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惡魔在暗夜孤獨.2
“噗——”原非野一個沒崩住,指着被咬得哭爹喊娘的李總哈哈大笑起來。他沒想到平日裏跟個泥菩薩一樣沒有脾氣的葉苒,竟然會有膽子去咬人!
洛麗塔略帶責怪地看着笑得前仰後合的原非野,“非野!”
原非野笑出眼淚靠在跟班一號身上:“有句話是怎麽說來着?狗……”
跟班一號靈光乍現:“狗急跳牆?!”
喜怒無常的少年卻一巴掌印上跟班一號的臉上,鳳眼一瞪:“你敢罵我?!”
跟班一號捂着臉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這也不是他發明的成語啊!
葉苒終于被人扯下來,她的頭發松松散散的像極了一個瘋子,李總看着手腕上一個清晰的血印,罵道:“媽的,你屬狗的?!Bitch!”
葉苒被人反抓着胳膊,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像只驕傲的公雞一樣,“沒錯,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前些日子被狼抓過,醫生發現的時候說我是狂犬病重度患者!逮誰咬誰!”
她算是知道了,這一個個的,她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直說哈喽的Kitty啊!
誰知道李總竟然真的信了,就算別人不知道他也知道TENCLUB就是狼人活動的根據地,而狼人牙齒上的毒……李總捂着手腕一副痛得死去活來下一秒就要癫痫的樣子,哆嗦着手指着葉苒咬牙切齒地說道:“快!先給我把這個死丫頭的牙齒都給我拔下來!”
啊嘞!這也太狠了吧!
葉苒看着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就要過來,又瞥到不遠處笑得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的原非野,眼一閉心一橫:“姑奶奶我告訴你,你就算拔了我的一口牙,我還有千千萬萬顆牙要長出來。”
真神啊!請原諒她腦子一激動腦袋就跟不上嘴巴的速度吧!
保镖一下子鉗住葉苒的嘴巴迫使她張開嘴,葉苒睜開一只眼,就看見保镖手裏拿着一根半徑和她手指頭差不多的鉗子笑得一臉猙獰朝她走過來。
“大哥,不需要這麽大的吧!⊙▂⊙”葉苒啊了一聲,睜大眼睛一臉驚恐。
保镖哼了一聲,“少廢話!把她的嘴巴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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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葉苒快要害怕地哭出來的時候,胳膊上被壓制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而下一刻就被人護在了懷裏——古龍水的味道下下夾雜着淡淡的煙草氣息,是葉苒陌生的味道。
即便是被人用保護的姿态護在懷裏,卻仍然讓人無法放松下來,因為也許現在是安全的彼岸,下一刻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包房裏一陣雞飛狗跳,而最顯眼的莫過于李總那喪心病狂的叫喊聲。
一把扯下“呀,原非野,你出爾反爾這是什麽意思!”李總憤怒地盯着他叫到,而那些抓着葉苒胳膊的保镖已經倒在地上完全喪失了反擊能力。
原非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俊痞的臉上帶着惡魔一般的笑意:“本少爺什麽時候出過?李總難道已經到了老年癡呆的地步了嗎?”
李總氣急:“但是你之前不是說過——”
原非野搶過他的話:“本少只是想說,如果李總喜歡——”他停頓了半響,看着氣得快要跳腳的男人微微挑眉,“那也只能看看而已。”
洛麗塔有些不滿地皺眉,斥責說道:“非野,你這次玩的太過了!”
原非野露出兩旁兩顆尖尖的虎牙,他松開葉苒,手插在口袋中邁着大長腿走到屏風前,“沒錯,李總一向與TENCLUB有着密切的合作并且也合作得很愉快,但是也不代表本少會答應你所有的要求。”他一手拉開門疊腿靠牆而站,笑得像個俊美的惡魔,“如果不滿意,那麽我們之間的交易就到此為止,門在這邊好走不送!”
什麽叫酷炫狂拽,葉苒算是見識到了,這是分分鐘要上天的節奏啊!
李總氣得都快升天了,“好好,好啊,原非野,咱們走着瞧!”說完,恨恨地看了他們一眼,帶着保镖起身離開。
“等等。”原非野懶懶說道,他走過去将桌子上的箱子提起來淩空抛給李總身旁的秘書,一副一本正經很真誠的模樣,“別忘了,你們的貨!哦對了,李總,好心提醒一句,年紀大了還是應該注意節制,現在夜夜笙歌,小心以後身體吃不消啊!”
當然,回答他的是砰地一聲關門聲。
原非野聳聳肩膀,一副‘都是別人的錯’的樣子:“呀,真是沒有禮貌!”
洛麗塔瞪了呆愣在原地的葉苒一眼,走過去興師問罪:“非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我們最重要的客戶啊!如果以後不再合作,追究下來——”
原非野打斷她,無所謂地笑說道:“就是看不慣那個老家夥咯!洛姨這麽年輕貌美還要一天跟這種老色狼周旋,我幫你出了一口氣,不好嗎?”
洛麗塔打開他的手,指着葉苒:“少跟我來這套,說,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
“哎呀,反正交易還不是完成了!”原非野扳過葉苒的肩膀然後拉着她的胳膊對洛麗塔笑眯眯地說道,“洛姨,愛操心的女人容易長皺紋啦!不說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原非野朝洛麗塔眨了一下左眼,便将掙紮的葉苒給強行拉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打了個響指,那吸血公爵便聽話地替他擋在洛麗塔面前,“洛姨,先替我照顧下我的寵物!”
“阿西,臭小子!”身後洛麗塔不滿地揮開吸血蝙蝠,然而惡魔一樣的少年已經拽着少女走遠。
走出TENCLUB,已經是淩晨兩點半,外面的世界比起歌舞喧鬧的CLUB一下子變得安靜冷清了許多。
“呀,原非野,你到底要幹嗎?!”葉苒不停地拍打着原非野拽着他胳膊的手,身體往後傾斜着,像是拔河的拉鋸賽然而很明顯敵強我弱,“你放開我!”
“不放!”原非野一邊拖着葉苒朝他那紅色跑車走過去,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放開我!”
“不放!”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葉苒更加用力地打着原非野的手,叫到,“呀,我叫你放開我啊!”
誰知道原非野頭也沒回就真的松開了手——
“啊——!”葉苒因為慣性整個人向地上倒去,可是就在屁股離地還有一厘米的時候,她的手又被少年緊緊握住——十指交叉,而少年骷髅的戒指在月光下熠熠生光。
原非野居高臨下地看着驚魂未定的少女,挑眉,唇角是暧昧的笑容,“怎麽樣,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你個大頭鬼!”葉苒氣急跳起來,而少年握着她的手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少女神色激動,毫不否認今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把她吓壞了,恐懼與憤怒讓少女的勇氣像是火山一樣爆發着,“呀,原非野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放、開、我!”
原非野睨着她,丹鳳眼裏是深不見底的光芒,“大嬸兒,你行啊長本事了,看來贏朗把你□□的不錯啊,現在不僅學會咬人還敢對我大呼小叫了!”
葉苒被深深刺激到了,激動地看着他,“呀,我為什麽要對一個想要出賣我的人好聲好氣?!”
原非野無語地瞥過臉:“但是最後我不是救了你嗎?”
因為身高不夠高,所以頭發亂的像雞窩的葉苒氣得只能戳着少年結實的胸膛,“我該感激你嗎?如果不是你,我會出現在這種莫名奇妙的地方,受到別人莫名其妙的侮辱嗎?”
她竟然對他動手動腳?
她竟然對他動手動腳!
身為一個菜鳥級別的平民,竟然在晚上月亮照的到的地方對他一個擁有阿爾法血統的狼人動手動腳?!原非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喂,你瘋了嗎?你不知道我是什麽身份嗎?”
葉苒一愣,而腦海中蹭蹭蹭地閃過卡珊卓拉歐泰桑他們惡補的知識——
擁有強大到沒人敢惹的黑道背景,地下王國的小少爺,來自一個狼人殺國度中強悍的部族……
但是,他今晚差點将她賣給一個老男人!光是想到這一點,不管眼前的惡魔到底是誰,那些附庸在他身上作為浮誇點綴的身份都像氣泡一樣嘭嘭嘭地碎掉。
葉苒氣得将手中裝着奶茶的袋子扔到他身上,幸好的是反應敏捷的少年眼疾手快地接住才讓奶茶幸免于難。
原非野不敢置信地挑高了眉,手裏捧着最心愛的巧克力奶茶,像見鬼一樣看着比他矮了一頭的少女……是發燒了嗎?燒得腦子都壞掉了?……只聽她說道:
“拜托,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玩世不恭,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每天閑得無聊去捉弄別人來逗自己開心!”
“原大少爺,這場游戲我玩不起,有很多人喜歡陪你胡鬧你去找他們吧,對不起我沒空!”
葉苒氣得眼睛都紅了,“這幾天我像是陀螺一樣圍着你轉,哪怕明知道是貓對老鼠的捉弄也依舊按照你提出的要求努力地完成。”她打開手機,上面有着十幾個來自保羅的未接電話——
“今天就是因為你,我第一次翹掉了馬戲團的演出只為送一杯莫名其妙的奶茶,然而結果呢?結果是莫名其妙地被當作交換的商品被出賣!呀,原非野,我再說一遍,這場游戲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放開我!”
任憑少女怎樣掙脫,原非野始終牢牢抓着她的手,臉色沉得可怕,就像天上無邊的夜色。
“你不想知道贏朗的消息了嗎?”
原非野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狂躁的少女,淡淡地問道。
然而該死地,這句話竟然該死地管用!
只是一個問句便讓瀕臨爆發邊緣的女孩安靜下來,而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樣靜靜地望着他,很像部落裏流傳下來一首他最喜歡的古老長詩。
而他尤其記得一段:
……
深淵中可笑的異類,
受盡人們的白眼,
徒用希望去召喚神的嘲諷。
日複一日,
顧盼着身影,詛咒着生辰,
但當你目不斜視地經過身旁,
所有的一切,
都将不屑于屈就。
……
看着眼前出神思考的少年,葉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試探地問道:“你,願意告訴我?”
原非野撇了撇嘴巴,來開副駕駛的車門,将葉苒塞進去,“跟我去一個地方,然後,我就告訴你。”
葉苒看見原非野将奶茶寶貝地放好後坐在駕駛的位子上,她雙手捂着前胸:“你不會對我圖謀不軌吧?我警告你哦,我可是很有原則的人!”
原非野本來目視着前方,聞言朝葉苒翻了一個白眼:“大嬸兒,我也是有審美觀的人。”說完,他一踩油門紅色的跑車便如同流星一般消失在黑暗的遠方。
因為原非野狂野到分分鐘拽上天的車技,原本不到二十分鐘便從TENCLUB到了聖伽。
葉苒下車跟在原非野的身後,跟着他上了水晶階梯,一層一層直達最頂樓。葉苒轉着腦袋打量着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有些疑惑:“莫?大晚上你帶着我來學校,上演孤島驚魂嗎?”
一想到眼前這少爺偏向的重口味,冷汗就從葉苒背後一層一層地冒,他……不會要把自己分屍在教學樓樓頂吧?!
原非野捧着奶茶慢慢悠悠地走在前面,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愧是大嬸兒,一般女生恐怕吓得都不敢走路了吧。”
葉苒跟着他到了樓頂,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教學樓頂,而黑色的天幕看起來離她那樣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溫柔的星子安靜地發着柔和的光芒,只是太過寂靜,寂靜到似乎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葉苒安靜地跟在原非野的後面,眼前雖然是難得的美景,但是葉苒突然覺得能夠輕車熟路找到這樣漂亮的一幕的人,一定是個內心極其孤獨的人。
“……為什麽不害怕黑暗呢?”
原非野一個撐跳坐在石欄上,夜空的風将少年的頭發吹得細碎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