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織田和相澤搭上新幹線, 剛坐下沒多久,兩人的手機雙雙響起。
他們各自接了電話。
相澤通話的對象是麥克,他的大嗓門即便隔着手機也依然引起耳膜不适。
“Eraser你要吃紅豆飯嗎?我和午夜帶着小鬼們給你去買!!!”
相澤面無表情的摁了挂斷。
然後織田那頭。
“我就知道你們那天産生了我無法阻止的荷爾蒙反應,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們親親了嗎?”幸介捧着芥川的手機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連串。
織田:“嗯, 親親了。”
幸介:“啊啊啊啊那個大叔下手太快了,一枝你也太縱容他了!!!”
果然還是小孩子, 親親是他戀愛知識的頂峰。
真可愛啊。織田想。
織田一枝與幸介通話時, 她的手突然被握住。
五指被分開, 整只手都被塞進了粗糙寬大的手掌中。
她看向若無其事的握住她的手, 倚在靠背上閉目養神的男人,她抿成一條線的唇角勾起, 素來無表情的臉龐上也浮現了絲絲笑意。
幸介在那邊哀嚎了片刻之後,終于冷靜了下來。
然後似乎是在學着麥克剛才的那番話似的,猶豫着問:“親親後你是什麽感覺, 親親完你想吃紅豆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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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不錯?”回答完第一個問題,織田想了想,又道, “不, 我想抽煙。”
閉着眼聽他們通話的相澤:“……”
第一次的時候他果然沒感覺錯,那時候果然被嫖了。
還好他出手及時。
織田和幸介他們通完了電話,囑咐了他們要好好聽午夜和麥克的話,今晚她就回去。接着挂了電話後,她的耳邊傳來一陣熱氣。
“想抽煙?”
相澤側過頭, 睜開了黑眸。
他的唇幾不可查的動着,貼着織田的耳廓耳語着。
“現在不了。”織田看着他低垂着的雙眼,拇指摩挲了他的。
然後他們從對方的眸子中看到了彼此間的笑容。
抵達了中島敦曾經待過的孤兒院,說明了來意後,院長接待了他們。
坐在院長室裏,被窗戶切割成幾束的陽光懶洋洋的撒進略顯昏暗的室內,兩杯熱茶靜靜的冒着袅袅白霧,對面坐着的年輕的蘑菇頭男人聲音沉沉的向他們講述着中島敦的事。
織田一枝從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起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随着對話的深入,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在相澤聽着他訴說着曾經對中島敦做過的事,眉頭越皺越緊時,她心中的答案也隐約成形。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院長曾經與她是同一種人。
只不過他的教育方式是,需要讓孩子,也就是中島敦經歷過殘酷,将內心打磨的無比的堅強後,在未來發生某些事時才會有活下去的勇氣。
而她所實行的教育方式則是,竭盡所能的将世界最美好的一面告訴孩子們,告訴他們即便未來會有殘酷的事發生,但依然也要心懷着對未來的希望活下去。
“……接下來,有一事我要告知你,織田小姐。”院長的聲音沒有起伏,他轉向神色怏怏的,一言不發的相澤,“這位先生可以回避一下嗎?”
相澤和織田對視了一眼。
織田還未開口,相澤便起身摁了摁織田的頭頂。
“我在外面等你。”說罷,他打開門出去,讓出了空間供他們兩人談話。
門‘咔嚓’一聲緊閉後,院長便用看透一切的眼神注視着織田。
他并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你和我過去是相同的人,我能看出來,這也是為什麽我準備告訴你一人的原因。”他對沉默着的織田說,“你與我能相互理解,但我不能保證那位英雄是否會明白我的做法,所以接下來的話最好不要讓遵守秩序的英雄聽到。”
織田凝視着他深灰色的眸,“除了你對敦做的,敦他也曾做了什麽嗎?”
“是的。”男人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他經過了許久的沉默後,才緩緩的說出了整個孤兒院都在隐藏着的秘密。
“敦他,殺死了政府派來的研究員,名字是——澀澤龍彥。”
聽着他宣讀罪惡般的聲音落下,織田一枝的手指動了動,随後她阖上眸。
過去的一切又在此處連接成線,院長的話解開了曾令她煩惱的謎團。
“原來如此,澀澤龍彥原來是這樣失蹤的。”閉了閉眸後,她用感慨似的語氣道。
院長微愕:“織田小姐知道他?”
“嗯。”織田一枝點頭,“院長先生,你知道兩年前橫濱發生過的龍頭戰争嗎?”
“知道,那場戰争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說人間地獄确實不為過,那時候街上全是屍體,路邊的水渠都被屍體中流淌出的血液染紅。
織田對上男人的雙眸,平平的敘述着。
“兩年前的龍頭戰争是澀澤龍彥挑起,那時候他的确是政府的研究員沒錯,但在他故意挑起龍頭戰争後,政府便将他視作眼中釘,之後政府為掩飾自身錯誤将他放走。”
龍頭戰争時橫濱死了很多人,港口黑手黨也不例外。
秉承着以牙還牙理念的港口黑手黨當然咽不下這口氣,那時候森鷗外派她尋找過澀澤龍彥的蹤跡,但很可惜,她沒有找到,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橫濱。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澀澤龍彥一早就死在這個孤兒院中了。
院長握緊拳,他自言自語似的喃喃:“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所以政府那方你不必擔心。”織田又道,“即便政府方知道澀澤龍彥是敦殺的,也不會對敦做什麽。敦那時候才十二歲,澀澤龍彥以研究名義傷害孩子這是政府不能容忍的,更何況政府方還巴不得有人殺了他。”
在她平仄的聲音中,院長的神色松動了,他緩慢的将手放在胸口,似是欣喜般的說着。
“這樣啊,既然這樣……敦會沒事,我就放心了。”
織田盯着真心在為敦感到高興的男人,兀自想了想,又開口。
“你教育敦的方式,該怎麽說……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現在敦的心理陰影大部分都是出自你,但我又要承認,若不是你這樣護着敦,用嚴苛的方法教導他,他恐怕一早就走上歧路。”
“十分抱歉。”男人坦誠的低下頭,“澀澤龍彥的事我無法幫助他,他大概意識到自己似乎殺了人,關于我對他做的事,也不祈求他原諒。”
織田平靜的看着他。
院長繼續說着:“我不會說着讓敦原諒我,但我也想幫助敦控制住虎的力量,如果他無法戰勝虎的一部分原因是出自我的話……”
男人從胸口摸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同時又起身去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了一個方形的盒子,折返到桌前,他将盒子壓在信封上一并推過去。
“這是我給敦的,本來想等到他成年再交給他,但見到你後。”他頓了頓,看着神色淡然的女人,露出了微笑,“我認為現在給也可以了。”
織田靜靜的看着他,在他的微笑中接過了信封和盒子。
相澤站在窗前注視着外面的景象,他看着在院子裏嬉鬧的孩子們沒多久,織田便推門出來了。
她邊同院長說着話邊往外走,手上除了辦理好的收養手續外,還有一個方形的絲絨小盒子。
相澤:“……”
怎麽回事。
他無表情的看着院長微笑着對織田說‘有時間再來,織田小姐’,心裏冒出了數個問號,但仍面不改色的朝織田走近了。
“走嗎?”他在織田面前站定問。
織田回頭看着他,茶色的眸柔軟了。
“嗯,我們走吧。”
出了孤兒院後,他們走出了一段距離。
相澤一直等孤兒院送別的人回去了,才伸出手勾了一下她的手指。
“怎麽了,消太?”她愣了下,接着從善如流的握住他的手。
相澤盯着前方,蚊鳴似的咕哝了一句。
“……盒子,是他給你的?”
“盒子?”織田眨了下眼,随後笑道,“那是院長給敦的。”
“唔。”
得到了确切答案,高懸着的心頓時歸位了。
相澤看着還早得很的天色,在心中計算了一下回程的時間,平仄的說。
“晚上……”
“嗯?”
“一起吃飯吧。”他略微一停頓,回首看着眉目柔和的女人,“就我們兩個。”
織田松松的笑着:“那孩子們不還得讓午夜小姐和麥克先生看着?太麻煩他們了。”
“我剛才拜托過他們了,他們說沒問題。”相澤擡手摁了下後頸,“你不願意去的話就算了。”
“沒有,我很高興。”織田并不忸怩,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我去靜岡後不是有很多時間嗎,為什麽現在出去?”
“這個啊……”相澤有些沒底氣的說,“因為過兩天我就要帶學生去合宿了。”
這和請她吃飯有什麽關系嗎?
織田疑惑的看着他。
“合宿是兩個周,所以我想趁現在……”
相澤又看了她明亮的眸一眼,然後相澤在她專注的目光中,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
“……多看你一會。”
作者有話要說: 織田:不僅親親了,還做了很多呢。
幸介:???
敦:織田小姐你在說什麽呢不要帶壞小孩子!!!!
說情話苦手但仍在努力的相澤同志,辛苦了。
床上和床下兩種性格的相澤同志,辛苦了。
以及感謝讓相澤老師有危機感的院長出場,辛苦了。
相澤老師決定去買結婚戒指了(bu)
其實仔細想想看,一枝和院長的CP似乎也不錯(你停一停),都是前黑手黨(這裏一開始沒改作話前我寫的前殺手,後來又去翻了一下漫畫,漫畫沒有說院長是殺手,只說了他跟着一個黑社會的人打過下手),但只不過教育方式不同,一邊經營孤兒院,一邊因為對方的教育理念和自己不合而經常吵架的兩人……
不行,不能想,想了就想寫番外,我是堅定的一枝相澤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