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冷這才不情願的收回手,把手給子卿讓她擦擦。子卿沒理,花易冷又動了動,示意子卿給他擦擦。子卿只得把自己的帕子交給他,讓他自己擦。
花易冷拿過子卿的帕子,眉眼瞬間舒展,寶貝似的收了起來。這可是小煙兒給他的第一個禮物呢,必須好好保管。
方藍兒見到那個“上神”和子卿的互動,那個眼神越發的明亮,好似要把他們看出個洞來。
這眼神太過明顯、露骨,子卿想要忽視都不行,“你在看什麽?”
“美人。”方藍兒就那樣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果然美人只和美人做朋友,煙兒姐姐已經很美了,這位美人和煙兒姐姐在一起,一點都沒有被比下去。兩人看上去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美。
真是太幸福啦,沒想到第一次離家出走,就可以遇到這樣的美人。果然,她的決定是對的。
方藍兒看着花易冷,眼裏流露着一陣興奮,“這個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
這話剛落,場面瞬間冷了下來,方藍兒只覺得有些冷,不自覺的往火堆那靠了靠。
賀留憐憫的看着方藍兒沒有說話,只在心裏給她點了一排蠟。他家主子最讨厭別人說他像個女人,現在最讨厭有人靠近他家夫人,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兩條都占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個可憐女孩的未來——被他家主子坑的連渣都不剩。
子卿則是發現花易冷勾起了一個莫名的微笑,只是那笑意未到眼底,不過是一個降低敵人警惕的幌子罷了。
子卿有些可惜,她還沒玩過呢,要是就這樣被他玩壞了,那可就不好了。于是子卿便想說些什麽,緩和一下。
還沒開口,就聽見花易冷笑着說:“花易冷,小煙兒的夫君。”
夫君?
方藍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看看子卿有看看花易冷,像是明白了什麽,眼睛瞬間張大,一副驚訝的模樣。
煙兒姐姐居然這麽早就嫁人了,這個世界真是太恐怖了!!!
這是這是,方藍兒才發現她剛剛幹了什麽蠢事,她居然叫人家姐姐,真是太蠢了。
“那個,對不起啊,姐夫。”方藍兒摸摸頭,有些尴尬道。
“無礙。”
聽到花易冷這麽說,方藍兒這才松了口氣。嘤嘤嘤,姐夫真的好好哦。長的好看,又溫柔,又善良,一點都不計較她把他當做女人的事。
這年頭的好男人怎麽結婚這麽早,她到底要怎麽找到自己的命中的那個人。
“姐夫,你真好。”方藍兒很是感動。
“嗯。”
這兩人一說一答,方藍兒一句一個“姐夫”,只把花易冷叫的心花怒放。花易冷點了點頭,看到她這麽上道的份上,他決定回頭手下留情,少磋磨一下。
這下場面變成了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面對如此神奇的轉折,子卿與賀留很是震驚。
賀留一臉崇拜的看着方藍兒,他終于見到了拍馬屁的最高境界。瞧瞧人家,一句一個“姐夫”,把他家主子哄的眉舒眼展,一副受用的模樣。
而子卿則是被某人的無恥給驚着了,她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夫君。人家小姑娘一口一個“姐夫”,他倒也應的下去,還一副開心的模樣。
“別聽他瞎說,我們是朋友。”
這下方藍兒倒有些愣住了,他們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都讓她有些糊塗了。
不過見到花易冷眉目含情,一臉縱容的看着子卿,她瞬間就明白了。
方藍兒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她見過自家爹爹和娘親鬧別扭的時候,他們也想煙兒姐姐和她夫君一樣,不管她娘說什麽,她爹都一臉溫柔寵溺的說好。想到這,方藍兒有些傷感,她想家了,想爹爹和娘親了。
第二天,子卿他們上路的時候,毫不意外的的多了一個拖油瓶,然後就被花易冷的怨念的看了一路。
子卿扶額,她只是單純的問了一句,要不要和她們一起。沒想到那女孩還真不客氣的坐了上來,這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本來就只是好奇,卻不料招惹了一個話唠,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連她都有些煩悶了。更何況,早已不耐煩的花易冷。不過,好在他們馬上就要分別了,再忍忍就好了。
花易冷見子卿沒有理他,心裏很是怨念,看向方藍兒的眼神也越加的不善。當然,心大的方藍兒自然沒有察覺,還以為花易冷真的是個好人呢。
“公子,白水鎮到了。”
賀留的話,打破這裏的安靜,子卿和花易冷都暗暗的松了口氣,終于可以擺脫她了。
“煙兒姐姐,我舍不得你。”方藍兒有些難過,好不容易找到這麽和她眼緣的人,還沒處幾天就要分別了。
“沒事。”子卿握着她的手,笑着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今離去,萬事小心。”
“煙兒姐姐。”
方藍兒抱着子卿哭的稀裏嘩啦,最後還是忍着難受,上了船。
船順風而下,站在岸上的人越來越小,方藍兒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站在船頭,大喊:“煙兒姐姐,我會想你的。”
“煙兒姐姐,再見。”
船漸漸消失在水面,花易冷見子卿還一副不舍的模樣,哼了一聲,把人拉倒了馬車上,吩咐賀留趕緊離開這裏。
☆、教主有令
“小煙兒就這麽舍不得她嗎?”見着子卿還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花易冷幽幽的開口,一股酸澀之氣鋪面而來。
“沒,我只是好奇。你說怎樣的家庭才會養出這麽天真的子女。”子卿趴在馬車裏,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那不是天真,是蠢。”花易冷毫不客氣的諷刺道。
可不是蠢嗎,一只兔子就收買了,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也是他們沒什麽禍心,不然那個小姑娘死一百次都夠了。
若是日後他和小煙兒也有女兒的話,他一定好好教導,萬萬不能像這人一樣,蠢如笨豬。看見一點玩意就走不動路,人家一點好處,就差點把親爹親娘買了,這樣可要不得。
花易冷在心裏謀劃将來有了女兒要怎麽樣教導,一時沒有煩着子卿,子卿也樂得清閑,撐着腦袋,似睡非睡,嘴角勾出一道莫名微笑。
倒不是她真的心地善良,只是再見到那個姑娘的時候,裝死的0019出現了,然後告訴了她這個世界的主劇情,這才讓她提了點興趣,畢竟是位面主角呢。
子卿想着那個天真稚氣的女孩,不由得為這個陸煙傷感了一下。她們境遇相同,只是一個命途多舛,如陸煙;一個天道所偏,如方藍兒。
方藍兒,聽雨閣的小小姐,上有父母寵着,下有兩個哥哥讓着,可以說這十五年來,過的可是無憂無慮、随心所欲的生活,所以被養出這種性子也不奇怪。
這十五年來順風順水,唯一遇到的難題就是她父親給她訂了一門婚事,作為一個21世紀的新興女青年,她怎麽可能接受盲婚盲嫁呢。
對,方藍兒就是穿越來的,不過人家是魂穿胎生,和她這種野路子不一樣。
方藍兒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就找她父親鬧了好幾次,最後沒辦法就鬧出了一個離家出走的戲碼。
不愧是天道所偏愛的主角,這出門在外什麽危險都沒遇到,唯一的一次危險還是為了和男主見面,此後遇到的都是一些有驚無險,加深感情的“危機”。
女主是方藍兒,那男主自然就是方藍兒的未婚夫了。據劇情顯示,方藍兒的未婚夫也是逃婚在外,兩人機緣巧合之下見面了,并且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在日後的相處中,這兩人就日久生情,但奈何都有婚約在身。這樣分分合合,最後知道了彼此的身份,然後就皆大歡喜了。
那天若不是遇到了他們,那方藍兒估計已經和男主見面了,正要一起闖江湖呢。
哎呀,這還真是不好意思,又改變了劇情,子卿無所謂的想着。與其說,她對方藍兒感興趣,還不如說她對位面主角感興趣。
在前幾個位面裏,她和主角都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系,見上一面都難,更別說觀察。好不容易換了一個世界,這個身體和主角沒半點關系,她還不要好好觀察一下,這主角到底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想到這幾天的觀察成果,子卿搖了搖頭,一點意思都沒有。像這種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主角,有多少她就能弄死多少,還用的着那麽勞心勞力嗎?
【宿主,你這樣的思想是不對的。】
【主角,是天道選下的氣運之子,他們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
【不過每個氣運之子他們的能力範圍是不一樣的。就比如第一個世界,主角的能力範圍是商場,所以主角會成為一個女強人;第二個世界主角的能力範圍是權謀,所以她會謀取天下;這個世界的主角是江湖,所以她會令江湖不在紛擾……】
“你窺探我。”
僅憑這一句話,0019就閉上了嘴,它怎麽又犯了。她說過,叫它不要窺探她,它怎麽就沒記住,這會真的要完。
【嘤嘤嘤,宿主。人家錯了!】
撒嬌打滾賣萌,0019什麽招都試了一遍,子卿就是不為所動,冷眼看着0019,不說話。
子卿單方面的切斷了與0019的聯系,見那依舊陷在自己世界的男人,笑了笑。
暖風和煦,馬車颠簸,本就有困意的子卿實在沒忍住,靠在馬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自上次與方藍兒分別後,子卿一行人又行了好幾天,才在一個傍晚趕到了目的地。
馬車停在一個很大的宅邸前,花易冷先下馬車,再向車上伸出手,扶着子卿下車。
子卿打量着四周,發現這應該是一個很有錢的人家。畢竟,就門前那對大石獅子就價格不菲了。
那家主人仿佛知道他們要來,早早的派人在門口守着。見着他們,便趕緊迎了上來。
“小人朱富貴,是這朱府的管家。”一位管家模樣的人見到他們恭敬道:“敢問兩位可是花公子、陸姑娘?”
“正是。”
“兩位請進,我家主人已在府內等候多時了。”
管家在前面帶路,花易冷則拉着子卿的手往裏走,厚重的朱紅色大門慢慢合上,掩去了他們的身影。
正堂內,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在不停的走來走去,嘴裏在念叨着什麽。
這時堂前傳來一陣腳步聲,中年人激動的跑上前去,最後在門口堪堪停住。
“好了好了,這人還沒到呢,你怎麽就激動成這樣了。”一個男子走了進來,取笑道。
這人穿着青衣,行動間帶着一股悠然自得,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感覺。不是黎雲那厮,又能是誰。
“哼,你日日跟在主上身邊,怎麽會懂感覺。”中年男主有些嫉妒,“這麽多年,主上第一次來江南,我激動點又怎麽了。”
更何況,據說這次主上還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未來的教主夫人,在那麽多人裏,他可是第一個見到教主夫人的。這說明主上對他的信任,中年男子美滋滋的想着。
“你要是想跟,我可以讓給你。”黎雲喝了口茶,潤了潤嗓道。
“你……”中年男主有些氣憤,但又無可奈何。黎雲是主上身邊的紅人,他得罪不起。
“主人,人已經到了。”
朱富貴引着子卿二人,來到正堂,對着中年男子說道。
“嗯,你下去吧。”中年男子鎮定道:“今晚讓廚房準備點好的,好好招待貴客。”
“是。”朱富貴點頭,然後退了下去。
在朱富貴離開後,中年男子立馬單膝下跪,道:“屬下朱萬福見過主上,主上萬安!”
“起來吧,這麽多年,朱叔辛苦了。”花易冷一邊說,一邊拉着子卿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屬下願為主上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朱萬福站了起來,聽到這話彎腰低頭,神情舉止恭敬無比。
“喲,這位就是教主夫人吧。”黎雲笑着走近子卿,在花易冷冰冷的目光中,擺出了一個他認為最帥的姿勢,“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教主夫人果真美極。”
“我是黎雲,教主夫人,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我是陸煙,能見到左護法,也是陸煙的榮幸呢。”
“哈哈哈,教主夫人真是可愛。”
“……”
一定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就讓毫不相幹的兩人互相誇贊了起來,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花易冷的眼,讓他不得不開口打斷他們的話。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黎雲看着花易冷暗含警告的眼,笑了,“你急什麽?我還沒和夫人聊夠呢。你說是吧,夫人。”
子卿笑了笑,沒說話,這是不否認,也不承認的意思。
黎雲摸了摸鼻梁,顯得有點尴尬。
花易冷瞪了一眼黎雲,拉着子卿就離開了,他們準備去看看房間,好好休息一下。畢竟,這一路走來也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夜晚,朱萬福命人在涼亭,裏準備了一大桌酒菜,四個人一起,場面很是熱鬧。主要就是朱萬福和和黎雲兩人,撐起了這個場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子卿早以身體不好,便早早的回去歇着了。酒桌上只剩下花易冷、黎雲和朱萬福。
“東西都配齊了嗎?”花易冷看着他們兩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朱萬福聽此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主上放心,東西早已經預備下來。”
“嗯,你辦事我放心。”花易冷點點頭,又對黎雲問道:“你有把握嗎。”
“放心,這點小事要什麽把握呢。”黎雲夾了一道菜放進嘴裏,心滿意足的道。
“嗯。”
看着面前的兩人,朱萬福望着明月,想到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
“朱叔,你要去哪裏呀?”年少的花易冷,跟在朱萬福的後面,身上盡是一些暗紅的血跡,粘在衣服上,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呵,他們還真看重我,連你都派出來了。”朱萬福捂着傷口,有些狼狽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這個曾經是他最欣賞的少年,現在卻要将他的屠刀送進他的身體,這命運果真無常啊。
“下手快一點,別像個女人似的。”朱萬福見少年還沒動作,不由得開口道。
“朱叔真的好淡定呢。”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碼完了,困死了!
☆、教主有令
花易冷緩緩的拿起手中的劍,劍尖指着朱萬福,“對不起啦,朱叔!”
那劍往前,刺進了朱萬福的身體裏,溫熱的血濺在花易冷的臉上、身上,如雪夜裏盛開的紅梅,點點滴滴。
……
“水,水,水……”
床上的人無意識的在念叨着,一雙手将人扶了起來,拿着水壺喂了幾口水,又将人放下。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一聲悶哼,像是要醒了過來。
他睜開了眼,就見着面前穿着一襲大紅衣袍,風華絕代的少年。
“你沒殺我。”朱萬福撐着床,勉強坐了起來,“他們不會這麽放過你的。”
“不,你死了。”花易冷俯身,看着朱萬福的眼,道:“所有人都知道,魔教的朱萬福死了。”
朱萬福沉默了,他擡起眼,第一次這麽認真的打量面前的少年。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好幾年前,那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
他早就聽說,暗堂來了一個好苗子,好好培養,幾年之後定會出一個讓整個江湖都為之恐懼的人間殺器。
起初,他很是不屑,暗道:暗堂這幾年真的越發張狂了,為了讨好教主,連什麽人間殺器都想的出來。
這種想法一直陪伴了他好久好久,直到他親眼見到那個孩子。
他還記得那天是暗部小比的日子,天氣一如既往地好,一點雲都沒有。
他們高坐在臺上,下面是一群小孩子。他們或大、或小、或男、或女,每一個孩子的表情都不一樣,有驚恐的、有害怕的、但更多的是麻木。
這麽多人中,只有一個孩子,最引人注意。
他一個人坐在一旁,手裏什麽也沒拿,他很平靜,臉上甚至帶着笑。
厮殺開始了,沒有人先動,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怕自己死在別人的手裏。
所有人像是約好一樣,逐步逼進那個孩子,一步一步亮出自己的獠牙。
那個孩子一點都不慌,他慢慢站起來,摸出一個小匕首,對着那些包圍的孩子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然後就是一場單方面的血腥屠殺了,那些孩子不斷的倒下,臺下血流成河,到處是斷肢。
他一個大人都看不下去了,看了一眼四周,只見那些堂主、護法以及教主們,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的表情。他知道,他們在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魔教的未來。
有了這個人間殺器在,屠殺很快就結束了。這場小比暗部培養的孩子幾乎死絕了,沒有人為他們可惜,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孩子身上。
他看着暗部的人将他帶到教主面前,聽着他清脆的童音在耳邊響起,“花易冷見過教主。”
“好好好。”
中年的教主兩眼放光的看着這個孩子,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更是前所未有的激動。
朱萬福一直觀察着這個孩子,然後越觀察越心驚。
從屠殺開始,到他來見教主,那個孩子的表情一直沒有變過,臉上帶笑,看着天真無邪。
此後,他會不自主的關注着這個孩子,他想看看這個人間殺器回到怎樣的程度。
他知道他受過非人的訓練,他知道他滿身傷口,還知道他不為人知的野心……
最後他還是沒能等到,因為他叛教了。
于是就有了最開始的一幕,他被那個孩子來追殺。然後自己就出現在這裏,面前是那個要殺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朱叔一直看不慣教主他們的行事,也知道朱叔總有一天會叛教。畢竟,朱叔是個有家小的人呢。”
花易冷直起身子,搖了搖他的扇子,一點也不在意面前的男人因為他的話,而産生的情緒波動。
“你怎麽知道的。”朱萬福的嗓子有點啞,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被子。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對這個孩子的了解,他此刻會一定會殺了他,哪怕自己會死,他也決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妻子和孩子。
“呵。”花易冷一聲輕笑,一點都不介意朱萬福的防備,也不怕他偷襲,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轉過身子,然後自顧自的坐了下去。
“我自有我的消息來處,朱叔與其但心這個,還不如好好擔心一下,你死後,朱嬸她們孤兒寡母怎麽活下來。”
“你要我做什麽?”
最後朱萬福還是妥協了,在這短短的幾年,這個少年就長到了這樣可怕的程度,他現在很是懷疑魔教當年的決定是否正确。
他們是不是放出了一個魔頭,一個無法無天,嗜血好殺,工于心計的魔頭。
臨走前,朱萬福向魔教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裏不是他可以管的,他要做的就是照顧好妻兒,完成那個孩子讓他做的事。
至于魔教是血海屍山,還是鬼哭狼嚎,亦或是人間聖地。這些和他有什麽關系,他只是一個富商,一個有妻有子的富商,一個會修橋鋪路的富商,一個人人誇贊的好富商。
……
來到江南朱府已經有好幾日了,這些日子,子卿和花易冷走遍了這裏的大街小巷,玩的好不痛快。
這日朱府的氣氛有些凝重,花易冷看着昏睡的子卿,眸子裏滿是擔心。
他有些怕,雖然為了這一天他做了充足的準備,但到真正開始的時候,他又慌了。
花易冷閉了閉眼,對黎雲道:“交給你了。”罷了,總會有這麽一天的。
花易冷出了門,深深地看了子卿一眼,再把門關上。
一切都會好的,她的身體,他們的關系。
花易冷守在外面,盯着緊閉的房門,一動不動。
他知道,他的小煙兒不是因體弱而弱,而是因毒而弱。
當年,司萱在懷孕回娘家的時候,造人算計,被一路追殺。最後雖然僥幸逃的一命,卻不料動了胎氣,回到神兵閣的時候,就早産生下來小煙兒。
據說小煙兒生下來就沒氣息,還是正巧神醫當時就在神兵閣做客,這才救了小煙兒一命。
不過這人雖然救了下來,可這病根到底落下了。此後,一步三喘,忌大怒,忌大喜,忌大悲。在陸氏夫婦的愧疚下,他的小煙兒就那樣被當成一個瓷娃娃長大了。
沒有人知道在那場算計中,有人給司萱下毒,下的還是會針對胎兒的毒。
這個毒在開始的時候不會嬰兒有任何傷害,只是随着年歲的增長,孩子身體會越來越弱,直至死亡。這才是這個毒最厲害的地方,一步一步讓人死于無形,而且無處可查。
要不是他早有準備,他的小煙兒估計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沒見面之前,有白芷內力溫着,見面之後,有他的內力養着,這些種種都是在為今日做準備。
他讓朱萬福來到這裏,除了當年的舊情之外,就是為了讓他收集這毒的解藥。
那些藥雖然簡單,但架不住數量多,主要是裏面有一種藥材叫夏離,名字聽雖然着普通,但極為難得。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讓他得到了。所以才會去見他的小姑娘,把人拐了過來治病。
半夜,黎雲才從房間裏出來,花易冷走到他身邊,問:“怎麽樣了!”
朱萬福也是一臉緊張,只跟在黎雲身後,只是沒有開口。這事還是教主開口好,免得被教主誤會,又給他整出點事來。
黎雲買了會關子,見花易冷明明不耐煩,卻又不得不好好等着,黎雲表示自己很是開心啊。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去吧,人估計還在睡呢。”黎雲找了一處坐了下來,對着花易冷道。
花易冷立刻跑進了房間裏,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血腥氣,他的眸子暗了暗,随即就看到了昏睡的子卿。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會子卿臉色紅潤,一點都看不出原來是個先天不足之人。
花易冷抱着子卿,将嘴放在她的額頭上。真好,他們之間唯一的威脅沒有了,他不用在擔心他的小煙兒會和他陰陽兩隔了。
子卿是被飯菜的香味弄醒的,她恍惚的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在朱府的房間。
房間的桌上擺了好些吃食,每一種都是子卿喜歡的。
正在這時,花易冷進來了,手上拿着飯盒,下意識的向子卿看去,發現此時人已經醒來。
他放下飯盒,走到床邊,“醒啦,我叫廚房準備了食物,要吃些嗎?”
子卿白了他一眼,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響聲。
花易冷笑着将子卿扶起,待洗漱好後,又為她添飯夾菜,這其樂融融的模樣,讓跟在後面的朱萬福都不忍進去打擾。
朱萬福一臉震驚的出去,就見着一旁悠哉悠哉的黎雲,他有些生氣。好啊,怪不得他自己不去,偏要他去,還美其名曰為他好。
哼,他要是剛剛進去了,估計這幾天都下不來床。
這幾天他也看明白了,教主啊,醋勁大的很,要是打擾了他的好事,回頭一定會被因公報私。
“左護法真是好算計。”朱萬福咬着牙道。
“算計?”黎雲一副不解的樣子,道:“我算計了什麽。”
朱萬福瞪了他黎雲一眼,就那樣走了。
這些小祖宗,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朱萬福(一臉感慨):我覺着最近教主變了很多啊!
黎雲(點頭):是啊,是啊,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
花易冷(獨白):呵,你們這群單身狗,那有我媳婦香香、軟軟!
單身狗:……
☆、教主有令
江南神兵閣。
“你說的是真的?”
坐在主座的人站了起來,神情有些激動。他旁邊的人,也是如此。
“謝天謝地,我的煙兒沒事!”司萱雙手合十,一臉虔誠的對着天拜了拜。
陸青父子也松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眼裏具是歡喜。找了這麽久,終于有囡囡(妹妹)的消息了。
“回禀爺爺,孫兒看到真切,那位姑娘就是畫像中的人,眉眼和姑姑有八分相似。”站着的青年男子又道:“孫兒還聽見那人,喚了一聲‘小煙兒’。”
“那就應該是了。”主位上的人坐了下來,臉上有着一絲輕松。
坐在主位上的人就是神兵閣的主人,也就是司萱的父親司雄。
這位年近七十多老人,頭發花白,臉上溝壑縱橫,看着就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也就只有那雙被歲月沉澱過的、平靜的眼眸,才能讓人感受到這位神兵閣主人的不平凡。
“馬上派人去找,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司雄看着孫子,道:“司松,你帶路,陸雲你也去。”
“是。”
老爺子發話了,神兵閣衆人馬上就行動起來,以司松、陸雲帶頭,一群人就離開了神兵閣的地盤,朝白水鎮馳去。
見着司、陸二人離開,司雄這才收回目光,“連自家的女兒都保護不好,你也配做父親。”
司雄這話雖說的極不客氣,但陸青什麽也沒說,只低着頭。這事是他錯了,女兒也是他丢的,現在找人也要靠岳父,他還能說什麽呢。
要說這事也是巧了,陸青等人找了小半月都沒一點消息,現在來了這幾天,就聽到侄子說見到了陸煙。
這事還要回到幾天前,那日司松正好要去白水鎮送貨。回來的時候想着,姑姑難得回來一次。
這不,就準備送個禮物給姑姑,恰好走進了一家銀樓,準備挑個簪子給姑姑,表表孝心。
剛進門,就見着一對男女,他們背對着他,一開始倒也沒什麽稀奇,買東西嘛,不都是這樣。
他繞着店走了大半天,繞到了那對男女附近,不經意擡眼一看,就愣住了。
他自覺自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這對男女比他還要俊美,男俊女俏,看着十分悅目。
只是,那女子怎麽那麽眼熟,司松忍不住又看了好幾眼,然後就收到了一雙帶着寒意的眸子。
見此,司松才趕緊收回了目光,不在看那位姑娘,只是心裏還是在不斷思索,到底是什麽時候見過那位姑娘。
要說,這麽獨特又有氣質的姑娘,他要是見了一面,肯定不會忘記。只是,到底在哪裏呢。
直到那對男女離去的時候,他聽到那個男人的話,才知道她到底是誰。
那個男人說:“小煙兒……”
司松只感覺五雷轟頂,一瞬間反沒應過來。
小煙兒,煙兒,陸煙。
司松猛地放下東西追了出去,就見着那對男女上了馬車,很快消失在司松的眼前。
司松發洩似的踢了一腳,他說怎麽那麽熟悉呢,那個姑娘和他姑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而且也叫煙兒。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有,長得相似的人也有,但同名同姓,又長得相似的人卻微乎極微。他肯定那就是他的表妹——陸煙。
他不是沒想去追,只是剛才那雙眼睛還讓他心有餘悸,況且這裏也不是他們神兵閣的地盤,他不能鬧的太大。
這才有了最開始的一幕,回神兵閣告知祖父,讓祖父以神兵閣的名義去白水鎮,想必會方便許多。
只是,他們這一次去白水鎮注定會無功而返。
花易冷将手中的情報放在燭火上,任其焚燒。
真是令人厭惡呢,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好地方,這麽快就被他們發現了,看來這裏不能呆了,他還沒玩夠呢。
花易冷走了出去,他要和小煙兒商量一下,他們明天就走。還要交代朱萬福,讓把他們在這裏的痕跡模糊掉,□□放出去。
既然他們要找,那就讓他們找個夠。
呵,他既然來到了小煙兒的身邊,又這麽處心積慮的将她帶出來,怎麽可能不提前調查一下她身邊的人呢。
早在銀樓裏,花易冷一眼就知道那個窺探他的小煙兒的人是司松,司家的長孫。
不過瞧他沒認出來,他就也沒做什麽。不然,司松能不能好好的離開白水鎮,都是一個問題呢。
一天一夜,夠他們離開了。
……
待司松和陸雲馬不停歇的的趕到白水鎮的時候,這裏已經完全沒有他們的蹤影了。就仿佛,那天只是司松的眼花,是他的錯覺。
陸雲握着拳頭,打在了一面牆上,整個人都萎了不少。
司松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陸雲,不在意氣風發,也不是那個名滿江湖的小陸青。
在這一刻,這位讓他一直都仰望的表哥,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找不到妹妹而無處發洩的普通人。
司松想了想,道:“表哥,你別急,我們一起去朱家看看。”
陸雲停下了他自虐般的舉動,轉頭看着司松,喃喃道:“朱家?”
“對呀,就是朱家。”司松點了點頭,道:“朱家十幾年前來到白水鎮,是這鎮上有名的好人。”
“尤其是朱家的朱老爺,為人熱情又真誠,最愛結交朋友了。”
“當初,我們神兵閣在白水鎮遇到了困難,還是這位朱老爺幫的忙。”
“我們要是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