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桑以南,敢挂我電話!”盛潇氣結,她盯着手機看了兩秒,不安的感覺越發濃郁。
她從來沒在桑以南家中看到過任何父母相關的東西,合照都不曾有一張,桑以南也從來沒有提過關于父母的一個字。
書裏偏偏也沒有寫他的父母如何如何,可盛潇此時就有一種濃烈的預感,事情跟桑以南的父母親有關。
也許是因為,她曾經有過相似的境遇。
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性格而言,産生的影響太大太大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抓起手機,她發現自己的手腕居然有一絲絲細微的顫抖。
“桑以南你人在哪裏?這麽大人玩兒失蹤,把我晾在公司裏很有意思嗎?快回來!”
她想了想,又把這條信息删了一大半,改為:桑以南你人在哪裏?我迷路了,有個人一直跟着我,我好害怕,快來接我啊!
看了幾遍,她迅速的把消息發了出去。
她站在SUN的門前,覺得還怪有意思的,自己居然會覺得這條信息的內容能引誘桑以南上鈎,也不知道她是哪兒來的自信。
很大概率桑以南看到這條消息會覺得,這臉大如盆的女人瘋了吧。。
盛潇煩躁的抓了抓頭,忽然覺得桑以南好煩,這男人的存在讓她少了太多的潇灑,擡頭看SUN的分公司門面兒也多了幾分厭惡,幹脆甩手出門。
她一個人游走在T國的街頭,稀裏糊塗的想,如果桑以南一去不回,那她固然少了一座靠山,但是也自由了。
至少不用提心吊膽的。
為一個忍擔憂操心,實在是難受的很。
不知不覺她就又繞過了一條街,一偏頭,看見一個穿着藍背心的東南亞男人。
那男人看見她的時候又迅速低下頭,假裝自己在報攤上看報紙,盛潇心想這條藍背心可真是土的驚才絕豔,十分鐘之前她是不是也發出過這樣的感慨。
她忽然感覺背心一涼。
從前她人氣高漲的時候去哪兒都有保镖和助理跟随,就怕有那種狂熱的尾随私生粉。
現在她可沒錢雇什麽保镖助理,再者,她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小巷裏的那個少年犯。
一股汗毛林立的感覺襲上來,盛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她開始覺得T國的建築物都長得一樣了,怎麽好像這條街她剛才來過似的。
四通八達的巷子讓她沒頭蒼蠅似的一通亂鑽,忽然她聽到了來自不遠處的高級跑車剎車的動靜。
不是吧,還叫了車來綁人,手段變高級了啊!
前方有腳步聲,後方也有腳步聲,盛潇的腦洞開到了極致,她已經可以腦補到兩個彪形大漢從巷子兩端圍堵,一個抓她頭一個抓她腳,用草席把她裹成個粽子,扔上灰撲撲的面包車,這麽一想她更慌了,破罐破摔的琢磨着要不然變成貓逃吧,能逃總是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麽一想,盛潇抱住一旁的水管,深吸一口氣。
“砰”
變成貓的瞬間,她轉頭,看見那藍背心兒在巷子尾部露臉,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什麽。
小白貓掉頭就跑。
緊接着她看到了一雙定制的男士皮鞋。
什麽綁匪還穿着這麽騷的皮鞋出來綁人?有毒吧?
小白貓在心裏翻了一波白眼,準備繞過這雙鞋子,偷偷的溜掉,誰曉得那家夥彎腰,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腹部,直接把她撈了起來。
“喵嗚嗚!”
這什麽綁匪,綁人綁不到就綁架貓,你都不挑獵物的嗎!
小白貓吓得瘋狂扭動,那家夥卻把她往胸前一按,襯衫的面料冰涼,隐約可以聽到心髒搏動的聲音。
小白貓倏地瞪大了眼,翹起頭去看綁匪的臉。
“綁匪”垂眸睨了她一眼,眼神冰冷,随後往前走了幾步,頓在了那個藍背心兒跟前。
“啊那個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藍背心兒居然說了一口國語,比劃了一下:“很好看的,我想找她要個聯系方式。”
“滾。”桑以南吐出一個字。
小白貓在他胸前縮了一下。
日,好兇。
那藍背心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忽然看見桑以南擡手把貓往肩頭一架,騰出兩只手開始卷袖子,他“嘶”了一聲,掉頭跑了。
桑以南袖子卷了一半,慢慢的将手垂了下去。
他垂首望着地面,沉默的不像樣。
小白貓趴在他肩頭,有些擔心的用毛茸茸的小爪子去碰他的下巴。
“你信嗎?”桑以南忽然說:“一個男人,搞大了十幾個女人的肚子,還逼瘋了自己的老婆。年輕的時候那麽意氣風發,老了以後還是會像一癱爛肉一樣,渾身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等着身體機能日益衰退,想想真的是可笑。”
“他把自己老婆逼成抑郁症,老婆發病的時候差點掐死自己的兒子,那種時候他在幹什麽?他在開yin亂趴體。”桑以南說:“這種人,每活一天,我都覺得他在浪費醫療資源。”
“所以。”他自顧自的說:“他今天病危征象,我簽了放棄治療的同意書。”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不丁笑了起來,他越笑越厲害,渾身都在顫抖。
盛潇被他笑的渾身發毛。
她想這樣不行,于是她一蹬桑以南的肩,跳開了。
“走吧!”桑以南大聲說:“走得遠遠的。”
盛潇心想我才不能走得遠遠的,開玩笑,我得用我風華正茂的本尊形象來安慰你啊。
至于貓,天下白貓都長一樣,誰說這只就一定是你家那只了,圓一圓也能圓的過去。
不過此時此刻圓謊的這樁事已經不是重頭戲了,盛潇覺得桑以南這狀态大有問題。
看來他的抑郁症是有遺傳易感因素的,他媽媽就是抑郁症,而他媽媽抑郁症的誘因是他的父親,桑以南的抑郁症誘因或許是他媽媽曾經試圖掐死他。
這麽一看,反派先生的慘足以跟自己媲美了啊。
盛潇更覺得他可憐了。
她找了個角落變回原形,小跑着趕回來,正好看見桑以南開門上了他的那輛高級跑車。
“喂!”她大喝一聲,拼命招手,桑以南卻直接發動了引擎。
看到自己了吧,卻裝沒看見?想直接開車去哪兒?!
總不至于是去——
她猛地想到了書裏桑以南開車墜江的結局。
“桑以南!!!”她歇斯底裏的叫出聲來:“你給我站住!!”
跑車已經發動了,她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這時盛潇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她想,如果她的反派先生沒了,好像她做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本來她就是一個穿書進來的倒黴鬼,這裏面沒有一樣東西屬于她,都是虛幻的無謂的。
“要死一起死好了。”她對自己說。
後方開來一輛的士,盛潇看了一眼,二話不說撲向馬路中間。
有本事你就從後視鏡裏,眼睜睜的看着我被車撞死。
抑郁症了不起嗎?老娘也是抑郁症過來的!你吓唬誰!
的士瘋狂的鳴笛。
“砰”
盛潇在地上滾了幾米,暈過去之前腦海裏閃過兩個念頭。
的士司機對不住了。
大豬蹄子桑以南老娘記你一輩子。
還有下輩子!
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盛潇依稀聽到有一男一女在說話。
“她還有別的問題嗎?”
“從全身檢查來看,沒什麽大問題,主要還是腦震蕩。”
“腦震蕩嚴重嗎?”
“這個還要持續觀察,可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失憶,頭暈嘔吐,如果有暈厥之類的一定要立刻叫醫生。”
“好的,謝謝。”
盛潇艱難的睜開眼,眼前白茫茫之餘,走進來一個男人,他往床邊坐下,嘆了口氣。
“你嘆什麽氣啊,又不是你被撞。”盛潇有點兒心煩,她一說話不适感更重了,哼哼唧唧的偏了偏頭。
“你發什麽瘋去撞車?”桑以南的聲音有點兒啞:“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他抿了一下嘴唇:“吓得魂飛魄散。”
“你沒把司機怎麽樣吧……”盛潇就着桑以南的手喝了一口水,思緒動了動。
“你居然記得?”
“我記性可好着呢。”盛潇說。
“你把人保險杠撞壞了。”桑以南說:“我賠了錢。”
盛潇:“……”
片刻後她擡手摸了摸腦袋上裹得一層又一層的繃帶,小聲問:“我頭有這麽鐵嗎?”
桑以南望着她額頭上的繃帶,眼神裏多了幾分暗沉。
盛潇搶在他發難之前叫了起來。
“都怪你!”她說:“我叫你你不停車,我追着你跑才被撞的!”
“你跟着我做什麽?”桑以南反問:“我讓你跟着我了嗎?”
盛潇脾氣也上來了:“我不跟着你你去死怎麽辦!”
“我死了又怎麽樣?”桑以南忽的冷笑起來:“你們難道不都盼望着我去死嗎?我這種人死了,不是大快人心嗎?”
盛潇被吼得一愣。
她撲閃了一下眼睛:“誰說的?”
桑以南往後一跌,靠在椅背上,冷冷的揚眉,也不說話。
盛潇覺得反派先生現在像一個難哄的小孩。
或許也沒誰想過要去哄他。
“哎。”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腿上戳了一下。
桑以南沒反應,她又不怕死的戳了一下。
桑以南被戳的瞪了她一眼。
“給你講個故事。”盛潇說。
作者有話要說: 盛潇:馬德真難哄,不想哄了。
馬都掉的差不多了,某人不高興拆穿而已。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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