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後來卻,拿槍對他
為什麽,小時候,那般如漆似膠,而長大後,卻拳頭相向。
彼此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同床共枕,互相取暖。
季雲硯離開酒店,他直接趕去檢察院,為了工作的事,才回到這個地方,這裏,有他們的回憶,卻是不怎令人欣喜的回憶,除非論及童年。
他坐在法庭裏,聽着上邊的被告原告各持的言論,他聽了一半,神思慢慢地游離到九霄雲外。
他記得,小時候,和趙敬兼,都在暗暗的競争,他們争着得到父母的期待期許,掙着老師的誇耀贊許,掙着同學的認同佩服,他們一直都是那樣走過來,他們一直在争執比較的路上前進,成長。
趙敬兼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争,到了二十二歲,就演變成了那樣的事,他們在大家面前争着表現優秀不算,還掙到床上去。
那晚,季雲硯說,“敬兼,你這是在逼我!”
趙敬兼一拳打過去,他想翻身起來,力氣與對方不相上下,或者更大一些的季雲硯,卻不顧對方的拳頭,他再次壓過去。
趙敬兼怒罵,“季雲硯,你發什麽神經,看清楚,我不是那些女人,你喝酒喝多了嗎?”
季雲硯沒有理會對方的抵抗和呵斥,他強行上了,就因為一個眼神,就因為趙敬兼的一個反應,季雲硯終于忍不住!
“敬兼,你也喜歡男人。”
“滾你混蛋的,我哪裏喜歡男人!”被壓制的人,沒有力氣,他的聲音零零落落,身上的人,極盡的技巧,壓制了身下人的暴烈。
“你不喜歡嗎?”
“你混蛋!”
趙敬兼還在找尋抗衡的出口,他無力的推,他想逃,他想打人,他想狠狠的揍人,可身上的人,他在他體內,沒錯,他上了他。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身為鄰居的孩子,小小的時候,兩個人,長得都那麽好看,初中的時候,趙敬兼和那個天生與自己處于一種敵對勢力的青梅竹馬同時喜歡上一個女生。
後來,女生選擇和季雲硯在一起。
當時趙敬兼很難過,那時的他,也許還小,對于懵懂的喜歡,得不到,當然有點難過,除此之外,他也沒什麽反抗。
趙敬兼也許有時候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但有時候,他看起來卻是個很乖的孩子,他不像季雲硯,後者總是沉默少言,即使大家歡樂的在旁邊玩耍,他也能獨自坐在一旁,充當瞎子。
他和他從小在一起,他們在那麽多人的口中,被聯系在一起,被說在一起,只要人家說到他們其中一個人,另一個人一定會被揪出來一起擺,他們就像是一件擺設,光鮮的擺在那裏展示,展示他們獨有的驕傲。
趙敬兼那一刻感到很無力,他問,“雲硯,我到底在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
趙敬兼想不明白!
是,他們從小就争,争榮耀,争那些虛名,他們都沒有輸給彼此,甚至,都未曾為此大打出手過,他們的相處模式,出奇的平衡和睦,就算有時有一方為輸給對方受到父母的責怪,可
老師同學們都說,這兩個孩子,是好孩子,他們不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架,兩人間和睦相處,本來就是好事。
季雲硯抱住身下的人,他用盡力氣去擁有!
他想,他完了!
從很久以前就注定完了,因為從很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那一場商務派對,僅是借口吧,親眼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看向另一個男人,趙敬兼看着那個人,出神了好久,季雲硯以為,趙敬兼,也喜歡男人。
所以,他說,“敬兼,你也喜歡男人,對吧。”如不喜歡,就不會這樣對別的男人,出神。那樣失神的失态,怎麽會是趙敬兼。
他趙敬兼一直是那種懂得如何适時放手并且又懂得怎麽反手抓住的人。
他懂得怎麽給自己找立場和借口,他緩和的解開所有可能造成悲劇的戲碼。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的人。
季雲硯有時候,他感到頭很痛,明明愛着對方,卻才發現,自己不懂如何去向對方表達。
“你混蛋!”
趙敬兼用最不雅的動作,把搞了自己一個晚上的人踹下床。
他手指發顫,被對方做了,他還誣陷栽贓他。
他趙敬兼何時說喜歡男人?
他哪裏表現出自己喜歡男人的意思!
為什麽季雲硯會那樣認為?
把他當朋友,兄弟,而他對自己做了什麽!
小時候的事,不計較,長大後的這件事,要怎麽寬容!
明明在父母長輩眼裏是那麽好的兩個人,他們有一天,居然會走到這一步,比搞男女關系搞得還要複雜。
他究竟,把自己當成了什麽?女人嗎?他竟然把他當成了女人,他像對待女人一樣,做了。
季雲硯站起來看着他,他還問一句,“難道不是?”不是,那你為什麽那麽注視着關澤予?
他不就是長得有頭有臉嗎?那麽他季雲硯,在哪一點上輸給他,為什麽,不曾見你這麽出神的看我一眼?
趙敬兼聽着那蔑視的反問,難道不是?心頭的火起,“季雲硯,你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自尊心和一夜的屈辱在言語的追究下受到更大的刺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惹了對方。
明明,一起相安無事走過那麽多年,相安無事那麽多年,本以為,這将是一輩子的朋友,他卻對他作出了這種事。
“敬兼,你該知道,我最恨別人威脅我?”尤其是拿槍指着他。
兒時的記憶,還在,懂嗎!
本來起身穿戴好的人,他打過來,從來沒有依靠拳頭解決事情,這次,他決定動用拳頭。
趙敬兼也回手,兩個人經過一夜的纏綿,醒來後,就是打架,而被動方,他承受了一夜,身體本就不适,所以,他屬于下風。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厭別人拿槍!”
季雲硯發了狠,他發狠給了屬于弱勢的人一拳。
趙敬兼轉開臉,他嘴角流血。
他當然懂得,為什麽季雲硯讨厭別人拿槍指着他。
因為,他的爸爸死在槍下,季雲硯親眼目睹自己的爸爸死在別人的槍下,他親眼看着自己的爸爸在一聲槍響後,倒下再也沒有起來。
趙敬兼還記得,那個時候,從現場獲救回來的少年,他整天瑟縮在自己的房間裏,他不讓人家靠近他,他恐懼所有人,那時,趙敬兼亦步亦趨的靠近他,他說,“雲硯,沒事的,你不是還好好的嗎,你還有媽媽,你還有我啊,我陪你玩。”
小時候,那麽單純的孩子,他說,陪你玩,是啊,就是陪你玩,陪你面對那些驚恐。
趙敬兼喘息着,他不反抗了,季雲硯舉起的手,他還要打,見被自己揍到嘴角流血的人喘息的樣子,季雲硯收手,他收下手,他再次吻他,他瘋狂的吻他,他很想告訴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季雲硯就喜歡上了趙敬兼!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喜歡,會讓雙方那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