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列車事件讓原本正在進行修學旅行的折寺中學二年級學生停在愛知縣休整。
與其說休整, 不如說他們被迫中止了這項校外活動，停留在愛知縣由專業的心理人員進行心理輔導，以免留下心理創傷。
尤其是參與到拆彈活動中的爆豪和綠谷，被重點關照了一番。
但命令他們這麽做的是織田一枝，而且他們并沒有在活動中使用個性, 在他們進行完心理輔導之後，又前往警局做筆錄時, 警方并沒有為難他們。
只是簡單說了他們兩句, 下次遇到這種事, 也別忘記告訴班主任, 你們好歹考慮一下班主任的心情雲雲。
“他知道你們倆做的事後，哭着寫了十頁的辭呈, 要不是學生們阻止，恐怕開學後你們說見不到他了。”警員這樣說着。
爆豪和綠谷的臉上都露出了說不出道不明的表情。
難為情也有，覺得讓老師擔心了也有。
這方面綠谷的負罪感更強些。
要知道他們的班主任在看到綠谷一臉理所當然的在黑發少年的掩護下接觸炸彈時, 吓得一個箭步沖上前與芥川搏鬥，但他和企圖攔住綠谷的乘務員姐姐們是一個下場——都被芥川用羅生門捆住了。
綠谷就是在班主任的注視下鼓搗炸彈。
在他們接受完教育走出去時，坐在外面等候的班主任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和擔憂, 過渡到獲救後帶着後怕的生氣, 最後到現在看到安然無恙的兩人時的佛系。
班主任看着他們倆，沒有和自己之前預想中的那樣大發雷霆，只是拍了拍他倆的肩膀，說道。
“下次發生這種事別忘了通知我一聲，危險的事不應該由你們來做。”他看着低着頭的兩人, “你們的監護人一會就到了，在這裏等等吧。”
他們兩個也沒有所謂的交換眼神之類友好的舉動，只是點了點頭，沉默的在班主任身邊坐下來。
綠谷和爆豪接受了警察的教育，進行了筆錄，在救援過程中使用了個性的織田一枝等人也不例外。
“織田小姐，你緝拿犯人時用的手段雖然粗暴，但也是為了乘客考量，而且你有武裝偵探社和……港口異能……人才輸出中心的授權證明？所以我們很感謝你出手。”年輕的警員看着神色平淡如水的女人。
見她微微點頭後，話鋒一轉，“關于你的孩子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使用個性一事……”
他正說着，一旁的記錄人員接到了電話，“芥川龍之介使用個性是經過了13號授權，中島敦使用個性僅是為了防禦列車長的攻擊和調查炸彈所在，所以這兩個孩子是在正當情況下使用個性。”
事實是如此，按照法律來說他們都沒有觸及底線，警方本身就沒打算過多為難她，只是準備走個警告的程序。
現在他們的個性使用都十分合理，負責筆錄的警員也不再多言，對看起來神游天外的女人說道：“既然如此，多謝你的配合，這次案件也多謝織田小姐出手。”
織田沒有焦距的目光微微凝起，她禮貌的對警員點了點頭：“不，我只是有必須做的理由，換做你的話，你也會這麽做。”
警員從剛才她口裏得知，她的保護對象和孩子都在列車上，也明白她話中含義。
他笑道：“不管怎麽說，你和13號都救了車上的人，請收下我的感謝，還有其他人的感謝吧。”
感謝嗎？
織田沒再多說，只是稍微的沉默了一小會，點了下頭。
與警員道別，她剛出審訊室，手機便像是掐好點一樣響起，是相澤打過來的。
她接起電話，聽到那端傳來男人低氣壓且沙啞的聲音。
“13號剛才把事情都和我說了，你和小鬼們都沒事吧？”
相澤那邊一直在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類似于‘今天我要突破極限嗷嗷嗷嗷’的聲音層出不窮。
“沒事，三個主謀的實力都不強，主要是他們安裝的炸彈比較讓人頭疼。”她低聲說，“你那邊……是已經開始訓練了？現在打電話是不是不合适？”
“不會，我排的是下午的班，現在是麥克和靈質在看着他們。”說完，相澤頓了下，似乎在猶豫。
織田倒直白的把他的猶豫說出來：“你是覺得我不該把那兩個孩子牽扯進來？”
她指的是綠谷和爆豪。
“……嗯。”相澤的發出一聲鼻音，之後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高興，“沒有讓他們直面主謀，而是讓他們從旁輔助或者……照看那群小鬼，你做的決定還算合理，但是……”
織田在他停頓時，把他的擔心堵回去。
“我在他們動手阻止炸彈的時候就考慮過被他們家長追責的事了……你也別擔心，我會處理的。”
“……”
相澤莫名想嘆氣。
織田獨立慣了，出事的第一反應不是依賴他，而是想辦法自己去解決。
感覺她每次遇到難辦的事情，找那個情報屋的次數都多過他。
這次用不上情報屋了，她就打算自己承擔責任。
雖然自己承擔責任的思路是沒錯，但相澤挺希望她訴苦？或者撒嬌？或者說說炸彈事件讓她害怕？
一枝撒嬌？
相澤仔細的回憶了他們之間的相處，都沒有想到她撒嬌的情況。
想象一下呢？他面無表情的想。
……不行，想象不出來。
在他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好長時間，織田雖然猜不到相澤在想什麽，但能肯定的是他應該在思考和她相關的事。
她也停下來想了一下，随後便主動承認錯誤。
“抱歉，消太老師，這次的情況我也反省過了。下次不會再發生了。”
“回去後，請懲罰我？”她聲音淡淡的，說着在相澤聽來刺激過頭的話。
相澤：“……”
他決定收回前言。
織田一枝用平淡的聲音撒嬌似的‘消太老師’給他帶來的沖擊力太大了。
而且懲罰什麽的……
相澤覺得臉有些熱，他在麥克聽到了點動靜撇過頭時，迅速的轉身面朝其他方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古怪的癖好。
或者說，他只有面對織田一枝時才會有這種癖好。
他壓低聲音平複着奇怪的情緒：“總之，這次情況的不合理之處你也知道了，13號說了也會和你一起去面對兩個孩子的家長。”
“嗯。”織田應允後忽然道，“消太。”
“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想叫你的名字。”織田斟酌着言語，“至于原因，大概是覺得你說合理這個詞時很誘人。”
“……”
他女朋友的特點就是毫無心理負擔的說出心中所想。
這是他喜歡的，也是他困擾的地方。
喜歡的是，他能了解到女朋友對他的感受，困擾的是，論調情他永遠比不上坦然的織田。
“一枝。”他經過一陣短卻詭異的沉默後，開口。
織田輕聲問：“嗯，怎麽了？”
“……算了。”
相澤最終還沒臉皮厚到對她說出，他覺得織田叫他‘老師’時讓他腎上腺素提升。
“晚上……視頻嗎？”
放棄了說出那種有悖師德的話，相澤擡手捏捏眉心，轉而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他們的戀情剛開始幾個周，相澤聽說比起通過簡訊或者line進行交流，都比不上視頻或者通話能夠更直觀的了解對方。
當然肯定是面對面交流才是更直觀的。
“好。”
織田同意。
她一邊走着，邊看到兩個熟悉發色的女人從走廊的一端跑過來，當她們抵達榴蓮頭和花椰菜面前，她才反應過來她們兩個應該是爆豪和綠谷的媽媽。
在兩位女性朝她看過來時，織田輕聲對他說：“抱歉，我這裏還有事，晚上再通話吧。”
相澤‘嗯’了一聲，他握着手機，一直等織田挂了電話，他才扭過頭，看着笑得一臉促狹的午夜。
“想不到啊想不到。”午夜老神在在的笑着搖頭，語氣帶着莫名的欣慰，“相澤你真的栽了，我和麥克還以為你要睡一輩子單人睡袋。”
誰知道他做了一次任務回來不僅多了個女朋友，孩子有了。
相澤平靜的‘哦’道，低着頭看着13號給他新發來的消息，是一張圖片。
很快他又發來一行字。
‘學長你連貓都有了！！！’。
相澤戳開圖片，看到圖片裏的銀發少年一臉無辜的看着鏡頭，頭頂那兩只白又圓的虎耳像是磁石一般帶着巨大的吸引力，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相澤愣了一會後回過神，把雙手自動打出的一行‘敦的手感如何’删掉，又快速的敲了句‘敦是虎不是貓’發過去，而後擡頭盯着午夜。
“你覺得一枝會喜歡哪種珠寶？”
他話題的跳躍度有點大，上一秒還在開着相澤玩笑的午夜，被他這麽一問，沒反應過來。
“什麽？”
“就是鑽……算了，我自己找好了。”相澤收回手機，決定晚上再研究一下那幾個珠寶的牌子，“學生午休結束後就是我們兩個值班，到時候……”
在他準備轉移話題時，午夜終于轉過彎來。
“等等，等等相澤，你剛才的意思是，你準備和織田求婚了？你認真的？”
相澤捏着學生名冊的手微頓，黑眸望過去：“……？有什麽問題嗎？”
他的态度平靜的讓午夜說不出話，這位和他認識并共事多年的女性現在倒不在意他在解決人生大事上過快的速度了。
午夜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好，下巴還在。
然後她問。
“織田知道嗎？”
“……知道的話就不叫求婚了吧。”相澤無奈的說。
他說的有道理，午夜覺得自己剛才問了句廢話。
午夜環着手臂，看了眼似乎覺察到他們這與衆不同氣氛的麥克，“說起來，織田家的孩子很多吧？”
相澤點頭：“嗯，七個。”
“所以說，你根本沒意識到問題所在。”
看着相澤真的就一副買了戒指就準備求婚的架勢，午夜嘆了口氣。
相澤：“……什麽問題？”
“先不說養七個孩子的問題，你肯定養得起，但你知道那些孩子對你要成為他們老爸有沒有意見嗎？”午夜看着他。
相澤捏着學生名單若有所思。
這的确是個問題。
如果是織田的話，在他求婚後肯定會考慮孩子們的感受。
他和孩子們的交流雖然沒問題，但他沒有具體問過，他們對他上升為父親這個角色有沒有問題。
……得好好考慮如何讨好他們。
“我知道了，這方面我會去解決。”把讨好五個小豆丁外加兩個半大少年提上日程，他翻着花名冊準備繼續和午夜讨論學生的問題。
午夜見他真的在認真考慮這些事，也沒再多問，相澤在處理問題上比他們要強的多，不論是學生方面還是英雄活動方面。
但想到織田家的那群孩子，她還是忍不住感慨：“這可是七個孩子啊，相澤，說真的，如果你真的和織田結婚了，有考慮過要自己的孩子嗎？”
什麽叫真的和她結婚了……
相澤暫且忽略了這點，想了想，聲音無起伏道：“再說吧，看一枝怎麽想，我無所謂。”
“早知道相澤是這種毫無大男子主義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午夜調侃道。
“放過我吧。”
相澤平坦的說，和午夜一同注視着在地形複雜的山巒地區訓練的少年少女們。
山風吹來，帶來了遠處柑橘的氣味，他想起織田提過咲樂喜歡柑橘。現在的季節還不到采摘的時候，不然的話讨好咲樂的成就就能達成了。
回憶起織田一枝收養的那幾個孩子，他沉默須臾，忽然道。
“關于孩子的問題。”
午夜扭頭：“啊？”
“……如果一枝真的答應了，那些孩子不都是我的孩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相澤的意思就是，織田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不管他們是不是收養的。
聽到一枝喊老師就莫名興奮。
相澤老師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相澤老師。
這兩天太忙惹……所以我都沒有回複大家的評論，但是我都看了！都看了！感謝各位小可愛留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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