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射箭
帶着威凜的墨眸,把雨堂吓得往後退一步,手撲騰兩下才站穩,他立刻穩下神色,重複道:“爺,老夫人過來了。”
“怎麽不早說?”
心下一沉,趙止洵訓他一聲。
蕭氏過來定會問楚無念的事,自從她知道楚無念是女兒身之後,對她是頗為滿意,上回他們到壽安堂中用晚膳,她還提了開枝散葉的事,可見對楚無念是上心的,他總不能說人出遠門了。
趙止洵腳步匆忙,雨堂在後面追着,“爺,您就照實說的了呗。”他明白趙止洵的顧慮,可也覺得照實說沒什麽。
楚無念本就不是府裏出來的人,掖幽庭裏的奴仆,去衛陵祭奠一下自己的生母,這是孝順的好事,說了沒準蕭氏對她的印象更好。
匆忙的腳步一下子慢下來,趙止洵微微怔一下,雨堂說得在理,他怎麽就沒想到這上面,定是想那人都要想瘋了。
他搖搖頭,斂下心神,朝在庭院裏看花的蕭氏走去,“母親。”趙止洵上前喚了一聲。
“洵兒,怎麽不見你這院子裏的丫頭?”
果不其然,她問出口的第一句話,提的就是楚無念。
“去衛陵祭拜她的生母了。”他沒隐瞞什麽,如實說了便是。
蕭氏臉上了然,眼中生出一抹欣慰的神色來,“是個孝順孩子,我說怎麽不見她這幾日過去看我了。”
她念叨着。
“等她回來了,我讓她過去看您。”
趙止洵低下身子,讓她撫着自己的眉眼。
“嗯,我知道你是心疼那丫頭的,不讓她随意離開,我便是過來看一眼罷了。”她樂呵呵笑一聲,再同他說了一會的話,便讓崔嬷嬷推着自己出了他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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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着一陣玉蘭花的清香味,三月快過去了,趙止洵将手裏的果核收好,出了麒麟院的門。
車夫将馬車駕到張臨沖的府外,雨堂上前敲了敲他的府門,守門的小厮一看是親王府裏的人,立刻趕回去通禀。
張臨沖提着衣袍從府裏走出來,上前到馬車外相迎,“王爺。”張氏的案子得以真相大白,他打心底裏感激趙止洵,這會一聽到他來了府上,便放下手中的事趕了出來。
趙止洵從車廂內出來,微微點頭道:“張大人近來可好?”
張臨沖躬着身子,“舍妹的案子一了,我便一直在安頓她的兩個孩子,兩個小家夥如今在府上也适應了,下官便也欣慰了。”
趙止洵眯起眼眸,“那便是過得不錯了。”
“都是托了王爺的福,王爺到鄙府來可是有什麽急事?”意識到自己太過失禮,張臨沖急忙将人往府裏引。
“倒是沒什麽急事,只是有件事想替陛下分憂。”待落座到長椅上,趙止洵才緩緩開口。
“哦?”
張臨沖不太明白。
“皇後娘娘被貶谪後,這後宮的鳳位便一直空着,陛下嘴上雖沒提這事,可心裏一直記挂着,後宮安平,才算是帝後之福。”
張臨沖乃戶部尚書,後宮的妃嫔位份,都記錄在冊,在戶部裏存着,這事得由他開口提。
“這是陛下親口所言?”
沒有周文王的口谕,張臨沖是不敢冒這個頭,妄自揣測聖意的。
趙止洵拂了拂手裏的茶蓋,“上回皇後娘娘被軟禁在鸾鳳宮中,娴妃娘娘曾接手過後宮的事,後面皇後娘娘從鸾鳳宮中出來,從娴妃娘娘手上接過了後宮掌權之勢,有這一出事在先,陛下就算是心裏有後宮鳳位的人選,也不會輕易說出口。”
言外之意便是,周文王的心裏是有這一出想法的,可是礙于帝皇顏面,才沒說出口。
他眸光加深,“所以本王方才進府前才說了,有件事想要替陛下分憂。”
張臨沖是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的,此刻聽完這一番話,他點了點頭,“王爺所言,下官心裏已明了。”
話都這麽說了,就定會照他說的做的。
趙止洵眸光微擡,輪廓分明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來。
出了張臨沖的府門,回到馬車上,他微微勾起唇角。上回放周後出來,便是他私下到周文王面前給她求的情,如今若是再去到他面前将娴妃舉薦上去,難免惹周文王生嫌,這件事便只有推給張臨沖去做了。
次日的早朝之上,張臨沖尋了個合時宜的時機,站出官列,低頭朝周文王禀告道:“陛下,近日來,尚書院的官員們整理後宮妃位的位份表時,遇到了一件棘手事。”
他倒是也聰明,尋了這麽個由頭來開口。
周文王眸光微怔,問他,“何棘手事?”
張臨沖身子往下一鞠,“自前皇後被貶谪後,這後宮的鳳位就一直空着,位份表上的皇後名一直是空白的,這位份表添置不上,恐怕後面會惹出編排出亂的亂子來。”
他說得極為苦惱。
“後宮的鳳位,是空了有一陣子了,總該要有人頂上的。”令妃審理禦花園的案子已經過了好幾日,他也正想着有人能在朝堂上開這個口,這樣他才好将這件事辦妥。
周文王假意思襯片刻,過了一會才開口問,“依張卿所言,心裏可有合适的人選舉薦給朕?”
這話順得,讓張臨沖怔了一下,一切都在按着趙止洵昨日跟他說的走着,眉眼一揚,他低着頭道:“臣瞧着,娴妃娘娘是個人選,她出身于貴閥門第,從小又受書香熏陶,處世之道是十分得體的。”
周文王滿意地點點頭,“張卿言之有理。”
“陛下,臣倒是覺得娴妃不是合适的人選。”誰知,周文王的話剛從嘴裏說出來,回聲還沒從宣武殿中完全消散,司馬修便開口阻攔了。
話鋒之快,惹得朝中的好幾位臣子都擡眼朝他看來,也包括趙止洵。
娴妃登上後位,似乎與他沒有任何幹系,他為何要将麻煩往自個身上攬?
一瞬間,周文王的臉上變得有點難看,他擠出微笑問,“司馬卿有更合适的人選?”
“二皇子為五珠親王,四皇子為雙珠親王,若是讓娴妃娘娘登上後位,這皇嗣排位表不也亂了嗎?”
他說的振振有詞,心裏是沒有擠兌張臨沖的意思,可這話一說出來,倒有點像擠兌他的意思,讓張臨沖的臉上劃過一陣詫異。
“可令妃娘娘出身卑微,如何能坐上這鳳位?”張臨沖出言駁他。
“張大人別急,下官只是按這二位皇子的位份來提出言論罷了,至于這後宮之位落到哪位娘娘的身上,臣想陛下自有定奪。”
這話說得巧妙,趙止洵沉了沉眉目。
本可以順着張臨沖的意思往下說,順理成章将娴妃舉薦上來的,可司馬修一出來,這事想要再這麽辦便不順了。
朝中的臣子皆竊竊私語,都在商榷到底是哪位娘娘上位比較合适,讨論了好半晌,也沒給出個結果來。
朝堂上聒噪,周文王擰擰眉,只能讓下面叽叽喳喳的臣子先退朝。
出到宮道外邊,趙止洵才吩咐秦天,“去查一查,司馬修與娴妃有何糾葛?”
秦天微微低首,“是。”
上馬車前,他看一眼走往宮道盡頭的司馬修,眸中墨色流轉,若是沒糾葛,他不會橫插一腳進來。
“王爺,下官盡力了。”自知事情沒有辦好,張臨沖過來朝這人賠禮道歉。
趙止洵收回眸光來,朝他笑道:“無妨,張大人不必放在心上,立後的事等陛下定奪即可。”
“是。”
張臨沖朝他鞠一躬,方才離開。
收了佩玉,趙止洵掀開車簾進到車廂裏。
周文王在龍椅上坐了半晌才站起身子,陸安開口問他,“陛下,可是要去禦書房?”
“不了,今日去椒華宮。”
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人有點憔悴。
“是。”
陸安攙着他,出了宣武殿。
娴妃傷到腳踝,已經休養得差不多,加之她會些醫術,調養得還是不錯的,周文王進去時,她正在院子中撿拾草藥,十分認真。
“朕說怎麽還沒進來,便聞到了一陣藥香,原是你在這撿拾晾曬。”他笑着和睦,走過去站到他跟前。
明晃晃的皇袍映照下來,娴妃才知道周文王人過來了,她急忙放下手裏的草藥,給他行禮,“臣妾見過陛下。”
綠珠和初月也跟在後面行禮。
“都起身吧。”
周文王擡了擡手。
三人聽了,才擡起身子。
“陛下瞧着臉色不太好。”娴妃一見到他這張臉,便脫口而出。
“是有些難受,所以便過你這邊來,讓你替朕捏一捏。”周文王讓她攬着,進了她的內殿。
綠珠和初月急忙将地上的草藥收好,到宮門外守着。
“娴妃娘娘不愧是飽讀醫書,陛下已經有好幾日未能好好入眠了。”陸安心裏欣慰,便跟在後面誇了一嘴。
“本宮也只是略讀過幾分醫書,算不得有什麽高明的醫術,陸公公過獎了。”娴妃一邊給周文王鋪軟墊,一邊回他的話。
陸安也笑着,守在這二人面前。
周文王躺好後,娴妃才跪下身子,給他身上的肩骨。
“你腳踝上的傷可全好了?”見她跪着,周文王記挂起她腳踝上的傷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臣妾這麽跪着不礙事,傷不到腳踝根骨的。”娴妃湊近些,朝他解釋。
周文王拍了拍她的手,“那朕便放心了。”
待她捏得差不多了,全身都舒适下來,周文王方才開口問她,“若是讓你當上這後宮的鳳位,你可願意?”
娴妃眸光凝滞一下,捏着他的手倒是沒停下來,也聽不出來他這話裏是在試探還是真心實意相問。
“後宮妃嫔衆多,二皇子又是五珠親王,怎麽也輪不到臣妾來做這個皇後。”她斂斂眉,輕聲回他。
周文王側身,撐起半邊身子凝着她,“可朕執意将這個位子教到你手上呢?”若是這人堅定,這位子她是能坐得了的。
縱觀整個後宮,除了她便是令妃來坐了,可令妃的出身,實在不适合。
娴妃亦是凝着他,過了一會颔首應聲,“臣妾謹遵聖意。”這話的意思,便是他若是下了旨,那這鳳位她也是會接到手裏的。
周文王的雙目露出欣慰來,将她的手抓到掌心裏,“有你體恤朕,與朕一同站着面對,朕便心寬了。”
娴妃低垂着眼,接續幫他捏筋骨。
他便在椒華宮中午歇了。
小翠将消息遞到令妃面前時,她整個人傻眼了,朝堂上臣子們剛提了立後的事,周文王轉頭便去了娴妃那兒,此刻還在那午歇了,她心裏頓時焦急萬分。
這廂周撫霖也從昭星殿趕過來了,宮門一關上,母子二人的臉上都變了色,“看陛下這意思,是要讓娴妃坐上後位的位子了。”
令妃急急說道。
周撫霖謀劃奪嫡之事多年,臉色最先鎮定下來,他寬慰道:“母妃莫慌,朝殿之上,兒臣聽父皇的意思,是嫌母妃的出身卑微,才不願将位子交到母妃手上。既然出身拼不過娴妃,母妃可從別的事上下手,惹得父皇青睐。父皇喜歡清心寡欲之人,母妃何不多到仁陽殿中誦經,以示誠心。”
這是周撫霖能想出來的最有效的法子。
“可這立後的旨意馬上就要下來了。”就這麽短短幾日,周文王能看到什麽誠心。
“只要父皇能見到您的誠心,就會有動搖之意,您別忘了,兒臣如今為五珠親王,父皇是顧及着兒臣的位份的。”
周撫霖寬慰她,若是娴妃登上後位,不管是周北寧能不能提攜,對他都只是百害而無一利,只要有機會不讓她登上後位,他必定會想盡法子。
“嗯!”
令妃立刻點下頭來。
周撫霖一走,她便囑咐小翠,讓她去将誦經念佛要備的東西都備好,東西一備齊,她便動身去了仁陽殿。
而北界城裏,半雙一大早就按着楚無念的囑咐,去盯着送菜進将軍府的菜農,看到菜農裝好菜,往将軍府而去,她急忙跑回去知會她。
那會兒楚無念剛扮好菜農的模樣,發絲用頭巾包着,下巴上還粘了小胡子,看得半雙連眨了眨眼,“小主,原來您說的便是這個法子啊。”裝扮成菜農的模樣,混進将軍府裏。
她粘緊下巴上的胡子,輕曬半雙一眼,“不然還能有更好的法子?”
再穿上夜行衣潛進去,她們兩個都不用再出來了。
“是沒有了。”
半雙小聲嘟囔着。
“可您...”
半雙絞着手指頭,欲言又止。瞧她這個樣子,八成是不想将自己帶進去了。
“你乖乖在客棧裏等我,等我找到東西,會從将軍府裏出來的。”看她這副擔憂的神色,楚無念拍了拍她的肩頭。
“不行!若是您十天半個月都找不到,難道還要在裏面長住了不成?”半雙急了,朝她揮手。
她沉下清澈的眸,覺得半雙說得在理,“七日,只要七日的時間,七日過後,不管我有沒有尋到信物,都會從将軍府裏出來跟你彙合,好不好?”
況且,她想起了離開前跟趙止洵允諾的時日,她最多只能在‘衛陵’待上半個月,如今她離開親王府已經五日之久了,最多只能再待上七日,便要打道回長安城。
“好。”
憂慮一會,半雙點了點腦袋尖。
打點好東西,菜農在去将軍府的路上,半雙将人拖到了巷子裏打暈,還将人鎖了起來。
楚無念推着裝滿菜的車,給将軍府後院守門的侍衛查視一番後,方才順利進去。
廚房裏的掌事見今日的菜農換了一個人,對着她就喝道:“怎麽換了人?之前的劉四呢?”
楚無念搬起車上的菜,擡起頭來樂呵呵回他,“我是劉四的弟弟,我哥正好今日家中有事,便臨時讓我過來替他一趟。”
上下打量她一番,沒瞧出什麽端倪來,掌事的才揮手讓她繼續做事。
楚無念急忙點頭,搬起菜筐放入廚房裏,動作幹脆利索,等她搬完,掌事的将菜錢結給她,她點頭哈腰拿着銀錢走了。
走到半路,她從後院中鑽了一條小徑,偷偷鑽到丫鬟居住的偏房中,弄了套丫鬟的衣裳換上。
許久沒穿上女裝,她一時還有些不太适應。
等換好衣裳,她才從後院溜到前院裏,宇文青雲的屋子便是在前院。可不巧的是,她剛穿過一條長廊,就遇到了迎面走來的宇文池落,她身邊的丫鬟在她身邊追着,不知在說些什麽,而她臉上帶着愠怒,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楚無念想往後退,可前面的人來勢洶洶,這回還退只會惹她生疑,她幹脆低下頭,邁着輕盈的步子往前走,路過時,朝她颔首。
她們與她擦肩而過,她稍稍寬下心神,正擡着步子繼續往前走,身後便傳來了一道命令聲,“慢着。”
輕盈的步子瞬間停住,楚無念轉過身子,朝她低頭。
“你跟我來!”
話音蠻橫,眼眸微蹙,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咬了咬牙,楚無念應下聲來,“是。”
宇文池落擡起步子就往前走,楚無念低着頭跟在她們二人身後,穿過剛才的長廊,繞過中庭,眼前的路越來越熟悉。
這是,宇文青雲的院子。
楚無念抿唇,手心裏沁出一層冷汗,可臉上,是不能露出半分不妥的頭緒來的。
宇文青雲坐在院子裏,擦拭手裏的弓箭,見宇文池落過來,眼裏帶了一陣詫異,“你怎麽又過來了?”
她揚起眉眼,驕橫地道:“方才我們比射靶子,我确實是輸了,可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玩的法子。”
“什麽法子?”
宇文青雲看着她。
“這回我們也比箭法,可是比法卻不同。”她笑着,走到石桌旁,拿起果盤中的一個蘋果,“我們比誰能射中我手裏的這個蘋果,誰就贏。”
說完,她對着楚無念喊道:“你過來!”
攥緊手指頭,楚無念低應一聲,朝她走過去,頭上一沉,宇文池落将蘋果放到她頭頂。
宇文青雲輕笑一聲,“就算是這樣,你也贏不了我。”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
宇文池落朝他擠一下眉頭,爾後走到楚無念面前,俯到她耳邊低聲道:“讓我贏,讓他輸,否則你就死定了!”
這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若她不照做,只怕這将軍府的門她是真出不去了。
“奴婢,奴婢記下了...”
楚無念低垂下眼眸,嗫嗫嚅嚅回着。
告誡地瞪她一眼,宇文池落才走開,她搶過宇文青雲手的弓箭,揚聲道:“這一回我先來!哥哥不介意的吧?”
“好。”
宇文青雲松下眉眼,往後退一步,任由她玩鬧。
侍衛遞上一支利箭,宇文池落托着弓箭,站到離楚無念有三尺遠的地方,朝她舉起弓箭,瞄準她頭頂上的蘋果,片刻後,箭羽射出,只聽到“咻!”地一聲,箭羽直直插入蘋果中,從她頭頂掉落下來。
楚無念的身子顫抖一下,算是配合。
一陣歡呼聲從宇文池落的嘴裏叫出來,她揚起得意的眉,“哥哥,我可射中了,到你了!”
她将手裏的弓箭遞過去。
宇文青雲微微勾起唇角,拿過侍衛手裏的利箭,托着弓箭來到楚無念面前,與她也離了有三尺遠,手裏的利箭一搭上弓箭便飛了出去,完全沒給人反應的機會,宇文池落暗叫不好,擰眉看向被她威脅的丫鬟。
結果,眼珠子立刻怔住了。
那個丫鬟雙腿顫着,頭上的蘋果滾落到地上,而宇文青雲射出的那支箭羽,插入到長廊的廊柱上。
“小将軍,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您饒了奴婢吧!”箭羽一插入到廊柱上,楚無念立刻跪下身子,聲音哽咽,臉上一片驚慌。
“小姐,您贏了!”
婵枝立刻歡呼道。
“哥哥,這回你能答應落落了吧?”宇文池落走到他面前,眸子裏閃着殷切的光。
宇文青雲的眼神卻一直盯着與他有三尺遠的楚無念身上,他的箭明明出得很快,這人怎麽會躲得比他還快?
他沒理會宇文池落,擡步朝前面身子抖成一團的人走過去。
涼小小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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