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小姐今天結婚了嗎[綜]

第27章

是夜, 首領辦公室。

黑發男人心情頗好的轉動着手中的筆，昂貴的定制筆在燈光下反着光，被他靈活的從手的一端轉到另一端，他輕松的将鋼筆控制在掌心中，薄唇愉快的上揚。

“深夜大駕光臨是有何事, 太宰君？”

黑衣少年被站在門外的兩位嚴肅的工作人員迎進來，他臉上帶着與森鷗外相似的笑。

“晚上散步的時候, 不小心看到首領辦公室的燈光還亮着, 所以我來慰問一下首領。”太宰治舉起手中小小的禮盒燦爛的笑着, “這可是港口黑手黨內部廣為流傳的五大幹部之一太宰治先生研制的幹豆腐, 嘛，雖然對我自殺沒有任何用處, 但切薄片來蘸醬油吃還是很好吃的！”

“哦呀，我确實有所耳聞，但沒想到發明人會親自請我來品嘗。”森鷗外‘啪’的一聲捏住鋼筆, 輕輕的擱在幹淨的能倒映出影子的辦公桌上，他将手肘擡到辦公桌上，十指相貼攏成三角形, 輕笑着側過頭, “愛麗絲。”

太宰治忽然感覺衣擺被什麽輕輕的拽了下，他低下頭看着無表情的金發女孩，正對着他的蔚藍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女孩乖巧的對他伸出雙手。

“太宰，給我吧，我來交給林太郎。”聲音甜美可愛。

少年的眸暗了暗, 仍帶着面具似的微笑，将手中包裹好的豆腐塊遞給了女孩。

“麻煩你啦，愛麗絲~”

女孩沖他點點頭，捧着禮盒走向男人。

“那麽，太宰君，你來這不只是要來送豆腐吧？”森鷗外接過女孩遞過來的禮盒，面帶笑意的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看着她抱着膝蓋靠着辦公桌坐下來。

“什麽都瞞不過首領你啊。”少年燦爛的笑着。

森鷗外回給他一個笑容，“那你來做什麽？”

“沒什麽大事啦。”他佯裝害羞的說，“我只是想知道，首領和種田長官，還有那位偵探社的社長一同談了什麽。”

“這句話要我說才對，太宰君。”男人也随和的笑起來，“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一來一往的奉承間，黑發少年勾着唇挂着一成不變的笑容靜靜的看着男人，褐色的眸在燈光下仿佛有了光芒。

他像個好奇的孩子似的問:“那麽首領願意告訴我嗎？”

“沒什麽不能告訴的。”

森鷗外慢條斯理的将他送的硬豆腐揣進內側的口袋中，笑容溫和。

“只是得到了消息，‘書’在七年前，就被某個人藏到橫濱了。”

她記不起安德烈·紀德并非記憶錯亂，或者被人下了降頭，施加了咒語之類的，而是她本身就不願意回憶十九歲之前的事。

那段記憶伴随着槍聲與鮮血，她殺了比做殺手時還要多的人，比起肉體上的痛苦，她的心理上才更煎熬。

但是用生不如死來形容那種心情着實有些誇張了，比起平時只覺得胸口壓抑，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來。

當初她不殺安德烈·紀德的理由很簡單，只是單純的覺得，在有着一個目标的情況下，違背自己的本意進行殺人這種事距離目标越來越遠，令她十分的疲倦，所以她累了，在最後選擇了救贖自己和他人。

雖然沒辦法去書寫他人的人生讓她覺得可惜，但總好過不斷的奪去他人的人生。

那個時候她是懷着被前首領殺死的決意回去的，結果就在她開門的瞬間，目睹了森鷗外挂着森冷的笑容抹了前首領的脖子。

她看得到紛飛着細小微塵的金色光線落在了沾滿血跡的牆壁上，落在了老人的枕間和被褥上，落在了他的身上和側頰上。

然後她看到森鷗外的臉頰上還帶着駭人的血跡，轉過頭對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那雙和流淌着的血液無差的紅眸凝視着她，用那日引她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口吻儒雅的說着。

“作之助，你自由了。”

她沒有和對付MIMIC的那些成員一樣去對付森鷗外，因為她這條命本身就是森鷗外救的，因為她效忠的對象始終是森鷗外，而不是前首領。

所以當他從森醫生變成森首領，只不過是稱呼改變了，其他的對她來說沒什麽區別。

也是有區別的。

在森鷗外當上首領後，她便不再殺人，只是偶爾的，聽從森鷗外的命令進行指揮工作。

她雖然不必親手殺人，但聽從她命令的那些人會代替她去殺。

只要是森鷗外說的，她都會去做。

除了離開港口黑手黨。

接下來織田和中也又說了一會話，閑話沒說多少，中原中也便接了個電話。

織田猜測應該是太宰治打給他的。

中原中也在打電話時全程都是用咆哮的語氣說話，除了太宰治沒有人能把這位令人膽寒的雙黑之一氣的直跳腳，他每跺一次腳織田都要看看他腳下有沒有裂開一道紋。

約莫是一分鐘左右的樣子，他打完了電話。

中原中也将手機塞回西裝口袋裏，擡眸盯着她，冷淡又帶着一點關切的說。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點。”

“嗯，你也是。”織田看着他，淡聲說。

中原中也摁了摁帽子，輕快的跳到了陽臺的護欄上，臨走前，他想起什麽似的，蹲在護欄上回過頭。

“還有啊，雖然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原則，但說真的，如果今天咲樂出事了，你還能忍耐着不殺人嗎？”一邊這麽問着，他一邊看着織田一枝毫無波瀾的面容，織田沒有回答，只是象征性的勾了下唇，他便了然的點頭，“我知道了，再見，一枝。”

“再見。”她動了動眸道。

目送着中原中也翻窗而下，消失在黑夜中，織田一枝看着那片被繁華夜燈照亮的天空，默默的吸了兩口煙排解壓力，将騰升而起的壓力壓下去一點，她叼着煙拎起中原中也送來的行李，朝着隔壁的陽臺望去。

“敦，龍之介。”她對蹲在另一頭的陽臺處聽壁腳的少年道，“出來吧。”

她和中也早就感覺到這兩個小鬼蹲在那偷聽了，但她不在意，所以中也也沒說什麽。

她的話音落下後，隔壁的陽臺處緩慢的探出一白一黑兩個腦袋，随之而來的是讨好似的飄過來的布料，那根布料在她手腕上輕輕的纏繞了一下，然後滑到了行李的背帶上。

織田一枝把行李遞給龍之介操縱的衣物，看着行李被它卷着拖到了隔壁，她拉上相澤陽臺的拉門，然後踩着陽臺的邊緣跳過去。

待她踏着邊緣氣息不亂的落地，兩個身高相仿的少年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扭頭看向她。

織田擡起手一左一右的各彈了他們腦門一下，“我知道現在你們有很多想問的，但說真的，我不太想告訴你們。”

“你是覺得我們沒辦法信任嗎？”芥川摸摸被彈到的額頭，随後仰起頭，面容肅穆的注視她。

站在他一側的中島敦縮了下肩膀，而後抿着嘴，瞪圓了眼睛無聲的看着她。

“不，我很信任你們，但我不想讓你們接觸有關Mafia，尤其是有關上一代的事情，實在太危險了，如果我說了，你們能做到不私自去接觸嗎？”她毫不隐瞞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雖然不想告訴，但她覺得這些事他們遲早要知道，一味的隐瞞并沒有意義。

看到兩個少年一前一後的點了頭，她略作停頓，斟酌着措辭，然後才将自己為上一代做保镖的事告訴了他們。

之後她又說了現在最困擾她的部分。

“MIMIC已經被我殺了，但你們也知道，我今天又看到他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曾經消滅的MIMIC為什麽能夠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有可能是能力者幹的。”芥川知道她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但聽到她還有這樣的過去，并沒有多驚訝，只是一如既往平靜的陳述自己的想法。

“嗯，我也想到了。”這并不難猜，織田又道，“但現階段世界範圍內還沒發現能夠将一個組織都複活的能力者。”

芥川露出思考的表情，随後認真的說道，“或者說，根本就是障眼法，不是起死回生，你怎麽确定你看到的就是死去的那些人，你一直記得他們的臉嗎？”

說到這，芥川睜大眸，想起了什麽似的：“你還記得嗎，我一開始将他們當成綁架銀的人，我并不記得他們的臉長什麽樣，但我記得他們身上的味道。”

“嗯，我記得，可是輪到我看他們時，他們就是MIMIC的成……”織田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當時的注意力只放在綁架犯的身份特征上，根本沒注意到綁架犯長什麽樣子。

臉？味道？

……等等！

他的話令織田一枝醍醐灌頂，她抽掉口中的煙夾在手裏，像是忍着興奮似的用力揉了揉少年的頭：“幹得好龍之介。”

然後她摸出手機，轉身去打電話。

黑發少年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對她親昵的舉動似是沒有任何反應，中島敦卻發現他強忍着某種情緒，蒼白的臉頰上飄起了一片紅。

嘴角抖啊抖，最後被他壓下來，又恢複了一點都不友好的弧度。

敦：……他果然是口嫌體正直的類型啊。

不過龍之介真厲害啊……能夠幫的到織田小姐……

而他……

中島敦嘆氣。真的是無論到哪都沒有用處。

織田一枝撥通了赤林的電話，這位栗楠會的幹部很快就接了，

“喂，赤林先生，我想知道你們看到的那兩個綁架犯是什麽樣子？普通人……只是小混混嗎？我知道了。不，沒什麽……實際上，赤林先生，我覺得還是有些疑點的，我們明天見面聊？好的。”

中島敦茫然的眨了眨眼，問目光緊緊的跟随她的黑發少年：“龍之介，織田小姐到底明白了什麽？”

芥川此時已經把自己歡欣雀躍的心情調整回常态，他冷淡的解釋。

“那個人使用了某種能力，讓一枝和在下産生了幻覺，所以一枝才會看到死去的人，我會把那些人當成綁架銀的家夥。”

“哎？還可以做到這樣嗎？”中島敦日常中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他們孤兒院的人都是些很普通的個性。

芥川點頭：“從一枝剛才的話來看，應該是這樣的，我對那兩個人的模樣很模糊，最初将他們當成綁架銀，也就是我妹妹的人，但在一枝說出灰色幽靈後，我發現我認錯人了，也就是說，我們在那時的認知是随着一方的改變而改變的。”

“妹妹？？”中島敦吓得聲音都變得尖銳，被芥川瞪了一眼，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小聲的說，“再怎麽說，也不會認錯綁架妹妹的人吧……”

“嗯，我不會認錯的。”芥川冷冷的說，他閉了閉眸，接着道，“在那之後我就清晰的記得一枝說過的灰色幽靈的手、槍和持有軍銜的特征，而剛才和一枝通話的那個人卻說那兩個人只是小混混，既然我們的措辭和認知都有沖突，那麽說明我的猜測還是站得住腳的。”

芥川龍之介一番冷靜的敘述下，中島敦也明白了這其中的可疑之處。

中島敦欽佩的看着他：“好厲害啊龍之介！這麽一點線索就可以推出這麽多！”

“咳……”黑發少年的唇緊抿成一條線，他撇過頭沉沉的說，“我只是通過一枝的反應推出的結論，能從我的言語中覺察出異常的一枝才是真正的厲害。”

說着，他又繼續看着通話中的女人。

與赤林通完電話，織田一枝又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喂，榎田。”

對面的青年接了電話，油嘴滑舌的說：“喲，織田小姐，你怎麽這麽久才光顧，我可想念你了，這次有什麽能幫到你的嗎？”

“沒光顧是因為之前沒錢。”織田一枝看着窗外的繁星，“幫我查個人，錢的話我一會轉給你。”

“嗯嗯，沒問題，查誰呢？”

“姓名樣貌性別都未知，但他的能力應該是可以短時間內造成幻覺，觸發媒介未知。”

她這一番形容讓青年苦笑：“不是吧，織田小姐，全是未知該怎麽查？”

“查不到嗎？”織田沉吟，“确實……抱歉了，這樣太為難你了。”

“不，實際上，織田小姐你問對人了。”織田一枝聽到了對面傳來一陣敲擊鍵盤的聲音，看樣子榎田是夾着手機和她說話。

“怎麽說？”

“剛才有個人要了你的資料，因為他出的價碼太高，所以為了不讓客戶失望，我把你從出生到現在，包括還沒洗白之前的資料都給他了。”

聽到此處，織田若有所思：“有人要我的資料？真是稀奇。”

“噫！我都把你的資料給別人了你竟然不生氣！”榎田在那頭驚訝道，“你在意的點太奇怪了吧！”

“你也要做生意，所以很正常。”她舉着都積攢了老長一截灰的煙，左右看了眼，沒找到可以讓她抖煙灰的東西。

正想着，她看到中島敦從屋裏走出來，拿了個煙灰缸，難為情的說：“我看織田小姐的煙該抖了……”

聽到敦的聲音，榎田調侃着：“織田小姐你還在抽煙嗎？都說了一起加入咖啡派，你怎麽還和馬場一個戰隊。”

“謝了，敦。”她把煙放在煙灰缸裏抖了抖，又一本正經的對榎田道，“先不說這個，既然你說問對人了，那麽就說明，要我資料的那個人正好是我要找的人吧？”

“BINGO~”他聲音愉快的說，“其實啊，如果織田小姐不給我打電話，我剛好要給你打過去，畢竟朋友和客戶還是有區別的。”

織田一枝很上道的說：“我知道了，這次你要免費給我提供情報。”

“織田小姐你對錢的事可比其他的敏感的多。”榎田笑嘻嘻的說，“按馬場的話，遲鈍和機敏兩者相加，這才是織田小姐的魅力所在。”

“嗯，謝謝誇獎，其實我還要拜托你調查一件事。”說着，織田的目光轉向浸在黑暗中的黑發少年。

芥川眸子微動，如嗅到味道的獵犬般盯住織田。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_(:з」∠)_

雖然連續三更，但還是希望每一章都有留言嘛[打滾

大家兒童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