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兄弟情深
隊伍被傳送進入紅雨森林。
邢宋也闖過預備賽, 作為被孟莘打破紀錄的人,他對紅雨森林地圖可謂刻骨銘心。
“是紅雨森林!”
莎麗收到傳送到隊伍頻道的副本地圖時小小雀躍了一下,因為她也打過預備賽, 一個熟悉的地圖往往可以給人更大的信心。
薛應和她一起分析着地圖, 兩個人标注好地圖上屬于沼澤池的位置。
孟莘看着樹林的另一個方向,和兩位指揮讨論:“紅雨森林開啓的黑色沼澤地圖嗎?傀儡巨樹也在裏面?”
“傀儡巨樹是被黑色沼澤池裏的蟲族污染後的生物,如果目的是為了消滅黑色沼澤,那麽傀儡巨樹可能在這個過程中成為我們的阻礙”,薛應分析, “大家前進過程中一定要注意腳下的植物,特別是藤蔓,樹葉之內, 都有可能成為傀儡巨樹的攻擊手段。”
孟莘點頭,她環視四周,指揮率先畫出一條道路, 直通向中央的沼澤地, 隊伍沿着這條路開始行進。
“近代戰争史上記錄過這場戰役,我傾向于用火攻,阿莫少校就是曾經火攻獲得了十分顯著的效果, 所以……”莎麗和薛應繼續談論着,三位單兵圍在指揮身側, 都沒有發言。
薛應不太贊同:“黑色沼澤地周圍有很濃的瘴氣, 火攻會點燃氣體, 燃燒後釋放有毒成分, 當初因為這一決策導致隊伍損失慘重, 我覺得需要謹慎。”
莎麗還想反對, 畢竟前人經驗擺在這裏, 他們沒有必要把一件有答案的事情再複雜化。
但薛應态度很堅決。
“積分換算公式中,隊員出局對于隊伍來說也是重要的損失,一旦瘴氣團爆炸,除了孟莘駕駛的輕型機甲擁有可能逃出的速度,其餘單兵就是九死一生,指揮的任務是要在保證最小傷亡的情況下,驅除敵人,我們不能讓任何一個單兵置身險境。”
莎麗張了張嘴,被看起來有些腼腆的男生突然表現出的堅定姿态說的啞然,她無措的看向周圍的單兵:“那,那你們怎麽看?”
克萊作為哥哥,一只手搭在妹妹肩膀上:“我也支持他的建議,莎麗,阿莫?拉爾是帝國的罪人,做為單兵,我以向他學習為恥。”
莎麗被親近的人否定了想法,心下有點失落,同時也更加茫然于對付蟲沼,“可不用火攻,那應該用什麽辦法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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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應抿了抿唇,黑色沼澤池中孕育大量的蟲族,還有一只處于生育狀态的母蟲,只有解決母蟲,才能夠斬斷蟲族源源不斷的補充。
孟莘跟着一起陷入思考時,聽到了克萊和莎麗的談話,她突然打了個岔:“阿莫少校是帝國的罪人?他不是處理了紅雨森林麽,難道又做了什麽壞事?”
周圍四人轉頭看了眼她。
克萊最先眯了眯眼,盯着孟莘,像抓住了她的小尾巴,語氣有幾分得意:“好啊,你一定沒有好好上近代戰争史這門課!”
孟莘頭頂閃過幾個問號。
她确實沒有怎麽上一些非專業課程,這段時間都在材料書籍裏,無關緊要的課程都在看,難道她又錯過了什麽大消息。
莎麗看到哥哥犯賤的表情,忍不住給了他一肘子,然後挽起孟莘的手臂,和她科普道。
“莘莘別聽哥哥亂說!”
“近代戰争史才不會說這些!說起來,其實是因為阿莫少校在建立功勳之後背叛了帝國”,說完莎麗看向孟莘,有些惋惜道:“阿莫少校可是大皇子殿下從軍校時期就合作的單兵,進入軍區後更是帝國最尖銳的利劍,但處理紅雨森林戰場後不久,随着泾河戰役步入尾聲,帝國即将勝利的前夕,阿莫少校刺殺大皇子殿下,造成雲上天城指揮失誤,整個城市坍塌。”
“是啊”,克萊嘴角不屑,看得出對阿莫?拉爾此人很是厭惡,“事情敗露後,阿莫?拉爾被大皇子殿下重傷拘禁,念及多年情分,大殿下并沒有将他就地處決,但是他倒好,聯合血刃的星盜赤牙羅,屠殺雲上天城所有幸存者,逼得大皇子不得不退出長虹星,救援雲上天城,讓整個長虹星被蟲族占據。”
孟莘聽得驚嘆:“真是可惜。”
她像目睹了一場大戲,光是想一想就知道蘭斯那時候真是舉步維艱,換作是她處于那樣的境地……
孟莘搖了搖頭,不願意深想。
她就是個普通人,可到不了這樣的地步。
“誰說不是呢”,莎麗點頭認同。
“所以說,這種垃圾,我們就不要按照他的辦法了,帝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有用的單兵,我克萊就是硬殺,也能解決黑色沼澤,比他一個叛徒強多了!”
克萊看兩人都有些失落,站出來耍寶,他驕傲挺了挺胸,可惜在場的人沒人注意他的動作。
指揮都是在思考對策,孟莘則是被邢宋叫了過去。
吸引注意力失敗的克萊因為擺造型落後了幾步,他反應過來沒有人在意他的帥氣後,懊惱的大步追趕上去,正要批判他們,就聽到邢宋在問孟莘。
“之前預備賽,我看過你最後用光刃炸掉了傀儡巨樹,當時是怎麽做到的?”
孟莘被他帶起回憶,她在格鬥卡牌的教導下,學會了精神力附着武器,用機甲師得天獨厚的強大精神力摧毀蟲族對傀儡巨樹的控制并且爆發了光刃中的能量源晶。
孟莘如實告訴了邢宋。
單兵濃眉微微擰起來,沉默了幾秒,不贊同的看着她:“精神力引爆武器內部的能量源,你的精神力也會收到沖擊,難道你當時沒有感覺到痛嗎?”
邢宋心裏有些驚訝,他自認為自己在戰鬥方面足夠癡迷,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為了打敗對手可以自損八百也無所謂。
但沒想到,孟莘比他還瘋。
那可是精神力。
精神力受到沖擊,她是想變成傻子嗎?
別說邢宋驚訝,克萊同樣驚愕不已:“你,你這麽猛?直接炸自己的精神力?”
孟莘并不覺得有什麽,她精神域寬闊,就算收到了沖擊也只是短暫的疼了一會。
想了想,歸因于機甲師的精神力優勢:“可能是機甲師精神力穩定性和單兵不一樣,我并沒有什麽感覺。”
言下之意就是,因為自己精神力足夠穩定,所以可以随便霍霍。
邢宋和克萊作為單兵都沉默了。
“你覺得這個辦法可以在母蟲身上如法炮制嗎?”孟莘覺得邢宋應該不是随口一問,以為他是這個意思。
單兵沉默了一秒,試圖想出措辭解釋,自己只是因為輸給了孟莘的這一擊,一直耿耿于懷。
但邢宋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小氣,所以沉默的時間稍微長了點。
但在孟莘眼裏就像他默認了一樣。
于是她點頭:“我知道了。”
邢宋尚且還沒說話,就見到機甲師追上指揮,三人好像交談了什麽。
指揮眼神明顯明亮起來。
莎麗更是親昵的貼着孟莘,一個勁的誇她厲害。
克萊看的皺眉:“她知道什麽了?”
他不忿的看向邢宋,有一種被好兄弟背叛的感覺:“你們到底說了什麽?你們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克萊突然有一種被朋友們孤立的感覺。
邢宋心裏好大的無辜。
他怎麽知道孟莘知道了什麽?
他自己都不知道。
靠近黑色蟲沼的一路,傀儡巨樹的攻擊像是癢癢撓,無足輕重,被人輕而易舉就解決。
孟莘明顯感覺到自己作為機甲師,格鬥力量有了明顯的提升,就連單兵都從戰鬥中發覺到了自己的進步。
邢宋更是越戰越猛,要不是指揮及時攔住他,孟莘都怕他忘了任務,反而要先去解決傀儡巨樹。
“帝國軍校都像他這樣的嗎?”薛應攔下邢宋後,有些無奈的看向孟莘,他失笑道。
孟莘小聲回:“都像他這樣,指揮豈不是要氣死?”
“那不一定,帝國軍校的指揮大都像大皇子那樣,約束單兵很嚴格,畢竟,單兵可是總指揮最後的盾牌。”
他們小聲交談時,已經走入黑色瘴氣之中。
黑霧像薄紗一樣,網羅住周圍一片區域,吸入的空氣都帶着潮濕粘膩的感覺,讓人生出一種不适。
“是我的錯覺嗎?”走入瘴氣沒多遠,莎麗眼皮怏怏的耷拉着,有些萎靡的開口,她一只手擡起,蔫巴巴的去夠克萊的手臂,“我怎麽感覺……感覺……有點暈乎乎的?”
孟莘意識還算清明,她看了眼莎麗,一只手從背後将人扶起來,“暈?”
她視線掃過黑色瘴氣,馬上轉回去看薛應,“指揮,你怎麽樣?”
薛應眨了眨眼,感覺自己一切都好。
“會不會是指揮精神力太敏感?瘴氣也許有催眠的效果?”
莎麗趴在孟莘身上,像大型的人體挂件,漂亮的娃娃臉蔫蔫的垂着表情,顯得有幾分委屈。
“我腦袋疼……”
莎麗癟着嘴嗚咽一聲,好像在抱怨。
孟莘手在她背後順了幾下,試圖安撫她。
她收回手後,察覺到空氣中傳開一陣波動。
極其輕微的,精神力試探的感覺。
朝着隊伍所在的位置靠近。
周圍的黑色瘴氣被蕩漾開。
孟莘動作一頓,從這一股無形的力量波動中感覺到了未知的危險,脊背傳出發麻的感覺,因為保持着撫摸動作,肩頸連帶也酸痛起來。
但痛感更加劇烈的是手臂。
莎麗一只手攀附在她的手臂上,指甲深嵌進制服,孟莘感覺到皮肉被按壓下一小塊,疼痛密密麻麻。
“嗬……”
莎麗腦袋頂着她的肩頭,喉間隐約傳出幾分低吼。
孟莘一只手撐開她的腦袋,目光望向周圍。
短短一秒鐘,好像一個無形的咒語,時間被定格在一瞬間,周圍的人保持着一個僵硬的姿勢。
克萊半垂着頭,尖牙摩擦,發出咔次咔次的聲音。
邢宋望着前方,手腕緊握。
手背鼓起一條青筋,順着肌肉紋理流暢的手臂往上。
剛才和藤蔓大都留下的血珠從青筋上滑過,留下一條紅色痕跡。
孟莘注意到了一抹紅。
單兵和指揮的眼睛帶着隐約的血色,臉上露出掙紮和痛苦的表情。
薛應看着這一幕不明所以,下意識看向孟莘,正好看到莎麗仰着頭,擡手朝着孟莘脖子伸過來。
“小心!”
手臂的束縛稍微一松,孟莘就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她拉開距離,迅速放出機甲一只手抓起薛應。
“指揮,你來帶路!”
薛應心裏一跳,就聽見一聲炮響,身後的大單兵舉起武器朝着孟莘的方向打了過來。
“他們……”
孟莘語氣如常,絲毫沒有意外,“被母蟲的精神力影響了,先去沼澤地!”
《蟲族概論》裏說過,母蟲一旦成熟,會釋放大批的幼蟲,同時為了保證幼蟲能夠平安張大,它們會提前檢查生存地周圍的環境,排除一些幹擾因素。
輕型機甲猴子一樣的在叢林中不斷跳躍,身後的炮彈和單兵攻擊落在紅雨森林的大樹上,疼得藤蔓抽搐扭曲。
三臺機甲緊追孟莘之後,一同朝着沼澤地方向追趕。
越是靠近沼澤地,孟莘就感覺精神力越狂躁。
“嘭!”
身後傳來一聲響動。
“他們打起來了”,薛應表情皺在一起,讀了這麽多年書,第一次看到這麽離譜的場景。
孟莘回頭,看到邢宋朝克萊出手,光刃砍在機甲上露出白色痕跡,莎麗看到哥哥被打,馬上将炮筒朝着邢宋,毫不猶豫發射。
光子炮帶着機甲沖出去,壓倒一片樹叢。
被打倒的黑色立即爬起來,扭動手腕,朝着兩臺積極轟過來。
噼裏啪啦的響聲比另一邊蟲族傾巢而出爬動的窸窣聲還要明顯。
孟莘無奈的扶額。
薛應在機甲掌心看着這一幕,語氣遲疑:“這是……精神力崩潰?”
孟莘點頭,朝着三人靠近,“要不先給他們治治?”
她還是有隊友情的。
雖然大家認識的不久,剛成為隊友也沒多久。
但到時候副本結束,游戲錄像傳出去,對三個人的感情将會是巨大的打擊。
孟莘心裏還是有人道主義關懷的。
她駕駛機甲朝着三人的方向靠近。
但才走了幾步,也許是機甲師的精神力太過明顯,當她走到離機甲三米遠的位置,三臺機甲停下動作,同時看向她。
孟莘看到克萊手上的光子炮緩緩擡起。
正對着她。
再好的脾氣這時候也要罵出一句髒話。
“我覺得,我們還是……”快跑吧!
薛應吞了口水,緩緩道。
孟莘反手把他一握,飛快的跑了起來。
她腳步一離開,下一秒炮筒打在她站立的位置。
“你說得對,先讓他們打一架,反正游戲艙有治療,也就疼一會,我們節約時間,先去把母蟲搞死再說!”
她說的太肯定,以至于薛應有一瞬間就快以為孟莘單槍匹馬就能幹掉母蟲。
他被機甲提溜起來,有點難受,更多的是提心吊膽:“學妹啊,母蟲我們還是有點勉強吧……要不還是……”救救他們……
等到走到黑色沼澤池,薛應的這個想法越南語強烈。
不說雙拳難敵四手,這都得多少手了……
數不清的蟲子,每一顆差不多拳頭大小,從沼澤泥地中爬出來。
蟲子體型像橢圓形的卵,身上被節段的盔甲分成一節一節,每一節都有一對附足,密密麻麻烏泱泱一大片,讓人頭皮發麻。
孟莘聽着地虱爬行的聲音,感覺好像自己身上都有了這種被蟲足攀附的錯覺,針刺一樣的感覺細微不可及,但卻讓人一想到,就不由自主的打起寒戰。
“是地虱,喜陰濕,難怪會在沼澤地定居。”
薛應表情凝重,看了眼被地虱爬滿的地面,又轉頭看了眼失去理智沖過來的三臺機甲。
他都替孟莘着急。
“母蟲要出來了”,沼澤池表層,母蟲緩緩露出一只觸須,黑漆的盔甲殼泛着金屬一樣的冷光,觸須的邊緣尖銳鋒利。
薛應擔憂的看向孟莘:“怎麽辦?你單槍匹馬,根本不占優勢,要不還是先把他們安撫下來,再想辦法?”
孟莘看着滿地的蟲子,有一瞬間生理性反胃,她機甲後退一步,和蟲子保持距離。
但聽到薛應的話,孟莘轉頭跟着看了眼因為追上來而放緩腳步的三臺機甲。
她看着面前被蟲子壘起的沼澤池,泥沼中不停鼓起湧動的鼓包,像滿臉都是青春痘的一張臉,幼蟲此起彼伏冒着尖,最中央的母蟲還在醞釀出場。
孟莘心說,之前還在心疼蘭斯,這下好,腹背受敵的成了她自己。
關鍵是,這他媽也不是敵啊。
母蟲把我自己的隊友變成敵人對付我是幾個意思。
這幾個家夥,精神力崩潰就是這樣子?
小學雞一樣打架,還追着人不依不饒。
孟莘手掌握拳又松開,眼看着母蟲露出複眼,薛應懊悔的垂在機甲掌心,“完蛋了!”
“都是我,要是再靈敏點,提前發現母蟲的精神力刺激就不會這樣了!”
孟莘深吸一口氣,看着兇狠擡拳,試圖朝着她攻擊過來的機甲。
她冷漠的想。
克萊,這可是形勢所迫,到時候可別怪我。
“指揮,你自己抓穩了”,孟莘語氣一沉,擡起機甲一腳。
“砰——”
機甲被她腳下一踩,踹向地虱,機甲漆面在地上擦行,地虱鋪成的地面很快露出一條可以通過的小道。
孟莘咂咂嘴,“對不住了好兄弟。”
薛應從她擡腿開始,下意識捂住眼睛,從露出的指縫中看到克萊的慘狀。
餘光瞥見同樣準備攻擊的黑漆機甲見到這一幕,似乎僵了一下。
他沒來得及感嘆邢宋的識時務,就聽到孟莘坦然的發言。
随後就看到孟莘助跑過後,一腳踩在她的好兄弟上,身形朝上躍出。
機甲在半空抽出光刃,精神力頃刻間釋放。
逆行精神力安撫的過程在她眼裏變得格外清晰。
幾乎是光刃插在母蟲複眼上的下一秒。
“嗬——”
母蟲尖叫了一聲。
一股精神力波動從她體內釋放出去,被孟莘捕捉。
緊接着,她的精神力釋放出更強的波動,傳遞到周圍所有蟲子的意識中。
精神力逆行安撫狂化蟲族,精神力中傳出的母蟲被打的信息更是激怒了幼蟲。
地虱群在一瞬間轉回方向,朝着被孟莘定位點母蟲撲了過去!
“吼!”
“嗬嗬…”
母蟲劇烈掙紮,身軀扭動時帶着滿沼澤池的泥水都在搖晃,泥水拍出來,四周飛濺。
孟莘躲開的快,遠離被濺一身蟲的慘狀,剩下三臺機甲就沒這麽好運氣。
克萊躺在地上,幾乎是被泥土染黑了機甲,一邊邢宋和莎麗身上多少都挂着幾條地虱。
酥麻的癢意從機甲身上一直傳到精神域。
随着幼蟲侵蝕着母蟲,孟莘精神力繼續放大,母蟲的叫聲越來越凄慘。
機甲遠遠看着,露出的手掌中站着手腳還在抖動的指揮。
薛應呆滞的看着這一幕,傻了眼的看向孟莘。
“我,我去!”
“學,學妹,你在學校連這個都學嘛?我學機甲師課程的時候,老師都沒教我們下蠱……”
“真牛啊,蟲族都能蠱……”
孟莘啞口無言看向他,嘴角僵硬的勾起,聲音因為精神力被拉扯,透出一種沙啞和疲憊。
“學長,相信科學,少在星網看民俗小說。”
“星際沒有蠱毒這玩意。”
薛應當然知道沒有,他就是腦子沒反應過來。
等他看到被地虱爬了一身,因為忍着沒有對幼蟲出手,最後在凄慘尖叫中被分食的母蟲時,就感覺更加虛幻了。
一時不知道母蟲和學妹誰比較可怕一點。
【系統:恭喜‘人窮體弱還怕死’小隊闖關成功,用時72分鐘。】
【系統:第三副本記錄刷新,您成功帶領隊伍登頂本次副本第一,退出游戲後可領取獎勵,感謝您的參與。】
系統播報音響起,孟莘面前的景象漸漸消失。
蟲子都快爬到腿上的機甲也化成數據,消失在全息景象中。
孟莘游戲艙爬出來,身上的疲憊感讓她無暇再處理別的事情。
迅速洗漱完,就因為逆行精神力頭疼而狠狠睡了一覺。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被地虱群刺激的厲害了,孟莘做夢都夢到滿地的蟲子。
背景并不是黑色沼澤,而是一座看起來充滿未來感的城市。
上下對稱的城市相對而立,半空漂浮的倒立建築讓孟莘險些壓不住牛頓的棺材板。
但事實就是這樣。
漂浮的雲中城被半空飛舞的蟲族飛快的摧毀,建築被碾壓倒塌,通過另一座城市的引力降落在與地面相對的另一個地面。
金屬嫁接的天空橋梁被沖撞折斷。
蟲族瘋狂的撕咬啃食人類居民,被影響的人類居民同樣呈現一種狂化的狀态,無論是靠近他的人還是蟲族,都會被虐殺至死。
眼前的一幕反複出現,直到天空之城被徹底摧毀,建立的懸浮地基中央腐蝕出一個巨大的洞口,天空之城帶着山崩地裂的轟隆聲,如同隕石墜落散開的流星群,重重砸在裏面城市中。
活着的生物被金屬和石塊掩埋。
有一隊穿着防護服的人帶着檢測裝置在廢墟中翻找着。
孟莘看到他們從被砸的面目全非的機甲中挖出一個中年男人,領頭的人做了個‘帶走’的手勢。
她好像聽到防護服裏的人說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把他丢到地下八層,轉告你主子,任務結束,錢到賬戶。”
依稀聽到這句話,孟莘眯了眯眼,面前亮起了一陣炫目的光,她下意識擡手遮住眼睛。
身邊光腦處于閃爍狀态,孟莘躺在床上,雙眼盯着天花板,緩緩呼吸了幾口氣,然後看了眼周圍。
小貓跑到了書桌上,蹭開了窗簾的一角,讓陽光透了進來。
孟莘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從床上坐起來,看着閃爍的光腦,發現是有人給她打了通話。
面前的ID看起來有些陌生,孟莘皺眉,好奇的接通。
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男人露出溫潤的笑臉。
看見她的視頻影像出現,唐遲很有禮貌的扶了扶眼鏡。
男人狹長的眼睛彎了彎,讓人莫名生起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