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沉重。
莫邪,他最了解不過了,只是沒想那麽高傲的他會帶兵,那個女人還真是有能力啊。這樣一來,他的小姑娘怕是又吃不下,睡不着了。
而子卿那邊也的确如景城所料,在得知歷城失守,她第一時間就去了皇宮。姐弟兩人商量了半夜,還是不能決定派誰出戰。
大梁這些年,修身養息,好不容易才好起來,現在又要遭遇戰火,最重要的是大梁現在以無人可戰了。
不是沒有考慮攝政王,但人家已經閉門不出好幾年了,也沒有人可以請的動他。
“皇姐,你說是不是我大梁注定要亡?”姬寒星站在城牆上,看着西楚的方向。
“你怕嗎?”子卿也看着同樣的方向,問。
“不怕。”
“那就好了。”
在姬寒星回宮的時候,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攝政王景城。
“不知皇叔前來可是有什麽事?”姬寒星問道。
四年的時間,已經讓一個少年長成了一個合格的帝王,他已經不會在和以前一樣将所有情緒放在臉上了。
景城言簡意赅:“出征。”
“好。”
沒有問為什麽,也沒有好奇,兩個男人在這一刻放下了以前的種種,在這一刻他們只為這個國家努力。
景城出征那日,天氣很好,萬裏無雲。他騎着他的愛馬,穿着他的盔甲,頭也不回的走了。
沒有人知道,這次會是一場訣別。
這一場仗打了十年,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他們奪回了歷城,一步一步向前,所過之處皆是他們國土。
子卿和景城再次相遇是在西楚的皇城,她到時,那個男人已經病的起不來了。他瘦的不成人形,好似風一吹就要倒了。
“你來啦。”景城醒來時就看到床邊的女子,他眯着眼,眉眼間具是歡喜。
“真好,臨死前還能見你一面,真好。”景城伸手,想要去拉子卿的衣角,最終還是放棄了,“我不動,你不要逃了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啊。”
“你最近都不來我的夢裏了,是我表現的不好嗎?”
“你看,我把西楚打下來了,我送給你,你不要逃,你陪陪我好不好?”
“好。”子卿把手放在景城滿是傷痕的手裏,道:“我不逃。”
景城小心翼翼的握着子卿的手,像是握着什麽稀世珍寶,閉上眼,“真好。”
來之前,子卿見過了晏延,他說,是攝政王操勞過度,加上舊傷複發,又又一直不肯治療,才會這樣。
他還說,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希望自己可以陪他走過最後的路。
子卿描繪着男人的臉,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個傻男人偏偏要來,這裏有什麽好的,她才不稀罕呢。
連城玉已經死了,被她弄死了,她現在都記得他臨死前的不敢相信。她派了一個假的連城玉去了西楚,見了那個女人,留在那裏。
至于大梁皇族的秘密早被她解了,那埋于地下的寶藏早以被她取出來,用于戰事。
只有他,是個例外。明明是他要她不要在找他,卻還是忍不住出手,還把自己弄到這副田地,你說是不是個愚蠢的家夥。
……
“月月,如果有下輩子,你愛我好不好?”
“好,如果有下輩子,我愛你,只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後記,但不知道寫什麽,就算了,這個位面完結。
下個位面:魔教教主vs盟主千金
抱歉今天晚了,昨天眼睛不舒服,就沒寫。
☆、教主有令
再次回到星海,子卿的臉色很是陰沉。看着那一蹭一蹭,慢慢的靠近的、模樣十分狗腿的小金光,子卿莫名的笑了。
伸手,抓住了0019,“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嗯?”
【解釋,解釋什麽,宿主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0019試着掙脫子卿的手掌,發現是徒勞後,只能小心賠笑。
【宿主,你看大家都這麽熟了,有什麽事,咱們坐下來慢慢商量,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不是。】
【要是我哪錯了,你說,我馬上改。也犯不着動粗,不是。】
“你倒是會說話。”子卿點點頭,見着0019有些激動,話鋒一轉,“只是,我為什麽要聽你的呢,明明一招就解決的事,你說是不是?”
【宿主,冷靜,千萬冷靜。】
感覺手中的力量越來越大,0019急忙調動力量抵抗,一邊開口阻止。
它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宿主。別的系統的宿主個個身嬌體軟,軟萌可欺,它的宿主動不動就威脅人,現在居然還打系統,真是……
【你說吧,你到底要幹什麽。】
0019也是破罐子破摔,無奈道。
“好。”子卿松開了手,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要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子卿極為不屑的看了一眼0019,仿佛在嘲笑它,這麽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
兩個世界,一個人。這麽湊巧的事都讓她給碰上了,那要這個所謂的系統有什麽用?
對,顧靈均和景城就是一個人。雖然說容貌和性格都不一樣,但她并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她關注的是細節,以及自己的直覺。
這個世界上雖然可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但也不至于那些無意識的動作,下意識的習慣,這些會被人忽視的細節也一樣。
更何況,這兩個人還是不同空間,不同時代的兩個人。所以這種種跡象表明,那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在加上,這個家夥在她不準備攻略目标的時候,一直在她耳邊慫恿她,這就更值得懷疑了。畢竟,她能來,別人也能來不是。
0019聽着子卿的分析,心中很是悲憤。感情問題還是出在它身上,早知道就不勸她了,人沒攻略不說,反倒把自己暴露了。
真是的,看來以後要多加小心了,不能這樣下去了。有這麽聰明的宿主,它也是很難辦的好吧。
【我能告訴你的不多,你只要知道他是你要攻略的對象,一切任務以他為先就是了。】
“你這态度很敷衍啊,什麽叫做我要攻略的對象?”
【就是字面意思,你去的每一個世界都會遇到他,然後攻略他,就這樣。】
【宿主,加油,我看好你哦。】
“呵呵,送我去下一個位面。”
子卿沒指望從它嘴裏在打聽些什麽,有這功夫和它一直僵着,還不如好好做任務,早點擺脫這個鬼東西。
至于那個男人,她可要好好會會呢。
在子卿離開後,向來平靜的星海,忽然抖動了起來,然後有一個穿着墨色繡龍紋袍的男子出現在星海。
“怎麽樣了?”
【回大人,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她知道了?”
【是的,一回來就知道瞞不住她。】
“嗯,知道了也好。就讓她去吧,我倒要看看接下來他們又要怎樣呢?”
然後,那男子便消失了,星海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再次恢複了平靜。
……
子卿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溺在水裏,整個人不停的撲騰,可身子越發的無力,眼瞧着人就要沉下去了。
“系統,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子卿壓着怒火問。
這是第一次一出場就遇到了這種情況,最關鍵的是自己好像又來到了一個古代。看看這衣服和環境,她就知道不好了。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有三條路。一,自己想辦法到岸邊,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二,等人找到她,不過那時候自己很可能已經挂了;三,找系統,這是它選的世界,出了問題它自然要負責。
既然是找系統,那氣勢上肯定不能輸,不然還指不定怎麽敷衍她呢。
【宿主,別心急,會有人來救你的。】
子卿:“呵呵。”
【我說真的,我是個好系統,從不騙宿主的。】
見狀,子卿不在理0019,一心一意的向前游去。0019見此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便下線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子卿的手臂已經麻木了,只能憑着本能一點一點的游動,可這副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最終,子卿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慢慢的向湖底沉去。在迷糊中,她感到有人樓住了她的,帶着她向上游去。
等到子卿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旁邊還有一個趴着的小丫鬟。
感到床上的人動了動,小丫鬟揉了揉發腫的眼,有些呆愣的看着子卿。
“小,小姐,你醒啦!”小丫鬟很是高興的看着子卿,一臉激動,“小姐,你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吓死白芷了。”
“我昏迷了幾天?”子卿皺着眉,神情有些虛弱。
小丫鬟,也就是白芷,伸出手比了個五,道:“小姐,你已經睡了五天了,老爺夫人少爺都急死了。”
說着,白芷像是想到了什麽,“啊,我忘了。夫人吩咐過,要是小姐醒來,就讓奴婢通去知她。”
“小姐,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會。”
白芷急匆匆的出了門,這間房間也安靜了下來。
這是一個古代女子的閨房,青色的床幔,畫着翠竹的屏風,這裏的一切無不在彰顯這個房間主人的低調、奢華以及內涵。
對,這個房間就是這副身體主人的。
這個身體的主人名喚陸煙,是陸家的小女兒,因自小體弱,只能養在深閨。原主雖然體弱,可不代表她身份簡單。
陸家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以君子劍法聞名武林。她的父親陸青以一俠字稱于武林,是當代武林盟主;她的母親司萱手上有一座兵器坊,名喚無塵閣,那裏有世界上最好的兵器;她的哥哥陸雲雖然現在沒什麽,不過也已經在江湖上闖了點名氣。
陸煙作為家裏最小的女兒,可謂是被他們這些人從小嬌寵着長大的,雖不至于衣來張口,飯來張口,但也差不了多少。
這樣環境下長大的陸煙,卻是難得的知書達禮,通情達意,放在外面任誰都要說一聲,好一個書香門第的美嬌娥。
問題就是出在這,陸家是武林世家,這樣的家庭卻生出了書香門第的女兒,這叫陸煙怎麽可以接受。
她因不是足月出生的,所以生下來就有先天不足之症,身體嬌弱的很。拿不動刀,摸不得劍,習不了武,甚至連門都很少出。
這個房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差不多有三百天都彌漫着一股藥味,難聞的很。
哪怕身體虛弱成這樣,陸煙依舊有一顆向往外面,向往晴天白雲的心,所以他的父親就為她準備了白芷。
一個不想做殺手的殺手,一個為女求庇護的父親,兩人一拍即合,那個名動天下的第一殺手,就這樣成為了陸煙的保镖兼丫鬟。
陸青也是沒有辦法,這些年他雖然名聲在外,又是武林盟主,可這并不代表他沒什麽仇家。相反,他的仇家也不少,陸煙之所以不足月,這裏面就有他們的手筆在裏面。
老來得女,陸青無疑将陸煙看的極重,要不是陸煙身體不行,陸青估計都要把家傳劍法,一身絕學都傳給她,而不是那個只會和他搶媳婦,搶女兒的臭小子。
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年幼的陸煙逐漸長大,對外面也越發的向往起來。這次若不是她來了,陸煙怕是要因那湖而死。
十五歲的陸煙,雖然遍覽群書,但依然是個天真爛的女孩兒。她偷偷溜出陸府,然後向西南走去,那裏有一片大湖,是她小時候來過的地方,也是她去的最遠的地方。
陸煙一點都不怕,也不擔心。雖然父親仇家衆多,但這裏可是他們陸家的領地範圍。況且,她知道自己後面有人,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容易出來。
可偏偏就是這一次,陸煙出事了。不知怎麽的,她的小竹筏散開了,整個人就落在了水裏,求生的本能,讓她不停的撲騰,這麽大的動靜卻依舊沒人來救她。
陸煙知道不好,自己怕是着了人家的道,兇多吉少。
後來,也的确是這樣。陸煙在水裏脫了力,整個就沉下去了,等最後陸家找來的時候,她已經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還是她父親認得獨腳神醫,用一個人情,才将陸煙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不過那次她傷了根本,離不得床,整個人都是郁郁寡歡,沒幾年就那樣去了。
現在她來了,想是情況有了轉機,畢竟真正的陸煙可是沒人救的。她雖然有些昏迷,但還是知道有人救了她,系統不至于在這上面騙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0019一臉谄媚:你看我對你多好,一上場就來了一個英雄救美。
某英雄:呵,真是很好啊,有這種一句臺詞,連臉都沒看到的英雄嗎。
0019:……
昨天看到一位大佬寫的小劇場特別好,所以我也想寫一個,不過看起來……
☆、教主有令
至于她這次的任務,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
陸煙是個簡單的女孩,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習武,做一代女俠。她知道這個心願不可能實現,所以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着,哪怕只有一天。
最後那幾年的纏綿床榻,實在是給她太大的陰影了。不管做什麽都有人看着,想要去什麽地方都不可以,她只能呆在這裏,沒日沒夜的與空虛寂寞為伍,她不想在過那樣的日子了。
她想走,她想看,想去領略大自然的美好。而不是只能透過窗,看着那小小的一方天空,偶有幾只飛鳥都能她開心好久的那個陸煙。
子卿壓下心中的酸楚,她能感受到來自陸煙的情緒。她實在是太難過了,可她也實在太懂事了。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只能被束縛在這小小的房間裏,每日還要強顏歡笑。所以,她最後死的時候,才會有那種解脫的意味吧。
明明是一頭雄鷹,心裏裝着藍天白雲,可偏偏被金絲籠束縛住了,從此只能那樣張望着天空,羨慕着那些雀鳥。
呵,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命運無常吧。
這是,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子卿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人抱在了懷裏,然後有點點淚水落在她的發間,隐入不見。
子卿有些不知所措,僵硬的身子在女人的淚水裏慢慢軟化,小心翼翼的靠在女人身上,“娘,我沒事。”
聽着女兒懂事的話,司萱越發的愧疚起來。都是她的錯,要是她不那麽年少輕狂,自己的女兒也不用遭這種罪,她對不起她煙兒。
“娘知道,娘知道。都是娘不好,娘應該給煙兒多派點人的。”
要是多派點人,她的煙兒也不會被人暗算,要是煙兒……
司萱想到這裏,眼淚更是止不住了,抱着子卿就那樣嗚嗚的哭了起來。
子卿愣了愣,慢慢的伸出手,輕輕的拍在了這個名義上的母親背後,沒有說話。
這就是母親嗎,好奇怪哦。這麽多小世界第一次碰到母親這種生物呢,好暖哦,這就是母親的懷抱嗎?為什麽要哭呢,她很好啊?
第一次面對母親,還是一個哭泣的母親,子卿有些不習慣,她不知道怎樣讓她不哭,原主的記憶裏沒有這些,她的記憶裏應該也沒有這些吧。子卿拍着司萱的背,眼睛裏有不忍,有糾結。
“娘,我很好,真的很好。”子卿一字一句再次強調。
她不想那麽多人圍着她,這是她的想法,也是陸煙的想法。
司萱聽懂了子卿的話外音,她沒說話,母女二人就這樣僵住了,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乖囡囡醒啦!”
“妹妹醒啦!”
門口走進來兩個一般大小的身影,正是那陸青和陸雲。
陸青穿着一身簡單的青袍,滿頭青絲被發帶綁住,面無須發,看上去只像是個而立之人。一雙鳳眼不怒自威,卻在看向子卿的時候,化作滿滿的柔情。
他旁邊的陸雲,穿着白衣,面如冠玉,一副方端君子模樣。不似陸青的鳳眼威嚴,他偏偏長了一雙他娘的桃花眼,有事無事便是三分情來三分笑,不知招惹了多少江湖女子。
此刻,這兩位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一臉擔憂一臉無奈的看着面前的抱在一起的人,尤其是那個哭的人。
陸青和兒子互相看了看,交流了一下眼神,最後還是陸青上前來,把哭泣的妻子抱在了自己的懷裏,解救了有些懵的女兒。
“好了,好了。囡囡不是醒了嘛,別哭啦,神醫都說了,囡囡要靜養。”
這一句話,成功的讓司萱止住了哭聲,拉了拉陸青的衣角,陸青瞬間明白了,這是怕自己哭的有些亂,吓吓到囡囡了,準備回去收拾收拾。明白後,陸青就那樣将司萱抱了出去。
待父母走後,陸雲走上前,坐到子卿的床邊上,摸了摸子卿的頭寵溺道:“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啊,哥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子卿別過腦袋,“哥,我長大了。”不許摸頭。
“哈哈哈,”陸雲笑得很是開懷,那雙桃花眼露出好看的形狀,“是是是,哥的煙兒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哼。”子卿扭過頭,不去看陸雲。
陸雲也不生氣,相反他很高興。妹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倒是比以前活潑了些,還有小脾氣,這是好事。
見着妹妹如此可愛,陸雲伸手刮了刮子卿的鼻翼,道:“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子卿低着頭,一副認錯的模樣,“沒有以後了。”
子卿可以感受到,這個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對她釋放愛意。那個抱着她哭的女人是,這個唠叨的青年是,那個一言不發的男人也是,還有最開始的那個小丫鬟白芷,他們都是。
有原主的影響在,加上這些愛她的人,所以她願意做個陸煙,也能做好陸煙。
“嗯,乖。”
許是剛醒,子卿還是有些虛弱,沒過多久就開始犯困,又睡了過去。
看着子卿緊閉的眼,還有病态虛弱的小臉,陸雲心裏滿是暴戾,那些人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對他的妹妹。他們放在心尖尖上寵愛的小姑娘,到底為什麽要受這種罪。
沒有人知道,在他看到妹妹昏迷在水邊的時候,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湖水這麽冰涼,妹妹那麽虛弱,她怎麽受得了。
白的發青臉,若有若無的呼吸,濕淋淋的衣服,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差一點就要失去他的妹妹了。那個軟軟的,會叫他叫哥哥的小姑娘;會在他被父親罰的時候,為他求情的小姑娘;那個會拍着手說,哥哥好厲害的小姑娘……
陸雲承認,在那一刻他慌了。作為一個男人沒有保護好一個女孩,作為一個哥哥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他不是個男人,也不是個好哥哥,他不配得到妹妹的誇贊,不配得到妹妹的喜愛,他……
陸青進來時就看見自己的兒子一臉愧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而自家女兒早已睡下了,陸青很是怨念了一下,這個臭小子就知道和他搶。
不過陸青也沒說什麽,這幾天這個臭小子每天不是來看女兒,就是去練劍,比以前不知勤奮了多少。
陸青拍了拍陸雲的肩膀,示意他讓讓。陸雲見是父親,便趕緊退開,把位置讓了出來。
陸青給子卿掖了掖被腳,滿是溫柔的看着他的囡囡,真好,囡囡沒事了。既然囡囡沒事了,那他就要找點事了。
呵,是這些年沒出去,這些江湖人就把他給忘了是嗎?敢在他陸青的地盤上傷害他的女兒,那麽有膽子承受他的怒火嗎?
陸青起身出去,陸雲跟在後面,出去後,便趕緊把門關上,以免吹着裏面的人。
“你跟我過來。”陸青對站在門口白芷道。
又對陸雲說:“你在這裏守着你妹妹。”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後,陸青對白芷說,“你走吧。”
白芷沒有說話,這次是她做錯了,她不該那麽自以為是,覺得那麽多次都沒出事,這次也不會出事。
誰知道偏偏就是這次,她就回去拿了一個披風的時間,這個小姑娘就落水昏迷不醒流。
白芷有些愧疚,也有些諷刺,是這些年太過安逸的生活,已經讓她忘了那些技能嗎,真是……
只是,就這麽走了,她甘心嗎?
“我不會離開的。”白芷恢複了以前的聲音,低沉的嗓音帶着屬于少女的倔強。
陸青氣的發笑,道:“離不離開,可不是你說的算。”
“腿在我身上。”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白芷。”陸青低吼一聲,“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的協議嗎。”
當初,他們兩個人,都是簽了協議的,協議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她保護他的女兒,他給她一定的自由。
現在,她沒有按照合約,完成保護他女兒的任務,他也沒必要在給她提供庇護了。
“我要留下來。”白芷堅定道:“你找不到第二個我。”
這句話雖然有些不清不楚,但陸青還是聽明白了。找不到第二個她,就是說,他找不出第二個和她一樣的武功高強,還願意為奴為婢的人。
高手,都是驕傲的,他能和白芷達成合作,也是因為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有共同的目标,不會侵犯到對方的利益,還有他們都不斤斤計較。
“你威脅我。”
陸青很生氣,他已經有很久沒被人威脅過了,關鍵是這個人指着他的軟肋,明目張膽的威脅他,他還不能做什麽,真是好憋屈。
陸青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好,行。你要留下來就留下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再有下次……”
白芷沒有理會陸青沒說出口的威脅,在她眼裏這點威脅不算什麽,反正又不是沒被威脅過。
“不會有下次。”
白芷說完,就離開了,她要去看看那個嬌弱的小姑娘,免得弄到了哪裏。
“父親,真的還讓她留在妹妹身邊?”陸雲有些不解。
☆、教主有令
“不然呢。”
陸青有些沖,要是可以他也不想的,這人一點水準都沒有。現在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早知道他……
陸青嘆了口氣,早知道他還是會做的,沒有什麽比他的囡囡重要。造成這一切的還是他們手上沒人,要是早點培養出一批人來,他也不會這樣進退維谷了。
想到這裏,陸青越發的煩躁起來,看着兒子也不順眼,呵斥道:“還站在這做什麽,還不去練劍。”
陸雲撇了撇嘴,有氣無力道:“哦。”
哼,就知道說他,要不是因為妹妹,才不聽他的呢。
……
子卿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半夜,房間裏燭火照着,白芷趴在桌上睡着。
許是子卿的動作大了些,白芷立馬醒了,走到子卿的床邊,低聲問:“小姐醒了,可要吃些什麽?”
子卿搖了搖頭,只要了一杯水。喝過後,又和白芷聊了起來,從她嘴裏知道了後來發生的事。
事情也确實和她想的一樣,在水裏她被人救了,那人把她放到了岸邊,然過了一會,陸家人就找來了,把她帶了回來。
這事估計陸家人也有所懷疑,只是沒見到人,也不敢随意猜測,好在她平安回來了。
……
入夜,整個房間裏只有桌臺上的燭火慢慢的燃着,時不時的發出聲響,除此之外在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忽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影子,正慢慢的向子卿的床移去,然後伸出了他的手。
床上的子卿瞬間睜開眼,一陣的泛着寒意的銀針,對着來人發了出去。
那人也不慌,輕笑一聲,便退開數步之遠。
“呀呀呀,好兇的小姑娘啊。”這聲音帶着幾分輕佻,幾分調笑。
“那也比閣下不請自來的好。”子卿聲音帶着寒意,出手又對着男人的地方發了幾波暗器。
“我算是開眼了,原來陸盟主就是這樣教導女兒,恩将仇報,嗯?”
男人拿着扇子,随意的抵擋住子卿的暗器,神态優游自得,一點都沒把這些暗器放在眼裏。
“我也沒見過這樣的恩人,深夜擅闖女子閨房。”子卿不客氣的回過去。
“呵,真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呢!”
“那也比你好,不是嗎?”
男人不氣不惱,一步步的逼向子卿,最後停在子卿的床前,露出陰狠狠的笑,道:“小姑娘,你是想死嗎?”
子卿不避不躲,一點都不害怕,相反還笑了出來。男人心中警鈴大作,下一秒有一寒光劃過,本能的拿扇子一檔,低頭就見一小巧的匕首正對着他的腹部,匕首上還泛着淡淡的青色,那是毒。
男人手腕一動,以一種極其巧妙的手法,打掉了子卿手裏的匕首。
“你這小姑娘真是歹毒。”男人笑得有幾分愉悅,道:“這可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傷人傷己。”
子卿這時候才看清了男人,這人穿着一襲大紅色衣袍,卧蠶眉,丹鳳眼,一副風流少年的模樣,肆意張狂。
現下這人對着她,笑靥如花,那雙風眼裏滿是風情,衣裳半敞,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在其中。
見着子卿有些呆愣,男人勾了勾唇,俯下身子,在子卿的耳畔氣吐如蘭,“你喜歡嗎?”
子卿上上下下看了一眼,皺了皺眉,伸手把男人的衣袍拉上,道:“穿好衣服。”
男人有些愣住,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在剛才打鬥中散開了,然後不知不覺的劃過半個肩膀。
想到這裏,男人的臉黑了一下,他現在已經這麽沒魅力了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男子有些不依不饒。
“喜歡,喜歡。”子卿無奈道:“可以了嗎。”
她就沒見過這樣的人,要不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暗香,她肯定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他。
這句喜歡,成功的讓某人心花怒放,不再糾纏,房間裏一時安靜無話。
“我的丫鬟,還有護衛們呢?”
他們鬧了這麽久,白芷怎麽還沒來,還有那些在暗處的人也沒反應。
子卿這時才感覺到不對,這裏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有點慌。她有些狐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難道是他……
“沒錯,我把他們都殺了。”某男再次露出邪惡的笑容。
子卿:“……”
“別鬧了。”
“我沒鬧,我真的把他們都殺了,不信我帶你去看。”說着,還準備去抱子卿。
子卿拍開他的手,有些困倦道:“不去,我累了。”然後也沒在理男人,自己鑽進被子裏去了。
男人的手還愣在原處,被女孩打的地方有些酥麻,見着她睡下了,想了想自己也準備離開。
“把這個房間恢複原樣。”
子卿的話成功的讓男人止住了腳步,剛準備反駁,又聽女孩道:“如果你還想來的話。”
男人沉默了,再次擡頭時他已經認命了。好吧,他的确想再來見她。
一連好幾天,白芷都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她明明是睡在裏間的,為什麽醒的時候在外間;還有以前自己會起夜,小姐一點動靜她都知道,可現在她是一睡就睡到天亮。不對這很不對,可問小姐,小姐說沒法生什麽事。
可這一切還是不對,比如那個茶壺位置,那個花瓶的擺向,一切都很不對,可小姐也不至于騙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後每逢夜晚,她都打起精神,告訴自己不要睡,可偏偏就又睡着了。
這次晚上,白芷封閉了自己的五感,她勢必要看一看是誰這樣算計她,被她知道了。哼,白芷對着空氣揮了揮匕首,定要他有來無回。
深夜,一股暗香傳來,白芷就知道那人來了,因為她之前也聞到過這種香味,然後就犯困。
過了一會,有“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白芷抓着匕首,藏在暗處,她不知道來人的底細,不敢亂動,要是萬一惹到他了,那裏面的人怕是會有危險。
随着暗香越來越近,白芷越發的謹慎,這裏只有她了。然後白芷就見着一團大紅色慢慢走來,娉娉袅袅,宛若女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白芷的神經已經繃緊,手中的匕首捏出了漢,整個人蓄勢待發,那是遇到危險時的本能動作。
在這樣的地方,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傻子;二是高手。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人是第二種。
白芷見到那人走到子卿的房前,她的心已經到了嗓子口,人已經準備沖了出去。
然後又止住了腳步,因為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怎麽又來了?”這不耐煩的聲音,以及打開的門,這些都讓白芷明白他們是認識的。
那人走進房間,關上門,在關門前他朝某個地方看了一眼,白芷明白,這是警告。
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那門再次被打開,先出來的是那個穿着紅衣的男人,後面裹得嚴嚴實實的是自家小姐,然後男人抱起了小姐,然後離開。
白芷走了出來,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雖然兩人看着是熟人,但這江湖上的事誰也不好說,那個小姑娘一臉單純,別被人騙了。
那裏是很大一片草地,看着平淡無奇,也不知他為什麽要帶小姐來。白芷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