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住嘴
與女幽會?
朱珏舔了舔嘴唇,下意識的覺得這事很香豔,撚着狼毫的筆杆慢慢轉動,挑眉眯眼問,“可我也沒看見女子來過啊,你是什麽時候幽的會?”
這陣子,他倆幾乎日日都在複習功課,從沒見什麽人來過,難不成趁着他午睡的功夫?
想想就好笑,這個楊鎮瞧着一副正派君子的模樣,沒想到,竟然還會這樣偷偷摸摸?
楊鎮也不避諱他,“嗯,天寒地凍的,還不忍心讓姑娘家的前往,待哪日暖和了,我親自去接。”
這篇就算翻過去,兩人又聊起別的,多是各家的什麽新鮮事,朱珏像是個封閉已久的老人,什麽的不甚清楚,所以楊鎮就當個夫子,哪家哪家的關系都跟他講的透徹,如此一過,就出了正月,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
外頭的小雨嘩啦啦的墜了半宿,早起出門就瞧見柳樹上冒出來點翠綠的嫩芽,長青讓他遣回去送換洗衣裳了,他就自己順着寺裏轉悠一圈,有露水輕微的打濕了他靴子,正低頭瞧呢,那頭過來個粉衣女子,楊玉芝一清早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偷偷的上了大哥的馬車,就為了來偷偷的巧遇一番心上愛慕的男人。
“請問,觀音大士的寶殿在何方?”
這個寺廟位于山頂,且多是前殿會有香客還願,後殿很少遇見人,朱珏還是第一次被人攔住問這種問題,斂起神色,擡頭作揖,“小生亦是前來還願的,所以,并不知曉。”
“那,公子可知,若是想祈求春闱高中,應取個什麽簽子?”
朱珏心想,莫不是這位以為他是個帶發修行的?莞爾笑了笑,驀然想起來,春闱,莫不是,楊鎮的未婚妻?
這般沒控制住的,擡頭快速瞥了她一眼,女子身着水粉色束腰長裙,發鬓用簪子挽起,額前留着點碎發,模樣溫婉賢淑,是個可人兒。
瞧着靈巧的模樣,配着那個一板一眼的楊鎮,倒是相形益彰。
“自然上上簽為好。”
楊玉芝還待再說話,那頭随行的丫鬟急忙過來,小聲說了句什麽,然後朱珏看見女子急急忙忙的穿過月亮門,一會兒功夫就沒了影子。
“一清早的,你站在這兒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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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鎮是過來尋那個頑皮的三妹妹的,遂繼續追問道,“剛才可曾見過個姑娘?”
朱珏眉眼含笑,彎彎眸子閃着調戲的光芒,發絲随着微風輕拂,走近兩步,反手搶過來他手中的折扇,拍了拍男人肩膀,揶揄道,“見過啊,大哥好豔福呢,瞧着年歲甚小,還活潑,對比你這呆板,是個好配合的妙人兒。”
楊鎮越聽臉色越黑,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真是,打住他,“你弄錯了,那是我跟你提過的三妹妹…”
啊?朱珏甩折扇的動作一僵,後而合上用力敲了下他,憤恨着瞪大眼睛說道,“那你怎麽不早說,我好,我好…”
“你好什麽?言辭拒絕我嫡妹?”
楊鎮本就帶着火,一早起來,娘親非要來上香,順便夾帶着那個淘氣的妹妹,寧家姑娘倒是懂事,一直陪着娘親,可這個頑皮的妹妹呦,居然自己來私會男人?
當然啦,否則怎麽打消她的念頭,唉,剛才表現的太出色了吧,蓬頭垢面也可啊,真是,悔恨不已,朱珏正跺腳呢,那頭楊鎮拉着他手往廂房裏去,“我娘要見你一面,待會兒你可以表現的差點,咦,你手怎麽這麽涼?”
朱珏被人拉着走路也沒覺察不對勁,腦袋瓜裏都在想怎麽做惡呢,他母親不同意,姑娘家的保準擰不過大腿,楊鎮看他心不在焉的,用手給他捂着,邊注意腳下的水,別滑倒了。
很快,守門的媽媽掀了簾子,禪房裏頭的樣式都比較簡單,炕龍上有位婦人坐着,旁邊是個青衣女子作伴,見他進來了,主動垂頭讓到屏風後,臨行前擡頭瞥了一眼楊鎮,見他沒注意自己,略微懊惱,咬唇幾步去了。
“豫恩伯朱珏,見過恩德侯夫人。”
楊鎮一直注視着前方的男子,兩手于前輕輕搭着,擡頭看向他母親,相看吧,就是這個男人迷的你女兒茶飯不思的。
“哦,來,快坐。”
恩德侯夫人只有這一子一女,生平都是頗為快意的,再加上丈夫看重她,掌權數年,外出際會的時候從沒聽過這豫恩伯,所以才想借此機會查看查看。
朱珏沒客氣,直接撂袍子坐下,這般擡起頭來,恩德侯夫人才看清楚他的樣貌,眉尖微蹙,心底裏合計着,真是個俊俏的人兒啊,自己看着都賞心悅目的,對比着旁邊自己的兒子,怎麽就天差地別呢,恨人。
“我與你母親年輕的時候還見過一面,确實是個天仙般的人兒,這麽多年,你獨自一人撐起伯府,很厲害。”
朱珏本想表現的玩世不恭一些,突然這麽說,他就收起了些怪樣子,規規矩矩的坐直。
“您誇獎了。”
恩德侯夫人知道自家丈夫的意思,憑着多年前的情分照顧照顧舊人之子,但,誰知道那起子禍端什麽時候又會冒出頭來,她心底裏不願意接手這麽個女婿,遂直奔重點,“我作為個長輩,也問不得別的,你是知道我家準備把閨女嫁過去的,你的意思如何?”
楊鎮詫異的是娘親的口氣,好似,并不是很滿意,他家已然鼎盛,若再和重臣結親,勢必遭天家猜疑,所以父親才如此考量。
朱珏突然想着,若是他父母在世,也會遭遇如此的境地嗎?如此直接,不加掩飾,這是什麽意思,覺得他家沒落了,完全不需要顧及臉面了?
頓時的一股火沖上來,雙手抄起,擡頭直視着對面的婦人,一張素顏上黑眸晶亮,紅唇輕啓,“我的意思自然是喜不自勝,年前才初嘗禁果,已是懂得女人家的好,朱某定不會辜負。”
初嘗禁果?楊鎮眉頭緊皺,果然,他娘親隐隐現出怒火,繼續問,“這麽說來,你房裏已經有了丫頭伺候了?”
“當然,這個年紀了,如狼似虎的,難不成日日憋着難受?不過夫人放心,我房裏那幾個丫頭都聽話,等着姑娘過來,自是給點銀子打發了就是…”
朱珏說着,突然拍了下大腿,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哦,對了,有一個,恐怕是不行了,那丫頭才說自己個兒懷了幾月的身孕,這是我豫恩伯府的第一個子嗣,務必得留下,到時候,自然也管您家三姑娘喊聲娘親的…”
“住嘴,你個…”
婦人被氣的伸手指着他就要開罵,楊鎮一瞧不好,連忙拉着他喊了幾句就跑出去,“娘啊,你別氣,看兒子出去教訓他,你跟我出來…”
“這個混賬,我家好好的閨女還沒嫁過去,就鬧出來個庶子,什麽東西啊,這是…”
恩德侯夫人氣的直捶胸口,那頭屏風後的寧婉茹聽了全部,這會兒忙出來扶着,邊小聲勸慰着。
那頭,楊鎮拉着朱珏出去奔着他倆常用的那間廂房裏去,一進門就把人圈在門後問,“小伯爺挺厲害啊,還初嘗禁果了?一夜禦幾次啊?”
朱珏剛才全憑一股氣頭,這會出來了,以為楊鎮得發火呢,沒想到卻問這個,喘勻氣了,才說,“你管的着嗎?”
楊鎮低頭正好的看見他傲嬌的這副樣子,心頭直癢,沸騰的不行,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微微松開他退後幾步,端起來茶水喝了口,涼的透心,甩了袖子坐下,挑起眼眉說話,“你還真能瞎編,等我娘反應過來,去你家一查,就全露餡兒了,到時候你要怎麽圓?”
切,朱珏心裏頭沒當回事,他有更勁爆的房事沒說呢,疑惑的指着他問,“喂,你是不是站錯位置了,現在你不該指責我,拒絕了你嫡親的妹妹,還氣壞了你的娘親嗎?怎麽還替我找起後路來了?”
這人,可真奇怪。
奇怪的楊鎮卻沒覺得自己奇怪,反而沉吟着道歉,“對不起,我替我娘說的,她性子直性,又沒經歷什麽大風大浪,自然就自以為是了些,希望小伯爺看在小生的面子上,心胸無量啊。”
朱珏嗤笑一聲,抖着腿說,“那剛才你這個孝子還說要出來教訓我的,準備怎麽教訓?”
楊鎮扶額讪笑,真是一點兒不吃虧,擡眸正兒八經的看着他,“朱珏,以後你不用抹黑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做,想拒絕就直接拒絕,像今日,幹脆就說不喜歡,拒了就是,省的這種惡名傳出來不好聽,也不好再辯白。”
對面的男子只餘個側臉,白皙修長,朱珏聽了許久才明白他的意思,或許,他生活的太被動,上輩子就總是傷害自己,而求得傅壬章放過他,這,像是種習慣,不知不覺的就養成了,點點頭,後來反應過來又被教訓了,不甘示弱的,正對着他,雙手拄着下巴輕聲調戲道,“那下次,我就說,和楊鎮大公子兩情相悅,且已經在這寺廟的榻上颠鸾倒鳳翻雨覆雨好幾番了…”
估計更是得氣瘋了,朱珏想想就好笑,而楊鎮卻像是被定住一樣,嘴裏咀嚼着他說的,颠鸾倒鳳,翻雨覆雨,突然那夜的夢境沖進他腦子裏,男子前襟敞開,白皙的足抵在他腹部輕輕的摩挲着,仰頭喘息的功夫就被他又壓下去奪去了呼吸,楊鎮抓着他的下巴,試圖努力看清,男子的面容在此刻突然無比清晰,正是眼前的朱珏。
作者有話要說:傅壬章:楊鎮,你再敢胡思亂想,信不信本宮還有兩秒就提刀到達戰場?
朱珏:哼,我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