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忘川酒
泛着白光的七星仙劍擋住了煩惱絲的這一擊,封陽不知道拿出一件銀色的披風将她緊緊的包裹住。
食指中指蓄力在煩惱絲上用力似劍一般的斬,煩惱絲吃痛眨眼就收了回來重新纏繞在步青霜的手腕之上。
封陽抱着步青霜騎着青龍直接往夜空而去,而差點兒被步青霜殺死的那人早已經在煩惱絲暴起的時候就暈了過去。
青龍一躍而上天空無人發現,夜風吹着面,有些涼意。步青霜在披風裏面扭動着,在青龍背上一路落下些灰燼和還有火焰邊兒的皮膚,被風一吹就化作了灰燼散在了高空之中。
“青霜。”
封陽焦急的喚着她的名字,這頂披風是用忘川水做成的,帶着數萬魂魄的執念,還有濃烈的酒香。現在步青霜在脫皮灼身一般的痛苦之中酒香四溢,像是忘川河裏面終年不散的酒香一般。
這披風在保護她。
“忍着,天亮就好了。”
封陽抱着她,青龍往黃泉之地而去。
“我陪着你呢,青霜,忍一忍,一定要忍過去!”
封陽說着将頭埋在了披風之上,無人知道有一滴溫熱的淚水落在了披風之上。
為了她找到了黃泉之地,偷偷入了地府,從無數冤魂的忘川河裏打了一壇子的酒,找幽婆婆做成一件披風。就是為了讓她在月圓之夜能稍微好受一些,能有一件衣物蔽體。
“你知道嗎?”
封陽貼近步青霜道:“原來忘川水,其實并不是水,裏面全是酒。”
“世人都說忘川水,其實忘川裏面全是酒,浸泡着無數冤魂的酒。鬼魂從奈何橋上過的時候,還有些會被忘川河裏的鬼魂拉下去……”
他絮絮的說着,青龍停在了黃泉之地然後将身子一卷,将步青霜和抱着她的封陽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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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冰盤一般在天空之中挂着,步青霜痛苦的悶哼了幾聲,封陽将她抱得更緊了。
這一夜過得很是漫長,步青霜醒來的時候在青龍的背上,身子藏在披風裏面,而她躺在封陽的懷中。
“你回來了?”
她嗓子還有些沒恢複有些沙啞,封陽熬紅了一雙眼,卻在聽到她聲音的時候感覺所有的疲勞都被風吹散了。
“回來了。”
“昨夜……”
“你身上的是一件法寶,月月之夜披在身上,可讓你好受一些。青霜,”封陽并沒有多說這披風來得多不容易,昨天晚上又有多危險。
身為獵妖司的司主擅闖皇宮,這個罪名就夠将他的官帽給摘了。
他只是道:“我昨晚留下來一個紙人裝扮成你,但是能不能瞞過去我就不知道了。待會兒你先回去,我得回獵妖司一趟。”
“長安出事了?”
“對。”
封陽說着有些凝重。
“上次鬼族人的線索斷了,只有等着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想辦法問點什麽出來。司主的意思是暫時先別禀告給聖上知道,現在只有我們三人知曉,不能透露出去。”
步青霜點頭,一聽封陽這樣說就知道他肯定沒有看那封信,不過他一回去就能發現吧?
她這一夜過去就是元氣大傷,渾身發軟,精神不大好的步青霜歪在封陽的懷中又睡了過去。
青龍騰雲而行,封陽懷抱着步青霜竟然陡然又有一種回到了浪跡江湖的感覺。如果他們所去的地方不是長安就好了。
風吹起了兩人的發,青龍一聲龍吟,再一動眨眼已經将雲層甩在身後了。
封陽将步青霜送回去,紙人正在桌前看書,見到紙人安然無恙,兩人都放下心來。
紙人收回紙盒裏面,封陽将步青霜放到床上就匆匆的走了。
“诶呀,這是從哪裏回來的?居然衣裳都沒有了,就一件披風。”
床上突然冒出一個人來抱住了步青霜。
淡金色的魚尾甩來甩去的,玉手搭在步青霜的肩頭,步青霜知道是月娘,并不慌亂,反而是順勢靠在了她的懷中道:“月娘,幫我拿一套衣裳。”
月娘不單單給她拿了衣裳,還幫她把衣裳給穿好了,步青霜軟軟的躺在床上,月娘湊過來,滿臉的好奇道:“你們這是去哪兒了?”
步青霜知道她是什麽意思,翻了個白眼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一夜了,若不是我,你們的那個紙人早就被發現了。”
月娘以臂支頭,看着步青霜道:“我還裝扮了一次你,讓大夫給把脈,你阿娘還喂我喝了一次藥呢!”
步青霜只能嘆一聲好險,若不是月娘在,紙人肯定糊弄不過去。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們這是去哪兒了?”她湊近她,雙目盯着步青霜的雙眸道:“剛才若不是因為你沒穿衣裳尴尬,只怕是我藏在床上也會被他發現的。”
“出了點事情罷了。”步青霜并不打算将自己的事情告訴月娘,閉上了眼睛轉移話題問月娘道:“長安城出什麽事情了,昨天我聽說又死人了,還是當官兒的?”
“你怎麽知道我知道的?”
“在長安城裏游蕩的妖兒,難道會不知道嗎?”
“是個穿着穿着喜服的漂亮女子,長得很是秀美,體态婀娜。我讓魚魂去偷聽了她自言自語時說的話,她好像在尋找着什麽人。”
“找人?”
“是找人,”月娘懶洋洋的道:“畢竟是幾百年的怨鬼了,心中含着怨氣,所過之處自然是要添上幾條人命的。”
“可知道她在找什麽人?”
月娘仔細回憶着,那喜服的怨鬼,一會兒是肝腸寸斷尋愛的人間女子一會兒又下手狠辣的殺人,掏心,扭頭,甚至是碎屍。
“兩個人。”
月娘最後确定道:“一個應該是她所愛之人,一個是她所痛恨的人。”
步青霜聽着也記在了心上。
“月娘,你說三界秩序若是出現裂縫的話,會不會天下大亂,原本不該出現的東西,也會層出不窮。比如,現在這個幾百年的怨鬼,會不會也是因為秩序裂縫的原因而出現在長安的?”
月娘一時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她才點頭道:“或許吧,長安,或許要面臨一場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