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戰後福澤谕吉并沒有參與善後工作, 而是在英雄和警察處理着現場時轉身離開。
但回到偵探社後,待在偵探社裏自顧自玩樂的偵探擡起頭用格外無辜的聲線對他說‘有人找你哦’,問他是誰他也不說,等福澤谕吉到了亂步說的地點,結果就在一片亂石之中, 看到了百無聊賴的托着腮的森鷗外。
他們倆合不來不是一天兩天了,同盟之時還在互相忍耐, 因為與謝野晶子決裂後關系就更差。
所以為什麽要把他們叫過來……福澤谕吉繃着一張極為不悅的面孔喝着酒。
令他不快的對象還用優哉游哉的語氣, 唱歌般的調侃他。
“福澤先生, 你确定要用這種表情喝酒嗎?看着你這張臉, 酒都會變得難喝了。”
福澤谕吉沒理他的調侃,他坐在繁星之下, 凝視着杯中清酒中緩緩晃動着的圓月與星空,聲音低的聽不出喜怒。
“所以說,保護了織田作之助, 并把織田作之助交給英雄方示好,通過這些留住太宰治,森醫生, 你的手段依然讓人不悅。”
“真不愧是孤劍客銀狼, 福澤大人。”黑發男人舉着素色的酒杯對着頭頂那輪月亮笑着說,“那又如何,你打算再像搶走與謝野晶子那樣,還有勸誘作之助那般,又準備把我的屬下奪走嗎?”
“他們是不是你的屬下, 你一直都知道。對與謝野做出那種事,不考慮人心的家夥還有屬下的觀念嗎?”銀發男人像是被他點燃般厲聲道。
黑發男人聞言頓時露出狂氣的笑容,也不甘示弱的回着:“哦?是不是我的屬下這并不是福澤谕吉先生說了算的,而且福澤谕吉先生,我之前怎麽不知道你有挖別人家牆角的喜好?”
“在評論我的喜好前,你還沒改掉喜歡幼、女的愛好嗎?”
“那你還是那麽喜歡對着貓說話嗎?”
兩束極具威懾力的目光同時撞上,仿佛撞出了一片火花,他們像兩頭争鬥的獸類狠狠的咬着對方,只要對方露出一絲破綻,就會立刻沖上去将其喉嚨咬斷。
“與謝野,織田,現在是太宰治嗎?你還想把多少人推下地獄?”福澤谕吉‘啪’的把杯子放在身旁的石塊上,譴責着他所做之事的殘忍之處。
森鷗外不以為意,他的眉梢都帶着嘲諷:“推下地獄?你說錯了福澤先生,太宰本來就是屬于我們地獄這方的人,你難道不知道他作為幹部給港口黑手黨創造的多少收益嗎?他是天生的Maf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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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谕吉:“這只是你的一己之見,你問過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麽想法嗎?”
森鷗外:“這就是你的正義之道嗎?憐憫一個将無數人推向火坑的孩子?”
“無論是太宰還是織田都有着向善的心,若只憑一方面就評判一人,這實屬可笑。”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不也要承認作為人的我也具有善面?福澤大人?在我看來你才可笑,站在正義的立場上指責我所做為邪惡?”
他們倆緊盯着對方,一個俯身摸向刀柄,一個自袖口劃出了手術刀。
“你們兩個人吵死了,還讓不讓我這個老人家賞月了!”
在他們箭弩拔張的擺好預備姿勢時,坐在最高處的老紳士轉過頭朝他們丢了個酒杯。
森鷗外回首,穩穩的接住了老紳士抛來的酒杯,周身肅殺的氣息一掃而光,他擡頭望着那位老者,笑眯眯的說:“夏目老師真是好雅興,不過讓我們兩個聚在一起,就要做好被吵得無法安生的心理準備。”
銀發劍客瞪了他一眼,也不再和他争執,垂首對着老者恭敬道:“不知我們做了什麽,竟然驚動了夏目老師您。”
老者将手中的酒杯擱在平坦的石塊上,沐浴着月光站起來,他拄着手杖,威嚴的望着下方的二人,披在他肩膀上的鬥篷在這片亂石鋪就的廢墟之中飒飒飛舞,朗聲道。
“我來的目的不是很明确了嗎?”
他看向黑發男人。
“你利用織田與你保護織田一事相抵消,所以我不會多言,而且既然你決定讓她離開,就要遵守承諾。”他從高空中跳下,穩健的落到地上,“知道織田被放入‘書’一事的只有我們,還有英雄方的根津等人,‘書’在織田那我也很放心,她斷不會利用‘書’威脅這個世界。”
這個人會遵守承諾?
福澤谕吉又瞪了黑發男人一眼,森鷗外只是靜靜的笑着,不把他放在眼裏。
“還有,關于把‘書’放入織田體內的太宰……”
夏目漱石摸摸短須,看着黑發男人若有所思。
“他說,他打算留在港口黑手黨。”
織田一枝對整件事都存疑,不論是那個青年為什麽要襲擊他們,還是他們要搬去靜岡了。
她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森鷗外故意讓她去救芥川。
太宰在車站對她說的那番話。
赤林海月意味不明的笑。
被某人引出孤兒院的敦。
不知什麽目的出現在池袋的安德烈·紀德。
整場缜密的計劃中,她像是一個提線木偶,按照計劃被慢慢的推出了橫濱,雖然她的确是獲益者,但總體而言這一系列的事讓她很不安。
左思右想之後,她給亂步打了個電話,比起她一個人在這想破腦袋,還不如直接詢問這位偵探來得快。
“你想問他們究竟在做什麽?”亂步在對面‘嗯嗯嗯’的發着鼻音聽完她的敘述,嚼着嘎嘣脆的零食愉快的說。
“嗯,抱歉了亂步,我的腦子不靈光,只能依仗你了。”
“哈哈哈有我這個名偵探出手,就沒有我看不透的事!世間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明明白白,無法遮掩的!”青年發出一陣天真爛漫的笑聲。
“拜托你了,亂步。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具體的內容我不能透露你,你就按照你平時的樣子生活就好了。”他沒有賣關子,爽快的說,“你只要明白他們做的一切都對你有益無害就夠了。”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安……”她吐出一口氣。
“嗯嗯嗯原來如此,不過沒什麽不安的啦,放心好了,因為你是一枝啦,所以安心的去過新生活就好了。”他語調輕快的說着,這樣毫無根據的話讓織田一枝莫名的安心了。
畢竟這是亂步,能夠看穿一切預測一切的亂步。
“我明白了。”
“你搬家後別忘記告訴我地址,與謝野要去找你玩。”
她之前偶爾和與謝野晶子約着逛過街,互相之間也算熟悉,偶爾與謝野帶着亂步出任務時,他們在亂步一秒搞定案件後會一起去居酒屋坐一會。
“好。”她平淡的笑着,“會告訴你的。”
“還有啊還有啊,你遲早會知道的,這麽想就好,畢竟你才是當事人。”他笑嘻嘻的說。
遲早會知道?織田困惑的想。
她正疑惑着,對面的青年忙不疊的說:“就這樣,拜啦~新人叫我吃粗點心啦。”
“嗯,再見。”織田說。
織田知道亂步說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她也堅定的想着——
她遲早會知道這一切。
待織田挂斷了電話,握着手機的黑發青年盯着屏幕中的號碼,然後轉過頭,細長的眼睛淡漠的看着坐在對面的人。
“這樣做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嗎?”江戶川亂步完全沒有平日那般的孩子氣,他冷漠的看着坐在對面,揪着繃帶玩的不亦樂乎的人,“太宰治,或者說,時空旅行者?”
“不要這麽叫我啦,亂步先生,我也是為了織田作。”仍帶着少年稚氣的人擡頭對他回以一個孩子氣的笑,“亂步先生作為織田作為數不多的朋友,并且還是名偵探,她能想到的求助的對象只有你了。”
“嘛~”青年撇了下嘴,又恢複了以往無憂無慮的模樣,“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無話可說。”
他從桌上擺着的點心裏挑挑揀揀,在銅鑼燒和紅豆包裏猶豫不決,念念有詞着:“七年前找到書并銷毀,只留下一頁寫下了某些內容,利用從ALL FOR ONE那獲得的個性将書頁植入她的體內,所以稱她為書也不為過。”
見識過亂步敏銳觀察力的太宰并不驚訝,“沒錯。”
“你作為ALL FOR ONE和港口黑手黨的兩方間諜的同時,私下裏還和根津聯絡。在你的計劃中,你引ALL FOR ONE去滅掉了俄羅斯的異能犯罪組織,假裝讓ALL FOR ONE得到‘書’的情報,這部分你成功了,之後你和根津交易,想将他引到英雄方布置的陷阱,離橫濱越遠越好,結果ALL FOR ONE忽然對你失去了信任。”
“這點你也看出來啦。”太宰治托着腮看着他。
“我說過了,沒有我看不透的事。”青年吊兒郎當的說着,在兩種點心中最終選擇了銅鑼燒。
“你失去信任的原因……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故意放出了‘書在橫濱’的消息,讓ALL FOR ONE懷疑你。當然了,這時候還有人向ALL FOR ONE放在栗楠會的卧底中傳遞了織田是‘書’的消息,那個卧底本身就是個利己的人,他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ALL FOR ONE,很明顯,這也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幹的。”
說着,亂步低頭嘟嘟囔囔着:“害的我不得不讓安德烈去池袋。”
太宰不說話,聽他繼續嘀咕。
“所以說你們真是夠複雜的,雄英派去的那個英雄還是無頭騎士是你雇的人,栗楠會和中原中也是你們首領的人,你們互相之間就這麽缺乏信任嗎?”
太宰治見此無奈的笑了:“畢竟那個老狐貍,不論過多久都是老狐貍。”
“看來你知道他的目的了。”亂步擡起頭眨了眨眼,“挺不賴的嘛。”
太宰從會客用的點心裏拎起一個,滿臉嫌棄:“畢竟這是他一貫的手法。”
“他是老狐貍你就是小狐貍。”亂步指着他一臉篤定,然後他咬了口銅鑼燒,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含糊的說,“怎麽說呢,最終得益最多的是港口黑手黨,在英雄方和政府準備打壓黑道時你們首領突然來了這麽一出,打敗ALL FOR ONE,拯救了橫濱,簡直就像是正義的使者一樣嘛,無論是哪一方都要賣給港口黑手黨一個面子。”
亂步看着窗外的那輪明月,喃喃着:“然後他就要開始着手洗白,畢竟樹大招風,若不低調些,第一個消失的就是港口黑手黨。”
太宰治冷笑了一聲,“也就對那個組織,他是從一而終吧。”
“不一定哦,雖然他利用織田,讓織田說出了某句關鍵性的話,所以他才能幸運的活了下來,但他故意給待在栗楠會的卧底放出消息,誘惑卧底去襲擊了織田,最終讓織田獲得了一大筆補償嘛。”亂步轉過頭,看着裹着繃帶面無表情的少年,“你們兩個都是同一種人,但怎麽說呢,你放在織田身上的‘人’的部分要比那位首領多的多。”
黑發少年不說話,靜靜的看着他,茶褐色的眸像是一潭死水。
“織田她就是人太好了,對誰都恨不起來,哪怕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利用她這麽多,她始終還是心懷感恩。”亂步咽下了口中的點心,狹長的眼睛鷹隼般的捕捉住了太宰,他伸出手指着少年道,“更何況是你了!”
“我?”他冷淡的說。
“事到如今我都在懷疑了,你真的是織田的朋友嗎?”青年放下手,繼續啃着還沒吃完的銅鑼燒,“嘛,你擔心的根本毫無意義,這個世界的織田,可是一直将你視作朋友,所以——”
在他拖着長腔的聲音中,黑發少年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太宰拿出手機看了眼號碼,他的眼睛陡然張大。
“她怎麽會……”
黑發青年仍一副無聊的樣子看着他,
“不接嗎?織田可是一心一意的希望你活下來,你現在不也是在回應她的期望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保護了織田作之助,并把織田作之助交給英雄方示好,通過這些留住太宰治,森醫生,你的手段依然讓人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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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谕吉知道這麽多的原因是,他有人形劇本亂步hhh
原作織田作的死亡,是森醫生一方面害怕噠宰篡位,一方面為了解決MIMIC促成的,他将孩子們的居住地透漏給MIMIC,讓織田作去赴死,再通過織田作的死逼走噠宰,同時也解決了MIMIC,獲得了異能開業許可證,可以說是一箭三雕。
總之森醫生的确是好首領,但他真的超黑……
在這裏也是,雖然他對織田小姐要比對與謝野要有人情味,但還是利用多于喜歡。
這樣的森醫生……讓人欲罷不能呢(你)
在第二季第九集 裏,森醫生對廣津柳浪說[就算太宰君沒有篡位的意思,我的選擇也是理論上的最優解],也就是說,獻祭織田作是他早就考慮好的。
而這裏森醫生對織田小姐展現出了人了一部分溫情,保護了織田小姐,噠宰即便知道森醫生的種種動作是給他看的,但噠宰也欣然接受了。
雖然看起來信息量很大,但大家記住一句話就好……
一切都是為了織田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