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點誠意也沒有
趙止洵仰頭,将藥全都灌進嘴裏,生生咽了下去,滿臉痛苦。楚無念趕緊抓起一塊蜜餞,遞到他嘴邊,“給!”
她眨了眨眼睛,咧着唇線。
“啊嗚。”
這人張口,将她遞來的蜜餞含進嘴裏,嘴裏湧上一陣甜味,他緊鎖的眉頭才慢慢展開。
“如何了?”
楚無念關切地問,伸手覆上他的額角,卻被這人握着她的手,攥得緊緊的,臉蹭了兩下她的掌心,“還是很難受。”
嘴裏還咬着蜜餞,話也說得不清不楚的。
“沒事沒事,喝完藥就好了。”楚無念輕輕拍打他的面龐,趙止洵整個人往她懷裏攏進了些,臉上滿是委屈。
楚無念低下頭細細打量他這副痛苦的神色,小聲道:“看來王爺真的很怕喝藥。”
趙止洵輕哼一聲,嘴裏含着蜜餞,靠在她懷裏。
過了半晌,他才張開嘴,示意這人将手掌心攤開,楚無念“哦”了一聲,這才将手遞過去。
他低頭,将嘴裏的果核吐到她的掌心裏,擡起眼眸,他看向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爺給你送了一顆果核,你可看到了?”
他輕曬。
“看,看到了。”楚無念別過臉,将手裏的果核置到果盤上,眉頭緊了緊,眼裏滿是心虛。
“那東西呢?”
這人明顯一副心虛的樣子,這個神情趙止洵再熟悉不過,他剛用完的伎倆,在自己眼前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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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她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緊而轉過頭來斥他,“東西當然是被我收起來了,誰會随身帶在身上?”
神色一緊,趙止洵拽過她的手,“莫不是,你弄丢了?”
雙臉爬上一絲痛苦的神色,楚無念龇牙咧嘴,沒回他也沒辯解。
瞧她這副裝傻充愣的樣子,趙止洵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恨鐵不成鋼地問:“丢在哪了?”
在哪了?
楚無念撓了撓耳後根,眸光一閃,她想起來了!在宇文青雲的屋子裏!可看到這人閃着惱怒的眼,她自然不會這麽答,只支支吾吾道:“許是在回來的路上趕得太着急,馬車颠簸,才從袖袋裏掉了出來。”
“真是不讓人省心。”
趙止洵軟下眉眼來,撫了撫她的腦袋尖。
楚無念悄悄挑眼,“王爺,您不怪我?”
“爺又不是你,小肚雞腸,只一顆果核而已,我再送你十顆百顆的,你掉一顆我補一顆,你掉兩顆我補一雙,看是你掉得多還是我補得多。”
趙止洵湊近她,十分不以為然地道。
“嗷!”
結果,只聽到腹部傳來一陣悶響,趙止洵立刻伸手捂住腹部,疼得叫出聲來。
楚無念冷哼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瞪他一眼,“一點誠意也沒有!”用力拂開袖子,這人端着藥碗下去了。
剛走了兩步,她又折回來,拾起果盤裏的那顆果核,往花叢裏用力一扔,才離開。
趙止洵長長的羽睫上下一合,又睜開,不知她為何就生氣了。
沒誠意?
是在怪他?
墨眸一樣,他身子一翻,拾起果盤裏的蜜餞認真地将果肉剝開,将果核放置好。
“爺,您這是做什麽?”
雨堂不明白,湊上前來認真瞧了瞧。
“哄人。”
他輕聲道。
雨堂撓了撓頭,用看着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會,才悄悄走遠一些。
天一亮,周北寧和宇文青雲就按着溫苼說的兵分兩路,一人去圍堵達智剛,一人去衛霹刃那裏打啞謎,倆人将消息封得死死的。
達智剛就是一個彪形大漢,做事魯莽,有勇無謀,衛霹刃吩咐他做的事也不複雜,就是帶着被朝廷鎮壓多年的災民們在江北城中各處鬧一鬧,煽動民意,只動動嘴皮子,動動手的事,他還是在行的。
今日他的目标是西城,一大早的,他就帶着在威遠镖局裏吃飽喝足的災民到西城,鼓動起民意來,“大夥兒都看看,咱們江北城的百姓都苦成什麽樣了,朝廷派了官差來又如何?他們有管過我們一日嗎?那赈災的銀兩,這回只怕又要被他們吞了去!咱們只有聯起手來反擊他們的,将赈災的銀兩都搶到自己手裏,才是上策!”
達智剛大聲叫囔着,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長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耳中,惹得越來越多的人駐足圍觀。
“達镖師說得對!現在只有威遠镖局肯管我們,我們沒飯吃是他們救濟,沒地方睡也是他們收容,威遠镖局才是真心實意在為我們江北的百姓着想的,我們願意跟随達镖師去搶奪赈災的銀兩!”
他身後的災民,亦是緊随其後附和着,鼓動人心。
駐足圍觀的百姓們人頭攢動,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達智剛這樣帶着災民游行鼓動人心,朝廷一次又一次吞并他們的災銀讓他們失望,起先駐足圍觀的百姓,都慢慢邁開腿,加入到他的陣營中。
在他士氣最高漲的時候,宇文青雲帶着知府衙門裏的衙役過來了,他手裏提着紅纓長槍,端直身子跨坐在烈馬上,低頭看向達智剛,眼神清冷又淩厲,與他對視一眼都叫人不寒而栗。
達智剛喉頭上下一動,收斂神色朝他叫嚣,“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大人,難不成又要将我們毒打一頓?”
宇文青雲盯着他,眸光陰沉,片刻後他握着缰繩的手往旁邊讓了讓,四個衙役從他的身後走出來,手裏提着兩個沉重的鐵箱,他讓人将鐵箱放下,紅纓長槍往下一掀,頓時一片金光閃閃,兩個箱子裏放着的,都是赈災的銀兩,“這有兩箱銀子,只要你們不再依附達智剛,不再依附威遠镖局,這兩箱災銀會如數發放到你們手上。”
災民們哪裏見過這樣白花花的銀兩,頓時兩眼放光,就想上前哄搶,宇文青雲手裏的紅纓長槍往前一檔,令聲道:“本将說了,只有你們不再依附威遠镖局,這災銀本将才會發出去!”
他聲音硬朗透亮,震得上前哄搶的災民往後推了推。
達智剛瞥了宇文青雲一眼,喊大聲音鎮住後面的災民,“他這是想将我們打散,只有打散了,他才能将我們一舉控制住,大家不要上當!”
災民們一下子怔住,紛紛駐足在原地,他們吃了朝廷太多的虧,此刻就算是宇文青雲将白花花的銀子擺在他們面前,被達智剛三言兩語一阻攔,他們便不信了。
“你們依附的不過就是一個镖局,若是将來朝廷将威遠镖局一舉殲滅,你們便沒了依附之地,到那時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眼前的局面被達智剛控制住了,宇文青雲也沒敢輕舉妄動,只能和他們打心理戰。
達智剛揚揚眉,繼續鼓動人心,“你們看,這才是他們真實的嘴臉,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想鎮壓我們,我們千萬不能松懈,只要稍一松懈,必會被他們一招打亂!”
宇文青雲看着他們那副篤定了要跟着達智剛反抗朝廷的樣子,讓那四個衙役将箱子合上,退了下去,他拿手裏的紅纓長槍拍動烈馬,上前兩步,凝着底下一衆衣衫褴褛,面色憔悴的災民,揚聲道:“本将知道,這幾年來朝廷沒能處理好江北的災情,讓你們對朝廷失了信心,可你們能依靠一個威遠镖局一輩子嗎?若是你們重新歸順朝廷,還有生還的機會,可若是一直依附威遠镖局,必定沒有生還的機會!”
手裏的紅纓長槍往前揚了一寸,惹得一衆災民面面相觑,眼裏生了慌亂之色,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達智剛站在人群中間,手往前指了指人多勢衆的宇文青雲,“各位可看到了,朝廷就是這樣,仗着人多勢衆來欺壓老百姓,他們哪裏是真心想要赈濟我們的,我們早就成了他們的傀儡了!”
“達镖師,依我看別跟他們廢話了!趕緊上去搶才是!”
災民中還有熱血的,雖有很多人都被宇文青雲的紅纓長槍給吓住了,可只要有人領頭,躲在身後的人就趕沖上前。
此刻,有人站出來反抗,他們都跟在後面湧着上前,一時間,起先被知府衙役鎮住的場面,一下子就暴亂了,人群湧動,沒有一個人是有理智的,都仗着一股熱血上前哄搶。
跨在馬背上的宇文青雲斂緊眉頭,将手裏的紅纓長槍橫着往前一掃,頓時壓到一大部分湧上前的人群,人群往後倒,場面變得更混亂了,吵鬧聲和叫罵聲纏在一起,振聾發聩。
“溫姑娘,看來小将軍那邊鎮不住了。”池壁幫溫苼掀起馬車簾布,二人在距離城西二十米開外的街邊鋪子盯着前面的動靜。
“看到了。”
溫苼沉聲回着,她早就料到這場面不是那麽容易控制住的,此刻看到遠處那混亂的場面,倒是也沒什麽驚訝的,擡頭看一眼天色,她凝眉道:“只要他能趕在日落之前将場面控制住就行了。”
池壁點點頭,再往前瞧了一眼,好像已經有人受傷了,宇文青雲被人群湮沒,看不到他的身影。
前面的人群不斷湧上前,方才的那兩箱白銀被宇文青雲轉移到了馬車上,他飛身一躍,人站到馬車車頂,紅纓長槍插到車轅上,“有人敢再上前一步的,本将手裏的紅纓長槍可就不長眼了!若是肯表明不再依附威遠镖局的庇護,這白銀我便會按例分發,可要是執意用搶的,你們一錠銀子也別想拿走!”
“你糊弄誰呢!若是我們乖乖上去拿銀子,你們又反悔了怎麽辦?!”達智剛反唇相譏。
宇文青雲正色道:“我父親是宇文長策,大周赫赫有名的一品戰将,他護衛北界邊陲多年,受大周的百姓愛戴了多年,我敢用他的名譽保證,絕不會欺瞞各位!”
“原來他就是小将軍!”
“宇文将軍我聽過,大周建朝以來,他做的都是為民為力的好事,上一回回長安城,還得了滿街的百姓相迎呢!”
“他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
一聽到宇文長策的名字,方才還一心哄搶的災民立刻就靜下心來了,凝着眼前的宇文青雲,眼裏也露出了敬佩的光,不再是滿眼的兇光。
“各位可要小心了,誰知道他真的小将軍還是假的小将軍!宇文将軍人在北界邊陲呢!這回來的官差是從長安城裏來的,可不是從北界邊陲來的。”達智剛唏噓一聲。
好不容易松懈下來,想要往宇文青雲這邊靠攏的災民,一顆心又被懸了起來,宇文青雲一臉怒色瞪向達智剛,若不是要安撫下這些災民的心,他手裏的紅纓長槍早就讓這人的腦袋開花了!
手掌心将紅纓長槍攥緊,他将心頭上的怒火一點點往回壓。
人群裏,一再陷入混亂的局面。
彼時,周北寧已經到了威遠镖局,裏面的局面和前幾日他過來時沒什麽兩樣,練武場上依舊堆滿了災民,到處是在忙活的镖師。
好好一個镖局,不做押镖的生意,倒是做起收容所來了,可見這些年,衛霹刃從蔣太厲那裏也撈了不少油水。
連生意都不用做了。
夥計又将他帶到衛霹刃面前,與上一次見他不同,衛霹刃對他的警惕性更高了,他派人出去連查了好幾日,只查到他平日裏就來來回回出入于知府衙門,至于是什麽官銜,又與新來的官差是什麽關系,他一絲一毫都沒查到。
這麽一個神秘人忽然出現在他面前,還說要跟他合作,他怎能不提高警惕?
把一杯溫熱的茶水擺在周北寧面前,夥計退了出去,空蕩蕩的屋子裏只剩下他們二人。
“大人在江北哪一處任職?”衛霹刃斂眸,一雙露着兇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
“事關本官的安危,這官銜不能随意透露,還望總镖頭諒解。”周北寧稍稍低頭,下颌收緊。
“都要合作了,只許大人知道衛某的身份,衛某卻被大人一無所知,這恐怕不公平吧?”
他的眼裏,已經透出不悅來。
周北寧擡起頭來,沉聲回他,“總镖頭不必擔憂,在長安城來的官差離開之前,這筆銀兩一吞下,我保準護好總镖頭的安危,不讓他們查到你頭上來,本官說話算話。”
霎時間,衛霹刃将拳頭收緊,開口就叫道:“來人!”下一刻,守在外面的镖師将門推開,沖進來,齊聲聲回道:“在!”
“慢着!”
周北寧一下從長椅上站起身子,朝高坐在前面的衛霹刃道:“如今蔣大人已經被抓了起來,也沒人敢再來找總镖頭,若是你将本官轟走了,這回朝廷送來的一千萬兩白銀,總镖頭可是一分一毫都拿不到了。況且蔣大人人在牢中,總镖頭敢保證他永遠都不會将你供出來嗎?這件事朝廷早晚都會派人來查清楚的,興許這回派來的官差就會查個水落石出!”
他朝前走了一步,眸裏閃着精光,“不如總镖頭就趁着這次再大撈一筆,有了這筆銀兩傍身,你将這镖局從裏到外修整一番,重新做起押镖的生意,将之前洗劫來的銀兩往各地散去,等将來朝廷想查,也查不到你頭上來了。”
衛霹刃的拳頭攥得更緊了,這人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這回看着江北的幾十個官吏被抓進去,他确實有将威遠镖局重新整頓的念頭,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住之前的罪行。
“那你想怎麽合作?”末了,他開口問道。
并揮了揮手,讓沖進來的镖師退出去。
危機解除,周北寧暗暗呼出一口長氣,沒想到溫苼的指點這麽快就起作用了,“朝廷昨日又派了個人過來,是宇文長策的長子宇文青雲,他的名頭雖然不如宇文長策的大,可本事卻是不容輕視的,出身于武将世家,想必總镖頭派出去的達镖師那邊會有情況出現。”
“什麽?!朝廷還派了宇文青雲過來!”宇文長策的名聲衛霹刃是聽過的,能受大周的百姓愛戴這麽多年,這宇文青雲他自然也是不會小瞧的。
“嗯,我在知府衙門裏得到消息,今日申時他便會到西城去鎮壓災民,想要将他們收服,我出門前他便已經過去了,還帶走了知府衙門中大半的衙役,趁着知府中看守薄弱,總镖頭何不帶人攻進去,将赈災的白銀搶走,這白銀悄悄轉移了地方,到時候發不出災銀來,災民們只會認為被派來的官差吞沒了,絲毫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
說着,周北寧拿出庫房的鑰匙,揚到他眼前,“這是鎖住赈災災銀的鑰匙,事成之後五五分,就看總镖頭要不要趁着這個時機賭一把了。”
凝着眼前的鑰匙,衛霹刃皺了皺眉,問他,“這真是那庫房的鑰匙?”看守赈災銀兩這麽重要的事,庫房鑰匙怎會在一個不知名的官員身上?
周北寧将手裏的鑰匙一收,“總镖頭可不要誤會了,這庫房的鑰匙不是本官偷來的,是一直就在本官身上。”
“你是看守庫房的大人?!”衛霹刃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既透着懷疑又帶着激動。
“正是。”
周北寧将計就計,将這個官銜認下來。
衛霹刃冷笑,“可你剛才說了,不會透露你的官銜。”
“所以大人就當不知道,這樣不就可以了嗎?況且本官已經想好了後路,等你們一得手,我人會躺在知府衙門外的巷子裏,知道本官身上有庫房鑰匙的大人多的是。”
言外之意便是,會有很多人替我背鍋,剛才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不讓我的安危受到威脅。
衛霹刃了然,眼眸微沉。
他将周北寧押在威遠镖局裏,派了人去西城打聽消息,周北寧将鑰匙交到他手上,就老老實實呆着,等人送消息回來。
半個時辰後,夥計從西城跑了回來,嘴裏喘着氣,“總镖頭,宇文青雲确實在西城鎮壓災民,有不少人受了傷,場面異常混亂,他像是不把災民們收複下來就不離開。”
“哦——”
衛霹刃讓他退下,方才看向面前的周北寧,“倒真是應了大人所說,看來本镖頭可以信大人的話?”
他還在狐疑。
“時機只有今日有,等明日朝廷派來的護衛一到,往後可就再也沒機會了。”周北寧故弄玄虛,給他施了壓力。
衛霹刃神色一緊,“朝廷還會派護衛過來?”
“宇文青雲今日的鎮壓這般費勁,等他回去禀告上頭派來的官差,朝廷自然會增派護衛。對了,總镖頭還不知道這回派來的官差是何人吧?這回派來的可是四皇子,他剛跟着二皇子外出征收賦稅回長安城沒多久,也算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他的安危陛下可是十分在意的。”
這是他邁出的最後一步棋子,成不成就看這回了!
淺淺飲下一口茶水,他才擡起頭看向衛霹刃的神色,他的臉色确實看起來不如剛才好了。
思襯了許久,衛霹刃叫來方才守在他院子裏的镖師,沉聲發話,“你們跟我到知府衙門去一趟,将庫房裏的災銀悄悄挪走,事成之後我們在老地方彙合!”
他口中所言的‘老地方’周北寧是不知曉的,可他不會讓他們從知府衙門裏溜走的機會,裏面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他們往裏跳。
“是!”
那些镖師得了命令,立刻沉聲回應。
緊而,他看向坐在長椅上的人,“大人也該動身了。”他擡手,拿起老虎凳邊上的冷劍。
“總镖頭說的是,下官等你的好消息。”周北寧起身,從他的屋子裏離開。
周北寧的動作很快,趕在他們之前回到了知府衙門,讓韓溪做好準備,韓溪點了點頭,蹲守在庫房外的角落裏。
知府衙門外的守衛确實很弱,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進了內院,庫房在內院最不顯眼的地方,這個地方衛霹刃很熟悉。
他摸着路,帶着身後的镖師來到庫房外,來回巡邏的護衛已經被他們解決掉,庫房外上了鎖,他拿出鑰匙,往鎖孔內一插,“咔嚓”一聲,鎖頭立刻開了。
衛霹刃身後的镖頭立刻上前,推開房庫門沖進去。
“啊——”
頓時,庫房裏發出一陣痛苦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