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單獨的浴室,蘇鶴發現自己已經是滿身大汗了,全是被吓的,自己聞着都有股味道,這味道……怎麽感覺寧宇身上也有啊?
寧宇的味道萦繞在自己身上,蘇鶴有種自己時時刻刻被對方抱着的感覺。
蘇鶴一慌,趕緊沖進浴室裏洗了一遍。
洗完了澡,蘇鶴走進房間,發現陽臺上站着一個人,是寧宇。
蘇鶴:“……”
寧宇這會兒是面朝大海靠着欄杆而站,沒有注意背後的房間內,蘇鶴的一雙眼睛正賊兮兮地盯着自己看。
蘇鶴這時候有兩個選擇,一是英勇地沖過去把寧宇打一頓,把他推下陽臺,二是默默地拉上窗簾,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蘇鶴果斷地選擇了第二種……他是不可能打得過寧宇的。
蘇鶴踮着腳走到落地窗邊,看到寧宇沒什麽反應,然後又悄咪咪地把窗簾拉上了,原本的度假變成了做賊……
蘇鶴把房間遮得嚴嚴實實後,心裏覺得踏實了,他紮進客房的大床上,彈性十足的床墊配上潔白無瑕的被子,讓他如同置身于雲端,于是他飄了,在床上一直翻滾。
理不清自己對寧宇的感情,蘇鶴滾了一陣子,把自己滾暈了,然後趴在床上睡着了。
這兒的天氣有點變化無常。
白天的時候是烈日當空,可能到了晚上,就會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轟隆隆!
屋外頭震耳欲聾的雷聲幾乎要把房間落地窗的玻璃震碎。
睡夢中的蘇鶴立刻被驚醒了。
他兩眼一睜,愣了一秒,在第二聲雷聲傳來的時候,他手腳靈活地把被子一掀,被子騰空展開,然後他再往被子下一躲,将自己徹底地埋在被子底下。
單薄的被子絲毫不能遮擋轟鳴的雷聲。
蘇鶴四肢蜷縮,像一個還在娘胎裏的嬰兒,他全身顫抖,害怕不已。
寧宇知道蘇鶴害怕颠簸是因為一起坐過飛機。
粉絲們知道他害怕颠簸,是因為在一次綜藝裏,他被圈內某位資深藝人逼着坐了一次大鐘擺,在天上晃了兩分鐘後,蘇鶴下來直接吐脫水了。
而他們都不知道,蘇鶴最害怕的其實是打雷。
知道這事的只有他的家人。
他這時候怕得不行,想給家人打個電話,他鼓起勇氣伸出一只手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扒過來時才發現,手機沒電了,而充電器沒帶……
蘇鶴一臉絕望。
外頭的雷聲一點兒減弱的趨勢都沒有,像是特意沖着自己來的。
蘇鶴越怕,雷聲越響,閃電的光芒透過窗簾打在房間的牆壁上,把被子下隆起的蘇鶴的身影黑白分明地印在上面。
蘇鶴再次掀開被子,看到房間空闊,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赤着腳跑進浴室,嘭的關上門,怎奈浴室有個朝外開的窗戶,雷聲鑽進來時,因空間相對狹小響聲更大了。
蘇鶴渾身一抖,潛意識的作用下,他再次甩門而出,嘩的拉開窗簾,兩手緊緊地握住落地窗的鎖扣,哐哐哐地抖着想打開,整個過程得有一分多鐘。
期間的閃電劃破天空,亮光映在他蒼白的臉上。
蘇鶴不敢睜開眼,眉頭禁皺,汗如雨下,他甚至怨恨自己不能把耳朵給緊緊貼在臉上,據說哈士奇可以,他打算以後有機會練一練這個本領。
就當他快要被吓得失控時,落地窗鎖扣咔噠的一聲,把手被他搖壞了。
蘇鶴:“……”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周五了,煎熬。
☆、現場33
一不留神搞了破壞的蘇鶴整個人都無語了,差點兒當場淚奔,這是天要亡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窗外的閃電和雷鳴吓得兩腿發軟,任何一絲能讓他挪動一步的力氣都已集體出逃他的身體。
他跌坐在地面上,啪啪啪地拍着窗戶,大聲喊:“有人嗎!”
蘇鶴害怕打雷,是因為小時候有一次他跟家人回老家遇到了點狀況。
他老家在農村,房子都是土堆起來的,他和姐姐看着覺得很新鮮,感覺來到了童話世界,然後兩個人跟着老家的其他幾個小孩到處亂跑,跑着跑着,年紀最小的他落在了最後頭,然後沒跟上大部隊。
村子裏的路,九路十八彎,看着都差不多,怎麽走,都有種走不出去的感覺。
小蘇鶴那時候雖然才五歲,但是覺得自己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膽子大,啥都不會怕。
就是看到別人家養的大土狗會繞開跑罷了。
小蘇鶴跑着跑着,還挺興奮,覺得自己像是在探險,可很快下起雨來了,他就躲到了一間被人遺棄的土房子裏。
這間土房子屋頂殘破,有好幾個洞,不停地漏雨。
一開始還好,可雨越下越大,天黑的時候,還打起了雷。
那次小蘇鶴一個人窩在牆角,因為他捉迷藏玩得實在是太溜了,藏得極深,躲到大半夜才被全村人給翻出來的。
被找到之前,漆黑的夜配上駭人的雷聲,把他吓了個半死,眼淚都哭幹了。
自從那次之後,蘇鶴便害怕打雷了。
可謂是童年時期留下的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
寧宇這時躺在隔壁的床上沒有睡着。
他不是因為害怕雷聲,而是在思考他突然間親了蘇鶴到底做得對不對。
他隐約間聽到風雨聲中夾雜着一個人的喊聲,原本不在意,以為是附近哪家孩子被吓尿了。
但是他再仔細一聽,這聲音怎麽有點兒耳熟?
蘇鶴喊了幾聲發現沒人響應,然後腦子開始不聽使喚了,根本是靈魂開始吶喊:“寧宇!寧宇!混蛋!”
隔壁的寧宇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怔了一下,然後從床上跳起來,光着腳尋着聲音的方向跑去。
他打開自己房間的落地窗,不顧外頭的傾盆大雨把自己淋了一身,他跑到蘇鶴房間的落地窗前,看到蘇鶴整個人坐在地上無助地拍打着窗戶。
寧宇慌了,怎麽了?
“你怎麽了?!”寧宇拔高音量喊着。
蘇鶴看到寧宇來了,本來還想回答,但聲音卡在喉嚨裏出不來了。
寧宇又問了幾聲,看到蘇鶴不回答,只是一個勁地拍着窗戶,他跟着非常緊張。
“能打開窗嗎?!”寧宇皺着眉。
蘇鶴搖頭。
“那能把房門打開嗎?!”
蘇鶴又搖頭,自己已經腿軟爬不起來了。
寧宇一橫眉,往身後一看,扛起陽臺上的茶幾,朝着落地窗的另一邊一砸。
啪啦啪啦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
寧宇顧不上地面上的玻璃渣,直接踩了進來,一把将地上的蘇鶴抱起。
蘇鶴剛被他擁入懷中,他便發覺,蘇鶴渾身冰冷,還不住地顫抖。
寧宇低頭看着蘇鶴,貼近耳朵問道:“你怕打雷?”
蘇鶴沒說話,只是點頭。
蘇鶴被寧宇抱到了床上,被他用被子緊緊地包裹着。
可蘇鶴還是沒有緩過來,覺得這被子一點兒保溫的效果都沒有,渾身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寧宇也坐到了床上,挨着蘇鶴坐着,不時地用手撫摸蘇鶴的身體。
蘇鶴不知怎的,覺得寧宇的體溫更加溫暖,更加能讓自己安心了,于是他從被子裏逃出來,一把摟住寧宇,整個人都貼了上去,肌膚間一點兒縫隙都沒有。
寧宇跟着渾身一顫,然後張開手臂,将蘇鶴抱得更緊,然後下颚輕輕地枕在蘇鶴毛茸茸的頭發上。
他本來想親一親蘇鶴的額頭,但又怕會吓着對方,只好忍住,然後輕聲說道:“沒事了。”
蘇鶴過了一會兒才擠出一個嗯字。
蘇鶴耳朵裏最清晰的不再是雷聲,而是寧宇有節奏的呼吸聲。
他往寧宇的懷裏蹭了蹭,弱弱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啊?”
畢竟自己也是一米八幾的高個兒啊!
蘇鶴緩過來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被寧宇當成弱雞。
寧宇莫名地作死屬性又生效了。
他笑了笑:“沒啥,小屁孩都會這樣的。”
蘇鶴:“……”
“滾蛋!我十九歲了好嗎?!”蘇鶴納悶道。
寧宇一擡眉,又笑:“你有十九歲?看着智商跟九歲差不多吧。”
蘇鶴:“……”
蘇鶴被氣到了,覺得很沒有面子,他剛想爬開,就被雷聲給吓了回去。
算了,這時候面子不重要了,先保命吧。
寧宇又是一笑,然後有點得意地摸了摸蘇鶴的背,知道他這時不能怎麽,那就順帶揩一點油吧。
蘇鶴的背真光滑,寧宇心想,摸起來手感太棒了,然後又說:“其實也沒什麽,人都有怕的東西,有人怕蛇,有人怕蟲子,有人怕刺耳的噪音,也有人會怕鬼。”
蘇鶴覺得自己有點臉了,于是反問:“那你怕啥?”
“嗯?”寧宇看了眼蘇鶴擡起的眼睛,怎麽?你想抓我把柄麽?
于是笑道:“抱歉,沒有。”
蘇鶴:“……”
寧宇這時想了一下,打雷,蛇,噪音,鬼這些他真的不怕。
如果說什麽都不怕,以前他确實是的。
但是當下他再一想,發現不是了。
他也有了害怕的事情。
就是蘇鶴傷心。
他發現自己受不了蘇鶴傷心,他害怕蘇鶴會傷心,尤其是因為自己。
不過他沒開口,而是饒有興致地問:“來,告訴哥,你是為什麽會害怕打雷的,嗯?”
蘇鶴想了想,覺得告訴寧宇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因為他害怕打雷,不是天生的,而是有原因的,甚至可以把責任推到他姐他們身上,誰讓他們弄丢自己的!
或者是他父母和村民,誰讓他們找了那麽久才找到自己的!
于是蘇鶴放心地把他那次人生經歷一五一十地向寧宇還原了一遍。
寧宇聽完後,嘆了聲氣,問:“原來你從小就是個路癡?”
蘇鶴:“……”
蘇鶴真想一頭撞死在床頭上,這貨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他們房裏落地窗被砸碎的動靜,引起了管家王叔和他夫人的注意。
他們把一樓檢查了一遍,然後跑到二樓來,在門外喊了聲:“三少爺!發生什麽了?!”
寧宇聽到聲音,回了一句:“沒事!窗戶壞了,明天白天再叫人來修吧!”
“那這一晚上漏風沒事嗎?!”王叔關切地問道。
“沒事!天氣熱着呢!”
寧宇把王叔支走了。
他一來知道蘇鶴不想被人知道這些事,因為偶像包袱太重。
二來他也非常享受眼下和蘇鶴獨處的時光。
這會兒蘇鶴乖巧得像只兔子,躲在自己的懷裏,簡直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蘇鶴見王叔人走了,然後才想起來要問:“你家窗戶應該不貴吧?隔音效果那麽差……”
寧宇噗呲一聲笑了,這腦瓜兒想的什麽呢?
他回答:“不貴,不過我在想着,是不是得補償你一點兒什麽。”
“補償我?”蘇鶴詫異,“為啥?”
寧宇繼續說:“因為當紅大明星在我家差點兒吓尿了,我怎麽向他的粉絲交代啊?”
蘇鶴:“……”
“你最好去死吧!”
經過今晚這麽一折騰,蘇鶴其實很疲憊。
兩人再聊了沒多久,蘇鶴便在寧宇的懷抱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寧宇看到蘇鶴呼吸平穩了,也安心了。
只不過他皺起了眉,腳底的疼痛感這時才清晰地傳導到他的大腦。
剛才只顧着哄蘇鶴了,都忘卻了光腳踩在玻璃碎片上,被劃開的傷口。
寧宇沒想到要起身處理,因為蘇鶴緊緊地摟着他,他擔心自己動一下,蘇鶴就會醒過來。
難得的睡眠又沒了。
于是寧宇就這麽一直抱着蘇鶴,靠在床頭上,慢慢地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天氣放晴。
寧宇昨晚挺晚才睡着,醒來時已經錯過了日出的時間。
他醒的時候,蘇鶴還在睡着,微微的呼吸直撲他鎖骨和胸口的位置,弄得他全身都快酥軟了。
但下面某處的反應則無比強烈,讓他無暇顧及這坐着睡了一晚給他帶來的腰酸背痛的不适感。
寧宇看着沉睡中的蘇鶴的樣子,臉蛋泛紅,睫毛微顫,身子輕輕地随着呼吸而起伏,像一只聽話的小貓。
寧宇知道王叔很快就會過來處理窗戶的事情,于是抱着蘇鶴,從床上起來。
蘇鶴微微醒了過來,眯着雙眼,還沒睡夠。
他擡起朦胧的眼睛,看着寧宇問:“幹嘛?”
聲音沙啞而有趣。
畢竟他才十九歲,在二十五歲的寧宇眼中,仍帶着一絲稚氣。
寧宇回他:“我把你抱到我房間去睡,就說昨晚我跟你換房了。”
“哦……”蘇鶴揉了揉眼,才發覺自己懸空,于是一驚,想下來,“我自己走吧!”
寧宇又一使勁,抱得更緊了:“別鬧,地上有玻璃碎片。”
蘇鶴腦子清醒了:“你的腳……沒事吧?”
“沒事。”寧宇淡淡地說。
“哦。”
蘇鶴不再多言,只是偷偷地擡起眼睛,看着寧宇的下巴。
寧宇荷爾蒙分泌旺盛,經過一晚上,下巴的地方冒出了一小撮任性又性感的胡子。
蘇鶴像伸手摸一下,又被自己這大膽羞恥的想法給雷到了。
當寧宇把他放到床上時,他一把拉住寧宇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蓋住,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去面對寧宇了。
寧宇沒說什麽,轉身走掉。
蘇鶴躺在寧宇的床上,聞到了寧宇身上之前聞到過的沐浴露的香味。
然後他又一聞,又聞到了一股……難以言狀,但是很快就讓他臉紅耳赤的味道……
這是男人特有的味道,帶着渴望,幻想和占有欲,蘇鶴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因為他自己也有。
不過他現在聞到的确是寧宇的……
啊啊啊啊啊!
怎麽辦啊!
蘇鶴整個人紅得冒煙了要!
作者有話要說: 蘇鶴:這就很尴尬了。
寧宇:……确實有點,不過以後你會經常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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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一直在敲定大綱和細綱。
☆、現場34
寧宇絲毫沒有想起昨晚自己做的事情。
直到他看到蘇鶴的床上,白色的被單和被子染上了自己腳底流出來的血,才恍然間想起昨晚自己做的那件羞羞的事。
昨晚他躺床上,一想到蘇鶴柔軟水靈的唇,還有蘇鶴光潔的皮膚,他便控制不住寄幾了,在床上瘋狂地撸了一把。
要不是屋外頭雷聲大作,恐怕他的悶哼聲能把人吓得以為是恐龍複活。
因為量大,力度驚人,被子上不小心留下了痕跡,他都沒來得及處理幹淨。
寧宇一想到這事,整個人方成了方塊。
他立刻汲起蘇鶴的拖鞋,顧不上半個腳跟露在了外頭,颠颠地往自己的房間跑。
剛回到房間就吼了一聲:“蘇鶴!我給你換一床被子!”
蘇鶴:“……”
蘇鶴這時候還是整個人種在被窩裏,沒發芽。
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寧宇,特別是在兩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情況之下,實在是……太他媽羞恥了啊!
魔王,你就不能移步廁所嗎!
蘇鶴心裏吶喊了一聲。
寧宇看到蘇鶴沒有動靜,只得試着去扯了扯被子,可他不知道自己力氣有多大,這一扯,被子就扯開了,露出被窩裏縮成一團的蘇鶴。
寧宇:“……”
蘇鶴:“……”
蘇鶴不敢擡頭看寧宇,只是氣若游絲地說了句:“你……完事之後怎麽也不收拾一下……太邋遢了吧?”
寧宇:“……”
寧宇整個人從天靈蓋一直往下燒到腳底板,他雙手撐着床,心想,要不是你突然喊我,我哪會落到如此地步?
如果眼前有一個直通地心的洞,那麽他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寧宇沒說什麽,只能尴尬地轉身要走。
“櫃,櫃子裏有幹淨的被子,你自己拿吧……”
說完他沒命一般往陽臺跑。
蘇鶴被這麽一吓,回籠覺蘇鶴睡不成了。
他在寧宇走開後,呲溜一聲從床上竄起來,穿着寧宇的拖鞋跑進了浴室,用溫水給自己洗了個澡,降降火。
他覺得水溫也才設置了三十多度啊,怎麽灑下來像開水似的?
自己發燒了嗎?
蘇鶴站在鏡子前,看着臉頰通紅的自己,真的有點燒了,還産生了噗噗冒着愛心的幻覺。
寧宇那邊也一樣。
他躲進廁所裏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又是一頓胡言亂語。
“你看你!”
“傻逼了吧!”
“這臉都丢到北極去了!”
“你以後怎麽再面對他啊!”
“……”
兩人經過短暫的休整後,暫時恢複了一點理智。
蘇鶴站在一旁,一邊看着羅阿姨替寧宇的腳上藥,一邊看王叔讓人修理被打碎的落地窗。
寧宇不敢轉頭看他,而是回答羅阿姨的問題。
羅阿姨:“玻璃碎片沒進肉裏頭去吧?”
寧宇:“不疼。”
羅阿姨:“擦了點酒精消毒,疼不疼?”
寧宇:“沒覺得肉裏有碎片。”
羅阿姨:“……”
蘇鶴:“……”
寧宇整個人語無倫次了。
都說神經大條的人睡眠質量最高了。
劉一哲和遲坤兩人,根本不知道昨晚家裏發生了什麽。
當他倆光着膀子,穿着沙灘褲,打着哈欠來到蘇鶴的房間時,兩個人都吓住了。
劉一哲:大魔王怎麽受傷了?!
遲坤:鶴哥房間的窗戶怎麽碎了?!
兩人無比緊張地确定自家主子沒什麽大礙後,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待羅阿姨替寧宇上好藥,劉一哲看着自己的手機,走過來稍稍對寧宇說:“寧總,調查清楚了。”
寧宇擡眉,然後偷偷瞥了一眼蘇鶴,發現蘇鶴正在看別人修窗戶,然後低聲說:“跟我到隔壁房間去說。”
“嗯。”劉一哲點頭。
來到寧宇的房間後,劉一哲把調查結果詳細地向寧宇彙報。
“黑蘇鶴的是另一個當紅明星任爍,”劉一哲一臉憤憤不平,“這厮剛好也接拍了新的電影,剛好跟蘇鶴拍的電影是同一個類型,人設也差不多,撞到了一起,這厮演的是傻白甜的小白臉形象,專門去騙小女生的淚水的!”
寧宇:“……”
你這是在罵誰呢?
寧宇懶得計較那麽多了,然後說:“這個叫任爍的,黑料多不多?”
“多多多!”劉一哲說,“比天上的星星都多!就是他比較陰險,都是私下偷偷摸摸去黑人的,藏得好,網民們不知道罷了。”
寧宇點頭,說:“知道了,這事你盯着。”
“好!”
劉一哲答應到,大魔王今兒是受了什麽刺激?一副很有戰鬥欲的樣子。
寧宇擡了擡眸,又問:“我們公司和圈內的制片公司有沒有合作關系?”
劉一哲想了下:“深度合作恐怕沒有,不過以前拍廣告什麽的,多少接觸過一些。”
“嗯,”寧宇點頭,“你回頭讓公司去接觸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的機會。”
“啊,”劉一哲反應很快,立刻點頭,“知道了!”
窗戶的玻璃和把手都修好時,遲坤一臉困惑地看着蘇鶴。
“鶴哥,真沒什麽事呢?怎麽一邊的玻璃碎了,另一邊的把手給擰壞了呢?”
蘇鶴看着反應比較慢的遲坤,說:“真沒啥,都是意外,我不是好好的麽?”
然後他又湊近了一點兒,接着說:“你不要再糾結了,免得有什麽緋聞傳了出去,也別跟朱姐講,免得她擔心。”
“哦哦哦,”遲坤木讷地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好,好的。”
蘇鶴把遲坤蒙混過去後,松了口氣,然後叫上遲坤一起下樓吃東西。
蘇鶴吃着一碗雞蛋面,看到寧宇下來後,還有點兒不自然。
寧宇走過來坐下,故作鎮定地對蘇鶴說:“根據昨天的安排,今天我打算帶你上天,開直升飛機上去,你,還要不要上去?”
蘇鶴嘴上挂着面條,眨了眨眼,然後點頭:“去,去吧。”
他對這一帶的風景很感興趣。
“好,”寧宇說,“你吃飽後就出發吧。”
說完寧宇起身要走,剛跨出左腳,蘇鶴問了句:“你不吃麽?你的面快涼了吧?”
寧宇一愣,轉身坐下,埋頭吃起自己的面來。
寧宇有直升飛機駕駛資格,他坐在駕駛位上,蘇鶴坐另一邊,劉一哲和遲坤坐在後頭。
四個人全部就緒後,直升飛機緩緩地升空了,然後開始沿着這一帶海岸線進行飛行。
這邊的大陸架外,零星地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綠色小島。
蘇鶴指着小島,問:“你們家一開始怎麽不想着買下一座島啊?”
寧宇回到:“國內買起來太繁瑣了,而且就算你買了下來,開發也是個問題,所以我家一開始就沒有這個打算。”
“哦哦,”蘇鶴回答,然後看到前方有一座小島形狀很特別,看着像一顆心,于是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那座島好特別啊,看着跟一顆愛心似的。”
寧宇腦子一熱,問:“你喜歡?”
蘇鶴怔了一下:“啊,是,是覺得挺特別的……”
寧宇也察覺到自己問得有點兒唐突,于是咳了一聲:“這些島嶼的形成,都是因為地貌和地理運動導致的……”
蘇鶴:“……”
他無語了,就算你要轉移話題,也不用跟自己科普地理知識吧?
寧宇說了幾句,發現有點兒冷場,于是閉嘴不說了。
他這次來直升機,很穩重,不敢像之前那麽浪,他怕引起蘇鶴身體的不适。
蘇鶴看着蔚藍的大海和廣闊的天空,形狀各異的海島,心情好了許多。
他脫口而出:“寧宇,謝謝你。”
“啊?”寧宇沒反應過來。
“謝謝你在自己家裏招待我,帶我飛上天,”蘇鶴微笑着說,聲音裏帶着點陽光的甜味,“我還給你添了點兒麻煩。”
“沒,沒事,”寧宇屏住呼吸,讓自己的雙手穩穩地握住操作杆,“你玩得開心就好。”
經過這一番對話,兩人之間的不自然煙消雲散。
下了直升飛機後,蘇鶴和遲坤回酒店退了房,然後在未來的幾天裏,都住在寧宇的家裏。
寧宇帶着他們開着游輪到海上釣魚,然後一起看着日落,又在一大早把他們全部挖起來,在自家的沙灘上看日出。
三亞有熱帶雨林,他們也去了,潛水也玩了,幾天下來,蘇鶴玩得非常開心,之前的所有不悅,全部抛進了那深不見底的大海深處。
當他們收假,坐着同一趟航班回到上海時,蘇鶴發現,自己那股雀躍勁兒一過去,非但心沒能收回來,還出了新的情況。
他只要一看到寧宇的唇,稍稍一想,那晚上的事情就會在他的腦海中完全浮現。
然後他的心就會砰砰直跳。
回到家後,他老媽看到他黑了一圈,趕緊煮了銀耳粥給他喝。
蘇鶴喝着銀耳粥,甜甜的,擡頭問道:“媽,你有沒有經歷過,就是想起某件事,你的心跳就會不自覺地加快?怎麽克制自己不去想,都辦不到?”
他老媽端詳着他的臉,問:“是不是那件事裏還有一個其他人?”
蘇鶴縮了縮脖子,低下頭,躲過自己老媽那炙熱的眼神,輕輕地回了一聲:“嗯。”
結果他老媽哈哈笑了起來。
蘇鶴:“……”
“媽!你幹嘛!吓我一跳。”蘇鶴瞪了一眼。
他老媽笑了一會兒,才說:“你這是喜歡上那個人了吧?”
“啊?!”
蘇鶴一驚,勺子掉進碗裏,慌慌張張地就起身,嘴也不擦就往樓上跑。
“你還沒吃完呢!”老媽問。
“我,我飽了!”
嘭!
蘇鶴關上門。
又靠在自己房間門上大聲喘氣。
我喜歡上寧宇了?!
可,可他是個男人啊!
蘇鶴這十九年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下蘇鶴的人設。
人生很順,一出生就含着金湯匙,被家裏寵上天,不過感情生活空白,所以反應遲鈍,但不是恐同哈~
各位小可愛六一快樂哈~
☆、現場35
返工後,蘇鶴開始拼命的工作,以便于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去瞎想關于寧宇的事情。
然後開工沒幾天,他之前拍攝的時尚大片随着雜志的大賣而引起了又一波的熱議。
朱穎看着網上關于蘇鶴的讨論,笑道:“你們看看這篇評論,蘇鶴的臉上雖然仍然殘留着懵懂少年的印記,但是他奮發向上的鬥志已經把深秋的陽光帶回到了夏天應有的溫度。”
蘇鶴擡眉:“挺會寫的嘛,哪家媒體啊?”
朱穎說:“八八周刊。”
蘇鶴:“……”
“這家媒體以前不是我的官方黑麽?”
朱穎點頭:“是啊,上一次贊美你都不知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蘇鶴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總覺得好不習慣。”
“算他們終于長眼了呗,”朱穎擺擺手,“而且你拍的那些照片确實沒話說,網上一片點贊,就連你代言的那個時裝品牌又跑過來跪舔了。”
朱穎一想到這事就想笑:“那晚你被黑丢男主,品牌方就打電話來陰陽怪氣地想壓你的代言費,現在看到外界反響很好了,他們就不提價格的事情了,開始極力游說我們續約。”
蘇鶴說:“合約還有多久到期?”
“三個月吧,年底到期。”朱穎回到。
“那不急,”蘇鶴說,“我替他們代言了三年,每年他們的産品都是同檔次裏賣得最好的,竟然沒給我提過價。”
朱穎笑了:“之前你是沒怎麽站穩腳跟,現在人氣上來了,有點談條件的資本了,他們的事情先擱一邊吧,我今天得跟你好好談談今後發展的事。”
“我的行程安排是排到什麽時候了?”蘇鶴問。
遲坤看了眼備忘錄:“拍到明年過年前,原本預留給新電影的檔期空出來了。”
蘇鶴皺眉:“那不是空了很長一段?”
朱穎這時說:“所以公司又在幫你接洽新電影的事情了。”
蘇鶴問:“制片方有意向了麽?”
朱穎點頭:“目前有三個電影制片方跟我們取得了聯系,電視劇的也有好幾個,公司覺得電視劇的可以放一放,這幾家報來的劇本跟之前都是大同小異的,公司覺得你應該在電影方面争取一個突破,這樣你才能有代表作,才真的算站穩腳跟了。”
蘇鶴之前演的電視劇,類型都差不多,青春狗血,沒怎麽考驗他的演技,只要打扮得帥帥的就行,跟拍音樂mv沒多大區別。
蘇鶴問:“這三部電影都什麽情況?”
遲坤遞來三份材料:“打印出來了,鶴哥你看看。”
蘇鶴接過材料,過了一遍。
這三部電影,來自三個制片方,類型各不同。
第一部是都市愛情電影,蘇鶴要飾演劇中男主,一個叛逆的高中生,女主是他的母親,由一位資深的中年女星飾演。
劇情圍繞“家”和“理解”兩個概念開展,故事雖然會有一部分他跟女二號之間的感情戲作為噱頭,但是沖突主要在于他和家庭的觀念之間,最後的大結局是he,雙方互相理解,抱在一起痛哭。
标準結局。
這一部電影的男主身份跟蘇鶴以前拍的很多部電視劇都撞了,但是它有很多現實教育意義,不再是什麽完完全全的狗血劇,光顧着談戀愛什麽的,立意要深刻得多。
蘇鶴在思考這部電影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觀衆會不會仍把他代入到過去的角色當中,而且女主非常強勢,到時候他的表演說不定會弱化,得不到應有的關注。
他對自己的演技還是有點兒自知的。
第二部是抗日神劇,同時有好幾個男主,戲份相當,蘇鶴飾演一個通訊員小兵,是其中最年輕的一位。
其他的幾位男主都比他資歷深,即便年齡跟他相差不大的另一位二十多歲的演員,也是一個實力派。
蘇鶴感到壓力很大,演技上一定會有非常多的碰撞,他不見得有多大的優勢,畢竟他的演技還太欠缺。
這部電影好就好在容易過審,正能量,社會的正面報道會比較多,官媒也不會輕易批評什麽,他承受的輿論壓力也會相應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