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還逞強嗎?
江北來的。
難不成,便是趙止洵口中深交了多年的好友?怎麽一副病弱了好幾年的模樣?
楚無念交疊雙手,沒多看,但靠近她時,總覺得有一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漠然感。
溫苼淺淺低頭,喝下杯盞中的茶水,一雙素手如白玉一般晶瑩剔透,雙眉淺淺低着,若不是病着,真真配得上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過了一會,守在廳外的池壁走進來,微微颔首道:“姑娘,王爺回來了。”
一入府,趙止洵便能看得出來今日的府上與往日裏有些不太一樣,不過看到溫苼他就明白了,“你怎麽不在江北待着?”
他擰了擰眉頭,雙眸裏的光倒映出來的,只有溫苼的身影,沒有她旁邊站着的楚無念。
溫苼站起身子來,眼角眉梢瞥到身邊這人,只當看不見,她朝趙止洵伸出手,搭上他的手腕,“江北如今一片太平,我也有許久沒回長安城了,便想着回來一趟。”
“姑娘,您該說您是想王爺了。”池壁笑了笑,半遮着臉笑道。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到楚無念的耳畔裏,手指頭合到一起,她只當什麽都沒聽到,像一根廊柱似的站着一動不動。
“別多嘴。”
溫苼輕斥她一句,話裏的指責不多,只當身邊的婢女是一時調皮。
“可你的身子經受不住折騰。”
這人的眉目,明顯冷了下來。不知是因為池壁的一句無心之失,還是因為溫苼的不聽話。
“腿長在我自己身上,這你可管不了。”溫苼揚起頭,方才還布着病弱的臉色仿若消失了大半,只剩下明媚的笑容。
“柳行醫呢?他怎會放任你回來?”趙止洵眉目間的冷意不減,冰冷的眸光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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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問起柳問眉的事,溫苼發出一陣輕笑聲,身上栩栩如生的玉竹随風飄蕩,若非是見到她病弱的臉色,當真是個絕色無雙的麗人。
“他與我一同回來的,一進城就不見他人了,他向來是神出鬼沒的,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興許是笑得太過大聲,笑了幾聲之後,她又費力地咳嗽起來,趙止洵急忙抓住她的手,扶着她坐到長椅上,擡手拿過軟墊,墊到她的背後。
“還逞強嗎?”
她咳得痛苦,臉上已經漲出紅色來,趙止洵冷着一張臉,眸光無溫盯着她。
溫苼勉強喘上氣來,抓着他的手無奈地笑,“我這麽大老遠地回來找你,你該對我好臉色一些,可從我見到你,還沒見到你臉上有過一絲笑意。”
“見到你這副樣子,我可笑不出來。”
趙止洵吩咐雨堂下去,讓他重新沏一壺溫茶上來,桌上的這壺不夠熱,壓不下她體內的疝氣。
雨堂聽了,急忙撒開腿跑下去了。
“四皇子是不是要加封五珠親王了?”見這人坐下,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溫苼尋着話問他。
“五月初十他的生辰會上,陛下會親自加封。”趙止洵沉聲回她,替她擺正軟墊,讓她靠起來舒服一些。
楚無念站在邊上,手攥到一塊攥了許久,直到手指頭發紅,手背上冒出幾條青筋來,心裏一頓失落,她才低着頭朝長椅上一直沒朝她看來的人道:“王爺,奴婢還有幾件衣裳沒熏,先退下了。”
這熏衣的活,是她這段時日每日都在做的。
可,他的衣裳昨日就熏完了,雨堂親口對他說的,說初年姑娘勤快,将他這幾日的換洗衣裳全都熏了,一件遺漏的都沒有。
“若是你能去,四皇子定會十分高興。”
趙止洵看都未看她一眼,連這話,都是對溫苼說的。
溫苼微微怔了一下,下一刻便輕笑着回,“四皇子不過是在江北城見過我兩面。”
楚無念低垂着頭,脖子酸累了,等不到這人的回應,她直接轉身往外走。
“爺允你走了?”
身後,傳來這人的質問聲。
聲音裏,明顯帶着不悅。
往前走的人停下腳步,轉過身子來,低垂着頭道:“那您說。”人看起來是恭恭敬敬的,可眼底已經透出愠怒來。
他明明就是在故意刁難她。
趙止洵睨着這人,卷起眼角,輕哼一聲,“你得在這站着。”
沒旁的吩咐,就是要她站着。
“可奴婢要去熏衣。”
楚無念不幹,待在這看着這倆人眉來眼去的,她心裏不好受,方才已經忍得夠久的了。
趙止洵繃緊下颌,眉梢往上一挑,“爺的衣裳昨日都被你熏完了,非要爺說破?”
霎時間,楚無念的眉色冷了下去,這人就是故意的。不然她站在這又沒事做,為何偏生要她站在這?
“那奴婢去洗衣。”
她攥着手指頭,聲音裏似是若有似無帶着一絲賭氣地意味。
“就在這伺候着,哪也別去。”趙止洵收回涼薄的眸,沒讓她走遠一步,沒事做也要讓她幹站着。
雨堂沏了一壺新茶回來,正要給溫苼倒上,卻被溫苼開口道:“既然姑娘嫌無事可做,便在這伺候倒茶的活兒吧。”
她笑了笑。
楚無念稍稍擡眸,看到了她那雙穿透人心的眼,心裏一頓微愣,她看得出她的心思。
抿抿唇,她走過去,正要拿起茶壺,手裏的茶壺忽然被身旁的人奪了過去,趙止洵面無表情,将茶水倒入溫苼手邊的茶盞裏。
“我來就行。”
他沉聲道。
那一刻,溫苼的眸光變了變,大抵是沒想到趙止洵會這麽做,頗有一種‘爺的人只能爺自己差遣’的警告。
“我只是瞧着這姑娘在這似乎待不住,這才插了一嘴,正琅你可別放在心上。”
掩去眸中生變的神情,溫苼拿起茶盞,淺飲下裏頭的茶水,将湧上喉間的咳意壓了下去。
可臉色,卻是難看得緊。
心間,也像是被蟲子在啃咬着,又痛又麻。
趙止洵明面上是在找楚無念的茬,可心底裏,還是護她護得緊,不容外人冒犯一寸,即使是她也不行。
“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趙止洵放下手裏的茶壺,轉頭看向她,眸中墨色流轉,與她猜測的一樣,帶着警告的意味。
“說笑了。”
溫苼幹笑一聲,讓池壁扶着自己起身,朝他行禮道:“這日頭一上來,倒是有些困乏了,我回屋歇息了。”
瞧這語氣,像是這王府裏的常人兒了,連自個兒的屋子都有了。
“我讓雨堂領你過去。”
趙止洵擡眸,吩咐雨堂一聲。
雨堂急忙颔首,對着溫苼道:“溫姑娘,這邊請。”
溫苼的臉色實在難看得厲害,這人當真是沒讓她逾越半步,她微微笑着,三人出了前廳的門。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趙止洵和楚無念。
“過來倒茶。”
趙止洵恢複本色,對着眼前傻站的人命令道。
楚無念尋思着,您不是自個兒長手了?方才還幫着溫苼倒呢,這會兒自己的就倒不得了?
心裏這麽想着,可嘴上沒這麽說,倒也不是不敢,只是還有事要求他呢,還是不要鬧得太僵的好。
她乖順地走上前,畢恭畢敬給他倒下茶水,“您慢用。”一杯冒着熱氣的茶呈到他面前,茶霧往上飄,他皺了皺眉頭,“你想燙死爺?”
眼前站着的人蹙起細眉,這哪裏燙了?明明是溫的。
下一刻,她一手端起茶水,對着茶盞吹了吹,直到變涼了才遞給他,“可以了。”
嘴裏擠出這幾個字來,半個字也不多說。
“你若是不高興可以直說。”
他接到手裏,眼角眉梢帶了些許得意,嘴角往上揚了揚。
“沒有。”她否認,爾後又繼續道:“那位溫姑娘在這裏等了你許久。”鬼使神差的,她也不知曉自己為何要替溫苼說這句話。
這人的臉色毫無預兆地冷下來,“那是她的事,你不該多嘴。”手裏的茶盞往桌上一放,人站起身子走了。
莫名其妙。
楚無念站在原地,朝他吐吐舌頭。
趙止洵這一口氣被壓得不上不下的,心頭微惱,他沒回書房,去了宋承譽那兒。
府上就這麽放着兩個女子,雨堂正要回前廳找他,才發現他出府了,他揩了揩額頭上的汗,那人怎麽将他落在府上了?
萬一溫苼與楚無念起了什麽争執,他可勸不了,也不敢勸。
雨堂抱着長廊下的廊柱,眉頭緊鎖,只能離她們二人遠遠地,就算是出了事他也只當沒看到。
自從和楚無念鬧出上回的事之後,宋承譽就一直沒敢靠近趙止洵,這會剛從鶴鳴樓聽完曲子回來,陡然見到這人在他的院子裏坐着,他整個人往後滑了一步,差點摔倒在地,還好被身後的侍從扶住,不然他該摔個四面朝地了。
“正琅,我是不是看花眼了?”
他朝這人走來,揉了揉眼睛,喉頭上下一動,連坐都沒敢坐。
該不會是過來秋後算賬的吧?
想到這,他後脖子一涼,又往後退一步。
“若是你在旁的女子面前維護自己喜歡的女子,還得不到她的好臉色,這是怎麽回事?”
忽然,這人開口問他。
聲音幽幽的,又不擡頭,只看着杯中被他搖來晃去的茶水。
“啊?”
宋承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這人莫不是燒壞腦子了,跑來問他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正琅,你這是受什麽刺激了?”緩了緩,他才敢開口問。
趙止洵擡起頭,威凜的眸光朝他看去,“嗯?”他反複問了一句。
“這我可說不準,沒準是她見到你同旁的女子太親近,心裏不好受吃醋了,所以才沒給你好臉色。”
宋承譽知道他說的是楚無念,可另一個是誰他不知道,只能天花亂墜地亂說一通。
不過女子嘛,十個有九個都是愛争風吃醋的,他這話也是有根據的,不全是胡謅亂扯。
“吃醋?”
趙止洵不晃手裏的杯子了,認真想了想宋承譽說的話,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他怎麽就沒想到。
想到這,他這口堵在心裏不上不下的氣才下去一點。
“怎麽?你這是被無念姑娘氣着了跑過來的?”宋承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見這人的臉色緩和下來,就一臉八卦地坐到石凳上,眼巴巴看着他。
“爺會被她氣着?閑來無事跑過來問你的。”他犟着,嘴巴很硬。
宋承譽自然也看得出來,不沖破他的話,順着話杆子就往下爬,“那上回的事,是不是就過去了?”
“且就這麽算了吧。”他很是大方地道。
這下,宋承譽才徹底地松了一口氣,他想起前段時日在街頭上遇到的宇文池落,又開口道:“這回宇文青雲不是一個人回長安城的啊,宇文池落也跟着回來了。”
“怎麽?”
一個小丫頭,趙止洵不放在心上。
“那丫頭可不是個善茬,這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刺,旁人是碰都碰不得的,我與她沖撞過一回,若非有宇文青雲在一旁幫襯,想來是鬧不過她。”若是男子,宋承譽可以硬對硬碰,可對女子,他向來秉承着憐香惜玉的念頭,是不忍心硬碰的。
“還有你碰不到的人?”
趙止洵白他一眼,這人在長安城裏可是出了名的始亂終棄,玷污了多少官家小姐的名聲不說,那煙花柳巷可是沒少去的,對付女子,他最在行。
“碰不得碰不得,我往後見着她都得繞道走。”想起她,他的面頰就隐隐作痛,那丫頭下手可真不輕。
“呵,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趙止洵曬了曬,這才收回眸光來,又提醒他一聲,“等過幾日四皇子的生辰,他就要受封五珠親王了,到那時,宇文青雲定會攜着宇文池落過去,你且想着怎麽避開她吧。”
“那我定要挨着你坐才好。”
宋承譽笑嘻嘻的,這如意算盤他已經打好了,不勞這人費心。
這人一臉鄙夷地看他,站起身子,出了他的院子。
可說到宇文池落,除了宇文青雲是沒人治得了她,可這會兒,她已經被人盯上了,還不自知。
“小黃毛丫頭,你在這院子裏過得還真是惬意。”柳問眉一入了長安城,就往宇文府而來,這會已經盯着宇文池落盯了好幾個時辰。
“誰?!”
替宇文青雲繡新衣袍的宇文池落恍然擡起頭來,這才看到不遠處的屋檐上躺着一個人。
那怪老頭撚着長須,躺在瓦礫上,用手撐着頭,滿臉笑意地看着她,眼裏閃着溫和的光。
“怎麽又是你?”
宇文池落蹙起雙眉,很明顯,她不想看到他。
“我這缺一個徒弟,你要不要當?”柳問眉循循善誘地道。
一看他這個樣子,就不是正經樣子,宇文池落冷哼一聲,“誰要當你的徒弟,你若是不想被我哥哥發現就趕緊走,不然等他回來見到你,你可會沒命的!”
她一臉的兇相。
“我這有很多毒蠍子,比你上回帶的那些毒性強多了。”柳問眉不知從哪裏拿來一個木葫蘆,拿在手裏晃了晃。
“我不稀罕!”
她的語氣依舊很不好。
“不要毒蠍子也行,還有毒蜂毒蠶毒蛤蟆!”柳問眉不放棄,又從袖口裏掏出幾個木葫蘆來。
“你不是太夫?怎的身上帶這麽多毒物?”
宇文池落放下手中繡着的衣袍,擡頭數了數他手上的木葫蘆,還真是有四個。
“誰說太夫身上就不能帶這些東西了,我治病向來是反其道而行之,若是按尋常太夫的那些方子去治,還有什麽意思?”
他一臉不屑地道。
這話,讓宇文池落的眸光閃了閃,微微有些動心,她在北界城裏是不常接觸人的,唯獨喜歡玩的就是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是以,她還真想看看那些木葫蘆裏是不是真的有柳問眉說的那些東西。
“是不是我看了就要當你的徒弟?”想到他方才說的話,她又猶豫了。
“這樣吧,老夫先給你看,當不當我的徒弟可以後面再說。”瞧着她臉上的猶豫,柳問眉松口道。
他身子一躍,從屋檐上落下來,四個木葫蘆齊整整地擺在宇文池落面前,一分一厘未差。
宇文池落揚揚眉,走過去就打開木葫蘆的瓶塞,結果還真有一直毒蛤蟆從瓶口跳了上來,将她吓得花容失色,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畜牲!”
柳問眉疼惜自己的徒弟,手掌心一揚,将欲跳出瓶口的毒蛤蟆塞了回去。
木葫蘆裏發出一聲怪叫聲,饒是見到了這麽多毒物的宇文池落,這會臉色也止不住的白了白。
剩下的木葫蘆她可不敢再開了,沉了沉眉,斂起臉上的慌意,她才開口道:“我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願意,我可是還有好多東西沒拿出來呢!”被人拒絕的滋味不好受,柳問眉試圖挽回自己的面子。
“不必看了,我才不願意拜一個怪老頭為師。”
宇文池落一臉嫌棄,又坐回石凳上,專心幫宇文青雲縫制衣袍。
“你說說你縫制的這個衣袍,走線歪歪扭扭的,這兒都沒縫完,你那個哥哥會喜歡才怪,倒不如跟着我學醫,日後好幫你哥哥療傷治病。”
他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下一杯茶。
“要你管!”
宇文池落早就想将他趕走了,這會看着他的眸光都帶了兇光,惡狠狠地瞪着他。
“行,那就等你想好我再來找你。”
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柳問眉身子一躍,腳步在屋檐上跑了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從外面回來的宇文青雲,宇文池落看着柳問眉身影消失的屋檐,這才收回眸光朝宇文青雲跑去,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看起來似乎是受了傷,“哥哥,你怎麽了?”
她連忙問道。
“從二皇子手裏接過手的護衛軍不好帶,有幾個不服管制的被我拿下了,只是皮外傷而已。”
他寬慰她一聲。
“不好帶?你可是宇文家的兒子,他們怎的連爹爹的臉面都不給?”宇文池落不聽他的手,将他的衣袖挽起來,看到了一大片紅腫的擦傷,看着傷口像是被長槍刮到的。
“父親在北界邊陲治兵,護衛軍不歸他管,就算是在長安城有幾分名頭,他們也不會看在眼裏,只會人之前的主子。”
宇文青雲耐心解釋道。
“那我去給你尋個太夫過來。”宇文池落沒心思再聽他說出去,一門心思在他的傷上,這回已經站起了身子。
“不必了,尋了太夫過來若是将這事傳出去更不好,我剛接手護衛軍,不想城中有這些流言蜚語,你去打盆清水過來,給我擦一擦就行了。”
若非是自己處理傷口不方便,又不想被府上的婢女親近,宇文青雲不會找到她這來。
“好。”
離開的宇文池落忽然有點懊惱起來,或許自己真的該跟那個怪老頭學醫術?她皺了皺眉,想到柳問眉沒個正行的樣子,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夫說的沒錯吧,我這前腳剛走,你哥哥後腳就受了傷,這個拿去,一會擦了之後給他敷上,保準不到三日,那傷口就能痊愈了。”
柳問眉的雙腿勾在房梁上,身子往下搖擺着,給宇文池落遞出去一瓶藥,宇文池落看了他一會,才将藥拿下來。
沒理他,兀自去端水去了。
回來時,正見到宇文青雲看着桌上已經空的茶杯,黑着臉色,“誰來過?”他開口問。
“沒人來過,是我自己用的。”宇文池落不動聲色地回。
“你一個人用兩個杯子?”
他的眸光落到她面前的杯子上,眸光裏帶着審讀。
“對啊,方才我給你繡衣袍,沒注意就用了兩個。”宇文池落低頭給他擦拭傷口,心裏有些慌,可沒表露出來。
擦完後,她拿出柳問眉給的藥瓶,幫他倒到傷口上。
“那這藥是哪來的?”
他沉眸問。
“我随身帶的,以前我不是總愛與人打架嘛,婵枝便給我備了一瓶,我時常在身上帶着呢!”
她揚起得意的眉。
她這話倒是沒錯,看不出是在糊弄人的。
宇文青雲眸中的沉色才稍稍褪去,任由她替自己處理傷口。宇文池落綁好白紗,将手裏的小瓶收好。
若是那怪老頭敢騙她,她定是讓他不得好死。
回親王府的路上,柳問眉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剛回到府門口,就撞上了不該撞見的人,他正要悄悄溜回去,被身後的人叫了一聲,“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