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得瞞着
宇文青雲抓住宇文池落的手,飛身一躍,躲到巷子的高牆之上,池壁攜着溫苼從落霞山莊門口走出來,沒察覺到他們二人的蹤跡,直接上了馬車,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高牆上的倆人,躍了下來。
“我就說你有事瞞着我,那個女子是誰?!”傍晚的光雖昏暗,可門口的燈盞一照下來,宇文池落還是看清了那個女子的容貌,盈盈弱弱的,眉眼間不失隽秀,是個容貌不差的女子。
“你不要再在這搗亂了,我與那女子沒關系,只是想探清她的身份。”人走了,宇文青雲也沒在山莊外逗留,硬拉着宇文池落走了。
“沒關系也要探清她的身份,你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宇文池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在這人身後,嘴裏嘟囔道。
“我不同你掰扯,現在你就趕緊回北界城!”
宇文青雲一臉懊惱,沒心思再與她争執,只想早點打發她回北界城。
“天都黑了,你總不能讓我摸黑,黑燈瞎火地走吧?”
站在他身前的人将臉撇過一邊,十分地不情願,想拖上一日是一日。
宇文青雲瞧一眼已經黑下來的天色,再看看宇文池落,她臉上也布上一絲憔悴,想來也是有些累了。
“那明日一早你起身就要回去!”
宇文池落低垂着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任由他将自己往前拽。
将她帶回知府衙門,宇文青雲又給她找了間院子,親眼看着她歇下,才出了屋門。
他嘴上雖都是責罵聲,可給她找的卻是一間主院,屋子寬敞得很,四處還讓衙役守着。
夜裏,宇文池落趁衙役們不注意,悄悄從院子中偷溜出去,來到落霞山莊外,山莊外的燈已經滅了,她找了處高牆,直接一躍而上,跳了進去。
即使是在深夜,依然能看得出來山莊內的景致十分別致,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的住居,宇文池落光顧着找溫苼的院子,倒是沒注意到自己的身後跟了個人,見到地上晃動的人影,她才舉起拳頭往後劈,被那個黑影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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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她大聲叫喝。
“你個黃毛丫頭,該我問你是誰才對!”柳問眉躲到一邊,倚靠上到柱上,一臉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這山莊裏的人?”宇文池落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滿眼嚣張地看着他。
“是啊。”
柳問眉倒是配合着點了點頭。
雙腳往前一滑,宇文池落扯着他的衣襟問,“我問你,這個山莊內有個穿茶白色衣裙的女子,裙裾上還繡着絲竹,那女子的院子在哪裏?!”
“你說的是溫苼那個丫頭,小黃毛丫頭,我為何要告訴你?”見宇文池落非但不懼怕他,反而嚣張得很,柳問眉故意逗了逗她。
“你若是不說,我就将這蠍子放到你嘴裏!”她從袖中掏了半天,掏出一個裝着蠍子的小瓷瓶。
“是嗎?那我會不會死啊?”
柳問眉賤兮兮地問她,眼裏閃着戲谑。
“會不會死,我放一下便知!”她打來瓶蓋,給他看一眼瓶子裏的蠍子,想吓唬吓唬他。
柳問眉低眸看向瓶口,結果裏面的蠍子還沒成形,就是小小的一只,只怕他打一個噴嚏,就能把它吹飛了。
“噗呲——”
他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這蠍子很厲害的!”她的雙眉間爬上幾分愠怒,咬牙切齒地瞪他。
“小黃毛丫頭,就你這只小蠍子還不夠我拿來煉藥的呢!”柳問眉一臉戲谑地看着她。
他行醫多年,什麽樣的毒蠍子沒見過,單是拿來煉藥的,就不下十幾種。
“你!”
宇文池落心裏一怒,将小瓷瓶收了回去,覺得丢臉得緊,頓時松開他的衣襟。
這是她悄悄出了将軍府之後,在長街上尋人買的,那小販還告訴她,這蠍子看着雖小,卻是劇毒無比,可沒想到她卻撞上了一個比她還內行的人。
“你找溫苼丫頭作甚?”
柳問眉看着蹲在地上,一臉沮喪的人,眼裏露出笑意來。
他長年在落霞山莊裏待着,平日裏能打交道的人極少,這會看到這麽個有趣的小丫頭,倒是忍不住逗起她來。
“不是我找她,是我哥哥找她!”她面帶不悅地答道。
柳問眉低下頭問,“你哥哥是?”
眉心一皺,她站起身子來就扯住他的長須,惡狠狠地答,“臭老頭,我為何要告訴你我哥哥是誰?!”
“哎呦哎喲!”
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麽拽着長須,柳問眉只覺得下巴上傳來一陣疼痛感,連連發出慘叫聲來。
宇文池落眉頭一揚,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快說,她在哪個院子裏?!”
“那,那個院子裏!”
柳問眉急忙伸手指了指,老臉疼得皺成一團。
低喝一聲,宇文池落才松開手,朝他指的院子跑去,她剛踏下石階,就“啊——”地發出一陣慘叫聲,雙腿被地上埋藏的繩子給捆到一起,她整個人懸空而挂,地上的老頭倒映在她的雙眸裏。
“死老頭,你騙我!快把我放下來!”
她只喊了這兩聲,捆住她的繩索直接就蕩了好幾個來回,地上那人離得她忽近忽遠。
“我行醫這麽多年,還從來沒人敢扯過我的胡子,小黃毛丫頭,今晚就當是給你個教訓!”
柳問眉走過去,冷聲威脅她。
“你最好是別把我放下來,要是放下來了,我定會将你的胡子都拔光!”宇文池落赤紅白眼地朝他叫嚣。
“嘿,被捆住了還這麽嚣張!”
柳問眉還沒見過比她蠻橫的女子,正想上前将繩子捆得更緊一些,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柔弱的聲音,“柳行醫,将人放下來吧。”
溫苼從屋門口走出來,身上披了件長袍。
宇文池落瞪大雙眼,原來她繞了這麽久的院子,就是溫苼的院子,反應過來,她又惡狠狠地蹬着眼前的老頭。
後脊背上一涼,柳問眉急忙擺手,“這黃毛丫頭太嚣張,還說要拔光我的胡子,放不得,放不得。”
“若是不放,明日宇文青雲該找到這來了。”她輕咳兩聲,并沒想要為難宇文池落。
柳問眉嘴角抽了抽,只能将人放了。
宇文池落瞪柳問眉一眼,将手臂抽回來,走到溫苼面前,語氣不善地問,“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
溫苼稍稍低眉。
“那你與我哥哥是何關系?!”
“我只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是他非要來打探我的消息,這個還得你回去問他是何緣由。”
上回與宇文青雲有過一面之緣後,溫苼便知道這人必定會來打探她的身份,此刻借宇文池落的嘴警告他,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斂下眼眸,宇文池落咬咬牙,這才邁開步子往外走,“池壁,你送一送她。”溫苼吩咐身旁的池壁一句。
“是,姑娘。”
池壁應下聲來,跟在宇文池落身後走出去。
走到柳問眉身前,宇文池落佯裝挪動一下身子,柳問眉趕緊躲到了廊柱後面,生怕自己的胡子被她拽拔光了。
朝他做了個鬼臉,宇文池落才揚起眉頭離開。
“你看看這個黃毛丫頭,要我說就得捆上她一兩夜,讓她知道錯!”柳問眉第一次被人吓成這樣,連忙朝溫苼控訴。
溫苼沒搭理他,回了自己的屋子。
柳問眉撇撇嘴,看着空無一人的院子,這才嘟囔着離開。
宇文青雲沒想到宇文池落會自己去找溫苼,見到池壁将人送回來,他整張臉都沉了下去,出了這樣的事,他便不能再去探聽溫苼的身份。
“哥哥,我也是想幫你打聽打聽那個女子的身份,沒曾想卻被人給發現了...”池壁走後,見這人久久地都未說一語,宇文池落心裏發虛,開口朝他解釋。
“幫我打聽?你若是真想幫我,該好好待在知府衙門裏才是,就不要出去給我惹禍!”
宇文青雲氣得拿手拍了一下桌面,把宇文池落吓得不敢再往前靠近他一步。
“你也別生氣,就算是我沒鬧出今晚的事,你只身前去探聽別人身份的事,也早就被別人知曉了,結果還不都是一樣...”
她小聲嘀咕着。
聞言,宇文青雲皺一下眉頭,“你說什麽?她知道我去探聽她身份的事?”
“自然!她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還讓我回來問你為何要去打探她的身份。”宇文池落擡起頭來,拼命朝他解釋,只想讓他消消氣。
果然,宇文青雲臉上的怒氣消去了一些,只是眸子沉了下去。
那個女子真這麽神通廣大?
他想起周北寧說的,她能算得天命。
攥緊雙拳,他讓宇文池落趕緊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他鐵定是要送她離開的。宇文池落應了一聲,乖乖回去了。
他也回去收拾東西了,溫苼的身份不能繼續探聽,他只能先回長安城,等日後再尋機會探聽她的身份。
第二日一早,他來到宇文池落的屋門外,擡手敲了敲她的屋門,“落落,你該起身回去了,不能起太晚。”
可是連着喊了好幾聲,裏面都沒人回應,察覺到不對勁,他直接踹開屋門,才發現裏面已經沒人了。
宇文青雲跑進去,在茶案上看到一張紙條,“哥哥,我不會回北界城的,我知道你要回長安城,我先到長安城裏去等你了。”
臉色一下子拉下來,他就知道這人必定不會給他省事,将紙條收起來,他出了她的屋子,一切只有先到長安城裏再說了。
椒華宮裏,日頭已經露出晨光,爬出雲層之外,照到椒華宮的屋檐之上,将屋檐上的琉璃瓦照射出一片金光閃閃的光。
玉石臺階之下,有上百個官吏咋下面站着,他們都得到了今日周文王會醒來的消息,一早就到椒華宮裏候着了,彰顯自己的忠心。
衆臣之中,唯獨不見趙止洵,他手臂上的傷還沒好,這會還在親王府中歇息,這是臣子們都知道的事。
周北寧和娴妃候在周文王床邊,過了午時,床榻上的人才緩緩睜開雙眼,瞧見眼前的人,他伸出手去,嘴唇微微張開,叫了一聲,“娴妃。”
聲音裏,還透着多日未醒的沙啞感。
娴妃将他的手握到手掌心裏,眼裏閃着淚光,“陛下,您總算醒了。”她的掌心很暖,臉上也帶着笑意。
“朕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你,夢到寧兒,也夢到令妃,夢到霖兒了。”
他聲音虛弱地道。
“嗯。”
娴妃只點點頭,倒是沒露出什麽異樣來。
“寧兒,江北的差事辦得如何?”撫了撫娴妃的掌心,他又将眸光落到周北寧身上,心裏還記挂着他鎮壓江北災民的事。
“江北的差事辦得十分妥當,父皇請放心。”他蹲下身子,朝他回道。
“陛下,外面還有許多臣子在候着,您昏迷的這些日子,他們也少不了擔驚受怕的,您要不要出去見一見他們,好讓他們放心。”
等這倆人說完,娴妃方才開口問周文王的意思。
“還是你想得周到。”
周文王笑了笑,讓他們二人将他從床榻上扶起來,往椒華宮外走去,一踏出椒華宮的門檻,他便見到上百個臣子在玉石臺階下站着,眼眶頓時熱了一圈。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得焦灼的臣子見到周文王恍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急忙跪下身子朝他跪拜。
“衆卿平身。”
他心裏深感欣慰,幾乎沒猶豫,直接就讓他們起身。
“謝陛下!”
又是一陣響徹雲霄的響聲,底下的臣子紛紛站了起來。
“朕沒事了。”
他笑了笑,欣慰之餘,只見到底下站着的臣子裏面少了一個人,臉上劃過一陣疑惑,他問向身側的周北寧,“霖兒呢?”
“二哥他,他和令妃娘娘涉嫌下毒毒害您,已經被收押到天牢中了,就等父皇您醒來定罪。”
周北寧低頭,如實說道。
“你說朕中的毒,是他們下的?”
周文王的眉頭立時皺成了一團,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側的周北寧。
“是。”
周北寧又應了一聲。
“四皇子說的句句屬實,二皇子和令妃娘娘為了搶奪證人,還私自調遣護衛軍到刑部中去搶人,與刑部中的官員正面起了沖突,現正被關押在天牢之中,一切便等着您定罪即可。”
司馬修站出官列來,将周撫霖和令妃的罪行禀告出來。
“混賬小子!比炎兒還要混賬!”
周文王的臉頰被氣得通紅,直接就罵出聲來,若是周撫霖此刻在他面前,少不得挨他一頓毒打!
他沒想到,有周祁炎的罪行在前,周撫霖還敢這麽胡來,當即開口道:“周撫霖和令妃坐實弑君之罪,将他們打入天牢中,永生永世都不得放出來!”
“是!”
司馬修得令,這才退了下去。
興許是心間一口怒氣湧上來,周文王下令完,直接就猛咳出聲來,身子經不住站,搖晃了兩下,周北寧和娴妃急忙将他扶好。
衆臣的臉色也跟着變了變,誰都看得出來,這一場昏厥,讓周文王看起來老了不少。
“衆卿都退下吧。”
他擺擺手,不想再在外面站着。
“臣等遵命。”
臣子們急忙行禮,不敢再耽擱他休憩的時辰。
周北寧和娴妃将他扶回寝宮裏,讓他躺到床榻上,他朝周北寧說道:“寧兒,你兩個哥哥的下場你也看到了,今後莫要走他們的後路。”
經歷過周祁炎和周撫霖的事,周文王是真的怕了,怕這皇位後繼無人,更怕自己這個君主做得失敗,怕自己死了之後,史冊上說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教好。
“兒臣謹記父皇叮囑。”
周北寧蹲下身子,朝他點頭。
“嗯。”
他滿意地笑了笑,這才閉上雙目。
娴妃留在他床邊,替他按着身子。
周北寧與她對視一眼,出了寝宮的門,朝親王府趕去。
他趕到麒麟院裏時,楚無念正服侍趙止洵用早膳,他的手臂不方便,便處處都讓楚無念動手。
“您又不用那只手拿筷子。”楚無念嘴裏嘀咕一聲。
“那也動不得。”
他一臉傲嬌,硬是要她動手喂。
撇撇嘴,她只好拿筷子夾了早膳,一口一口地喂他。
吃得正歡,就見到周北寧從院子門口走進來了,“王爺。”見到這人在用早膳,他沒走得太近。
“四皇子。”
見到他,趙止洵讓楚無念将早膳撤了下去。
“王爺的傷如何了?”
院子裏只剩他們二人,周北寧開口問他。
“好得差不多了。”
他低聲回道。
“這是我母妃給你求的平安符,她無法出宮來看你,特叫我拿來送給你。”周北寧一坐下,便将娴妃交給他的平安符遞給這人。
“有勞娴妃娘娘。”
趙止洵倒是也沒拒絕,将平安符收了下來。
“你幫我籌謀這麽多,我才有了今日的功績,不僅是母妃,我心裏也很感激你。”
周北寧一臉尊崇地看着他。
“四皇子過譽,若非是從你身上看出了明君之相,本王也不會選擇輔佐你。”趙止洵朝他微微低頭。
說到這個,周北寧來了興致,“對了,江北城裏的溫苼姑娘與你是何交情?我看她會算天命,像是知曉不少人間事。”
楚無念正端着茶盞往落亭走來,聽到周北寧口中的‘溫苼姑娘’,她端着茶盞的手滞了滞,上回趙止洵去了一趟江北城,她記得。
難不成,是去見周北寧口中的‘溫苼姑娘’了?
心裏有疑惑,可她臉上沒露出半點端倪來,只低着頭将茶盞端過去,一聲不吭地給他們二人倒茶。
趙止洵握着佩玉的手微微收緊,沒仔細看這人的神情,只沖周北寧回道:“是位摯友,交情确實是有的。”
“改日若是她來長安城,我必定會好好謝謝她,她在江北城裏也幫了我不少忙。”
周北寧沒察覺到身邊這倆人的變化,依舊興致勃勃地說着。
“好。”
趙止洵沒再多言。
周北寧笑了笑,再與他多寒暄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麒麟院裏的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四周散發着一陣陣詭異的氣息,雨堂見勢不妙,急忙拔腿開溜。
“嗯——四皇子口中說的那位溫苼姑娘,是爺在江北深交多年的故友,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麽稀奇的。”
沉默了半晌,趙止洵開口朝這悶着一張臉的人解釋。
“那個盒子裏的東西,也是那位姑娘送的吧?”仆人将那只精致的禮盒遞到楚無念手裏的那一日,她仍記得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那盒子後面被他藏到哪裏去了,興許珍藏起來了。
“嗯。”
他沒否認。
“深交多年的摯友,看來王爺與她的交情很好了,就連江北局勢不安,也要趕去見她一面。”
她笑着,說出口的話卻帶着刺。
趙止洵擡眸認真地看她一眼,“我每年都要去見她一面。”
“那您當初去的時候,為何不直接與奴婢說實話,而要瞞着奴婢?”楚無念犟着一張臉,心裏染了濕意,可愣是沒讓淚水浸濕眼眶分毫。
“我...”
趙止洵愣了愣,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噎得說不出話來,心裏一頓失落,他沒再繼續往下說,空氣中又再一次沉寂下來。
忽然,聽到自己說‘奴婢’這兩個字,楚無念苦笑出聲來,“也是,我只是您的一個奴婢,您用不着跟我說實話。”
喉嚨生緊,楚無念将湧到喉嚨口的淚水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收拾桌上的茶盞,從落亭裏朝他行禮,退了下去。
趙止洵的唇齒動了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能告訴她的只有這麽多,再多一句,便露了他的真面前。
拿着茶盞退下,雨堂親眼看見楚無念抹了一下眼角,默默無聲地離開。
“爺,無念姑娘是真傷心了。”
雨堂跑上前,急聲朝他禀告。
結果,這人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只直直盯着手裏的荷包發愣,手指馥還來回摩挲着。
這荷包秦天去找玉匠修了,可玉一旦碎了就修補不上了,他只好将兩塊碎玉串到一起。
派去江北的人已經出發了,只怕過不了幾日,這人就會知道一切了。
他得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