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手足背叛入險境
因着大傷君臨、墨溯兩國元氣,這一月以來倒也相安無事。閑暇時候練練武,研讀兵書,偶爾和士兵們閑談一二,軍中一派歡樂景象。而君臨、墨溯國營帳那兒,卻是另一種光景。接信匆匆趕回的臨淵滿臉悲痛的朝着棺木中的鄭賀苦喊道:“鄭兄,你怎能失信于我呢?我只是走了幾日而已,卻沒想回來時已是天人永隔。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報仇的。”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眼角還泛着淚光。君臨國将士聽了個個拳頭緊握,眸中帶着血腥之氣。為首的将領扶住搖搖欲墜的臨淵,聲音嘶啞的說道:“難得臨淵皇子與我國太子交往甚厚,太子九泉之下也會感動的。你放心,待我護送太子回國後,必會讓我國國君派兵前來,滅了星耀,殺光他們的國人為太子報仇。”穩住身形的臨淵聞言冷聲道:“我在這等你,我們一起滅了星耀,告慰鄭兄在天之靈。”
君臨國距寒門關相距遙遠,雖時值深秋,可時間耽擱長了還是不利于歸去,君臨國将士索性即刻啓程,個個身穿黑服,神情冷漠,手中的刀劍不時發出寒光。哭着送走鄭賀後,臨淵立即回了帳篷。身邊的侍從不解的問道:“皇子為何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落淚?”臨淵聞言笑眯眯的說道:“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我這是逢場作戲罷了。你跟我這麽久,還是沒讀懂我。”侍從一聽緊張的說道:“屬下愚笨,請皇子恕罪。”臨淵含笑走過去整了整侍從的盔甲,而後出其不意的拔出劍,架在侍從脖子上,冷冷說道:“我不需要蠢才,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将劍放回原處,踏着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侍從一見臨淵走了,身子抖個不停,直直跪在地上半天,好半天壓下心中的恐懼,步履蹒跚的退了出去。邊塞之地少有人煙,史若夢一路上快馬飛馳,一月來基本是風餐露宿,吃野果喝河水。第三十日早晨,天微微亮史若夢便出發了,待趕到營地時,已接近日中。盡管試想過兩人相見會有千百種情景,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硬生生傷害了她。在營帳外踱步的寧問許看見史若夢時,有一會恍神,定睛細瞧果真是她時,那一刻心內百感交集。黑着臉走了過去,一臉不悅的說道:“你來幹嘛?這是軍營,不是郊游的地方。”目光在史若夢身上打量了好幾個來回,她好像消瘦了不少?史若夢丹唇輕啓:“我來找你,你欠我一個解釋。”寧問許聞言眉頭緊皺,不耐煩的說道:“什麽解釋?我做事從來不需要解釋。”史若夢緊咬下唇,深吸一口氣道:“你休了我難道不該給個解釋嗎?我這七出之條犯了哪一條?”寧問許聽罷嘴角含笑,淡淡道:“七出之條你一條沒犯,我們之間一直只是契約關系,可能之前我的有些舉動讓你誤會了,”停下話頭,淡淡掃了一眼史若夢,繼續說道:“我對你,不過是名義上的關心與愛護,我從未喜歡過你。”看着強忍淚水的史若夢,又看着湊上來的好事士兵,寧問許冷冷說道:“閑着沒事做是吧!兩個時辰馬步,現在開始!”瞥見面如寒冰的寧問許,士兵們一個個小聲抱怨着跑去紮馬步。掃了一眼周圍,淡淡說道:“你要的解釋我給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嗎?”史若夢含笑說道:“謝謝你的解釋,不過我還是不能走。”寧問許聞言怒氣更甚,罵道:“你不走留在這兒幹什麽?軍營不養閑人。”刻薄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戳史若夢的心窩。努力揚起頭帶着燦爛的笑,史若夢淡淡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自幼飽讀詩書,深知這個道理。如今我想像木蘭将軍般英勇殺敵,巾帼從來不輸須眉。”寧問許聞言火冒三丈,冷聲說道:“軍營不收女子,你快些回去,莫讓你爹擔心。”史若夢淺笑道:“軍營沒有這個規定,女子入軍只是在星耀國史上未曾出現罷了。”兩人互不相讓,僵持半晌,聞訊而來的寧問許淡笑道:“哥哥嫂子這是吵架了嗎?可不要傷了和氣。”兩人掃了寧問語一眼,默不作聲。尴尬一笑說道:“我來出個主意可好?嫂子留在軍營做軍師,這樣一來既不會有生命憂,又如了嫂子願,當木蘭将軍。”寧問許思索片刻,嘆氣道:“就依你說的辦吧!”軍中營帳多是幾人合住一間,因史若夢是女子,故單獨給她備了一間帳篷,席間吃飯,氣氛甚是怪異。洗去了一身的勞累,史若夢躺在床上嘆氣道:“等你打了勝仗,我也該離開了。”主帥帳篷裏,寧問許直直的看着畫中女子:笑罵道:“你怎麽如此傻啊,下輩子遇見我一定要趁早躲開。”十日後,君臨國贈兵五萬,派來了修羅将軍飛劍。之所以稱為修羅将軍,是因為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身經百戰,次次至敵人于死地,他所打的戰場就如同從地獄來的修羅,屍橫遍地,慘不忍睹。君臨國此次派了這員猛将,肯定是下定決心要與星耀死磕到底。免戰牌挂了些許時日,敵人來勢洶洶的叫陣讓人心煩。索性撤了免戰牌,派士兵偵查敵情,寧問許和寧父、史若夢等人商量對策。當史若夢出現在主帥營帳的時候,寧義雲甚是訝異。他自傷愈後就操練兵馬,在外住了一些日子所以沒看見史若夢。此刻,寧父激動的說道:“若夢怎麽來軍營了?你娘身體可還好?”此話一出,寧問許一臉尴尬,等待着接下來的暴風驟雨。未料史若夢淺笑道:“爹,你且放寬心,娘十分康健,是若夢胡鬧偷偷溜出來看軍營是什麽樣子。”寧父一聽哈哈大笑道:“沒想到若夢竟有此一面,當真讓爹刮目相看。你自幼熟讀兵書,趕緊來幫我們想想對策。”話畢攤開地圖去,幾人專心的研究、讨論,片刻後,敲定了對策。先使用欲擒故縱的方法讓敵人輕敵、僞裝成戰敗、人心渙散的模樣,再将敵人誘至寒門關的一處險峰仙人愁,利用天險優勢,将敵人趕上險峰,上設弓箭手埋伏,下設步兵攔住去路,前後夾擊必勝無疑。經寧父考慮,由寧問許兄弟二人打頭陣,他在險峰上指揮。
次日清晨。
擊鼓三鳴,兩隊人馬殺将到一起,有了上回一戰的寧問許早對其有所防備,只是這修羅将軍稱號當真不是白來的,他率領的士兵個個勇猛,喜殺戮,打起來星耀國的士兵顯得很吃力。幹脆将計就計,寧問許帶頭逃跑,君臨國士兵見此不由哈哈大笑,一個個揚着武器朝前面追去。道了伏擊圈,寧問許便準備率軍躲藏伺機幫忙。騎在馬上的寧問語笑意晏晏,一臉神秘的說道:“大哥,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命令隊伍按計劃行事,兩人驅馬來到一偏僻處,寧問語收起了笑容,冷冷說道:“大哥真是愚蠢啊,如此輕信我的話,真是太天真了。”寧問許不解的問道:“你究竟要幹什麽?不是有事要同我說嗎?”寧問語蔑笑一聲,冷酷的說道:“我是有事要和你說,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奠日。”伸手取來挂在馬上的劍,雙腳一躍就朝寧問許刺去,寧問許躲了過去劍卻劃破了盔甲。寧問許這時才明白一切,冷聲說道:“我一直當你是好兄弟,為何要這樣做?”寧問語嘲笑道:“兄弟?在那老頭子眼裏大概只有你這個不成器的大兒子吧!你們不仁,也休怪我不義,我想要的只能靠我自己去争。廢話少說,黃泉路上再慢慢想吧!”說罷就提起劍刺了過去,招式陰狠、招招要人性命,功夫顯然在寧問許之上。纏鬥片刻,寧問許體力不支,手上受了一劍,鮮血淋漓。看着流血不止的胳膊,寧問許嘲笑道:“弟弟果真深藏不露,等這一刻大概很久了吧!”說罷就提劍攻去,寧問語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側身給了他一劍直中心口,伸手拔出刺在身上的劍,冷冷笑道:“好劍法,哥哥甘拜下風。”
趁着寧問語愣神的一剎那,飛快上馬逃去。險險避過敵軍,抓住最後一絲知覺,用盡全身力氣抱住馬身,任由馬肆意的跑,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寧問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