說了,我沒興趣再從你口中知道。”
盡管知道這個人救了自己一命,可他也在打聽宇文青雲的身份,就讓她心裏不爽,此刻只想遠離這個人。
“你确定正琅告訴你的是真相?”
若是她知道宇文青雲蓄意起兵謀反,宇文長策在召集楊家軍,趙止洵派出赤羽衛多次暗殺宇文長策,恐怕她早就坐不住了吧?
她眉心一蹙,又仔細凝一眼這人不懷好意的嘴臉,淡然道:“不管是不是真相,我都願意信他。”
“那看來,就算是他傷害宇文青雲的性命,你也不會心疼了。”睨一眼她将将要下車的背影,他漫不經心地道。
“你說什麽?!”
赫然間,楚無念回過頭來,怒視着他。
“你不是信他嗎?”他挑挑眉。
“你來這,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麽?”楚無念才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忍不住顫抖。
“宇文青雲在一個月前就與周祁炎商談好了,他将周祁炎手裏的兵力收入麾下,宇文長策在北界邊陲召集楊家軍,他們父子二人在汴州彙集,合力攻入長安城。”
“而早在半個月前,正琅就已經派出赤羽衛暗殺宇文長策了,只是一時沒得手,如今,他已經調出八萬赤羽衛趕去了汴州,想要将宇文長策的召集的楊家軍給攔截住,只要雙方一碰頭,必定會交火,你覺得,到時候他還會顧得上宇文青雲嗎?”
“換句話說,若是他真的在意宇文青雲的性命,又怎會不同你說實話,好讓你安心。”
趙懷甫的這番話,一字一句敲在楚無念的心頭上,小腹中傳來一陣疼痛,疼得她叫喚一聲,額頭上生出冷汗來,“半雙,我們回去!”她咬着雙唇,滿眼痛苦地撐着車壁站起身子。
“小主小心。”
見她疼成這副樣子,半雙的心都被拉扯了一下,輕手輕腳将她扶下馬車。
“不是讓你不要出府嗎?是不是動到胎氣了?”趙止洵已經回院子裏有一段時辰,沒見到她在府上他還将下人們都問了一遍,這才知道她出府了。
見她疼得厲害,他急忙讓雨堂去将太夫叫來。
被他攙扶着回屋子的一路上,她一句話都沒說,待人都退下去忙活後,她才猛然抓住他的手腕道:“長朝的事,你還要瞞我到幾時?!”
眼裏一片痛恨,交織着恨意。
趙止洵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質問給震住了,他斂了斂眉,“誰告訴你的?”
“我只問你,你還打算瞞我到幾時?!”
這一回,她幾乎是喊着說出口,喉嚨裏夾雜着濃郁的哽咽聲。
“我,我不是有意要瞞着你,我想等到戰事平息再告訴你,到時候你也該臨盆了,我就是怕你動了胎氣。而且,我不會動宇文青雲的性命。”
他很緊張,緊張得連說出口的話都帶了顫音。
“你已經動了!”
楚無念的手指甲狠狠掐入他的手腕裏,隔着衣衫,趙止洵都能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痛楚,他一下眉頭都沒皺,只定定看着她,挽回道:“你信我,我真的沒想傷害他的性命。”
她的臉上每露出一陣痛楚,他的心頭絞痛一次,就怕她和腹中的胎兒出了事。
“你派赤羽衛去暗殺宇文長策,派秦天帶兵去汴州攔截他,從來就沒顧過長朝的性命,只怕是想要将他的屍首埋在汴州那荒涼地裏!現在你跟我說你不會動他,你覺得我還會信嗎?”
她永遠都忘不了趙止洵利用她找出宇文青雲,她永遠都忘不了的。
“啪嗒!”
有一滴淚珠滴落到趙止洵的手背上,滾燙炙熱,灼傷了他的心。
“念念,你當真不信我?”趙止洵紅了眼,他這段時日對她呵護有加,這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他承諾她的事,他也在一件件辦到,如今只差個時間而已,她都不能信他?
要将之前對他的信任,他對她做的那些事給抹得一幹二淨?
驀地,楚無念松開他的手,咬緊牙關,“我要去找長朝!”她掀開被子,就要下榻。
“你給我在床上好好待着!哪也不許去!”趙止洵将人攔住,扣住她的雙臂。
“怎麽?你還想将我鎖在麒麟院裏不成?”
楚無念冷笑。
“若是你執意要去找他,我不排除會這麽做!”汴州那是何等兇險的地方,別說是她如今懷了身孕,就算是沒懷,他也不會讓她去。
恰好,雨堂領着太夫進來了,他悄聲道:“爺,太夫來了。”
“給王妃開能穩住心神的安胎藥。”他身子都沒轉過來就開口下令,瞧着楚無念這副樣子,定然是不會願意讓太夫診治。
“是。”
太夫神色一凜,也沒敢多言,只乖乖照做便溜走了。
一刻鐘後,屋子外圍滿了赤羽衛,是他從赤羽營中調來的。
“只要你好好在府上待着,他們便會離開,等戰事一結束,你便會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趙止洵咽下喉間的酸澀,擡步離開。
“趙止洵!”
楚無念将手狠狠扣入床沿裏,聲嘶力竭叫喊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頭,命雨堂将屋門合上。
她的淚落入床沿邊上,眼睛酸痛得發脹。
往後的日子,趙止洵每一日都過來查房,楚無念卻是一句話都不與他說,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大抵是知道她真的不想見他,他幹脆不來了,每日只會問雨堂一句,“她如何了?”
“不好。”
每一次,雨堂的回話裏,總會有這兩個字。
秦天帶去的八萬赤羽衛已經距離汴州十公裏的城外駐紮好,就等宇文長策帶着楊家軍過來與宇文青雲彙合。
而宇文池落,每一日都在纏着宇文長策告訴她真想,不然她就日日都黏着他,他走到哪她跟到哪。
若是再這麽鬧下去,他便無法及時帶着楊家軍過去與宇文青雲彙合。
宇文青雲已經在汴州等了他太久,如今新帝登基,确實是他們動手的好時機。
“你哥哥,是前朝皇室的遺孤。”
終于,在她的逼迫下,宇文長策迫不得已将真相告訴她。
宇文池落驚了一瞬,一臉地不可置信,“你說哥哥是大魏皇室的皇子?”
“正是,當年我帶兵在皇宮外面把守時,見到蕭袂冒死将他救出來,他睜着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瞧着我,我心一軟,便将他留了下來。”回想起往事,他的雙目裏蒙上一層深遠的光,他嘆了一口氣,“你哥哥确實是皇室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是背負着仇恨,讓這仇恨禁锢了他十幾年。如今,我想幫他散去心中積攢多年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