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葉祠的計劃
次日, 九點零六分,何晴路推開房門,下樓來到了客廳。
昨近讓她煩惱的事情太多了, 竟讓一向早醒的她都睡晚了,唐管家笑着将她迎入飯廳, 給她送上豐盛的早飯。
飯餐空無一人,她忍不住詢問:“唐伯, 淨之姐姐呢?”
唐管家答:“少奶奶一般午後才醒。”
喝了一口粥, 何晴路再問:“那葉祠呢?”
“葉少爺和二少爺在前院下棋。”一大早兩位少爺醒過來,在院前擺下了棋局,卻不見兩人執子下棋,反而熱烈地讨論,直到現在還沒有結束呢!
何晴路點頭說謝謝,靜心吃完早飯, 這才慢悠悠地渡到前院。
前院的一張石桌前, 虎二和葉祠各據一方。兩人動作時而拍桌, 時而擺手,又時而陷入沉思, 偏偏兩人的聲音又低又輕, 只聽得某幾個嘆詞, 內容是一句也沒聽着。
快步向前,何晴路看着棋盤問:“哦!下棋呀?”
這話驚得堂兄弟兩人怪叫一聲,雙雙盯着她。
捂住胸口,虎二怪責:“我的媽呀!吓得爺的心肝都跳出來了!你是人, 還是鬼?走路怎麽沒聲響。”
何晴路是練武功之人,腳步聲輕也屬正常,偏這兩人讨論的太忘我了,壓根沒聽到有人走近。
葉祠緩過驚詫之色,忙拉過她坐在身邊,關心地問:“起來了!吃早飯了沒?”
“吃過了。倒是你們一大早擺個棋盤,又不是下棋是為什麽呀?”黑檀做的棋盤上只有兩子,一黑一白,各據一方。
葉祠反射性地搔搔頭,“沒做什麽?就是讨論下棋,下棋……”不顧對坐的虎二擠眉弄眼嘲笑他口拙。
淡淡地掃了兩人,這兩人故作鎮定,實則透着古怪。何晴路也不扯破,看他倆能玩出什麽新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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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還疼不疼?”何晴路還記挂着他被打昏的事情。
葉祠摸着後脖子憨笑道:“沒事。一點都不疼。”虎二只是用掌風擊昏,并沒有使勁。
何晴路想:這是肯定的。他現在都能和兇手下棋談笑風生了,會有什麽事呢!是她多嘴一問了。
“若是沒什麽事?今天我們就先回家吧!不要再打擾淨之姐姐了,讓她好生再休息幾天吧!”何晴路說。
母親那裏還得再好好溝通一下,畢竟身為人子,如此大事不經她老人家同意,心底總覺得對不住她。
母親并不是大惡之人,尤其心特別的柔軟,若不是因太過喜歡父親,太過執著于他,也不至于命她見死不救呀!
虎二一聽,忙說:“哪裏打擾,一點都不打擾。小淨因為你來看她,精神比之前都好多了。再呆幾日吧!過幾天小淨也要去醫院了,這兩天你也要去醫院做些檢查。我這有專車接送也方便哪!”
“這樣!”
見何晴路猶疑不定,葉祠又說:“我陪你一起在這裏,反正回到家我又見不到你。倒不如呆在這裏,還能瞧個夠!”
葉祠真是越來越厚顏了!
何晴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尴尬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葉祠假裝沒發現,繼續說:“過幾日你在醫院躺着,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你呢!”
虎二猛地罵了一句:“呸!別胡說!”
葉祠委曲地說:“你都不知道她母親視我如毒蛇猛獸,怎麽說都不讓見一面。她是長輩,我又能如何呢?”
這話表面是說給虎二聽,實則是向何晴路訴苦。
在兩人夾攻之下,何晴路只好點頭,進屋給崔小莺回了個電話,電話另一端的崔小莺氣得将電話都甩壞了,只可惜女兒還是沒有回家。
當何晴路再出前院,見兩人仍舊親熱的交頭接耳,不知在商讨什麽大事,她越過他倆,繞到後院練功去了。
午飯時間,虎二将宋淨之安置好,一邊握住她的手,輕聲低語一番。宋淨之那張愛笑的臉卻慢慢地沉下,越聽連眉毛都開始打結。
動了動嘴唇,宋淨之無聲地問:一定要這樣做麽?這兩人擺明狼狽為奸,還要拉她下水,這是城牆失火災及池魚啊!
虎二狡猾地笑了笑。
握緊他的手,宋淨之忙搖首:“你們……你們這不厚道呀!怎能恬不知恥到這地步呢!你們的聰明才智都擱這上頭了?”
“別顧着罵我們嘛!實在是石頭腦袋點不着呀!與你那時候一樣呀!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吶!”
還敢大言不慚埋怨起她來了!
宋淨之狠狠捏了他一把。“如此惡行,別指望我會助你們。”
虎二輕輕圈住她笑道:“嘿嘿……哪敢讓你出手幫忙呀!我只求你不說話就行了。”
以宋淨之的聰明,怎麽可能瞧不出他倆演哪出,所以他決定先向宋淨之坦白。求的,也不過是她的沉默。
“你——”
沉默等于同謀,宋淨之又怎會這麽輕易被這只小老虎給眶了。正要拆穿他,葉祠領着何晴路進來,兩人坐下。
宋淨之冷瞪了虎二一眼。暗罵:這只狡猾的小老虎!
一頓飯下來,各人藏着心事,倒也話不多。這餐倒安然無恙地結束了。四人移步到客廳,唐管事準備茶點和水果,便退出去收拾餐桌。
虎二與葉祠交換一個眼神,葉祠端了一杯清茶遞給何晴路。何晴路接過,呷了一口,握在手中暖手。
葉祠狀似無意地說:“聽說你們已經安排好手術的時間。我還沒同意呢!小路的身體怎能任你們說割就割呀!”
“本人都同意了。關卿底事?”虎二怒目反駁。
這小子居然敢在老虎頭上捉虱子,真不知死活。
葉祠重重地放下茶杯,一臉不屑地回道:“小路就是我的卿,怎會與我無關。你這外人懂什麽?”
這話聽得何晴路不由地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尴尬。
“呸!厚顏無恥。”
虎二心想你以為哥學數學便不知此‘卿’是何意麽?古人昵稱妻子作‘卿’。“你既不是她爸,她哥,或她弟,你什麽都算不上,別在這指手畫腳。你沒有資格!”
“誰說我沒有。小路要跟我結婚呢!我就是她的監護人。”
“噗!”
這話真讓人猝不及防何晴路噴出一口茶水,濺上了葉祠的手臂。她慌忙地伸手拭着他的大手。“不好意思!大葉。”
反手抓住她的小手,葉祠一臉嚴肅地問:“我要和你結婚。你給一個說法?”
以為昨晚他不過是耍孩子脾,沒料到他竟是來真的。何晴路猛地頭一抽痛,不由地撫額頭,縮回身子,握緊茶杯,掀了掀嘴唇,卻吐不出一個字。
見此,虎二卻在一旁落井下石。“沒看見人家都沒眼看了嗎?結婚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那結婚證就你自己和自己結了!”
狠瞪虎二一眼,葉祠仍彎身對何晴路說:“你老實告訴我?不管答案是或否,我都願意接受。大不了,就出國移民,總不會尋死的。”
這話藏着威脅呀,何晴路擰着眉,哪敢随意胡作:“……結……結婚還……還太早了!能不能再緩幾年?”
葉祠等的就是她這一句話。
“沒問題。你現在還未成年,婚可以往後再結,但我們要先訂婚。”不先訂下來,教他如何安心啊!
“訂婚?!”
何晴路擡首看着葉祠。只可惜葉祠早已作好對策,一臉堅定。任何晴路如何看,都看不出個究竟。
訂婚和結婚有何區別?
都是私定終身,扯上了他葉家的家門。這兩項根本不是選擇題,不管選擇哪一條對她都不利呀!
何晴路掙紮地道:“我看,咱們不需要這麽着急呀!”
“我不着急,但你若要捐腎給宋淨之,一定要跟我訂婚。”
這是兩碼事,怎能混在一起談呢!
虎二本是城牆外的魚,卻發現火已經燒過來了。“別動不動就扯上我家小淨。腎是一定要捐的,你別拿我家小淨作資本。”
“要麽訂婚救宋淨之,要麽不訂婚我走?你自己選擇。”葉祠擱下了狠話,任何晴路如何扯他衣角,意願不改。
這不是強人所難麽?
明知她一定要救宋淨之的。
何晴路冷笑幾聲,聲音放緩,冷冷地問:“你們商量了一個早晨,就為了這點事?要我和你訂婚?”
何晴路也不傻,怎會看不透這對堂兄弟在演戲。
“是。”葉祠也不怕她拆穿。“只要一想到你躺在醫院,我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我沒辦法忍受這樣的事情。”
何晴路冷瞪了虎二一眼,拉起葉祠大步走出了客廳。
宋淨之伸了伸腰,輕罵一聲:“瞧你們就這點出色,唉!”玩來玩去就是這等逼人的手段,太下等了!
虎二微咳,撫起她。嘆道:“我不過是想幫他一把嘛!沒料到他竟這般沒出色。”人都沒點頭答應,他卻自己承認了!
唉!朽木不可雕也,儒子不可教也!還是哥厲害呀!現在男女比例失衡,追女孩要膽大心細,厚臉皮,要是做不到只能做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