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監兇猛
“姐姐，可能是毒氣上湧，已經到了小腹，那裏——流血了。”清淳紅着臉說道。
“是不是肚子漲得難受，卻什麽也拉不出來？”梅雨心頭的擔憂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的，就是這樣子，反正我活不了多久了。嗚嗚嗚，嗚嗚嗚——”
“哈哈，你可笑死我了，我以為多大點事呢，放心吧，妹妹死不了的。”梅雨捂着腰，笑岔了氣。
清淳立刻不哭了，“我的病還有的治？”
“就是流點血而已，幾天後自然會好的，咱們女人就是這一點不好，每個月都會來一次月信。”
“羞死人家了！”清淳立刻從床上蹦起來，像一頭出生的小馬駒，滿院子瘋跑，“我死不了了，我死不了了。”
日子一天天平安地過去，五個女孩倒也相安無事。世人皆說，但凡大風暴來臨之前，海面上都是出奇的平靜。
這一日中午，鳳來儀來到西側樹林裏鬼谷子的墳墓前，她呆呆地望着碑文，陷入了深思之中。
鳳來儀愈發覺得鳳凰島就是一個棋局，每個女孩都是一枚棋子，自己能否脫穎而出？當不當皇後對她來說無關輕重，國師說的挽救天下蒼生令她豪氣縱橫。她一想到那些飛揚的駿馬，漫天的塵沙，遮天的箭頭，閃亮的刀劍，她就會如癡如醉。奇妙的舒暢感像湧起的潮水一樣漫過身體。她覺得自己心裏有一只火鳳凰，她野性未馴，鳳鳴天下，只要她扇動一下翅膀，天際為之變色。
此時，她并沒有發現一艘龍舟已經靠岸了，寂然無聲。她更沒有發現，一個身高八尺有餘的男子悄悄地站在她背後多時了。
“如此陰森之地，姑娘不害怕嗎？”男子聲如洪鐘，打破了沉寂。
“你是誰？”鳳來儀從神游太虛中飄逸出來，她發現一個矯健魁偉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後，不由得吃了一驚。
男子挺着牆壁厚的胸膛，丹鳳朝陽眼中充滿了驚訝，他打量着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鳳來儀， “剛才皇上的龍舟已經來到鳳凰島，姑娘不知道嗎？”
“果真如此？”鳳來儀暗自狐疑，皇上不是剛走嗎，怎麽又來了？不必說，他一定是皇上的随從了。
男子高聳的鼻梁微微翕動着，寬闊的下颌黑須飄灑，“皇上與我相比，卿以為誰更相貌堂堂。”
Advertisement
“我以為閣下更勝一籌，你到底是誰？”鳳來儀涉世未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猜？”男子酣然大笑，這姑娘挺有趣的，他見過太多唯唯諾諾的人了。
“你是一個內侍吧？看着又不像，因為你的聲音不尖銳？”鳳來儀雲裏霧裏了。
男子笑的合不攏一張闊口，“內侍？姑娘的眼光獨特得很呢？”
“內侍說話的聲音為什麽那麽尖銳？”鳳來儀哪裏知道其中的奧妙呢，一本正經地問道，目光落在男子寬闊的額頭上。
男子濃厚的眉毛仿佛也在笑，“因為他們不是真正是男人？他們少了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我能看看嗎？”鳳來儀天真地問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男子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怎麽面對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的姑娘了，不回答顯得不禮貌，回答又會亵渎這樣一個天仙般的姑娘。“就是，就是——”他的手在自己的腰間微微晃動了一下。
“啊！”鳳來儀驚叫起來，她此前遭遇李尋花的非禮時，她是見過那個東西的，雖然隔着亵衣，但是她也覺得那東西很醜陋，令人不忍直視。她羞怒交加，臉蛋猶如天空中飄浮的緋紅的雲霞。
“冒犯姑娘，實在迫于無奈。”男子鄭重地說道，一點也不像猥瑣之人。
“我明白了，你是一個暫時沒有淨身的內侍。對，一定是這樣子的。”鳳來儀又自作聰明了。
男子似乎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他的笑聲猶如春雷掠過大地，“如果我一直不淨身，姑娘是否願意委身于我。”
“不願意！”鳳來儀的腦子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臉。其實，比冰川更容易融化的是一個人的臉，可是龍嘯天的臉在她心裏從來沒有融化過，他的眼睛裏的雙瞳孔似乎正在癡迷地看着她，他仿佛在她的耳邊溫柔地說：“你是我的女人！”
男子第一次遭到一個女人的拒絕，怒氣彌漫于瞳孔中，“這麽說來，姑娘有心上人了？”
“可以說是。”鳳來儀想到了龍嘯天的俠骨柔情。
“如果我殺了他，姑娘會怎麽樣？”男子臉上的笑容如水退沙岸，香盡成灰。
“我會殺了你！”鳳來儀一跺腳，氣呼呼地離開了，她沒有看到男子恐怖的面容，他的右手緊緊握着一柄浸染過無數鮮血的長劍。
鳳來儀即将穿過樹林的時候，她看見了王璇玑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鳳來儀曾經那麽痛恨他，然而，不知道為什麽，這種痛恨感一點點地消逝。
“見到我很意外嗎？”王璇玑看着懵懵懂懂的鳳來儀。
鳳來儀平複了一下憤怒的情緒，“你怎麽在這？”
“我方才随皇上一起上島，你暫時沒有讓我失望。”王璇玑害怕鳳來儀遭遇意外，只因十個女孩皆非等閑之輩。
鳳來儀回想起皇上陰冷的目光，她想到了夏露莫名其名的發瘋，內心深處還是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悸動。“皇上不是剛走嗎？怎麽這麽快又回來了。”
“那個——皇上可曾對你說過什麽？”王璇玑炯炯有神的眼睛有點飄忽不定了。
鳳來儀感覺皇上似乎對自己敵意非常深，“他問收養我的人是不是腰間挂着一塊玉佩？”
“你怎麽回答的？”王璇玑突然激動異常，眼神變得深邃凜然。
“我說是的。”鳳來儀覺得自己仿佛鳳凰島上的一只蜈蚣，島上的每個縫隙，她是那麽的熟悉，然而如果要她說出鳳凰島的全貌，她卻渾然不知。
“哦，原來如此。”王璇玑愁眉緊鎖，似乎遇到了一個勁敵。他解開了腰間的一塊綠色絲縧，柔韌的絲縧立刻挺直了，原來是一把軟劍。
鳳來儀看到那柄沒出鞘的寶劍，胸口猛烈地顫抖，那是李尋花的碧玉羞花劍，他不是背着龍嘯天離開了嗎？寶劍怎麽會落到國師手裏？難道國師只是在演戲而已，當着自己的面放走二人，暗地裏卻秘密将兩個人殺害？
“你好卑鄙！”鳳來儀心中又燃起了殺機，恨不得将王璇玑千刀萬剮，方解她心頭之恨。
“成大事不拘小節！怎麽你想殺了我替他們報仇？你現在根本沒能力殺我。有本事你就活着走出鳳凰島，到時候是殺是剮，我悉聽尊便，否則一切都是空談。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将來會知道，是我成全了你。”王璇玑靜靜地看着鳳來儀，十分認真地說道。
鳳來儀覺得鳳凰島是一個神秘莫測的迷，而王璇玑更是一個堅不可摧的迷。現在和他翻臉，顯然不是聰明之舉。
王璇玑将碧玉羞花劍遞給鳳來儀，“鳳凰島兇不可測，你的剩下幾個對手，各個都非易于之輩，你留着防身用。”
鳳來儀将寶劍纏在柔若柳枝的腰間，外人決計看不出來她腰間暗藏的寶劍。“你不要以為我會感謝你，我只不過是你的棋子而已，我不敢相信你！”鳳來儀忽然想起墓碑上的文字，“鬼谷子先生，是你的什麽人？”
“旁人叫鬼谷子先生，而你不行。你應該叫他祖師，實際上你已入鬼谷門十二年了。”王璇玑凝重地說道，“鬼谷子王诩是我的先祖！”
“怎麽會這樣？”繼而，鳳來儀恍然大悟。她默默地看着王璇玑轉身離開了，耳邊還響着王璇玑的聲音，“曠世精華，陽符七術，陰符不出，誰與争鋒。有緣之人，三跪九叩，以謝先師——”
難道王璇玑在暗示我什麽？鳳來儀又是一頭霧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