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最可口20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幾秒, 最後宋歌撇開目光, 輕咳道：“晚飯做好了。”
杜諾然這才慢騰騰地坐直，松開抓扯着他手指的手來揉了揉眼睛, 坐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飯菜，片刻，她又疲倦地打了個哈欠。
宋歌見狀, 關切道：“很累嗎？吃完飯我送你去。”
杜諾然呼了口氣，打起精神來, 笑着回道：“還好, 可能時差有點沒有倒過來。”
她說着就從旁邊拿了一雙筷子遞給宋歌。
宋歌微愣。
杜諾然眉眼彎彎地看着她, 歪了點頭，說：“跟我一起吃啊。”
然後又若有所思道：“咱倆好像還沒有坐在一起吃過飯。”
宋歌想了想，好像真的是。
杜諾然把筷子塞到他的手裏，“和我一起吃吧。”
宋歌有點無奈地笑了下，應下來：“好。”
然後他就站起來坐到了杜諾然的對面, 和她一起用餐。
杜諾然第一口吃的就是她肖想了很久的麻婆豆腐, 豆腐特別鮮嫩, 表面裹了一層紅油, 吃進嘴裏後麻辣的味道瞬間溢滿口腔，口感十分潤滑。
她非常滿足地“唔”了聲，宋歌掀起眼皮來看向她，杜諾然對她豎了個大拇指，“你做的菜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宋歌聽到她這樣誇贊自己的手藝，心情更加愉悅, 對她說：“你喜歡就好。”
吃飯的時候宋歌問她：“杜諾然，你最近有沒有空？”
杜諾然眨了眨眼睛，點頭道：“有啊。”
“那……”他頓了下，微微抿了抿嘴唇，開口詢問她的意思：“你想哪天出去玩？”
杜諾然這才想起來他們之前就約好等她哥走了就一起出去玩的，她沉吟了片刻，“明天？”
宋歌欣然同意，“好啊。”
他幫她夾了塊紅燒肉，嘴角上揚，“多吃點肉，不是說想吃肉了嗎。”
杜諾然忍着笑低下頭開始吃他夾給她的紅燒肉，他做的紅燒肉色澤鮮豔，口味香甜，肥而不膩，吃起來口感十分細膩美味。
杜諾然在宋歌的餐廳裏飽餐了一頓，杜諾然要幫宋歌收拾碗筷，但是被他攔下了。
男人麻利地在廚房裏收拾着，杜諾然就在旁邊盯着他看，越看越覺得，他真的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從來不會花言巧語那一套，所以并不會說什麽特別甜蜜的情話哄女孩子開心，但他會實實在在的為女孩子做事，生病了陪着照顧，還做專門營養早餐送上樓，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會出現。
有時候很直，有時候很憨，還很愛害羞，一不好意思就臉紅。
是個很細心很貼心的居家型男友。
“唉，宋歌，”杜諾然靠着門框，雙手環胸，微微歪着頭，很随意地問他：“你以後打算找個什麽樣的女朋友？”
宋歌被她問愣了，正在洗盤子的他怔忡了下，然後搖了搖腦袋，低下頭去繼續做着手邊的事情，誠實道：“我沒想過。”
“嗯……”杜諾然微微蹙眉，換了種問法兒：“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
宋歌的額角微跳，他眼睫下的目光閃爍了下，沒有立刻回答杜諾然的問題。
他的腦海中響起第一次見她的時的場景，那時候她身上似乎就有種特殊的氣質，不自覺地就吸引到了他，讓他移不開眼，頻頻瞅着她看。
杜諾然的容貌在他的腦子裏揮之不去，而她的人已經湊了過來，喚他：“宋歌？”
宋歌低斂的眼睫微顫，開始一條一條地說。
“長發。”
“大眼睛。”
“喜歡笑。”
“性格活潑。”
“敢愛敢恨。”
“為人很直爽。”
每一條都是對照着她的特質說的。
然後頓了頓，又說：“沒了。”
杜諾然笑着微微擰眉，若有所思地“唔”了聲，她對他列的這些條件沒做什麽評價，只是徑直問他：“你知道我的擇偶标準是什麽嗎？”
宋歌心裏有點緊張，但又有點期待，問她：“什麽？”
杜諾然嘿嘿笑，眼睛亮晶晶的，湊近他，剛要開口說話，杜諾然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她被迫打斷想要對宋歌說的話，“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杜諾然說着就從廚房走了出去，劃開屏幕接通。
她還未說話，另一邊就傳來清月着急地快要哭的聲音：“然姐，你快回來吧，店裏有人在鬧事。”
杜諾然的眉峰瞬間攏緊，“這就過去。”
她快步向餐廳外走去邊問清月：“怎麽回事？”
清月在那邊委屈道：“有人找阿樂的麻煩，看起來像是認識他的人，說他媽媽是破壞別人家庭見不得人的小三，死是報應，還說他是私生子，罵他活該不會說話。”
杜諾然聽到這些不堪的話語，暴脾氣一下子就被點着了，她直接沖回店裏。
因為是晚上，店裏的人很少，這會兒沒有別的客人，只有欺負童樂的那對母女，杜諾然推開門的時候這兩個女人正想離開，但被清月死死地攔住，清月死死地拉着童樂的手倔強地不讓她們出去，嘴裏一直強調：“請你們向童樂道歉！”
盡管女孩子的聲音有點顫抖，但還是不肯做一點讓步。
“我們就不道歉你們拿我們怎麽樣？”挽着母親手臂的女孩子驕蠻不屑的聲音響起。
杜諾然生理性反感這種不說事理的人，眉頭皺得更緊，喊了清月一聲：“清月。”
清月一瞬間就像是找到了靠山，話語也更加有氣勢，“然姐，你來了。”
挽着母親的手臂的林懿在聽到杜諾然聲音的那一刻就慌了神，她目光躲閃地撇開頭。
林懿并不知道這是杜諾然的甜品店，她也不想和杜諾然正面對上，但杜諾然顯然并不想遂她的意。
杜諾然走過來就盯着林懿還有她那打扮的光鮮亮麗的母親，完全把林懿當成了不認識的陌生人，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是你們欺負我家甜品師了是嗎？”
“什麽叫欺負？我只是說了事情而已，他母親就是小三！”林母咄咄逼人。
被清月攥着手的童樂被氣的滿眼通紅，身體止不住地發抖，要不是清月一直拉着他不讓他太沖動，他可能直接就沖上去動手了。
林懿暗自扯了扯林母，對林母小聲說趕緊走吧，這話被杜諾然聽到了，她嗤笑，反問：“罵完人痛快了就想走？哪有這麽容易。”
杜諾然扯了個笑，對林母說：“夫人，語言暴力也是暴力，你說的話傷害了別人，就請大大方方地對人家道歉。”
“我說的都是事實，又沒說錯，憑什麽道歉！”林母不松口，甚至還變本加厲，“他就是小三的兒子，不會說話活該，這是報應！”
“請您注意一下言行，”杜諾然冷聲道，“我不管他是誰的孩子，現在他在我的店裏工作，是我的員工，我不準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所以請你，還有你，”杜諾然的目光轉向林懿：“林懿，你們母女，誠懇地向他道歉。”
“不道歉，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杜諾然冷笑，說：“有本事你們就報警，咱看誰有理。”
“我是不怕鬧大。”她悠悠道。
但事情關乎林父的名聲還有他們林家的面子，杜諾然就不信林懿和她的母親不在乎。
林母一開始依舊一副強撐的高傲樣子，就是不肯低頭，面對着杜諾然就心理性發怵的林懿又是拉林母的手又是給她使小眼色。
後來宋歌過來，他一進來和林家母女正在僵持的杜諾然就沖他笑了下，“宋歌。”
男人身姿挺拔高大，步子又穩又沉，每一步都走的很紮實，雖然他給人的感覺很溫和，但一米八幾的男人往旁邊一站，給對方的威懾力着實不小。
林母看對方的人越來越多，最終迫于杜諾然無形的壓力，和林懿不太情願地對童樂道了歉就推開擋在前面的杜諾然步履匆匆地往外走去。
杜諾然在後面對她們揚聲說：“以後別再來了，本店禁止你們家的人進來！”
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
宋歌還沒明白是什麽情況，他剛才一過來就聽到那兩個人對童樂道歉，然後杜諾然又說了那樣的話，讓他很疑惑。
“怎麽了？”他問。
杜諾然笑着搖搖頭，呼了口氣，回他說：“沒事，故意來找事的人。”
宋歌微微蹙眉，一想到自己沒有過來之前她就站在這裏和對方僵持，心裏忽然就騰升起一股他也說不清的情緒。
宋歌對杜諾然說：“以後有人找你麻煩，你就叫我過來，有男人在會讓他們更忌憚一些，也防止你被人欺負。”
杜諾然笑出聲，她本想說她才不會受欺負，但話到嘴邊就又吞了回去，轉而乖順地應了下來，“好啊。”
杜諾然答應了宋歌之後就走到旁邊摸了摸難過又委屈的童樂的腦袋，笑着溫柔地安撫他：“樂樂，不難過啦，有你然姐在的，不會讓你受欺負。”
宋歌這才恍然大悟，剛才那兩個人是針對童樂的。
他也走到童樂的身旁，不過沒有像杜諾然那樣特別溫柔地安撫他，而是對他說了一句話。
宋歌叫了他的名字：“童樂。”
男孩子擡起頭來，眼眶通紅地望着宋歌，宋歌的神情很嚴肅，他對童樂說：“你是男子漢，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別讓別人看到你脆弱的樣子，眼淚這種東西，只能留給自己。”
末了還溫和地詢問了他一句：“知道了嗎？”
童樂咬着牙點點頭。
而宋歌身側的杜諾然，在她聽到他對童樂說出那句話的一剎那，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奇妙的事情嗎？
她那晚在夢裏夢到有個人從學校的國旗下将她拉走，把她帶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她在夢裏沒有看清那個人是誰，只是記得他對她說了一句話：“不要把你脆弱的樣子暴露給別人看，眼淚只能留給自己。”
這句話她印象很深刻。
可杜諾然萬萬沒想到，她會在現實中，親耳聽到意思完全相同的話語。
雖然宋歌對童樂說的那句話和她在夢裏聽到的那句話有幾個字不一樣，但表達的意思是完全相同的。
這也太……
杜諾然怔忡地往頭看着身旁氣質溫潤但氣場足夠強大的男人，突然發覺，這世間有些事都不能用奇妙來表達。
“是你嗎？”她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宋歌這麽一句話。
宋歌不解，疑問：“什麽？”
杜諾然沒回答，只是兀自笑了起來，她的眼睛裏閃着光，笑容很甜，像是自言自語，但又像是在和他說話：“就是你吧。”
出現在我夢裏的那個人，就是你吧，宋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