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安德烈先生, 請問有什麽事?”
織田一枝帶着孩子們再度落腳休息時,又發現了裝作游客坐在咖啡廳裏休息的安德烈·紀德,這次安德烈·紀德看到她後很有目的性的對她招了招手。
他今天換了身黑色西裝,與那身銀色西裝給人帶來的缥缈感不同,他這身衣服顯得莊重。
她安頓好孩子們, 走到換了身行頭的銀發男人面前坐下,一邊疑問的同時, 一邊還不忘同他道謝。
“有什麽事嗎, 安德烈先生?還有昨天的事麻煩你了。”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男人輕笑道, “請坐, 織田小姐。”
織田點着頭在他對面坐下了,“所以叫我過來有什麽事?”
“只是想問一下, 織田小姐,你願意加入偵探社嗎?”
安德烈·紀德的唇角帶着溫潤的笑,鮮豔的紅眸如寶石般閃閃發亮, 那裏面盈滿了生的光輝,這與之前一心尋死的那個男人大相徑庭。
織田一枝很明白是偵探社裏的各位改變了他,但他卻固執的将偵探社的邀請函遞給他的自己視為最大的契機。
誠然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也許就能改變一個人, 但織田一枝并不認為自己有福澤谕吉或者江戶川亂步那種令人傾倒的品質。
“抱歉, 如果你早點來問我,說不定我就同意了。”織田一枝從容的回絕,“可我馬上要去靜岡了,即使加入偵探社,也幫不上任何忙。”
“去靜岡啊, 那确實比較麻煩。”
“嗯。”織田一枝點頭道,“所以多謝你的好意。”
安德烈·紀德聞言只能苦笑。
“不,是我唐突了。”說着,他從西裝胸前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是名古屋一位富商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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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接過。
“我曾在出任務時做過他的保镖,今日他詢問我,有沒有時間去做全職,貼身保護他女兒。”
“有人盯上他女兒了?”她用黑手黨的思維問道。
“不,只是愛女心切。”銀發男人如此說着,“你和我的能力相同,而且又與他家大小姐同為女性,各方面都符合他的要求。”
愛女心切?
她大概懂。
不過保護大小姐啊,平日她接觸過的大小姐都很難說話,不知道這位會不會也吹毛求疵的為難人。
盡管這樣想,織田仍将名片妥善的放好,畢竟她現在是無業人士,有工作找上門她還挑剔什麽。
“謝謝。”
男人再度苦笑:“和織田小姐所做的相比,我這不算什麽。”
不算什麽?
“畢竟我的一切都是織田小姐賦予的。”
織田一枝聽到安德烈·紀德身後傳來一陣小小的抽氣聲,她往之前孩子們待着的地方看去,哪有那幾個小鬼的身影,他們早就跑到安德烈後方的椅子上趴着聽壁腳了。
銀發男人聽到聲音後也稍微愣了下,但沒作聲。
然後兩個人一致的忽略了這幾個小鬼,繼續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談論着被剛才小小的意外打斷的話題。
織田想了想,開口:“安德烈先生,我能問一個根本性的問題嗎?”
“什麽?”
“按理說,昨天你幫助我已經和我之前将偵探社的邀請函遞給你的行為兩清了,你為什麽還要繼續留在這幫我?”
“不是這樣的,織田小姐,我留在這只是……”男人噙着笑拉過她的手,将她翻過來,手心朝上,帶着手套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裏一筆一劃的寫着,“休假。”
想追求你。
織田的眸微動,而後抽回手平靜的說。
“我明白了,抱歉。”
這是明明白白的被拒絕了。
安德烈·紀德很清楚。
但他的情緒并未有變化,只是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給織田小姐造成困擾了嗎?”
“……沒有。”織田愣了下,然後搖頭,又一次道,“抱歉。”
“沒給織田小姐造成困擾就好。” 他看織田猶豫着把手伸進西裝口袋裏,再度補充,“名片的話請收下,織田小姐願意去應聘也是幫了我大忙了。”
安德烈·紀德見她望過來,坦誠的對織田說。
“給那位富商的女兒尋找保镖也算是我的任務之一。”
織田在他充滿歉意的聲音中把手又縮回去。
安德烈·紀德看到她的這個動作後這才松了口氣,還好他有明确的理由讓她收下,他可沒忘記在他來池袋前亂步說的那番話。
[不要讓一枝覺得困擾,社長就是這樣翻車的。]
這是江戶川亂步對他的警告。
回憶紛至沓來,安德烈·紀德仍記得亂步所說的社長那充滿血與淚的經歷。
[一枝這個人啊,她很死心眼,決定了的事就連十個社長上去都拉不回來,所以這個時候就不用再做無用功了。]
他忘記他們讨論到了什麽,話題就轉到了織田一枝身上,坐在辦公桌前心不在焉的玩着的亂步也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怎麽說?]他當時問道。
[我當初在救與謝野的時候遇到過她,本來我想帶她一起離開港口黑手黨,可她沒有同意,只是像人偶一樣說‘如果我離開了,森醫生就什麽也沒有了’,然後她就像沒看到我和與謝野一樣,把我們兩個放走了。]
[這和社長有什麽關系嗎?]他那時候還傻傻的問亂步,[為什麽是十個社長都拉不回來。]
[因為一枝那時候喜歡社長啊,不過社長不知道就是了。]
[喜歡社長!?]
安德烈·紀德和與謝野晶子齊齊放下手中的動作,将腦袋轉向将腿搭在桌子上自顧自的玩起來的青年。
[嗯,社長知道我遇到她後還去找了她一次,結果那明明是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大好機會,偵探社又不是護不住她,她又不是不喜歡社長,結果她卻拒絕了。]
[為什麽?]與謝野問,[織田喜歡社長,又讨厭港口黑手黨的話……為什麽不來偵探社?]
[她不跟着社長來這的理由是,‘比起你,森醫生現在更需要我’。]青年用開朗的聲音說着,[當然了,社長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平淡的說了句‘我還會再來找你的’,就離開了。]
安德烈·紀德問:[這不是很尋常的話嗎?而且社長也沒有強行讓她加入偵探社啊。]
[所以我才說啦,不要讓一枝覺得困擾。]亂步搖着手中的棒棒糖說着,[有水嗎?]
[所以一枝在困擾什麽?]與謝野晶子倒了杯水放到他桌上,[社長為什麽翻車了?]
亂步喝了口水,并沒有賣關子,含住棒棒糖含糊的說。
[對那時候的她而言,雖然在港口黑手黨很痛苦,但她比起離開,卻更想要跟在森鷗外身邊。]
亂步看他們仍然不解,笑嘻嘻的繼續說。
[你們覺得很奇怪吧?但也不奇怪,因為這就是一枝啊,身處地獄,本該連自身也無暇顧及,卻去擔心将她拉入地獄之人。]
與謝野晶子也曾在港口黑手黨見過織田。
她被森鷗外關起來的那段時間裏,她的起居都是織田一枝照顧的,所以也知道亂步所言不假。
那個時候的織田一枝和她一樣,都是身心俱疲,痛苦萬分。
但她到現在為止都不明白織田一枝為何要跟随着森鷗外。
織田一枝那時候包攬了照顧她的所有任務。
從織田一枝的态度能看出來,她是個認真又溫柔的人,但這樣的人在港口黑手黨待着,真的很令她不解。
與謝野晶子也知道,大概是有更深層的原因支撐着織田在港口黑手黨裏生活,只不過她并不知曉罷了。
[亂步先生。]安德烈在聽了半天後,看亂步不準備再說了,仍不解的說,[你還沒有說到最關鍵的部分。]
[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懂嗎?]
[抱歉,我比較愚笨。]安德烈不以為然的說。
亂步一臉‘呵,凡人’的神情,癱倒在椅子上。
[社長一直在邀請一枝加入偵探社,但說真的,社長也沒做別的,就只是十分平常的繼續邀請她加入偵探社,可在這麽屢次邀請之下,突然某一天被一枝說‘福澤先生,我不想再見到你了,請你離開吧’。]
亂步眯着眼自言自語似的說。
[大概從那時候起,一枝就不再喜歡社長了。]
安德烈·紀德還記得,在最後亂步好像喃喃了一句[所以那個家夥才這麽喜歡一枝……]。
回憶完畢,安德烈·紀德的手機及時的響起來,他摸出手機看着新到的信件,起身同織田一枝道別,“保镖一事我會同那位先生聯絡,到時他們會打電話通知織田小姐面試。”
他最後又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女人,“我還有事,再見。”
然後他在聽到女人淡聲同他說了句‘再見’,他便對着織田一枝微微颔首,匆匆出了咖啡廳。
他推開門的瞬間,便聽到身後爆發出一陣孩子們的喧鬧聲。
“一枝那個人是誰?”
“除了那個黑發英雄,再加上這個男人,這是第幾個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橫濱時一個戴眼鏡的大叔和橘發的哥哥經常在街上偶遇你吧!你還經常和一個帶着零食的哥哥出去吃飯!”
“一枝你可以啊!很有一手嘛!”
被孩子們團團包圍的織田一枝目送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這才低頭耐心的回答他們的問題。
“他是我以前認識的人。”
接着她看着優,疑惑道:“什麽第幾個,除了相澤先生,優你還看到幾個了?”
說完,她把咲樂說的人一一對上號。
“你說的是安吾和中也啊,還有亂步。”
“有一手?為什麽這麽說?”然後她又轉頭問幸介。
織田就這麽完美的回答了所有問題後,幾個孩子頓時傻眼了。
這個家夥……真的毫無自覺啊。
好吧,她的确是毫無自覺,不然這些男人們的暗示,她怎麽就是不明白呢。
幾個孩子面面相觑,心想着就織田一枝這麽遲鈍的性格,大概一輩子都不能結婚吧。
能讓她想結婚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聽完織田一枝這不給男人任何機會的回答後,他們一家子的八卦欲頓時就沒了。
散了散了,從一枝身上挖掘出八卦的可能性可比鐵樹開花的可能性低多了,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去吃快化掉的芭菲吧。
在幾個孩子,包括中島敦都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走向他們原本的桌子時,唯獨明眼人芥川冷哼一聲。
你們太天真了。
她哪裏毫無自覺,她對着相澤就可有自覺了。
狗耳朵芥川表示,你們是沒聽到她和那個黑發英雄黏糊糊的對話,啧,簡直能寫一本教科書級別的互撩手冊。
作者有話要說: 社長翻車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要和森醫生搶人(不)
其實真正的原因還是織田怕她走了森醫生就會死。
社長翻車的時間線是,森醫生囚禁與謝也的時間。
也就是與謝也15歲,織田16歲,亂步15歲,偵探社剛成立森醫生還沒篡位(森醫生篡位時織田18歲)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織田離開港黑,織田覺得森醫生可能會出事,所以一再拒絕社長。
社長也是好心,但太好心了讓織田不知所措。
所以織田怕遇到社長幹脆就不出門了,待在港黑或者森醫生那。
一枝這麽耿直的跟着森醫生,所以森醫生真的挺喜歡她的。
還有森醫生翻車的原因前面也有,就是他一直不放一枝走。
繼續暗搓搓的說,隔壁《試閱合集》裏新放了一章《附身召喚[綜我英]》的試閱,CP是天喰環_(:з」∠)_
歡迎去試吃!
九點還有一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