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隐瞞的真相
因為關系到亞特蘭蒂斯幾千生命的未來, 烏瞳對此很是謹慎。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救世主，但是她願意為了那些絕望的靈魂做些什麽，如果在這個思考辦法的過程中, 能夠幫到他們, 她會感到由衷的欣慰的。
她猜測，亞特蘭蒂斯會變成如今模樣的最主要原因是盛極必衰, 他們窺視到自己的種族會滅亡, 因此作出反抗, 避免了滅族, 但是窺視未來的業果, 還是讓他們落到如今的境地，這是很合理的猜測。
萬載等待，萬年的囚籠，相比較于滅族的結果，這其中的得失也只有他們當事人自己清楚了。
烏瞳找到人魚王，想要知曉當時的具體情況，只有找到事情的根源所在，她才能夠去想辦法。
……
亞特蘭蒂斯, 皇宮。
“你問二維箔是誰打下來的, ”人魚王倫薩端坐在王座上, 慵懶的拄着下巴, 眼眸微阖，按着太陽穴努力回憶一會兒之後，才回答說：“事情太久遠了, 我只記得天空中出現一個黑洞，然後二維箔從天而降。說實話，當時我們并沒有太當回事，誰都沒有想到一張小小的紙就将我們打落無底深淵。”
倫薩遮住眼，将自己的苦澀咽回肚子裏，心頭湧起一股悔恨。
烏瞳食指摩挲着茶杯，眼神飄忽不定、沒有聚焦點，因為她的思緒飛到了很遠的地方。
沉思一會兒後，烏瞳驀然睜眼，疑惑的問道：“二維箔為什麽只将亞特蘭蒂斯占據的地方降為二維世界？明明外面的世界依然還是那個樣子。”
按理說，二維箔最起碼也會将一個世界（例如一顆星球）轉化為二維世界，并且，它還會随着時間的增加日益擴大，甚至将整個宇宙都化作二維世界，它的攻擊沒有選擇性，一攻擊就是一大片。
可是，現在的事實卻是，只有亞特蘭蒂斯所在的地方被降維了，其他地方的山川河流依然存在，這并不合理。
倫薩瞳孔瞬間縮為針眼大小，太陽穴狠狠跳了下，慵懶的身子不自覺僵硬了一瞬。
只是烏瞳在問過之後，就低下頭自己思索着，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倒是澤布拉耳朵抖了抖，覺察到倫薩那一瞬間加速的心跳聲，遲疑的瞄了他一眼。
“這我怎麽可能知道，如果真的知道，我們也就不會任由它落下來了，畢竟這裏的都是我的子民。”倫薩腰背挺直，義正言辭的說道。
烏瞳撓撓頭，覺得他說得也對，真知道二維箔的威力，他們肯定就逃走或者攔截二維箔了，而不是連他這個王都被困在這裏。
“抱歉，我沒有幫上什麽忙。”倫薩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作為王，他一點都沒有王的嚴肅與疏離感，反而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烏瞳心底暗贊了一聲，随後告辭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回去好好想想，先告辭了。”
倫薩一揮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
烏瞳從宮殿裏出來，望着周圍平面化的世界，眉頭微微皺起。
“我們四處轉轉吧，人魚王不記得當時的場景了，我們去問問其他人，看看有沒有人記得，順便也去一趟墓園，取些二維石來，你也好快點升級。”烏瞳掰着指頭算了算，轉身對澤布拉說。
澤布拉輕嗯一聲，帶着她向墓園的方向走去。
路上，烏瞳不時的叫住幾個人魚，問他們對于當時降維時的場景有沒有印象。
這些人魚聞此面面相觑，之後回了個很是模糊的答案，跟倫薩給的差不多，都是從黑洞中出現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陸陸續續問了足足有幾十人，烏瞳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
“真是奇怪，不可能啊，明明這個世界有那麽多地方依然是三維世界，二維箔是怎麽做到精确打擊只有亞特蘭蒂斯的人民的地方的？這可是連現在的科技位面都辦不到的事情。”烏瞳苦惱極了。
現在大航海時代的陸地，大部分随着亞特蘭蒂斯化為烏有，陸地消失，海水倒灌，使得整個世界海洋面積越發巨大，航海業越發發達。
“呵，當然是因為二維箔的源頭就在這裏。”一聲嘶啞而老邁的聲音響起，好似指甲劃過玻璃的刺耳聲音，讓烏瞳打了個哆嗦，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
烏瞳環住手臂，望向說話的人。
那是一名十分老邁的女性人魚，花白的長發狼狽的散落在灰黑色的魚尾上，她正拿着一把掃帚，佝偻着身子在一旁掃地。
烏瞳眼睛一亮，總感覺抓到了什麽思緒。
上前一步，就想要追問，但是另一個老邁的人魚卻“啪”的打了下那人的背，小聲的罵道：“胡說什麽！不要命了！”
烏瞳愣了下，張張口想要說什麽，但是那個灰綠色魚尾的人魚将灰黑色魚尾的老人魚推到身後，自己則谄媚的對着烏瞳說：“這位想必就是從外面來的客人吧，我聽說你在問降維那天的事情，我們只記得二維箔是從天而降的，其他的，還請恕罪啊，我們年紀大了，記不清了。”
說完，她推着另一條人魚，賠笑着匆匆走了，好似烏瞳是洪水猛獸一般。
“她在說謊。”澤布拉上前一步，湊到烏瞳耳邊說道：“所有的人都在說謊，只有剛剛那個灰黑色魚尾的人魚沒有說謊。”
烏瞳回頭望向澤布拉，正好對上澤布拉皺緊的眉頭和深邃的眼眸。
她不自在的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随後裝作沒事人似的說：“他們都在撒謊，所以他們實際上記得降維那天的事情，但是卻不願意告訴我們。但是，為什麽要隐瞞我們呢，明明一開始他們是在求我們幫忙。”
“那人說這裏是源頭……”澤布拉提醒道。
烏瞳眉眼一挑，重複了一句“源頭”，随後，她的眼睛越來越亮。
“如果說二維箔的源頭是這裏，那麽他們的說法就站不住腳了。什麽從黑洞裏掉下來的二維箔，什麽不知情所以沒有攔截，恐怕他們都是在撒謊啊。”烏瞳咬着唇，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呢。
澤布拉見她只顧着想東西，不知道看路，無奈的搖搖頭，攬着她的肩膀往墓園走去，不時提醒一句，怕她不小心磕到。
烏瞳的注意力完全被這次的事情吸引了，腦海中無數的想法相互碰撞着，好似産生了一場頭腦風暴一般。
……
總算是到了墓園，澤布拉與看守墓園的人員打了聲招呼就攬着烏瞳進入那片神奇的空間。
不同于澤布拉的輕松，烏瞳一進入這個空間，剛剛還愉悅的心情緩緩沉落。
她揮了揮手臂，空間之中的粘滞感如影随形，她的臉色越來越黑，沉得像是暴風雨前的烏雲。
澤布拉見她不動，疑惑的低下頭，用眼神問她怎麽了。
烏瞳搖搖頭，當先一步往前走，摘下一個光團，又在空氣中抓了抓。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片紅色的靈魂碎片出現在她的手心，接着又被她施法打入二維石裏。
一聲尖利的嘯音突然響起，澤布拉臉色扭曲了一下，靈敏到極致的地獄耳誠懇的将這尖利的音波傳到他的耳中，一時間他腦中轟隆隆直響，嘯音似錐子一般直直的往他的腦海中紮去。
烏瞳迅速給他弄了個隔音結界，看着他難受的樣子，有些心疼。
只是來不及再做些什麽，她就被另一頭的場景吸引了注意力。
“倫薩，你會得到報應的。”那是一個只有一半身子的紅尾人魚，一頭紅發飛揚，眉眼間哪怕沒有理智，也能夠看出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一句又一句，紅尾的人魚不停的重複着，但是她的身子卻在逐漸崩潰，一會兒的功夫就破碎殆盡。
外面的守墓人聽到裏面的嘯音，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連忙闖進來。
“尊貴的客人，你們沒事吧？”守墓人小心的問道，眼睛隐晦的在四周望了望。
烏瞳背着手，笑着說：“沒事，剛剛是我被澤布拉吓了一跳，他想吓唬我，這不，反而被我吓到了，我們倆的小情趣，抱歉吓到你了。”她的指尖輕輕繞了繞，靈魂碎片融入到四周的空氣裏，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那，我先退下了，”守墓人踟躇一下，看着确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躬了躬身子對烏瞳說：“王說你們可以随意拿這裏的二維石，不用客氣。”
烏瞳點點頭，笑意盈盈的說：“他的好意我們收下了，替我們跟他說聲謝謝。”
守墓人微微颔首，終于退了出去，在拐角處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裏面的烏瞳，烏瞳卻只是對着他溫和的揮揮手。
守墓人離開後，烏瞳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意緩緩退卻，沒有一絲表情，眼中明明滅滅。
此行收獲還真不少，可惜，這裏雖然靈魂衆多，卻都是零散不成樣子的，根本沒有意識，剛剛那個還是她選得最好的一塊靈魂碎片，否則她就可以問清楚當初的真實情況了。
烏瞳心中遺憾了一下，一揮手，收了好些二維石之後，帶着澤布拉返回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