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歸來

第44章 蛆蟲（上）

“那個，露琪亞……你最近有看到黑崎同學嗎？”

走在學校走廊上，聽到井上的話，露琪亞微微一愣。

沉默了會兒，她垂着眼簾搖了搖頭。

“黑崎同學不會出了什麽事了吧，已經兩天了……”井上有些擔心地說道。

“沒、沒事的井上！”看到井上那副樣子，露琪亞立刻擡起頭揚起了笑容說道，“一護那家夥八成又是去哪裏打架挂了彩在家裏躺着吧哈哈哈！”

“但是……露琪亞不是住在黑崎同學家的嗎？”

“……”

此時是傍晚，大多數學生的社團活動已經進行得差不多，準備回家了。

将垃圾桶裏的垃圾倒進大垃圾箱，露琪亞看了眼天空，緩緩吐出一口氣，回過身。

然而就在回過身的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幾股不同尋常的靈壓，頓時驚詫地睜大了眼睛轉過身！

站在她身邊的井上也感覺到了這些靈壓，頓時驚訝地轉過身，看着天空，驚喜道：“是黑崎同學的靈壓！”

“喂！！源內！！！”看着前方那個不知道要去哪裏的身影，一護大喊一聲，但是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沒用的，這個時候她根本聽不見！”瞬步到一護身邊，平子皺着眉頭說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護有些焦躁地大聲問道，“不是說一旦出了差錯就是直接靈魂消散嗎？現在源內那種樣子算是怎麽回事？”

“原來你小子也挺希望那家夥直接死掉的啊……”平子不合時宜地來了句感嘆……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護有些火大的吼道。

“嘛，”有些不耐地“啧”了聲，平子用那雙下垂眼看着前方的那個身影，沉下聲音說道，“我說過的，靈魂消散只是她最後的結局，但是是以什麽方式，是在什麽時候，我們都是不知道的。”

“或許……”

一護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難道靈魂消散，也包括被虛吞噬掉嗎？”

“變成虛的話，源內音樹這個人也就相當于已經消失了吧。”

腳尖一點屋頂，一護咬了咬牙回過頭剛想沖過去，看見出現在前方的身影頓時吓了一跳，停住了腳步。看清了對方的樣子，他愣了愣。

“露琪亞……”

露琪亞皺着眉看了他一眼，随後側過身看向前方，沉聲道：“我不管你去了什麽地方幹了什麽事情，只是……那個人是誰？還有那種靈壓實在太奇怪了，但又不是破面……”

身後有幾個人陸續停下腳步，所有人都看着前面那個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的身影，面色凝重。

拍了拍一護的肩膀，平子握住腰間的刀向音樹走了過去。

越過一個屋頂，他走到她身後停住，懶散道：“源內音樹，還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一種粗重的呼吸聲緩緩響起，就像是溺水的人在艱難地呼吸一般。平子一怔。

下一秒，一把刀向他砍了過來！

刀揮了空，音樹撇了撇嘴，瞥了站在她面前悠閑無比的浦原喜助一眼。

周圍是黑壓壓的人群，坐在這個大臺最前方的是總隊長。夜一隊長坐在朽木白哉的爺爺，也就是一百年前六番隊隊長，朽木銀領身邊，盤着腿，勾着嘴角，十分興致勃勃的樣子。

“我說浦原喜助，你就不能用一下始解嗎？”音樹的口氣十分地不友善。

“但是……這個，只是比試而已，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浦原喜助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有些為難地說道。

“你這是在以不認真的态度對待對手，是對我的不尊重。”音樹面無表情地給他下着罪狀。

“诶诶？但是……”浦原喜助無辜而又迷惘地看着她。

這個時候的浦原喜助對人方面相比較一百年以後的他，太過老實，然而不論是哪個他，要讓他使出全部本事都是一件辛苦的工作。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次比試輸給了他，她才有機會當上二番隊的副隊長。

吐出一口氣，收回了刀，音樹挑着眉看着他。

不過，現在她陷在自己過去的回憶裏，出不去，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要做點什麽事情突破一下這種僵局嗎……反正她總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裏吧？出去之後是死是活也無所謂了。

這樣想着，音樹毫不客氣地将刀插入了地面。

所有人看到她的舉動都微微一愣。

音樹笑了笑，伸出手，對着浦原喜助，緩緩說道：“破道之四——白雷！”

浦原喜助無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正打算阻擋這招鬼道，卻沒想到音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那束白光越過了他的頭頂，直直向站在臺邊的死神們打去！

一聲轟炸！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趁着混亂，音樹輕聲開口：“卍解二式——”

以刀所在的那點為中心，地面開始像是被墨水染過一樣變成黑色，并且這個黑色的範圍不斷向外蔓延。

平子見過音樹的卍解招數，頓時暗罵一聲“白癡”，瞬步後退着！

“快點退開！”

“這是什麽？！”露琪亞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和一護一同轉過身瞬步逃離那個區域！

“這是音樹的卍解二式，我也只是聽她說起過……”莉莎在他們身邊，皺着眉說道。

“好奇的話可以去試試看。”平子趕到他們身邊，有些不爽地說道。

“你試過嗎？”一護一愣。

“想忘都忘不掉，那種惡心的像是在看自己演的恐怖電影的感覺！”咬了咬牙，平子沉着臉說道。

“平子！！”日世裏的聲音提醒了他，瞥了瞥左邊已經快要追上他的黑色，他皺了皺眉，加快了速度！

露琪亞回過頭，看了看正在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孤單身影，咬了咬下唇，在下一秒猛的回身，抽出腰間的斬魄刀在屋頂上劃了一刀，随後将刀插入裂痕間。

輕輕一躍立在刀柄上，她的周圍蕩開一圈氣流，随後她沉聲道：“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一個不大不小的火球向那個身影直直飛去，爆炸！！

黑色的蔓延停滞了幾秒，然而很快又動了起來，竟有種要攀上露琪亞斬魄刀的趨勢。

露琪亞一驚，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下一秒，一個沙啞的聲音低低響起：

“——端坐于霜天吧，冰輪丸！”

音樹聽到了什麽聲音，愣神之間，夜一黑色的身影就已經躍到了她和浦原喜助之間。

音樹一驚，正要叫她快點離開不要接觸這塊區域，夜一就已經仿佛知道了什麽似的抽出她難得使用的斬魄刀，在空中靈巧地倒翻過身體，将斬魄刀插入了木質地板裏！

趁着一會兒功夫，音樹收回了卍解，将魇鬼收入鞘中。

傾下身體，穩穩地落到了地上，抽出斬魄刀收回鞘，夜一站在中央，向她眨了眨眼睛，随後笑着用那種永遠不變的爽朗聲音高聲道：“比試到此結束！”

比試到此結束，而結果？

一百年前當她站在這個比試臺與浦原喜助對峙的時候，她剛學會卍解，還沒有把握好好使用它，所以當然沒有讓別人注意到她的機會。

現在的她處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已然完全學會了卍解，也已經使用了卍解，但卻想盡辦法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用出來。這種謹慎的态度只要藍染存在一天，即使是幻影，她也改變不了。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戒備什麽東西，”夜一沒規矩地坐在塌上，挑了挑眉說道，“但是總隊長覺得你在兩次比試裏的表現都很好，所以就直接來當我的副隊長吧。”

出了門之後，就看到尚且年幼，還不是一百年後那個二番隊隊長的碎蜂穿着一身黑衣，期待地看着她。

“聽說你今天贏了浦原喜助？！”

音樹無奈地笑了笑。“你從哪裏聽來的？”

“大家都這樣說的，”碎蜂愣了愣，放下了激動的語氣，疑惑道，“難道你沒贏嗎？”

“嘛，正快要贏的時候被隊長阻止了，”音樹搖了搖頭，用一種十分失望的語氣說道，“果然隊長和浦原喜助那家夥有一腿。”

“不要亂說！！”碎蜂漲紅了臉大聲道。

看到碎蜂這種樣子，音樹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麽……”碎蜂臉紅紅的，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随後嘀咕道，“怎麽總覺得你怪怪的……”

“怪嗎？但是我覺得你也變得很奇怪啊，”音樹挑着眉看着她一副疑惑的樣子，卻并沒有多加解釋，只是拍了拍她的頭，悠悠道，“從今天開始我是二番隊的副隊長，以後見到我都記得叫聲，讓我好好爽一下。”

“副、副隊長？！”碎蜂驚呼，“你不是沒有贏浦原喜助嗎？”

的确不算贏。

不過這種勝負一直不是她最關注的。

碎蜂不喜歡浦原喜助，希望他能離夜一遠點，覺得他不可能做出什麽大事。

然而她卻沒有想那麽多。

她挑戰他是因為他離夜一更近，她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和夜一很熟。

她唯一的願望就是離那個帥氣的厲害的爽朗的隊長近一點，更近一點。

只有這個想法，從來沒有變過。

幾天後，她被浦原喜助找上了門。

作為隐秘機動一支分隊的隊長，她這次需要和浦原喜助出一次任務。

在徹底進入任務狀态之前，她回了趟和日番谷一直住着的那間屋子。

“小白，你知道嗎，我終于當上副隊長了。”

身邊只有啃西瓜的聲音。

“這次被夜一隊長派了一個任務，是隊長第一次親自派下來的啊……聽起來是不是特別帥氣？”

“撲撲撲”幾聲，身邊的人理也沒理她一下，從嘴裏吐出一顆顆黑色的瓜子。

瓜子在空中呈抛物線掉下，像是在諷刺她一般。

注視了他一會兒，對方終于被她沉默的視線弄得有些臉紅紅的，轉過頭奇怪地看着說道：“幹什麽這樣看着我？”

音樹笑了笑，回過頭，向後躺下了身體，将手擋在眼前，看着透過樹葉間隙射下來的刺目陽光，感嘆似的說道：“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終于成功了，我以後一定要更加努力！把浦原喜助比下去，讓隊長知道還是我更厲害！”

“真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小孩子……”

“……你在說什麽啊小白……”

“這種事有這麽高興嗎？當死神什麽的……”

“有着你無法理解的熱血感！”

“……”一聲輕嘆。

“喂，小孩子嘆什麽氣，會變老的哦，一下子就變老的哦。”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頓了頓，那聲音若無其事般地說道，“那麽之後呢？副隊長一直是你的目标吧？目标達到之後你還能做什麽？”

“小白，你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看了坐在她身邊突然停止了吃西瓜的銀發少年一眼，音樹停止了回憶挑眉道。

對方轉過頭，看了看她，似乎在猶豫。過了半晌，他用那種別扭的語氣說道：“當上副隊長之後你打算做什麽？”

一模一樣的問題，即使在這之前他們根本沒進行過一百年前那樣的對話。

不愧是記憶啊，怎麽着都能把事情掰會原途。

音樹輕笑一聲，看向藍的沒有絲毫雜質的天空。

對了，當時她是怎麽回答的來着？

一陣塵霧飄過，黑色表面覆蓋了一層冒着森森冷氣的冰層。

踏着冰層，提着斬魄刀，一步步走過去。

站在遠處的那個身影一動不動，就像在等待着他走過去一般。

走到她面前停下，日番谷皺着眉頭，湖綠色的雙眸目光複雜，百轉千回，最終還是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

“不是說當上副隊長之後要像四楓院夜一一樣努力當個真真正正的死神嗎？你所謂的真正的死神，并不應該是這副摸樣吧？”

緩緩擡手，他伸向她臉上的面具，努力壓抑着自己的聲音不讓它顫抖：

“讓我看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