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們苦,他們相愛
關澤予回家的時候,藍政庭還在書房裏工作。
藍政庭在回來的路上,看見關澤予在咖啡廳裏,和一個男人喝咖啡,他們大晚上的相約出去,還真是浪漫。
藍政庭認真的處理他的工作,回來的人坐在對面,他坐了很久,工作的人問了一句,“怎麽了,很累?”
關澤予拿住對方的手,他說,“我剛出去喝咖啡。”
“嗯。”
“和趙敬兼。”
“嗯。”
“你沒什麽想問的嗎?”
藍政庭擡起臉,他有什麽要問的,他想了想,想不出,幹脆埋頭繼續工作,關澤予坐在對面等。
關澤予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藍政庭不曾在乎自己。
以前,和原曲凡,關系好得那般,藍政庭看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他唯一的反應,就是在聽說趙敬兼追過自己後,狠要了關澤予幾晚,那之後,他就很少有那種波 動的情緒。
關澤予還是忍不住,他過去,挨着愛人,他希望他的政庭問點什麽,真的希望。
藍政庭被纏得沒法認真工作了,他放開筆。
“政庭。”
關澤予和愛人纏綿了好半天,他說,“你好平靜。”
藍政庭拿住對方的手,他說,“昨天,我去原曲凡那裏,他們公司裏的員工編了個劇,劇中說,如果在意,就緊緊抓住吧,不要等失去後,才沖過去說在乎。”
關澤予聽不懂。
藍政庭把人家壓上床,他也說,“我也聽不懂。”他的吻落下,“過後,仔細想想,突然覺得,那個劇好簡便,又是那麽明确。”其實不過就是說,既然在乎,何必在乎別的有的沒的 ,難道非得等到要生離死別了,才說,寧願要你,就算失去所有,難道不覺得,在那個時候,說的時候,可能有點遲嗎?
“還記不記得,我們走過來的經歷。”
藍政庭撫着對方的眉目,經歷過死,經歷那些心跳,猶豫過,想過為了對方好而隐瞞自主決定些事,可是後來呢,換來的是互相的折磨,痛苦不堪。
藍政庭不想再經歷那些事一次,關澤予昏迷的那段時間,他等候對方醒來的日子,他懂得什麽叫難熬,他想,他以後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在乎,就是,只要心裏還有對方,就給對方一定的空間,自由時間,一切能解釋的盡力去解答,一切疑惑,對方不問,自己要想知道,自己要是困惑,就親自問,如果,這樣子相愛,哪天,對方不在乎了,也能放開手。
因為懂得适時放手,以求得更緊密。
關澤予被整得暈頭轉向,他說,“你到底怎麽推理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藍政庭低笑,“就是在回想和守着你的時候,趁着空閑的時候,想的啊。”
“怎麽,難道你希望我質問你,澤予,剛才,出門去了,去和哪位客戶見面?”
“難道要我對你約法三章。”
“你會約法三章嗎?”
關澤予突然想看看藍政庭要是出約法三章的條例。
“那麽,第一條,以後澤予有什麽想不開的,盡管開口。”
“你知道我有想不開的想法?”
“你沒有嗎?”
關澤予抱緊對方,“政庭,你似乎……”變了很多,事事為一個叫關澤予的人着想,以致讓他覺得有種已經不被你在意的感覺。
“你說,兩個人,為什麽要走到一起?”
關澤予迎合着對方,藍政庭停下動作,那是為什麽,“我愛你。”
每一次,有個人沉穩的說出這三個字,另一個人不是随時都能聽到,為什麽?
因為,有一刻,人的心總是會在那一刻裏,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心輕輕的被一種叫□你的感覺扯動,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在一起,又為什麽不得不說這三個字,忍不住不說,
或者情深意切了,不說就難受,你說誰人願意難受呢。
關澤予也回了三個字,他說,“其實,趙敬兼愛的不是我,而我,心裏,至始至終,只有一個人,也只要一個人,他叫藍政庭,我叫他政庭。”
藍政庭咬住愛人的脖頸,貪歡餘韻嗎?
兩個人,就是這樣在一起的,有一些心裏疙瘩,并不難解,他們是這麽認為。
關澤予把話說完了,他敢說,剛才說的話,是他平生說得最酸的一句話。
看吧,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除了藍政庭,估計沒有人合适了。
也只有藍政庭,關澤予才鐘意。
“對了,趙敬兼的生日,你想不想去參加?”
藍政庭給迷糊的人一個吻,“去,當然去。”
趙敬兼,敢挖牆,就去會會他,藍總裁不怕挑戰!
趙敬兼一個人回家,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當在黑夜裏理清思路,想着自己的心事和悲歡,他突然有種強烈的需求,那就是想要找一個人,做一些可以忘掉讓自己繁亂之事的事。
他總是這樣,逃避心裏最想要的想法,無論是誰,只要是為了能解脫自己繁亂的心情,他就随便找個人來發洩。
他喜歡關澤予沒錯,越來越喜歡沒錯。
可他,愛,愛一個人,更沒錯!!!
季雲硯,我愛你,是嗎?我趙敬兼愛你嗎?
反複無常的人,整得自己都快發瘋了。
他一直在暗暗謀劃他的事,他想不到,他所作的一切,會使自己連環的受傷。
他的生日宴會後,他再舉行個商業聚會,邀請很多人出席,然後,關澤予在這場聚會裏,挨了一槍。
想試別人的感情,想看自己的魅力值?
想找個可靠的人,想達到自己那個不可靠人的目的,以為可以從關澤予那裏獲得利益幫助,誰知,到最後,他什麽都沒得到,反而失去了所有。
趙敬兼到這個時候才明白,游戲總會有結束的時候,可是心裏珍藏的情分,未曾因年久而淡忘。
越來越深刻的念想,趙敬兼他不曾否認,他沒有愛季雲硯,他只是用他言行,推開了對方。
難以取舍,明明在乎,怎麽抓住,選來選去,他得了一個慘絕人寰的經過。
季雲硯死心了,放棄了,退出了;關澤予中槍了,昏迷了,醫生不能保證他還能醒過來。
一支煙,一段經過,一場游戲,自己陷入,無人救援,還要自己爬出來。
彥麗紅抱着一束花,還買了一籃水果,住院的人,精神很萎靡。
他生病了,只是一場小病,并非是要命的大病。
紹荷芳坐在病床邊守着自己的兒子,她說,“你怎麽就不能讓媽媽省心呢。”
趙敬兼總是道歉,媽,對不起。
媽,不會,屬于你的一切,誰都搶不走。
可是,很累啊。
他做了那麽多,就是為了他媽媽在趙家中的位置,就為了證明自己,就為了那點地位,他做了什麽,他舍了什麽,他想要争取什麽!
“敬兼,媽媽知道你很苦,媽媽已經知足了,你不必須去做什麽努力,媽媽只要你能平安。”
紹荷芳的這番話已經說不下十次,每一次,他都沒有聽進去。
彥麗紅來到病房門口,他敲了敲門,母子倆看着她走進來。
“伯母,你好。”
“你是?”
“她是我朋友。”
趙敬兼還是選擇了這個答案。
紹荷芳沒有多問,她說過,随他自由,如果他喜歡,就去要,如果不喜歡,就不必勉強。
彥麗紅把花插好,她心裏很難受。
趙敬兼看着低眉順眼的女人。
他到底,傷害了多少人。
他這樣為所欲為,為的是什麽,他那樣随心所欲,到底得了什麽?
“麗紅,對不起。”
他幾乎沒有向別人道過歉,她該慶幸還是什麽?
康複出院,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無力感越來越強,迷茫的感覺再次席卷。
本來,想要靠關澤予的支持,好戳一戳趙家那位二公子的銳氣,看來,他失算了。
關澤予自從在那場意外事故中昏迷,昏迷了幾天,一個月後,他再次去見趙敬兼。
趙敬兼說,“關總為什麽不問,怪不怪我的利用?”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關澤予痛恨了那種行為。
“當然,趙總,那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
“嗯。”
再無多少言語,各自分道揚镳前,關澤予還是留下了一句話,“我欠你一個人情,那次冠鷹的危機,如果以後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提出一個請求。”
他打開車門前,說了這句話。
趙敬兼站在咖啡館的門口,他看着他離去。
恐怕,不需要了吧。
争取了那麽久,計劃了那麽久,本想把趙家的大部分權勢掌握于自己手中,經過一番努力的争取,才明白,一個人,勢單力薄,他沒有那個能耐。
紹荷芳把飯菜端上桌子,她叫道,“敬兼,該吃晚飯了。”
這一聲,讓在看電視的人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還是學生時代的孩子,做功課累了,就坐在沙發裏看會兒電視,然後聽到媽媽在廚房做飯炒菜的聲響,然後聽到媽媽叫自己
過來吃飯。
那時,一家三口,爸爸每次回家,媽媽都會接過那件西裝,然後說,“下班了,晚飯做好了,我們吃晚飯吧。”
然而,如今的一切,都成為了過去,以前的一切,再也回不去。
紹荷芳以為兒子不知道她得乳腺癌動過手術的事,其實,他知道,他只是不說,默默的跟蹤自己的爸爸,看見他摟着別的女人跟自己的媽媽說,還有工作,今晚晚點回去。
曾經,屁颠屁颠的跟在另一個少年的身後,曾經,一家子和樂融融的幸福不已,當一個孩子慢慢意識到現在寬裕的生活有一天随時可能失去時,他試着努力的去做好每一件事,因為想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可是,他最終沒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