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隐情
二人一頓,下一刻,長修的身影恍若一陣風,眨眼間從眼前消失。
坐在那兒,柳婵反倒愣了愣,這速度、、、太快了。
起身,柳婵快速的走出茶室前往大廳,外面昏暗,但是卻能看得到大廳當中的椅子倒了,而雷霄的衣服則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想必剛剛那砰的一聲就是這椅子倒了發出的聲音,大廳很大,椅子倒了的聲音也被放大數倍。
長修不在大廳,那個鬼也不在,看來是追出去了。
直至此時,柳婵才覺得長修說的特別有道理,她這個速度,沖鋒在前真的不成,因為她追不上。
而長修就不一樣了,簡直像開了外挂一樣,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有武功,真是了不起啊。
驀地,大廳外有風聲,柳婵随即抽出匕首,打算随時用血。
然而,下一刻,只聽得一聲痛叫,随後砰的一聲,一個黑影從半空掉落下來,砸在了地上。
盡管她是鬼,可是她被攻擊的現了身,碰撞之下還是會發出聲音來。
柳婵快速跑出去,只見大廳門口的地上,一個穿着白色衣裙的女鬼蜷在那兒,身上幾處血點,但就是因為這些血點,才壓制的她起不了身,也逃不了。
“總算逮着你了,看起來挺柔弱,跑的倒是快。”走下臺階,柳婵長聲嘆。
旁邊,長修返回,他淡淡的将柳婵給他的那瓷瓶收起來,多虧了這瓶子裏的血,否則真的抓不住她,她跑的太快了。
“你看,她身上無一絲戾氣,根本不像厲鬼。”長修語氣很淡漠,誠如他第一次所看見的,盡管她弄了一些黑氣擋住自己,可是他仍舊能看穿。
“是啊,這清清白白的,也沒戾氣萦繞,你到底是個什麽鬼?”蹲下身,柳婵伸手碰了碰她,卻使得她痛叫起來。普通人她能受得住,可是柳婵的碰觸她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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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手,柳婵仰臉兒看向長修,“大師,你怎麽看?”
“将她帶進去,先詢問一番吧。”長修覺得她不是厲鬼,所以,也放棄了馬上讓她魂飛魄滅的想法。
點點頭,柳婵就要動手,不過下一刻她就停下了,扭頭看向長修,“我為什麽要聽你指揮?”而且他指揮的還挺順口,一點兒遲疑都沒有。
垂眸看着她,長修面色無波,“明日還打算收錢麽?”
“廢話,你說明天給我的。”柳婵立即冷哼,這厮倒是會拿把柄。所以說,他裝什麽得道高僧,還是比較适合做小人,瞧瞧這腦子轉的多快。
也不管這女鬼疼的痛叫,柳婵直接把她拎起來,走進了大廳。
點燃了一盞燭火,這黑漆漆的大廳總算是亮堂了,因着燈火,蜷在地上的女鬼看起來也有那麽一絲的透明。
坐在椅子上,柳婵翹起腿,她一身男裝,故作潇灑姿态倒是不違和。
旁邊,長修正襟危坐,他好像不論何時都這麽板板正正,就沒有東倒西歪的時候。
“我怎麽看你也不是厲鬼啊?你為什麽要殺這府裏的下人?若是想糾纏雷霄,你用這招可不行。還不如飛蛾撲火,直接撲到他身上去。”柳婵挑着眉尾,其實對這個鬼倒是很有興趣。畢竟,她看起來真的很幹淨,不像殺過人的樣子,一絲絲的戾氣都沒有。
蜷在地上的女鬼身體在抖,她受不住柳婵的血,就好像一座大山壓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她不回答,柳婵看向長修,“遇到這種固執的鬼怎麽辦呢?長修大師,你可有法子?”
長修面無波瀾,可是很顯然的,他也沒什麽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折磨,但是他并不想折磨一個女鬼。
高高的挑起眉尾,柳婵驀地笑了,“不如,咱們把雷将軍請來吧,讓他親自看看,這一直在他府裏搗亂殺人的是誰。我想他肯定認識你,興許你們還能敘敘舊。”
“不要。”那女鬼立時發聲,并且拒絕。
柳婵幾分得意,甭管女人還是女鬼,都是一個性別,這脾氣也差不多,只需要稍稍試探,就漏了餡。
長修倒是稍稍訝異,沒想到用雷霄這麽有效,她立即就說話了。
“你說不要可不好使,現在你是階下囚,就得由我說了算。這位長修大師可是雷霄将軍的好朋友,而且今日雷霄将軍還說起了你。大師,不如你複述一下雷将軍的話,他是如何形容這位姑娘的呀?”柳婵就是要刺激她,扭頭看着長修,她的眼睛可是在發亮,如同兩顆星星。
看着她的眼睛,長修緩緩開口道:“雷将軍今日說,他初見梁小姐時她是個看起來溫柔如水秀外慧中的女子,看起來很嬌弱,而且似乎身體不太好。只是,後來再見就好似變了一個人,極其瘋狂,讓人害怕。”
柳婵眨眨眼,這事兒她倒是沒聽長修說,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可以讓人變态啊!
然而,随着長修的話音落下,那女鬼就嘤嘤哭了起來。初始時只是啜泣,之後便傷心至極,單單是聽着都覺得很傷心。
柳婵看向她,一邊嘆道:“看來雷将軍喜歡秀外慧中又端莊大方的女子,瘋狂的女子只會吓得他後退,讓他更厭煩。”
随着柳婵說,那女鬼哭的更傷心的,她伏在地上,哭的全身都在顫抖。
這種情況,柳婵倒是稍稍有不解,她是在後悔至極麽?
“你想不想見雷霄?就以你眼下這個正常的狀态來見他,我想,他應該會忘了你瘋狂的樣子。”翹着二郎腿,柳婵這話真真假假。
“雷将軍未必想見,如此瘋狂的女人,他言辭之間皆是厭惡。”長修淡淡接口,說的那女鬼哭聲一頓。
柳婵彎起紅唇,笑看了一眼長修,“也難怪,你活着的時候便給雷将軍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死後呢又在他的府邸鬧事,還殺了兩個仆人。若是我的話,我也會生氣,只希望這輩子沒見過她。”
“不是的、、、”悲泣,可是那女鬼卻終于又開口說話了。
“不是什麽?你不喜歡雷将軍?還是雷将軍恨你不對?”柳婵倒是想聽聽這個看起來清清白白的女鬼想說些什麽。
撐着身子,女鬼艱難的直起身體,身上有柳婵的血,她真的好難受。
随着她的臉露出來,那散亂的長發雖還有些在她臉上,不過卻不阻礙柳婵與長修的視線。
一張清秀又載滿溫婉之色的臉進入視線當中,這是柳婵第一次看清她什麽模樣,也怪不得第一次見到她之後長修說她不像厲鬼,她這個模樣真的不像。
淚滿面,她眼角眉梢皆是傷心,那張臉白白的,好似白紙。
但是,她的模樣不吓人,怕是她真的在夜裏現身,人們和她擦肩而過也不會懷疑她是鬼。
“我沒殺人。”她眼淚簌簌的往下流,一邊道。
柳婵看向長修,正巧他也看過來,四目相對,長修似乎沒有意外,他從第一次見到這女鬼之後似乎就認為她不像會殺人的厲鬼。
“看着你這個樣子,你說這句話我倒是有點相信了。”柳婵微微颌首,她真的很想相信她。
“真的不是我殺的,我想救他們。但是我又打不過她,所以我只能喊他們的名字吓唬他們讓他們快跑。”她仰臉看向柳婵,那雙眼睛裏好像有水一般,看的人不禁心頭一軟。
“打不過誰?”長修的重點抓的很快。
柳婵也正色,“你一直在這将軍府保護這裏的人?那個殺人的是誰?”
她垂眸,眼淚又流下來,“我的雙胞胎姐姐。”
得到這個答案,柳婵和長修絕對沒想到。
“這麽說,當時死纏爛打追求雷将軍的是你姐姐?那你為什麽也死了?”柳婵站起身,神色也嚴肅了許多。
嘆口氣,女鬼緩慢的擡手擦掉臉上的淚,“那時松陽城鬧山賊,雷将軍帶着大軍來剿匪,之前我家損失嚴重,将軍将被山賊搶走的貨物送到了我家,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威風凜凜,讓人移不開眼睛。”
說着,她眸子悠遠,好似又回到了見到雷霄的那天。看她的樣子,那天很美好。
柳婵眸子閃爍,随後看了一眼長修,他卻在看着她。
“我從來沒見過将軍那樣的人,只是那一眼,我就喜歡上他了。可是,我不敢說。于是,晚上我便與姐姐說了此事,把将軍描繪的天上有地下無。姐姐聽了很有興趣,之後就偷偷的溜出府說要去瞧瞧,替我把關。”接着說,那些事情好像是在昨天發生的。
“把關?這一把關,然後她看上的。”柳婵冷斥一聲,這算什麽姐姐?
微微垂眸,她點頭,“沒錯,姐姐也喜歡上将軍了。而且姐姐要比我有膽子,她喜歡了便說,然後勇敢的追求。我從出生開始便心髒不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犯病沒命,那時我想,我也的确沒有資格愛慕将軍。那段時間,姐姐不在家,偷偷的溜到皇城來追求将軍,鬧得滿城風雨。後來,大概半個多月吧,她自殺的消息忽然傳回來,沒得到将軍的愛,她就服毒了。”
柳婵冷嗤連連,這種女人,死不足惜。
“我很自責,若當初我沒有喜歡上将軍,沒有與她說這件事,興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姐姐的屍體送回家的那天晚上,她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心髒病發,也死了。”最後的幾句話她說的很淡然,其實她并不怕死。
“你會在這兒,是因為你姐姐她不死心,化成了厲鬼殺人,所以你在這兒救人?”柳婵重新坐下,但面色仍舊不太好。
“我當時都已經到了一條河的河邊,可是卻根本不見她的影子。我在想,她或許會來騷擾将軍,所以我就回來了。誠如我所想,她近不了将軍的身,但是卻能殺別人。活着的時候我身體不好,但是做了鬼跑的卻很快。我幾乎每晚都過來,若是趕上她想下手殺人,我就喊他們的名字吓唬他們。不過,有兩個人卻死在了她手裏,我沒能救他們。”嘆口氣,她很無奈。
柳婵微微皺眉,“你本能越過往生河去投胎,卻又回來了,實在可惜。”其實她不應該管這個爛攤子,她的姐姐是個厲鬼,注定無法再投胎轉世,只能魂飛魄滅。
“你們能抓住我,想必就能抓住她。把她抓住吧,別再讓她殺人了。她現在變得很可怕,比活着的時候還可怕。”垂着頭,成了鬼,其實這一切都應該結束了才對。
“抓她勢必要抓,只是你當下如何?你若想去投胎,我不會阻攔你。”說着,柳婵看向長修,相信他也不會反對。
垂眸,她不語。
“你若是想看着她被制伏不再害人也可以,待得一切塵埃落定,你便去投胎吧。”長修站起身,那佛珠挂在他腕上,讓他看起來很遙遠似得。
“我、、、好吧。”似乎有些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她點點頭,答應了。
柳婵微微挑眉,看了長修一眼,沒有說什麽。
長修轉動手中的佛珠,無聲默念了一段經文,地上的女鬼忽然不見了,就好像她一直都不在一樣。
長嘆口氣,柳婵站起身,“雖然沒抓到那個害人的厲鬼,但是收獲也不淺。我想,雷将軍根本就不知道她們家有一對兒雙胞胎姐妹吧,你說的那些話也是瞎編的。”雷霄根本就對她們不感興趣,哪會注意那些。
長修看了她一眼,淺褐色的眸子在幽幽燈火之中好似浸了水一般好看,“沒錯,我認為她并非害人的厲鬼。但是她定然知道真相,否則也不會一直盤桓在這将軍府。”
“真是孽緣,這世上怎麽就這麽多自作多情的蠢蛋?”柳婵邊說邊搖頭,頗為不屑的樣子。
“情緣二字玄妙,你又怎知自己不會走上自作多情的道路?”長修将佛珠重新纏在腕上,随後撿起地上雷霄的衣服,須得帶走。
豎起眉毛,這話柳婵就不愛聽了,“你看我臉上寫着犯賤兩個字麽?平白無故弄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整天思念,腦子裏得進多少水。要是忽然冒出來一個人說他是我兒子,我倒是考慮可以接收。”
看向她,長修幾不可微的搖頭,“有句話叫做一語成谶知道麽?”
雙臂環胸,“你是說真的會有人冒出來做我兒子?”
無言,長修轉身走出大廳,順便将那唯一的燭火也滅了。
不甚在意,柳婵也快步離開,在這兒折騰了大半夜,總算可以回去休息了。
坐上馬車,柳婵直接靠在車壁上,雙腿蹬住對面的橫榻,她便閉上了眼睛。
看着她那肆無忌憚的姿勢,長修倒是沒什麽表情,馬車裏黑暗,不時的有外面的燈火順着半開的車窗鑽進來,僅僅一霎,也足以看清柳婵那略疲累的臉。
終于,馬車回到了莊園,柳婵瞬間睜開眼,随後頭也不回的下車。
返回自己的住處,路過一空所住的院子,柳婵倒是想進去瞧瞧,只是房間漆黑的,可見一空也已經睡了。
回到房間便睡了,這一覺柳婵睡得沉,翌日直至有人敲門,她才醒來。
睜開眼,看着床頂,柳婵有那麽一瞬腦子裏是空的。
敲門聲再次響起,她才回神兒,随後起身,也不管身上的衣袍有些皺巴巴,便徑直的走到門口去開門。
“公子,早飯已經備好了,大師正在飯廳等您用飯。”來敲門的是丫鬟,明明喚着公子,可是她們似乎心知她其實是女子。
“好。對了,一空怎麽樣了?還在床上麽?”昨晚沒去看他,柳婵心裏自然惦記。
“一空小師傅也在飯廳。”丫鬟低頭回應。
“是麽?不錯,總算離開那張床了。”年紀小身體棒,恢複的很快。
洗漱一番,柳婵又換了一身衣服,拿來的那幾套衣服都差不多髒了。她也不會洗衣服,所以,待得她所有的衣服都髒了,她就只能去買新的了。
長發束在腦後,那張臉完整的露出來,乍一看她當真英姿煞爽。只不過,她五官嬌美,若是能忽略她的眼神兒以及大而化之的舉動,那張臉當真端莊又幾分嬌弱。
走至飯廳,一眼便看到了一空,他坐在那兒,看起來還有些沒精神。
柳婵走過去,直接扯開他的後衣領,“顏色變淡了些,別擔心,過幾日就好了。”
一空扭頭看着柳婵,他那張小臉兒的确還有些發白,“柳三少,這回我用童子尿還能好使麽?”
挑眉,柳婵搖頭,“不好使了,你就好好休息,過幾天就沒事了。”拍拍他的小光頭,柳婵走到對面。
撩袍坐下,柳婵這動作和男人無異,潇灑又自帶風流。
轉眼看向長修,柳婵彎起紅唇,“長修大師這是一夜沒睡麽?眼睛都紅了。”
“那厲鬼狡猾,不知該怎樣引她出來。”沒有回答,長修反倒說起了将軍府的厲鬼。
柳婵身體前傾,順便擡起一只手撐着下颌,她盯着長修,緩緩道:“其實我有個想法,我認為應該可行。”這個想法,是昨晚從将軍府回來的路上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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