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适合紀柴的人
邱岳的事情因為紀柴和穆彥的幹預,那對兒夫妻暫時将那些壞心思收斂起來。邱岳也不像以前那般總是晚上偷偷地來, 白天的時候也明目張膽的來了。
正如他所說, 他年歲越大,那對兒夫妻就越不好掌控他。
又平靜的過了幾日, 這日天快黑的時候,從外面進來一人。
手裏抱着一堆東西, 進屋後往炕上一扔道:“紀柴,這是我給你做的衣服和鞋。”
原本在窗邊看書的穆彥聞聲看了一眼,那人朝穆彥扔過來一雙鞋子:“諾,穆夫子, 這是給你的。”
紀柴膽戰心驚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雖是問着這人, 臉卻是看着穆彥說着:“秀秀,你怎麽來了?”
王秀秀毫不扭捏地往炕沿邊上一坐,那樣子就像到自己家裏一樣:“我怎麽不能來?”
“那日, 那日,”紀柴臉漲的有些紅, “我不是與你說好了嗎?”
王秀秀瞟了他一眼:“那只是你自己說的,我又沒答應。”
紀柴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想怎樣?”
王秀秀道:“你也沒有意中人,我總在你眼前轉轉,說不準你就相中我了。”
說完, 推開門就出去了。
紀柴原以為她走了, 沒承想她只是去了廚房。
直到聽到廚房傳來舀水聲, 紀柴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到了廚房, 王秀秀已經在大鍋裏添了小半鍋水了。
“你這是在做什麽?”
王秀秀并沒有回答他的話:“米在哪兒?”她一邊一說一邊四處尋找着,終于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小缸。
王秀秀走過去将鍋蓋打開,看了看裏面确實是米。
她又從碗櫃子中找出一個小盆,拿在手中就要舀米。
紀柴馬上擋在缸的前面道:“秀秀,你不說清楚了,我是不會讓你碰着缸的。”
“怎麽,害怕我偷了你家的米啊?”王秀秀開玩笑地道,“你回屋歇着吧,我來給你們做飯。”
說完一把将紀柴推到一旁,自顧自地去舀米。
紀柴也不敢去拽她,站在一旁幹着急。
眼見着她淘好了米就要下鍋,紀柴一把将鍋蓋蓋上:“秀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不能讓你給我做飯。”
“怎麽不能,等我嫁過來以後天天給你做。”說着王秀秀就要去搶他手裏的鍋蓋。
正在這個檔,外面忽然傳來趙誠的說話聲:“紀兄,景明兄,我來看你們了。”
緊接着趙誠手裏提着一壺酒,推開門走了進來。
王秀秀一見有人來了,便不去搶紀柴手裏的鍋蓋。
“呦,有客人?”趙誠道。
王秀秀再怎麽說也是個女子,她與紀柴穆彥等人早已熟識,故此膽敢這樣做,但她與趙誠并不熟識,一見他來了,也不好再做出什麽,低着頭随便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趙誠看着她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用食指點點,看着紀柴大笑道:“紀兄,她,和你?”
紀柴好不容易将王秀秀盼走了,可不敢再讓趙誠胡說:“趙秀才,你可別說了。快進屋裏暖和吧。”
穆彥早在屋裏聽到趙誠的聲音,忙下來迎接。
因着趙誠來了,紀柴想着得加幾道菜,就把邱岳也叫來了,也讓他多吃些好的。
邱岳來了後,倒不急着進屋,幫着紀柴在廚房裏忙活這忙活那的。
瞧着邱岳這機靈懂事的樣子,紀柴愈發可惜這孩子不肯過繼過來。
很快,紀柴便坐好了飯菜,四人圍坐一桌歡歡喜喜地吃了起來。
邱岳突然道:“紀叔叔,剛才我瞧見秀秀姐好像上你這來了,是嗎?”
紀柴只覺得脖子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又全都冒了出來,好不容易把這事掀了過去,這小祖宗怎麽還提起了呢。
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含糊其辭地嗯了一聲。
“我聽說前些日子她讓王媒婆給你和她做媒?”邱岳不知死活地又說了一句。
紀柴正好喝了一口湯,聽到這話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突然嗆到了,他扭過頭去,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穆彥幫着他順順了背,又倒了杯水給他漱口。
邱岳驚奇地看着紀柴道:“紀叔叔,我一提到秀秀姐你怎麽這麽激動。”
穆彥輕飄飄地道:“邱岳,快吃飯別說話。”
聽了穆彥的話,邱岳端起碗往嘴裏扒拉着兩口飯,透過碗沿邊兒看了穆彥一眼,還是那張平靜的臉,卻覺得今日有些怪怪的。
趙誠往邱岳碗中夾了一塊肉,笑嘻嘻地道:“小邱岳啊,你紀叔叔和秀秀姐的婚事你是怎麽看的啊?”
已經緩過來的紀柴偷偷地看着邱岳,邱岳道:“我倒是不希望紀叔叔娶了秀秀姐。”
“哦?為何?”趙誠顯然對這麽答案也感到很詫異。
邱岳道:“我認為秀秀姐不适合紀叔叔。”
趙誠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這麽小的人就懂得什麽适合不适合了?你紀叔叔的年歲可不小了,錯過了這個,說不定就打一輩子光棍了。”
邱岳将碗放在桌子上,坐得端端正正地道:“我倒是覺得寧缺毋濫,與其兩個人将就着過一輩子,倒不如自己一個人。”
趙誠看着紀柴與穆彥笑道:“這小鬼頭從哪裏聽說這麽些個歪理邪說。”
“這不是歪理邪說,”邱岳正色道,“要是紀叔叔真娶了秀秀姐,日後便知我說的是對的了。”
紀柴與穆彥只靜靜地說吃着飯也不說話,就聽趙誠又道:“你說她不适合你紀叔叔,那什麽樣的人才能适合他?”
邱岳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目光忽然落到了穆彥的臉上,竟激動地脫口而出:“夫子這樣的人才适合紀叔叔!”
聞言三人都愣了,穆彥表面雖不動聲色,但臉上已經泛着可疑的紅暈。
邱岳把話說出口後便後悔了,急着臉通紅,直擺手:“不不不,我不是說夫子适合紀叔叔,我是說像夫子這樣性格的人才适合紀叔叔。”
怎麽感覺越描越黑,向來伶牙俐齒了邱岳此時也不知說什麽了,腦袋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還好穆彥适當地轉移了話題:“來年的秋闱趙兄準備的如何了?”
趙誠道:“尚可。取得舉人應該不成問題。”
穆彥點頭道:“那便好。”
“明年二月景明兄也要參加童生試了,”趙誠道,“咱們這滿柳鎮可是要出了一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了。”
随後的話題就一直圍繞着兩人考科舉展開,邱岳只悶着頭吃飯,不敢再說話。
一直到天色像墨染的似的濃,趙誠和邱岳方各自回了家。
熱熱鬧鬧的屋子裏突然冷清下來,紀柴默默地收拾着碗筷,穆彥也不幫他,只在油燈下看着書。
将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好後,紀柴蹑手蹑腳地進了屋。
“小彥?”他輕輕地喚着,屁股只搭着炕沿邊兒坐下。
穆彥沒有說話,用手翻過了一頁書。
“我給你燒些水,你洗洗澡?”他又試探着問着。
“嗯。”輕不可聞的回聲。
紀柴聽着了卻高興地跟什麽似的,馬上來到廚房三下五除二燒開了水,又把水舀到浴桶裏。
“水好了。”他道。
穆彥把書放下,解開衣扣邁進了浴桶內。
“我給你擦擦背?”紀柴問。
穆彥也不搭話,紀柴也不知他是什麽意思,想問第二遍,又怕他煩,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幫他擦背。
穆彥倒也沒拒絕,閉着眼睛泡在浴桶裏享受着。
一時間屋子裏只有嘩嘩的水聲。
穆彥快要睡着的時候,就聽紀柴叫他出來,他順從地從浴桶裏出來,擦幹了身上的水漬,才發現紀柴不知何時已經把炕上的被子鋪好了。
這麽一折騰,原來的困意也消失了,穆彥只躺在炕上睜着眼睛看棚頂。
約莫着一刻鐘後,紀柴帶着一股潮濕的氣息也鑽進了被子裏。
瞧着他來了,穆彥翻了個身,将後背留給了他。
紀柴摸了摸鼻子,用胳膊肘拄起上半身,看着穆彥的側臉道:“小彥,你在生氣嗎?”
“沒有。”這次倒是答得飛快。
不知為何,紀柴原本忐忑的心因為這句沒有而變得欣悅起來。
他輕輕地在穆彥的臉邊落下一個吻,放心地躺回到被子裏,從背後環抱住穆彥,将臉埋在他的後頸,深深地吸吮着屬于他獨特的味道:“我那天明明與她說明白了,我也不知她今日會來。”
“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她家裏,和她再好好談談。”
“這個世上我誰都不要,只要你。”
說到最後,手有些不老實起來,透過穆彥的亵衣,直往穆彥的胸膛裏摸去。
穆彥可算有了動靜,突然轉過頭來道:“我沒和你在一起之前,怎麽不知你竟這麽的招蜂引蝶。”
這個姿勢,穆彥的唇與紀柴的唇相距甚近,早已心猿意馬的紀柴按捺不住心裏的躁動,低聲道:“我忍不住了。”
“那就來吧。”穆彥輕笑一聲,猛地轉過身來,雙手環住了紀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