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蘭雪之死
電光火石之間,蘭雪也被一條毒蛇咬中了,生死攸關。梅雨立刻将藍色瓷瓶扔了出去,“蘭雪,接着!”蘭雪接過藍色瓷瓶,迅速在周圍布下了一圈保護帶。
“儀姐姐,我——好冷,我要死了。”清淳的眼簾慢慢地閉合着,斷斷續續地說道,“把我埋在——鳳凰島。”
“不!淳兒不會死,淳兒要挺住,千萬別睡。”鳳來儀嘶啞着喊道,淚如泉湧,心如刀割般痛苦不堪,“淳兒,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千萬別閉眼。淳兒,淳兒——”
梅雨湊到淳兒身邊,“讓我來看一下。”她趴在地上,嘴巴用力地吸着傷口處的毒血,血液完全變成鮮紅的時候,她拿出一瓶藥,将白色藥粉撒在傷口處,“不要害怕,解藥很靈驗,修養幾日就會痊愈。”梅雨說完将解藥扔給十米外的蘭雪,“快擠出毒血,敷上解藥。”
蘭雪猶豫了一下,她看着梅雨身前的藍色毒/藥圈,怕解藥有問題,她高傲地說道,“無需姐姐費心勞神,小妹自有解毒之法。”說完,她從腰間掏出一個紅色小瓶,将紅色藥粉倒在傷口處。
蘭雪精通毒/術,解毒自然不在話下。那邊的五個女孩驚魂方定,毒蛇一時奈何不了她們,就将散落在地上的烤魚吃了個精光,灑在地上的黃酒更是令它們興奮異常,毒蛇張開嘴巴,吮吸着殘存的酒香,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啊!啊!啊!”蘭雪突然痛苦地喊了起來,她雙手捏住喉嚨,跪在地上,瘋狂地搖着頭,似乎要吐什麽東西。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她忽然像瘋了一樣,雙手拼命地撓着臉,臉上頓時鮮血淋漓,血肉橫飛,她的眼角流着血,唇邊嫣紅一片,望着對面的五個女孩,“你夠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話未說完,渾身一陣劇烈的抽搐。
蘭雪死了!
竹冰、菊霜和梅雨圍在蘭雪的屍體旁,梅雨撿起蘭雪的紅色小藥瓶,小心翼翼地聞了聞,“蘭雪是被毒死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怎麽會這樣,能毒死一個毒/藥聖手,究竟是什麽人這樣神通廣大?她們絕對不相信蘭雪愚蠢到在自己的解藥裏放毒/藥。
“解藥裏含有劇/毒天仙子,秋水也是喝了含有天仙子的雀舌茶死的。”梅雨的手顫抖個不停。
竹冰仰着頭,冷笑道,“可笑至極,用毒高手被別人毒害,就這點本事,蘭雪還想當皇後。”她看了看身邊的四個女孩,“下一個會輪到誰,是我嗎?那好啊,盡管放馬過來,看看本姑娘的劍快,還是你的陰謀手段快。”
“大錯特錯!應該說可怕至極。剛才蘭雪屠戮毒蛇的情形,令人心有餘悸。這就說明蘭雪的毒/功登峰造極,然而卻被人下毒暗算,難道不可怕嗎?”菊霜的眼睛裏寫滿了恐懼。
竹冰冷哼道,“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而你菊霜的嫌疑最大,很多暗器高手的暗器上都塗有劇/毒,可否将你的暗器拿出來,讓我們見識一下。”
“哼!要說嫌疑大,我認為梅雨的嫌疑最大,剛才毒蛇一觸碰她的藍色毒/藥粉,不是紛紛喪命嗎?”菊霜的一句話點醒了竹冰,此前大家只知道梅雨擅長醫術,沒想到她還會用毒。
梅雨見四個女孩都疑慮地看着她,“那藍色毒/藥是我用來防身用的,除了它之外,我周身上下再無毒/藥。更何況是我救了大家,我如果想害大家,何必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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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來儀趁機想給梅雨解圍,“大家靜一下,一下子哪裏來的這麽多毒蛇,大家不覺得蹊跷嗎?”
“毒蛇喜歡聞烤魚骨和黃酒的味道,我想起來了,怪不得那麽多毒蛇圍攻蘭雪,因為她喝的黃酒最多。”梅雨驚呼道,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捂緊了嘴巴。
既然梅雨知道毒蛇喜歡烤魚骨和黃酒的味道,她為何提前不發出警示,現在才說出來,莫非她另有隐情。
“梅雨姐姐是冤枉的,事發突然,梅雨姐姐哪裏能未蔔先知?我們此前也沒有見過毒蛇啊。再者說來,我和儀姐姐提議吃烤魚,蘭雪提議喝黃酒,梅雨姐姐都不曾介入其間。”清淳絕對不相信善良的梅雨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她剛才還救了自己的命。
然而,要說蘭雪的死亡是巧合,沒有一個人相信。竹冰素來視菊霜為最大對手,她堅信是菊霜所為。
菊霜卻力圖将禍水往梅雨身上潑,她認為梅雨用藥粉救了大家,只不過是緩兵之計。如果蘭雪可以驅走毒蛇,梅雨自然不敢加害大家;如果蘭雪不能驅散毒蛇,梅雨可能會毒殺衆人。可是擅長用毒的蘭雪已經死了,梅雨也并沒有加害大家啊。
鳳來儀性格恬淡隐忍,溫柔敦厚,說她是兇手,鬼才相信呢?可是為什麽只有她的名字有“鳳”字,而與水無關,難道她最後會一翅沖天。
如果說清淳是兇手,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寧可失去自己性命,也要救鳳來儀于危難之中。
鳳來儀摟着淳兒,良久未說話,因為她認定兇手一定是菊霜和竹冰之中的一個。
“諸位姐妹,為了我們的安全,我建議大家把自己帶來的所有東西都集中放在一起。”菊霜忽然生出一個好主意,她暗自高興不已。
竹冰杏眼圓翻,“做夢!想要我的劍,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她怕了,劍就是她的命,沒有劍的竹冰,威脅會大打折扣。
鳳來儀摟着清淳,“菊霜的主意不錯,竹冰姐姐最好是配合一下,你自恃武功高強,如果菊霜以性命相搏,鹿死誰手,很難預料。如果我們三個鼎力相助菊霜,你認為你獲勝的幾率會有幾何?”
鳳來儀與其說是勸告,還不如說是赤/裸/裸的威脅,竹冰內心稍作盤桓,知道自己以一敵四,實在是愚蠢之舉,更何況她還沒有見過菊霜的暗器,竹冰只好極不情願地答應了。
五個女孩仔細地搜索了五個人的房間,每個人身上的物品也都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她們發現菊霜的那些小巧的暗器上并沒有藍汪汪的光澤,證明暗器并無毒。而鳳來儀和清淳除了衣物和首飾外,更是一無所有。
她們來到竹冰房間的時候,竹冰突然尖叫道:“我的寶劍不見了,怪事了,吃烤魚之前,我還在房間裏舞劍了呢。這麽一會功夫,怎麽說沒就沒有了呢。”
四個女孩就差挖地三尺了,仔細搜索一遍,沒有,的确沒有!而竹冰的吃驚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這又是一個不祥之兆?
她們來到蘭雪的房間裏,将所有物品放在一個小箱子裏,并且上了鎖,又找來一個大箱子,将小箱子放在大箱子裏,也上了鎖。
鳳來儀手裏拿着兩把鑰匙,“小箱子的鑰匙交與菊霜保管,大箱子的鑰匙交與竹冰保管,你們兩個勢均力敵,誰想搶走對方的鑰匙都不是輕而易舉的。如果強行開箱子,勢必會發出聲響,這樣一來,我們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女孩們清理完院子裏的毒蛇屍體後,夜晚悄然而已。
清淳開始流血了,最初是絲絲縷縷,棕紅色的,朱痣似的。漸漸的顏色變深,黝黑的,粘稠的血弄得大腿滑膩膩的,她已經換了兩身亵衣,須臾之間,血又透了出來。整整一個晚上,清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擔心動彈之下會血流噴湧,最終會奪了她的命。
她腹痛如刀,昏昏沉沉,好像一條毒蛇在攪動着她的腸子。她寧肯死掉,也不願再去看一眼那流血的醜陋的傷口。她多次想到了死,鳳凰島雖然陰森詭異,可是風景優美,人跡罕至。如果死後,長眠于此,聽潮起潮落,看雲卷雲舒,也是一件樂事。
她從床上爬起來,點燃了蠟燭,她小心翼翼地換棉紗,棉紗驟然間變成黑色了,她覺得所有物品都是黑色的,蠟燭光芒也是黑色的了。她坐在馬桶上,卻什麽也拉不出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清淳來到鳳來儀的房間。鳳來儀還躺在床上,她看見清淳站在床邊,面紅耳赤,哆嗦成一團,淚花閃閃。鳳來儀吓了一跳,趕忙從床上起來,扶着清淳坐下。“淳兒,這是怎麽了?”
“我要死了!”清淳哭哭啼啼地說道。
鳳來儀一愣,“好端端的,怎麽要死要活起來?”
“反正是要死了,姐姐一定要把我埋在鳳凰島。”清淳抓着床邊的枕頭,慌亂地揉來揉去。鳳來儀摸了摸清淳的額頭,只是有點熱而已,“梅雨說被毒蛇咬的傷口,需要幾天方可痊愈呢。”
清淳還是不說話,眼淚猶如小瀑布一般,弄濕了衣衫。鳳來儀鞋也顧不得穿,光腳跑了出去,“你等着,我去找梅雨。”
梅雨看着梨花落雨的清淳,“清淳,難道你的蛇毒發作了?我的解藥是很靈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