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躲不掉您可以罵
宇文池落猛然回過頭,看到婵枝從院門走進來,在她身後,有一抹熟悉的衣袍随着她的腳步出現,映入她眼眸。
“婵枝...爹爹!”
見到宇文長策,宇文池落倏地朝他跑過去,再也坐不住了。
在她自己待在宇文府上的這幾日,心裏難受極了,沒人陪她,也沒人幫她出主意,柳問眉偶爾會過來,但不是帶醫書過來,就是帶草藥過來給她辨識,她無心去跟他做那些事,他便被她氣走了。
“沒事了,爹爹來了。”
宇文長策将她抱到懷裏,來的路上,他想着見到她一定要好好罵她一頓,就連剛剛進府前,他的念頭都沒有改變過,可此刻将她抱到懷裏,手掌摸到她纖薄的後背,他要罵出口的話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您要趕緊想法子救哥哥,他已經被關在牢獄裏好多日了,定是吃了不少苦。”
她心裏記挂宇文青雲,這會臉上蘊滿了焦急。
“好,爹爹讓婵枝留下來照顧你,我這就進宮去見陛下。”宇文長策安撫她一句,他心裏也記挂着宇文青雲,在府裏多待一刻他都不安心。
“嗯,您趕緊去吧。”
這回,她不再給他添亂,乖乖在院子裏等他回來。
“小姐,您這幾日定是沒吃幾口飯吧?奴婢去給您做幾道。”婵枝滿眼心疼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宇文池落。
“不用了,我沒胃口。”
她開口拒絕,輕嘆了口氣。
“您好歹吃一點,不然等公子爺出來,見到您瘦成這樣,定是會心疼的。”婵枝抿了抿唇,勸慰她幾句。
“你剛回來,還是先歇一會吧,叫廚房裏的下人們去忙活就行了。”宇文池落松口道。
Advertisement
婵枝一聽到她允了,眼睛一亮,急忙搖頭道:“奴婢不累,奴婢這就去給您做!”
宇文池落想把她拉住都沒拉到,等到他們都離開,她才發現她對面的屋頂上躺着個人,“你沒走?”
她愕然地看着躺在上面的柳問眉,他手裏拿着個酒葫蘆,正潇灑地往嘴裏灌酒,“見到有人照顧你,為師我就放心了。”
他留在這裏,就是見沒人照顧宇文池落,今日見到宇文長策和婵枝過來了,他心裏放心不少。
原來他一直留在府上陪着她,宇文池落的心間有一股暖流流過,眼睛有點癢,她眨了眨眼睫,卻仍舊硬嘴道:“對啊,現在有人護着我了,我可警告你別欺負我。”
“好好好,為師不欺負你,我要回江北了,溫苼那丫頭離了我太久,身子會受不住,為師留給你的醫書記得看完,我走了。”
他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還真從屋頂上消失了。
“師父...”
他的身影消失後,宇文池落才忍不住叫出聲來,從小到大,除了将軍府上的人,還沒人會這麽護着她。
她成天闖禍,那些百姓都巴不得她離開北界城,走得越遠越好。這人倒好,見她一面就說要收她為徒,還幫了她這麽多次,她卻一直抓弄他,連聲‘師父’也沒叫過。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一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婵枝端着煮好的菜飯走進院子裏,便見到她在低頭擦眼淚,“小姐,發生什麽事了?”
她跑過去,放下手裏的食盒,擡手就要幫她擦,被她給躲了過去,“沒事,眼睛進沙子了,我餓了。”
她抽了抽鼻尖,坐到石凳上,自己扒拉起食盒的飯菜來。
“奴婢來。”
婵枝還尋思着這院子裏哪裏有沙子呢,急忙将旁的心思收了,給她将飯菜拿出來,擺到她面前。
宇文池落拿起筷子就往盤子裏夾菜,剛才說沒胃口的人,這會正使勁往嘴裏塞東西。
“您慢着點。”
怕她噎住,婵枝将茶盞挪到她跟前。
宇文池落不聽她的,只拼命往嘴裏塞飯菜,只有這樣,才能将她喉間的酸澀給咽下去,她的眼圈才能慢慢消紅。
宇文長策一路策馬往宮裏趕,到了皇宮門外才下馬,守着宮門的守衛一見到是宇文長策,整個人震驚了下,才回過神來迎他入內,“将軍請!”
宮裏的不少守衛都認得宇文長策,大周的這麽一號風雲人物,是他們的楷模,他們自然是尊敬有加。
陸安見他來了,也沒敢怠慢,直接就往裏迎,周文王估摸着日子,也知道他這一兩日就到了,這會見到他趕着來到自己面前,他是一點震驚也沒有,“愛卿剛從北界趕回來,定是十分辛勞,給将軍賜座。”
他還吩咐陸安拿張椅子過來給他,怕他會累着。
征戰沙場這人,趕這幾日的路對宇文長策來說不是什麽大事,可既然他賜座了,他便也規規矩矩坐着,免得話還沒說就惹了聖怒。
“謝陛下。”
宇文長策低頭行禮,坐到長椅上。
“忠武将軍這幾日在牢中是受苦了,可做錯了事,總歸要受罰的。”況且,他只是被關起來了而已,周文王自覺自己并沒有做得太過分。
相較于宇文青雲犯下的錯來看,他這個還算是輕饒了許多。
“陛下說的沒錯,做錯了事自是要罰的,都怪老臣教導無方,讓犬子做出這樣有損家風的事來,老臣也有錯。”
宇文長策拱手作揖,身子往下彎着。
“你能有什麽錯?你人遠在北界城,江北和汴州又離得那麽近,通口氣也就是一會的事,你哪會知情?”
周文王是定然不會将宇文青雲的過失放到宇文長策身上去一塊說的。
“陛下相信老臣,老臣心裏感激不盡,只是犬子被關在牢獄中,老臣心中實在不安,不如陛下就讓老臣代他受過吧。”
他的話裏帶着顫音,是對宇文青雲的心疼,這個周文王能聽得出來。
“朕原就是想關關他罷了,等你一來,這求情的話一說,朕又怎會不給你面子?”
周文王嘆了聲氣,這人當初為他打下江山時有多賣力,他都看在眼裏的,即使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也一點都沒忘。
對趙順然的忠心也是,所以他十分相信趙止洵,信趙家的人總不會出錯。
“謝陛下!”
宇文長策話裏的顫音味更濃,他沒想到周文王遲遲不處置宇文青雲,就是為了等他過來,此刻聽到他這一番話,他心裏沒有怨恨,反而是有點暖心。
“好了,忠武将軍的事就這麽算了吧,你也趕緊去牢獄裏領人回去吧,你們父子兒子也許久沒見了,該好好說說話。”
他笑着,給底下還在朝他彎身的人下令道。
“是!”
宇文長策立刻應聲下來。
雙手交疊在一起,握得緊緊的。
他以為來到這,換來的會先是周文王的一頓指責,然後是宇文青雲的責罰,可沒想到,他會這麽輕而易舉地放人。
“父親,我是冤枉的,是趙止洵幹的!”手裏的鐐铐一被打開,宇文青雲便迫不及待對宇文長策說道。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這件事在陛下那裏已經過去了,我們先回去,回到府上再說。”
宇文長策沒與他多說,一心只想帶着他趕緊離開,在牢裏說話終歸是不太方便。
“陛下有沒有将您怎麽樣?”
回到馬車裏,宇文青雲便忍不住問他。
“我沒事。”
宇文長策搖了搖頭。
“那就好。”
宇文青雲放下心來,只要是他沒有收到什麽傷害就行,這麽多年來,他瞞着他的身份,将他撫養成人,宇文青雲心裏很感激,不想再讓他因為自己而受牽連。
回到府上,宇文長策讓他先去沐浴,洗去身上的污濁之氣,再到書房裏去找他。
宇文青雲聽話地退下,脫下衣衫沐浴時,他才想起這身上還放着宇文池落給他帶去的藥,零零碎碎的一大把,他将它們都擱置到桌上。
洗完換了身幹淨衣袍,他便朝宇文長策的書房而去,“父親。”宇文青雲走上去給他行禮。
“趙止洵為何要這麽做?”
宇文長策不解,他們宇文家就算是與趙家有點瓜葛,也是上一輩的事了,趙順然已經去世多年,這麽多年來,他們與趙家素無往來。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宇文青雲直言不諱,眉間現過一絲懊惱。
“我就知道。”方才從宮裏回來的路上,宇文長策便想到了這一點,那人是能在長安城裏只手遮天的人,若是真想查點什麽,并不是難事。
只是,一點宇文長策不解,“這世上知道你身世的人都已經死全了,就算是尚有人在,也不會知道你還活着,他是怎麽查到的?”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宇文青雲。
宇文青雲攥緊雙拳,都到了這份上了,他心裏有話定然也不會想着瞞眼前的這人,只低着頭道:“兒子找到我的長姐了,她就在趙止洵身邊,當初趙止洵将她帶回親王府,就是想利用她将兒子尋到,他要一舉拿下楊家軍!”
“你皇姐?魏長念?”
魏長念這個人,宇文長策以前常聽宇文青雲提起過,特別是他夜裏睡不着的時候,最是愛提這個名字。
“嗯。”
宇文青雲點了點頭。
末了,他才補充道:“前幾日皇姐為了救我,已經答應嫁給趙止洵了,如今她是趙止洵的王妃。”
他越說,心裏的氣就越濃,恨不得狠狠将趙止洵教訓一頓才解氣。
“原來為父進城聽到有人說洵親王娶了個貼身婢女做王妃,是真的。”宇文長策喃喃自語,他也沒想到趙止洵會娶一個婢女。
如今他倒是知曉了,就算是婢女,楚無念的身世也比長安城中的高門貴女要尊貴上許多。
外人雖不知道,趙止洵也并未在意他們的目光。
“青兒,這件事不要再管了,趙止洵深得陛下的信任,就算是你拿出證據來,他也不會治趙止洵的罪,到頭來吃虧的還是你。”
趙止洵的手裏握着宇文青雲的身份,指不定哪天就被爆出來了,宇文長策寧願他吃點虧,也不願他再冒險。
“兒子也明白這個道理。”
宇文青雲臉上帶了些許沮喪,他在牢裏的時候就想到這個了。
“小姐,您慢着點。”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婵枝的叫喚聲。
緊接着,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宇文池落一見到宇文青雲的身影,忙不疊朝他跑過去,将他緊緊抱住,“哥哥,你總算是回來了!”她高興不已,恨不得将頭埋入他的心口裏。
“落落。”
宇文長策在一旁看着,臉上現出幾分不悅。
如今宇文池落已經長大了,不該再随便與男子摟摟抱抱的,更何況,宇文青雲也不是她餓得親哥哥。
“女兒知道了。”
宇文池落撇着嘴松開手,她也知道宇文青雲能出來多虧了宇文長策,她沒敢再跟他頂嘴,乖乖站到一邊。
爾後,恍然想起他在牢中吃得不好,又急忙催着婵枝道:“婵枝,你趕緊去給哥哥做幾道菜洗洗塵,我也去幫忙。”她回過頭來,對着宇文青雲道:“哥哥,你先等一會哦。”
瞧着她貌似懂事不少,宇文青雲笑着點了點頭。
“我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宇文長策搖了搖頭,心裏莫名生出一陣失落來。
“父親莫要傷心,改日我叫落落給您做。”宇文青雲寬慰他一句。
他臉上的神情才緩和下來。
周北寧在宇文青雲的事鬧出來後,就沒怎麽和趙止洵接觸過,就連他的的新婚日,他也只是按着娴妃的名義去給他送了兩份禮,沒曙自己的名字。
“寧兒,你真的不打算去跟王爺道個歉?”娴妃坐在椒華宮裏,趁着周北寧過來與她一同用膳時,勸周北寧去跟趙止洵道歉,已經勸了好幾日了。
“兒臣不想去。”
周北寧依舊沒有松口,提到趙止洵他就悶悶不樂的。
“他好歹是為了你好,想當初,那些差事都是他替你攬下來的,在母妃心裏的,你可不是那麽不懂事的孩子。”
娴妃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爾後,她又說道:“況且,忠武将軍已經沒事了,你怎麽就知道這件事裏沒有王爺的功勞呢?”
若非是趙止洵突然成親,只怕宇文青雲早就被周文王下令處置了。
“若真有他的功勞,他當初為何還要将忠武将軍弄到牢獄中,如今要弄成這個樣子,他圖個什麽?”
周北寧不解氣,話裏仍舊帶着怨氣。
“這得你自己去問他才行。”娴妃知道他就是小孩子賭賭氣,勸上幾句就好了。
周北寧雙手交叉到胸口前,悶着氣想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子來,朝娴妃行禮,“母妃莫要再擔心兒臣,兒臣心裏自有數。”
說完,他出了她的椒華宮。
這事也算是成了,娴妃松了一口氣。
周北寧聽了娴妃的話,找到麒麟院裏來,那會趙止洵正靠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翻書看,楚無念躺在他身側,嘴裏吐着果核。
一見到周北寧過來,她急忙扯了扯趙止洵的衣袖,整個人從躺椅上爬下來,朝周北寧行禮,“妾身給四皇子請安。”
“王妃不必多禮,起來吧。”
周北寧對楚無念沒什麽印象,這會仔細瞧一眼這穿着绫羅綢緞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倒還真有幾分姿色,眉眼間還透着幾分靈動,是惹男子喜愛的類型。
楚無念朝他稍稍行禮,退到一旁。
“四皇子今日怎麽有興致過來?”
連他成親的那日,這人都沒心思過來,這才過了兩日便想通了?
“我有事要問你。”
他撩起袍子,坐到躺椅上的人面前。趙止洵非但未起身行禮,身子還保持着半靠的姿勢,整個人顯得慵懶得很。
周北寧也沒心思與他計較這些,他瞥了楚無念一眼,楚無念識趣地回了屋子,讓他們二人在外面交談。
“我問你,忠武将軍沒有受處置,是不是你也從中相幫了?”頭頂上射下來的光有點刺眼,周北寧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
“四皇子不是認為本王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嗎?怎麽會來問這個?”趙止洵放下手裏的文書,拿起手邊上的茶盞,抿下一口茶水。
“你且告訴我是與不是?”
周北寧執着得很,就想要一個答案。
趙止洵凝着眼前的人看了一會,才張嘴回他,“是,但不是為了宇文青雲,是為了別人。”
這個答案,周北寧還算是滿意,這樣才符合他趙止洵的性子,不過,既然他也幫了宇文青雲,那周北寧心裏對他的怨氣便消了大半。
“既是如此,那蘇錦瑟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現在朝堂上的臣子都知道蘇錦瑟回來是宇文青雲相幫,而宇文青雲已經出獄,蘇錦瑟必定是再不能留在蘇府裏,得送回汴州。
“送回汴州。”
下一刻,趙止洵毫不猶豫說出這句話。
“可她的病還沒痊愈,送回汴州她會沒命的。”周北寧的話裏已然帶了一絲焦急之意,仿若蘇錦瑟的命有多重要似的。
“她和大殿下欺瞞四皇子,利用你善意來讓你和陛下之間的父子關系鬧出裂縫,好讓他們鑽空子,你還擔心她會沒命?”
趙止洵是無論如何也不接受不了他這份優柔寡斷,也不喜歡他太過心善,這些都不是身為一位君主該有的。
“總之,我覺得她的病沒好就先不要送回去,這樣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大哥心裏會感激我的。”
在這一點上,他很執拗。
“那好,四皇子請便。”
趙止洵的臉色冷下去,整個人身上散發出寒意來,他沒想到這人這麽不聽勸,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在他身上下功夫,總得讓他自己吃到苦頭才知道疼。
見他這一副怠慢的樣子,周北寧也沒再留,起身就走。
“嘭!”
趙止洵将手裏邊的茶盞用力擱置到茶桌上,發出一陣脆響,杯盞斷裂開,茶水從縫隙裏漏出來。
沿着茶桌的邊沿往下滴水。
“這是怎麽了?”
楚無念聽到動靜聲,急忙走出來,看到茶桌上斷裂的茶盞,正想蹲下身子去收拾,卻被趙止洵抓住了雙手,“別動,待會刮傷了手,讓下人們來清理就行。”
她凝一眼這人厚實的手背,擡起頭看向他,緩緩開口道:“王爺,您看起來似乎不高興?”
“是嗎?”
他反問。
“嗯。”
楚無念立馬點了點頭。
“總有人要惹我不高興,我躲也躲不掉。”他一副無奈的樣子。
“躲不掉您可以罵他,這樣才解氣呢!”
她極為認真地教他,小臉揚着。
趙止洵皺皺眉頭,爾後與眼前這人四目相對,“那以前我惹你不高興的時候,是不是也時常被你罵?”
這話怎麽聊到這來了?
楚無念的眼珠子一滴溜,急忙否認道:“沒有啦,我怎會是那樣的人。”她整個人笑嘻嘻的,眼珠子都眯成了一條直線。
“可我總覺得我時不時的就打噴嚏,我還以為是你在罵我呢。”趙止洵摸了摸鼻子,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
楚無念一面朝他笑着,一面咬着後槽牙,心裏心虛得一句話都沒敢再多講,怕說多錯多。
雨堂過來将桌上的茶盞碎片給清理掉,見他們二人在那抓着小手,傻兮兮地看着對反傻笑,他帶着一身雞皮疙瘩趕忙走了。
六月大熱的天,他卻覺得有點冷。
拿着手裏的碎片,他自言自語道:“到底要不要說呢?”太夫的話,雨堂還記在心上,若是不告訴趙止洵,哪日楚無念又偷偷喝了避子湯,以後趙止洵想要個孩子都難了。
蕭氏更是會傷心難過。
一想到這個,他就頭大。
“說什麽?”
猛然間,耳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将雨堂吓了一跳,他全身激起一個激靈,擡頭看才發現秦天站在自己面前。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雨堂開口質問他。
“我一直都在這。”秦天頂着一副冰山臉打量他,緊而陰沉沉問道:“你有事瞞着王爺?”
“沒,沒有...”
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雨堂搖了搖頭。
“不說實話,別怪我去禀告給王爺,送你到酷刑房裏去用刑。”說着,他還真要邁步走了。
“別!”
雨堂急忙将他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