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

第4章

教室裏不時傳出學子們的笑語聲，不知道為何，此時坐在講臺上的慕容雲在我們眼裏是那般溫柔，和平日裏兇神惡煞的樣子彷如白與黑的相差。

時間總悄悄從你身邊溜走，學府內的鐘聲吵響起了所有學子的美夢，哪怕我們再不想醒，可還是必須接受清晨的那一縷陽光。

“明天，學府會統一發放志願晶石，到時候你們把想去的中級學府記入晶石裏，待靈試考完後我們會根據你們的成績分配你們。”目光掃了一圈教室，慕容雲握着劍尺的手微微顫抖，“好了，下課了。”

話剛說完，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慕容雲便走出了教室。

“慕容老師辛苦了。”看着慕容雲站在教室門口的背影，班上有些女孩哭了起來。

水橋學府導師閣裏，慕容雲與其他導師坐在白玉石桌前沉默不語。

一名女導師開口說道：“又是這個時節。”

目光看着窗外，一班導師李奇話中帶着不舍：“是啊！又是這個時節。”

三班導師林海将手中的紫色晶石扔向慕容雲：“慕容老師，你為葉兮申請的特教文件下來了。”

看着手中鴨蛋大小的紫色晶石，慕容雲拇指在晶石上輕輕一按，紫色晶石突然散發紫光，而紫光之上浮現一名男子的畫像及介紹：姓名：白星……職業等級：一級特教……境界：靈？之境……所在學府：隸屬于伽利學府。

“這家夥如今都已經是靈……不錯不錯。”慕容雲腦中不由想起了一段時光。

水橋學府門口，很多學子站在門口看着校門內的一切，剛入學一年的小孩在導師的陪伴下等待着自己的父母來接他們。而已經呆了八年的師弟們露出我熟悉的眼神，那眼神和我去年一樣。當時我不明白比我大一年的師兄們為何下課了還不願離去，如今輪到自己才明白，原來曾經想逃離的地方在這個時候心裏如此不舍。

葉兮牽着我的手轉身離開：“走吧！”

我看着她，說道：“今天睡我家好不好？”

“好啊。”

回到家後，我和葉兮在院子裏靈桃樹前蕩着秋千，也許是因為要離別的原因，我發現平日裏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無論是慕容老師還是一直和我做對的林子聰都變得讓我有些不認識，而變化最大的還是我娘親，因為今天她沒有數落我更是我說什麽她就應什麽，這讓我感受非常奇怪。

屋裏傳來我娘親的聲音：“你們兩個快進來吃飯。”

走進屋裏，看着滿桌子的菜，我覺得我娘親是真的不正常：“娘親，今天什麽日子？”

“沒什麽。”

“那……怎麽做這麽多的菜？”

“這有什麽？難道你不喜歡？？”

“沒，喜歡，如果天天這樣吃那就太好了。”從進屋起我的目光就別離開過桌子。

我娘親夾了塊鴨肉放進葉兮碗裏，說道：“來，白羽玉鴨的胸肉最好吃了。”

我假裝有些嫉妒，怨道：“娘親，看我看我，我才是你漂亮的女兒，娘親怎麽不給我夾塊鴨肉？？”

“你沒有手嗎？”娘親的一句話把我打敗。

聞言，爹爹笑道：“好了，你娘親不夾我夾給你。”

一頓飯飽，我和葉兮都快将肚子撐爆，躺在院子裏搖椅上仰望着黑色夜空，星星閃閃發亮似情人的眼睛。

葉兮說道：“明天我生辰，彩虹你準備好要送我什麽禮物了嗎？”

我調戲道：“我想了想決定把我送給你。”

“彩虹，我們是不可能的，我是都是女孩子。”

“葉兮啊葉兮，我們在一起都十年了，難道十年的相處時間還無法融化那道禁忌之戀的圍牆嗎？”我側起身向她看去。

葉兮起身走到我搖椅前俯身看着我，說道：“你都如此待我，我葉兮又豈能負你？”

“葉兮你現在都這麽主動的嗎？”話音未落，我的雙手已經偷偷的靠近了葉兮的鴿子窩。

夜深燭滅，聽着屋裏傳出第九彩虹和葉兮的嬉鬧聲，第九州雲臉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轉身離開，剛回到自己屋時便聽到沈佳宜說道：“她們倆還沒睡？”

第九州雲坐在床頭看着沈佳宜，回道：“沒睡，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也是時候離開了。”

“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去景州吧！景州山水如畫，物聲如曲，相信彩虹會喜歡的。”

“好，我們就去景州。”

陽光透過窗戶，溫度比夜晚要涼上幾分，我和葉兮緊緊的抱着彼此，我和葉兮像一對迷路走失的精睡着了，而叫醒我們的不是同伴，是被我娘親虐待的門聲。

“起床了，再不起就遲到了你們。”屋外傳來我娘親的聲音。

葉兮坐在床上，恰好一縷陽光照在她身上，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個天使，我見她雙眼朦胧不由笑道：“現在知道了吧？不是我起得晚，而是我們的身體愛上了床，所以不想分開。”

“別貧了，今天是最後一天，快點起。”說着，葉兮便起身走下了床。

“好吧！今天我就狠心一次，床啊床，你可不要怪我不愛你要離開你。”我心一狠牙一咬翻身下了床。

穿好衣服後，我和葉兮拿着洗漱的工具站在院裏，認認真真的洗漱一番後，我和葉兮拿着一品靈劍向水橋學府走去。

走出莊子後便是一條平坦的小路，若有人踏空飛行定會發現清水莊是一個四方形，而這個四方形被切割成上白塊大小各異的形狀，而我和葉兮的家便在那四方形中心位置。

坐在教室裏，我看着手中的志願晶石不知道該選擇哪所學府，回想起早上娘親的話：想上什麽學府都可以，你自己拿主意。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我娘親是一個明事理的漂亮女人，因為她終于知道我長大了可以自己選擇了，而不是像從前一樣任何事她都幫我想得好好的，從不讓我做決定更不會聽我的意見。

“彩虹，你想去什麽學府？”葉兮的聲音将我拉回現實。

“啊？你剛才說什麽？”

“怎麽心不在焉的？我問你想要去什麽學府？？”

“南山學府，我想去南山學府。”我的聲音不大，卻讓班上的同學安靜了下來。

“彩虹，你沒發燒吧？南山學府可是廣陵區最好學府，聽說靈試必須拿着七分才可以達到南山學府的标準，你連續九年倒數第一的三分成績怎麽來的自信去南山學府？”不似從前那般尖酸刻薄，經歷了告白事間件後林子聰對我的語氣發生了變化。

“小胖，你是在質疑我是吧？”

林子聰道：“姐，這需要質疑嗎？你問問全部班同學，誰會相信你能進南山學院？”

“你們不相信？”我話音剛落，除了葉兮其他人全部都點了一下頭，“我去，打架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們團結？”

鐘聲響起，我知道曾經無數次煩厭的鐘聲今天過後便聽不到了，也是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卻不知珍惜，當快消失的時候才發現她的珍貴之處。

站在教室外，慕容雲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時自己也是如此，呼了幾口氣，慕容雲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進了教室。

全班叫道：“慕容老師好。”

慕容雲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坐下，“今天……最後一天了，明天便是升學考試，學校将根據你們的成績以及你們選擇的學府而為你安排出對你們最好的結果。”慕容雲停頓了一下，像一個父親一樣看着我們，“你們覺得老師我怎麽樣？葉兮你開個頭說說看。”

被點名的葉兮站了起來，說道：“邋遢，不愛刮胡子，喜歡罵人。但慕容老師是一個心靈幹淨的老師，是一個溫柔體貼的老師，是一個像父親一樣保護着我們的老師，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師。”

“好了好了，坐下吧！我都被你說得不好意思了。”目光投向我，“彩虹你說說在你心裏我是一個怎麽的老師？”

看着慕容雲滿臉的胡子，我覺得他應該刮一下，不然真的就像葉兮說的一樣給人一種邋遢的感覺：“慕容老師是一個單身狗。”

“單身狗什麽意思？單身老師我是明白，但單身狗老師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彩虹你好好解釋解釋單身狗是什麽意思？”慕容雲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友善。

“單身狗，就是單身的人像狗一樣可愛。”我覺得吧，他都不知道多少歲的人怎麽還和我較勁呢？

“真是這個意思？”慕容雲滿臉的不相信。

“真的。”我怎麽可能會告訴他真正的意思。

“好吧，等下老師我去查一下單身狗是的意思，若是有意思，我會去你家家訪一下。”

“老師，你還家訪？過了今天我都畢業了。”

“在老師心裏，你們永遠不會畢業。”

一個小時後，随着林子聰的話落，教室裏一時之間沉默了起來，因為大家發現了慕容雲眼中似乎有些濕潤，那種狀态我和班上的同學都很熟悉，那是要哭的前夕。

“你們想不想聽聽我是怎麽看你們的？”慕容雲微微擡了一下頭，希望眼淚能回到眼中。

“想。”教室裏響了了全班同學的聲音。

“你們真是太調皮了，但不調皮又怎麽會叫小孩呢？”似乎眼眶堅守住了眼淚，慕容雲起身走下講臺，“你們不是我教過最差的一代，但卻是至今為止最調皮的一代學子，九年前你們還只是一個個三四歲的小屁孩，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當時可是把我給累壞了。”慕容雲的話仿佛讓我和全班同學都看到了一幅畫面。

“記得哭得最兇的就是你。”慕容雲站在林子聰桌旁，“為了不讓你哭，老師我不得不使用靈術幻化一只兔子逗你玩，而轉眼之間你都十三歲了。”

揉了揉林子聰的頭，慕容雲轉身向後走去，邊走邊道：“其實你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也許你們的成績不如他人，也許你們的靈力比別人要低，也許你們的劍術比不過他人。但你們要記住今天老師對你們說的話，勿為不足而心生邪念，你們要相信，哪怕別人比你再好，你對于某些人來說你就是最好的存在，無論別人眼中的你們有多廢材，在老師眼裏，在雙親眼裏你們都是最好的學子以及孩子。”

走後講臺上後，慕容雲背對着我們：“九年時光，從懵懂無知到知理辨事，你們的童年有我是我一生最幸福的事。謝謝你們的健康成長，你們長大了，也，畢業了。”

慕容雲話落，我和班上的所有人一樣哭了起來，我是真沒想到平日裏兇神惡煞的慕容雲也會說出這般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