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

第5章

哭聲，本就是世間最美的一道風景，而此時的我和班上的其他同學一樣将哭表現得淋漓盡致。

當慕容老師将班上的志願晶石全部帶走後，班上的哭泣聲停了下來，也安靜了下來，因為此時的我們都在選擇離別。

因為離別，所以必須選擇。

如昨天一樣，我和葉兮站在校門口久久不願離去，想起以前每一次放學我總是會拉着葉兮争搶第一個跑出校門，但在今天，我卻想不停的重複放學的過程，因為明天過後，我再聽不到那每天碎碎念的慕容老師，再不能和相伴九年的同學在下課的時間裏聊着明天吃什麽，聊着別的班的八卦，更不能和我最愛的葉兮在一起了。

太多的不舍讓我站在校門口無法邁出我的腳步，而葉兮也和我一樣，站在我身後的其他同學也一樣。因為不舍不願離去，但也因為有了不舍才有了成長，雖然很多人不太明白這個道理，比如現在的我也不是很明白。

夕陽西下，風吹動着桃樹枝葉，水橋學府導師閣三樓，慕容雲與其他導師站在窗前，目光看着校門口不願離開的學子們。

“十年一度，來了新生，也送走了童年，以前不明白導師為何說不要考初級學府的導師資格，當時不懂，經歷了時間的推移才明白，原來在所有等級學府導師裏，初級學府導師才是最熬人心。”七班導師劉煉的話說進了每個導師的心裏。

“是啊，看着他們長大，如今卻要親自送他們離開，果然還是中級學府導師好，不用考慮離別。”一班導師李奇苦笑着說道。

看着校門口不願離去的學子們，站在導師閣裏的所有導師心裏的不願不舍比站在校門口的學子更加強烈。因為初級學府不同于中級學府以及高級學府，初級學府所教導的重點不是靈術與劍術，而是心靈。人之初性本善，所有人的開始都是純善的，但這份純善需要人維持，這樣的人是父母是朋友也是初級學府的導師的任務。

初級學府的學程時間為九年，禦靈界的人經歷了三千年前的質變，所有人在三歲時候便會在氣海處形成一個靈漩，而沒有靈漩的人無法接觸靈力便無法被學府招收，當然，這樣的情況極少發生。

當靈漩誕生的時候，也是進入初級學府的時間，而初級學府的導師會教他們簡單的靈術與劍術，但主要的還是培養他們那顆純真的童心。

當結束九年的初級學府之後，便會因為靈試成績而被中級學府招收，而中級學府的教學時間為一百年，若你天才也可以在一百年裏的時間內完成中級學府的教程而考高級學府，但那樣的天才不多。

初級學府九年，九年時光對于靈修來說不過眨眼的功夫，但對于那些初級學府的導師來說卻像過了一生。因為他們早已經把那群懵懂無知的學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每當那群學子畢業的時候，也是所有初級學府導師最難熬的日子。而中級學府的導師卻永遠不會有這樣的體驗，因為太多的學子會止步在中級學府的課程裏。

當然最重要的是一百年的時光，當初的小屁孩早成長為有着自己不能分享的內心世界，這也會讓他們與中級學府的導師産生矛盾，所以中級學府的導師不會經歷與學子的離別，只會經歷不歡而散。

當燭光照亮屋子，黑色的夜幕帶着星星出現，看着桌上那豐盛的飯菜，我不知道咽了幾次口水。若是平日，只怕我已經不顧一切開始大吃特吃。但今天不同，因為今天是葉兮十三歲生辰，我可不能喧賓奪主。

“彩虹，你要是餓了就吃吧！別不好意思。”葉兮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麽。

“那我就……”筷子都已經拿上了手，可想到葉兮的生日，“不行，今天是你生日，必須等你先吃。”

“想吃就放開胃吃，不夠我繼續給你們做。”葉兮母親将最後一盤菜放在桌上溫柔的說道。

“你看，我已經吃了。”知道我不好意思，葉兮動起筷子随意夾了道菜放進口裏嚼着說道。

葉兮就是這樣的人，總是知道我心裏想什麽，有時候我覺得她就是我一樣，就像剛才，她知道我不好意思動筷，便找了臺階讓我上，而我能有她這樣的朋友是我人生最幸運的一件事。

門外傳來腳踏木板的聲音，我和葉兮知道，是她父親回來了。

吃飽喝足後，我和葉兮爬到了她家屋頂，晚上的風比白天的要溫柔，而清水莊此時上百戶人家的燭光像鑲在大地上的星星一樣閃閃發亮。

“明天靈試之後，我便會跟着慕容老師申請的特教離開。”我能從葉兮聲音裏聽出她的不舍。

“要不我們做個約定吧！”我坐在葉兮旁邊笑着說道，“三年後龍山學府見。”

“好，三年後龍山學府見。”葉兮伸出右手，我與她拉了勾蓋了章。

若是班上的同學聽到我說的話，絕對會向我投來鄙視的眼神，因為作為全校倒數第一的我根本毫無可能能考進龍山學府。

但葉兮知道我一定能行，因為這是我和她的秘密。

風吹雨落，星星躲進了黑色夜幕裏，我和葉兮手拉着手入了夢鄉。

一夜風雨，大地上的萬物似乎得到了洗禮，空氣中的靈力也煥然一新，那牆角處快要枯萎的小草也奇跡般的露出嶄新的面貌。

此時，水橋學府裏十處鬥劍場上都擺放了兩顆巨型石塊，一塊是測靈石，一塊是測劍石。只見石塊高三米寬一米，而測靈石一米處有一個人工雕琢的圓形圖案，剛好可以将每個人的手掌包圍。

十處鬥劍場地百米長寬，沒一處鬥劍場都被一道木牆從中間隔段，全校二十四個班分成十對進行考試，而被木牆隔斷的鬥劍場一邊是測試靈力強度，而另一邊是測試劍術的意境。

“一班劉子俊，靈力測試結果，六等。”站在測靈石前的小男孩露出滿意的笑容，但誰都看得出他聽到自己成績時松了一口氣。

我所在的班級是十班，搞笑的是學府把我們班與一班并在一個鬥劍場上考試，這擺明是要打擊我們，因為我們班的實力嘛就不提了，而一班之所以是一班是因為他們是全校最強的班級。

“十班林子聰，靈力測試結果，五等。”監考導師的話讓我有些驚訝，想不到平日裏那被我虐待的胖子居然有五等靈力，這樣的成績完全可以去一班。

“彩虹，我先去參加劍試考試了，你要加油。”林子聰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看着我笑着說道。

葉兮見此轉過身看着我調侃笑道：“看來他留在十班是真心喜歡你啊！”

“學業為重，學業為重。”我話剛落，站在我身邊的考生們紛紛向我投來了鄙視的眼神。

半個小時後，終于輪到了葉兮，此時無論是一班的考生還是我們班的同學都全神貫注的看着葉兮的背影，哪怕已經考完的人也停下了腳步看着她。

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除了葉兮的腳步聲再聽不到別的聲音，當她白淨的小手放在測靈石一米處那圓圈圖案裏時，只見測靈石上方出現一排信息，而看到測靈石上出現的信息時，監考導師嘴角顫抖的說道：“十班葉兮，靈力測試結果，十全。”

随着監考導師的話落，考場裏的考生沸騰了起來，因為測靈石将測出的靈力分為九等，一至三等為低級天賦，四至六等為中級天賦，七至九等為高級靈力，而九等之上為十全，乃是帝級天賦。

靈力的等級越高将來的成就也就越高，而帝級天賦的未來最低也是靈皇的存在，我知道葉兮天賦很高，但真沒想到她的天賦會高到如此程度。

“除了五百年前的他，你是本學府第二個擁有十全帝級天賦的人，希望你未來的成就超越他。”監考導師語氣激動的看着葉兮。

在衆人那崇拜的目光裏，葉兮緩步向我走來：“我先準備去參加劍試考試，你也快一些，加油，不要隐藏實力。”

葉兮離開後，我走到測靈石前，想起早上娘親說的話：随便考就行了，千萬別做多餘的事。

此時，我仿佛站在一處路口，一條是我娘親指向的遠方，一條是我看不清路的方向，看着自己右手，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但心裏想到三年後的約定，我想應該用盡全力不再隐藏自己的實力。

我右手按在測靈石一米處的圓形圖案裏，正當我準備用盡全力時，鬥劍場外傳來刺耳的聲音，仿佛什麽東西爆炸了一樣。

随着刺耳的聲音響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飄進鬥劍場裏，而聞到血腥味的監考導師臉色大變，吼道：“所以考生向測靈石靠近。”

當參加靈試的考生聚集在測靈石前時，監考導師雙手結印，只見從測靈石上方出現一道白色的光，然後變成肉眼可見的結界将我和其他考生籠罩起來。

雖然不知道鬥劍場外發生了什麽事，但我能感受到鬥劍場外有一股我熟悉的靈力，而就在結界出現那瞬間，監考老師向鬥劍場外跑去，速度比獵豹還要快上一倍。

鬥劍場外，看着操場上随處可見的屍體，慕容雲內心被無盡的憤怒侵占，一班導師李奇與其他班級導師不停的将還沒死去的學子抱出操場，而當操場中心的灰塵慢慢散去時，兩名身披白色風衣，臉帶着不同顏色四葉草圖案的面具人映進慕容雲等人眼裏。

“前輩，這就心痛了？”帶着紫色四葉草面具的男子将手上提着的一具女孩屍體扔向慕容雲。

慕容雲将女孩的屍體抱在懷裏，看着沒有閉上的眼睛，慕容雲怒吼一聲：“你該死。”

“我該不該死我不知道，但你該死我是知道的。”帶着紫色四葉草面具的男子擡起右手，突然一把如芭蕉葉一樣的紫色扇子出現在他手上，“判離“九葉”，你必須得死，未落，他是我的你別出手。”

帶着紫色四葉草面具的神秘人握着芭蕉葉形狀的扇子突然出現在慕容雲身前，手中的扇子向慕容雲脖子揮去。慕容雲右手靈劍擋下了帶着紫色四葉草面具的神秘人一擊，僅僅是瞬間的相碰，強大的靈力将慕容雲身後的其他導師震退十米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