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戰場
新的一天,旭日高升,一片明媚中,風也沒那麽涼了,今個兒出奇的熱,朱珏早起醒的時候什麽也記不得,等進了大理寺才想來玉佩的事,摸了摸鎖骨間的隆起處,等着下值他得還回去,楊鎮已經對他夠好的了,怎可如此得寸進尺…
正巧鄭鐘揚進來,朱珏忙起身跟着進去,合嚴實了門,小聲的問他,“聖上為何立?”
鄭鐘揚瞧他這個樣子好笑,回身朝着他快速走幾步,朱珏沒料到他這樣,也跟着後退。
男人單手按着門邊,把他完全圈在自己懷中,說話聲音也很小聲,“朱大人嗓子疼?”
你嗓子才疼…
朱珏咳嗽兩聲,順了順氣,有些不自在的轉移了目光,鄭鐘揚哼笑一聲,靠的他更近,幾乎唇都快貼上了他耳邊,“看來是朱大人昨夜就寝的時候沒蓋被子,亦或者,朱大人習慣裸睡,所以才着涼的?”
“你…”
這擺明了就是調戲,朱珏沉下臉,瞪圓了眼看着他。
鄭鐘揚沖着他挑了下眉,說來湊巧,外頭正好傳來敲門聲,“鄭大人,您在嗎?老奴有一事相告…”
太監的聲音尖利,朱珏聽着不舒服,皺了皺眉。
鄭鐘揚拉着他蹲下,往柱子旁邊靠過去,朱珏被他拽着,挪動的時候恰好碰着一旁的花瓶,鄭鐘揚眼疾手快的接住,回頭瞪了他一眼。
朱珏也委屈啊,誰知道你要幹什麽,鄭鐘揚沖着外頭指了下,又指了他的嘴,示意他噤聲。
窗戶下頭的這點位置很小,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塊尤為的難受,朱珏動了動,就見男人瞪他,實在是,腿麻了啊,朱珏沒忍住,又動了動,這回鄭鐘揚沒慣着他,直接摟過人把他整個抱懷裏,兩人姿勢呈小兒撒尿的那種模樣,男人下身正好頂着他臀,又挨的緊,朱珏這回不敢動了。
須臾,外頭繼續傳來那太監的聲音,“鄭大人?鄭大人真不在?那我剛才看着進去的那個人影是誰,算了,你們都出去候着,我單獨和鄭大人說幾句。”
“鄭大人,康妃娘娘是真心的想跟您交個朋友,這些東西都是娘娘精心準備的,您請笑納,來人,都擡進來。”
外頭窸窣的咣當咣當聲,屋內的朱珏卻是痛苦難忍,鄭鐘揚稍微把他抱遠了些,主動解釋,只不過是貼着他耳朵邊的,“你別動,我就放你下來。”
Advertisement
朱珏忙不疊的點頭,額頭上細細密密的一層汗,腳落了地,才覺得心放回了原處。
“鄭大人,那奴才就先行回去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呼,朱珏吐出來一口氣,鄭鐘揚起身,開門出去示意衙役開了箱子,呵,金銀珠寶的真多啊,“娘娘出手真大方,可我不缺這東西,等康妃的人撤了,就把這些大張旗鼓的送回去。”
衙役答應,“現在還在外頭守着呢,約莫着還要一會兒。”
“最多半個時辰,自以為是的人總是莫名其妙的自信。”
翹了嘴角,折身回屋,站在門口的朱珏一直聽着,原來康妃在搶人,兩人這麽一對面,眼神正好碰上,朱珏沒定力,首先在男人銳利的眼神下慫了包,垂了下眸光,重新又擡起來,再次跟着進去,但是,沒關上門。
“關門。”
呃…
朱珏腳步遲疑了下,轉身關上,瞬間安靜下來的空氣讓人莫名的緊張,鄭鐘揚看他一眼,嚴肅說道,“剛才你問我什麽?”
“呃,那個,聖上,為什麽會立,立那個誰?”
鄭鐘揚喜歡養花,尤其是用死人當肥料的時候,拿剪子絞了兩個新出的叉,回身坐圈椅裏。
“你磕巴什麽,不是早就知道我對你有意思?”
啊?
懵,朱珏感覺自己耳朵已經不在了,臉蛋瞬間就紅了起來,他沒料到鄭鐘揚如此直接,這種事都不用隔一層窗戶紙嗎,啪的一聲就捅破了。
“你,你對我?”
鄭鐘揚褪去了平日裏辦公時的模樣,腿翹起來指着他,“嗯,要不你能随便動一動我就硬了?”
那得饑渴到什麽地步?
朱珏真是渾身難受,腦子裏也冒煙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冷臉上司突然變成大色魔,還說,對他有意思?
“那個,大人,我…”
鄭鐘揚太喜歡他這副樣子了,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面,打斷他繼續說起,“你不必驚慌,我沒準備要你個什麽答複,日後還是像往常一樣上下值即可,今日是恰巧碰着,我沒控制住,若是你覺得別扭難堪,那我就禀明聖上,讓你繼續回去做起居注官,以後見面也當不認識即可。”
朱珏持續的處于懵瞪狀态,聽完他說,趕緊表态,“不,我喜歡大理寺,不需要調崗。”
鄭鐘揚了然的收起了笑意,支起的腿也放下,又恢複了公事公辦的寺卿狀态,“好,那去把這幾日的加急案件拿過來,讓衙役去傳喚。”
朱珏嗯一聲,開門出去。
一整天連續的忙碌下來,朱珏感覺自己骨頭都疼,腦子也轉的慢,壓根就忘了去找鄭鐘揚是為了什麽事。
接下來的好多天,朱珏總是不自覺的躲着他,但見他絲毫沒有影響的斷案,從心底裏又升起來一股莫名的怨氣,後幾天就故意往他跟前湊着,有時見他擡頭意味深長的瞥他,又覺得心慌,這日午歇,鄭鐘揚正低頭結案,見着抹品綠色的影子晃過去,唇角閑适的扯了個笑,聲音沙啞好聽,“不歇晌?”
朱珏腳步一頓,有些心虛,他是出來看看他在幹嘛,是不是偷窺他,所以,呃…
“這就去。”
鄭鐘揚撂下筆,把折子合上,繼續逗弄他,“要我陪你嗎?”
見人背影僵硬,男人覺得好頑的很,站起來逐漸靠近他,“正好我也困了,昨夜批注到三更,今晨寅時就起,湊合着和朱大人擠擠吧。”
兩人擦肩而過,鄭鐘揚在前,朱珏在後,許久也沒見他動作,男人回頭,抱着雙臂打趣他,“朱大人?”
朱珏擡頭嗯了一聲,疑問的口氣,看着近前的男人,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了感覺,心髒麻酥酥的帶着疼痛的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但他知道,在上一世傅壬章替他擋刀的時候,他也曾經這樣過,他認為這是愛意來着…
“發什麽呆?”
鄭鐘揚沒離的他很近,反而中間隔着不近不遠的一段距離,對于朱珏來講,是一個沒有威脅的位置。
朱珏一時接受不了,突然回身往門口走,“我出去一趟。”
急匆匆的上了馬車吩咐長青往老豫恩伯府去,外頭的天氣逐漸冷起來,朱珏沒穿厚的衣裳,下車走了幾步竟然發現天上掉了雪絲,飄飄搖搖的,随意且随性。
繞着院落到了主卧室,遠遠的見人守着,小厮見着他忙小聲靠過來說,“千歲正睡着…”
“無事,我不會吵醒他的。”
朱珏徑自進裏,過了幾扇的檀木小葉的折屏,看見了窗前榻上躺着的人影,放慢了腳步過去,旁邊的火龍着的旺盛,烘了他一身的熱乎氣,蹲在男人跟前,他可能睡着了,長發順着床榻鋪了一床,發冠斜着,雙手交疊在腹部,平躺着的身姿修長,傅壬章睡覺的姿勢很固定,每次醒來他都是這樣,規規矩矩的,伸手想摸一下他臉頰,卻是瞬間又停在了半空,這般看着他,朱珏就得心髒疼縮的厲害,這是他愛了一輩子的人啊…
下午,朱珏回去大理寺,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因着下雪,沒什麽人來,少有公務就坐室內看書,如此到了下值。
剛進府門,就見柴伯老遠迎過來,“九千歲來了,等爺一下午了…”
朱珏現在還鬧不清,心不在焉的嗯一聲,擡步進去,脫去披風,抖落了雪,透過微亮的簾子去看裏頭的男人,傅壬章仍舊是品紅色的衣袍,端坐輪椅上喝茶呢,聽見他聲音才撂起眼皮,“你回來了。”
多日不見,傅壬章看着美人似乎更瘦了,開口犀利,“豫恩伯府上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瘦成個骨頭。”
朱珏沒回答,跨步坐到他對面的太師椅上。
兩人對視半晌,還是傅壬章打破寧靜,“怎麽了?在大理寺很累?”
瞬間就明白他說話背後的含義,大理寺很累就換去別的地方,朱珏不想他插手,轉移話題說起別的,“不是,有個好友要去上戰場,我有些擔心而已。”
傅壬章舌尖舔了下後槽牙,呵,好友?說的是楊鎮吧,怎麽,還沒走呢就擔心的瘦了好幾圈,暗了下眸色,那日在涼亭,他正好看見楊鎮扶着他喂水,兩人倒是親密無間。
“你愛慕之人?”
朱珏不想禍水東引,搖頭說不是,反問他,“千歲爺來意為何?”
如此冷靜的小紅豆傅壬章真不喜歡,還是炸毛起來有樂趣,拂了下袖擺,狹長的眸尾挑起成個魅惑的弧度,“來啊,為了看看小紅豆,多日不見,吾甚是想念你。”
朱珏眸光淡淡的,還是沒什麽反應,傅壬章嘆口氣,說起正經的,“這麽不喜歡看到我?”
問這句話的時候,心頭還是緊張,罷了,見他不答,也不勉強,畢竟上回說了,不拿王爺的身份壓他,“豫恩伯府已經收拾好了,選個良辰吉日就搬回去吧。”
哦?
今日去的時候他挨個屋子走了一遍,确實設計的漂亮精致,傅壬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做一件事很認真,很專注,朱珏不知道怎麽,最近總想起來他的好處,忘了曾經的傷疤,點頭答應着,“好,我知道了。”
傅壬章看出來他的疲累,靜靜地陪着坐了好一會兒,才轉着輪椅回去,小十在門口迎着他,“主子,大皇子那邊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朱珏:你們兩個,我好像都喜歡…
傅壬章:沒事,乖寶寶,我會讓你只愛我一個的。
Ps:呃,劃重點,血糖馬上就要來了,挺住啊,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