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一切是起于織田的一個吻, 相澤同意後一切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那個吻成為了點燃一切的火苗,交纏的呼吸間帶着熱氣,身體的觸碰間也傳導着溫度,星星點點的火苗化作了燎原之勢,席卷向了兩人。
她被推到柔軟的床上時襯衣已經不知道丢到哪去, 也許是來的路上掉在地毯上,織田無暇顧及了。
她看着相澤伏下了身, 他漆黑的眸中是正在笑着的自己。
織田忍不住想。
原來自己還有這種表情啊。
想着, 織田忍不住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觸碰到他的臉頰後, 她的手指一路順着臉頰的輪廓滑到了耳側,揉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手指接着又沿着他耳後的發絲向上撫摸。
男人分出絲神無奈的看她一眼,但她的手指依然我行我素的抵達了他的腦後,接着細長的手指微微彎曲, 勾下綁着他黑發的皮筋。
漆黑的發如幕布一般柔軟的散下來,落在她臉上。
“別鬧。”
又重新變回散發模樣的男人終于開口了,他把作亂的手扯下握在手心, 聲音低啞的說。
織田松松的笑了下, 把手指從他掌心抽出來,伸出雙臂攬住了他的脖子。
“好。”
然後空氣再度燃燒起來。
整個過程中她的大腦都充滿了迷亂與沖動,但在最後關頭織田還帶着理智。
“有套嗎?”她的手指點在男人胸膛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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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澤被打斷後有些不愉快,但他只是握着織田的手指皺了下眉, 緊接着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翻下床去找。
“有,麥克留下了。”
麥克?
織田一枝撐起身看着他。
他被織田那個無辜的眼神看的口幹,拿了之後便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
想的哪樣?
織田還在走着神,便又被返回來的相澤壓了回去。
織田記得太宰曾經評論過安吾,說他雖然看着一本正經,清心寡欲的,沒準在某方面是最放得開玩的溜的,典型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當時她怎麽着?
一如既往的順着太宰的話點了點頭,很是贊同。
然而她沒想到,這句話放在相澤身上也很貼切。
她沒多久就感覺大腦一片空白,迷幻的色彩與極致的快樂交相出現,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愉快的釋放了壓力後,織田側身閉眸的時候,後背便貼上了一具火爐似的身體。
男人像貓似的攬着她的腰,把頭埋在她肩膀上,散開的發落在了她的頸間,癢絲絲的蹭着她的脖子。
簡直就是吃飽了後心滿意足撒嬌的大貓。
不知道摸摸他下巴會不會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織田一枝躺在床上等身體的熱度慢慢散去,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她撐着床墊起身。
“怎麽了?”她聽到相澤帶着些許睡意問。
“沒什麽,我該回去了。”
織田回頭對躺在枕間的男人說。
看着躺在床上散發着誘人氣息的相澤,她莫名的想抽一支煙。
“還想抽煙?”相澤撐起上半身,撥弄了下她的長發問。
并下意識的吻了吻她的發,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懶意,“還想要嗎?”
織田這才發覺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了。
她看着男人似乎多了某些情感的黑眸,搖了搖頭:“這次不用了,謝謝。”
說着,她在相澤的唇角親了下,從床尾拎起他的T恤衫套上,“可以用一下浴室嗎?”
“嗯。”
謝謝?
相澤困惑嚼着這兩個字。
然後他看着織田套着他的T恤衫,邁着筆直的腿進了浴室。不多時,裏面便傳來一陣水流聲。
聽着耳邊流淌的水流聲,相澤心情微妙的仰躺回了床上。
怎麽覺得,他好像被嫖了?
織田一枝覺得這麽來了一發後真的身心輕松了不少,她做殺手時基本上是一擊斃命,沒像其他女殺手一樣色、誘過目标,雖然理論知識充足,但苦于沒有給她發揮的場合,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成為一名魔法師。
現在沒辦法成為魔法師了,但爽到後也沒什麽遺憾了。
清洗幹淨身體,織田裹着浴巾擦着濕漉漉的長發從浴室裏出來,在門口的凳子上看到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
自上而下擺着她的文胸,胖次,最下方是一件眼熟的男士黑T恤。
織田一枝拎起來,發現這件T恤和剛才她穿進浴室的一模一樣,能看出相澤是真的懶得挑衣服了,同款T恤都成打買。
她的襯衣和西裝褲則被放在凳子的另一邊。
她穿上貼身衣物後,拎起襯衫看了眼,便明白相澤為何要把它放在這了。
經歷了她和相澤慘無人道的蹂、躏,襯衫皺巴巴的,有顆扣子有些脫線,松松的挂在上面,随時可能掉下來。
她索性套上了相澤貼心的擺在那的T恤,然後穿上褲子,手臂上搭着襯衫,擦拭着濕發走出浴室。
卧室的門半敞着,織田路過時往裏掃了眼,相澤已經不在裏面,只有被子淩亂的卷着,倒是客廳裏又傳來輕微的聲響。
在她洗澡時,相澤也套上衣服從卧室出來了,此時開了罐啤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掀開筆記本又在看着什麽。
她擦着濕潤的發走出去:“相澤先生,少喝點酒,你會醉的。”
相澤擡起頭看着她,她的頭發比平時深了一個色號,在燈光下閃着光,倒顯得鮮豔起來,只不過她素日的神情太過淡漠,總給人種距離很遠的感覺。
剛過去十幾分鐘,相澤就開始懷念剛才她雙頰飄紅,眼含秋波的樣子了。
“放心,我不會醉。”
織田一枝緩慢的眨了下眼,擦着濕發動作停下來:“可是相澤先生,你昨晚醉了。”
相澤第一反應是脫口而出:“不可能。”
她也知道有的人醉酒後不記得喝酒時發生的事,簡單點說是喝斷片,而相澤這種情況是堅定的認為自己從未醉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小會,問:“相澤先生,你平時就喜歡對着別人說話嗎?”
“什麽?”
“就像是在對我說話時,卻轉向了龍之介或者敦。”
“怎麽可能。”
“說的也是。”她點頭。
相澤有些奇怪:“你問這個做什麽?”
“昨晚相澤先生就是這麽做的。”
既然他說沒醉,織田一枝就相信了他的話,率先說服了自己,“大概是相澤先生工作太累了。我累的時候雖然不會認錯人,但經常無意識間開着車回家了,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趴在床上睡了一覺。”
“……”這很危險吧。
相澤很清楚自己再累也不能做認錯人的蠢事,頂多随便找個地方一躺補眠:“即便我累了也不會認錯人,所以……”
說到這,他沉默了。
所以什麽?
相澤的手一抖,打翻了放在桌上的水,然後他手疾眼快把筆記本從蔓延的水中拯救出來,抱着差點遭殃的筆記本,擡頭看着神色淡然的女人,幹巴巴的說。
“……我對你說了什麽?”
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麽他昨晚應該說了什麽,否則織田一枝不能說的這麽問他。
他注視着女人在他身旁坐下。
沙發下陷了些,他能聞到織田一枝身上的味道又變了,這次是和他相似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就這麽捧着筆記本,看着女人帶着清香靠近了,綿密的水汽落在了他的臉上,相澤看着她凝視着自己,被水濡濕的睫毛每動一次都在閃着細小的碎光,茶色的眸裏仿佛盈滿了萬千星辰。
在他看來過于冷漠的唇帶着微小的弧度,只是這一點的變化,她便氣質大變,溫和又稍帶一絲的慵懶。
“你說我很美。”她啓唇道。
相澤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一錯不錯的看着她。
織田也專注的凝視着他,細語着,“是真的嗎?”
聲音很輕。
被她注視良久,相澤驚愕于自己真的醉了,也被她盯得陷入了她溫柔的眼波中,他僵硬着身體直直的看着織田的雙眸,那裏面倒映着失神的自己,
接着他被織田看的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得到了他的回答,織田很輕的笑了,淺淺的,像是花瓣入水蕩開微波,輕輕的泛着漣漪。
他的唇上又一熱,但一觸即離,輕若鴻毛。
“謝謝。”
織田離開了他的唇後,微笑着擡手摩挲了下他的臉頰,繼而起身走向陽臺。
“衣服洗好了會還你的。”她臨走前這麽說道。
相澤又呆呆的‘嗯’了一聲,捧着筆記本愣了有一會,直到聽到織田放輕了動作拉開門,踩着高臺跳到了隔壁,他這才回神。
他打起精神來,豎着耳朵集中起注意力聽着隔壁的聲音,等聽到幾聲少年的争執聲,才明白她急着回去的原因是隔壁的孩子醒了。
然後他盯着緩緩的順着桌子流淌到地面上的那攤水,說不清此時到底是酒後吐真情的羞恥多于織田給他那個吻的高興,還是知道自己還會醉酒的震驚拔了頭籌。
但不論哪一個居多他都能肯定,這些情感都敵不過他對織田一枝與日俱增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