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In the Name of Love · 以愛之名 - XXIV

第7章 Chapter VI Accident 意外事件

還沒等黑羽快鬥在驚叫聲裏反應過來之前，工藤新一已經推開了椅子，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讨厭的偵探本能。

黑羽快鬥在心裏磨牙，不過還是跟在工藤新一的後面跑了過去。

“凜！凜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請、請撐住啊拜托了！天、天啊，他的藥呢？他的藥呢？！”

等他們到達聲音傳來的那桌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着T恤和褲衩的男人呼吸急促、面色紅中帶紫地靠在椅背上，手胡亂地在空中揮舞着，視線渙散。一個坐在他邊上的藍色短發的年輕女孩手忙腳亂地在随身攜帶的包裏翻找，剛才的驚叫聲一看就是她傳出來的，一邊胡亂地翻找、一邊在大聲呼救。坐在兩個人對面的兩個同齡男子看上去也慌了，一個已經撥打了急救電話，另外一個則是站了起來開始吼叫起了服務員，讓他們打開所有的窗戶，以保證空氣的流通。

“讓一下，麻煩讓一下！我懂一點急救知識，請讓我過去！”工藤新一皺着眉頭，揮舞着手臂讓圍觀的人群都散開。黑羽快鬥跟在工藤新一，順利地穿越了擁擠的人群，到了那一桌四個人的前面。

短發女子已經找到了噴霧，讓已經閉上眼睛沒有意識的男子張開了嘴，往裏面噴了兩下，握住了他的手，緊張地喃喃說道：“拜托了、拜托了、醒過來吧凜，我原諒你啊——”

工藤俯身，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瞳孔在一瞬間放大了一下。

黑羽明顯感受到了大偵探在那剎那身體的僵硬，心中浮起了不好的預感——

“……請節哀。”

工藤的聲音理智而冷靜，但是在黑羽聽來卻夾雜着一絲苦澀。

與那個已經離開人世的男人一桌的三個人同時愣住了。

女子隔了一秒後尖叫了一聲，淚水迅速地在她的眼眶裏聚集。她失控地開始厲聲喊了起來：“你騙人啊！剛才他還好好的和我們喝酒，怎麽可能就突然死了！你怎麽這樣詛咒人？！凜、凜！你聽得見我說話嗎？醒來啊，只是哮喘發作啊，怎麽會這樣！凜——”

“不、不是真的吧？！吉川怎麽會——！”同行的棕卷發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聲音有些顫抖。

“吉川？！吉川你不要開玩笑啊，沒看到壽美子在哭嗎？你的女朋友在哭啊！喂、喂吉川！”黑發男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男子的邊上，用力地搖晃他。

哮喘發作致死嗎……

工藤作為偵探的第六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不，哪裏不對。

他的視線在四個人坐的桌子上掃了一圈，落在了已經空掉的四五個啤酒瓶上，然後又看了一眼死去的男人，腦中驀地浮現出了一個猜想，彎下身在死者的臉附近的位置聞了一下，猛然直起身高聲吼道：“都離吉川凜遠點！封鎖餐廳，在警察到來之前誰都不能離開！”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秒鐘之後全場嘩然，不滿地議論聲開始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喂，你什麽意思啊？！”

“話說回來你又是誰？你說封鎖就封鎖嗎？有沒有把我們的權利放在眼裏啊？？”

“你是在說這是一場謀殺，而我們所有人都是嫌疑人嗎？”

“別搞笑了啊，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我一會兒還有急事！你這是非法的行為！”

“就是說了。我說這位……同學，你是不是偵探小說看太多了？還是好好回家看小說去吧，不要再這裏血口噴人了吧。”

“這位先生……”店長滿頭大汗地跑了出來，有些難堪地站在了原地，猶豫地開口。

工藤新一冷聲打斷了這片嘈雜，揚下了下巴：“我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是不是犯法的行為要不要打電話給正在趕來的警/官們求證一下？”

瞬間吵鬧的聲音就消失了，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似的，在場的每個人都被這個年輕人身上在這一瞬間所爆發出來的強大的鎮定氣場給感染到，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絲信任。

黑羽快鬥一時也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仿佛回到了四月一號愚人節那天與大偵探初見的那一天，同樣的被工藤新一所攜帶的與生俱來的驕傲給強烈地震撼到。他盯着站在自己前方挺直着背、一只手插着口袋的名偵探，喉嚨一陣發幹。

——這有點犯規。

黑羽快鬥的心裏忍不住想到。

一生摯友……抑或是愛人？

低低地交頭接耳聲如波浪一般傳開，有人顯然認出了這個名聲鵲起的高中生偵探，不少人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工藤在這個時候又開口了，聲音卻放軟了許多：“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這是一場意外或者是一場他殺案件還要等警/方到達、法醫鑒定之後才能确定。還請拜托各位耐心地配合調查，我會配合警/方盡快地解決這件事情。在此之前，麻煩大家了。”說完之後，工藤新一朝人群的方向彎了彎身，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手帕，開始檢查了起來。

“黑羽。”黑羽正在走神，突然聽到工藤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應了一聲。同桌三個人的站在邊上，女子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另外兩個男人則是一邊安慰着她，一邊看着工藤工作。

“打電話給警視廳，大概需要搜查一課了。”他站起來，神情嚴肅地說道，“這是一場他殺。”

黑羽呼吸一滞，心髒開始猛跳了起來。

他、他殺？！

我靠，不是吧，關東死神的體制在這個時候都能出現？！

雖然黑羽快鬥作為怪盜基德整天在黑夜裏橫行無忌，看上去好像無惡不作的樣子，但這确實還是他第一次直接參與到了兇殺案現場，緊張地額頭都有些冒汗。

他深呼吸了兩口氣，平穩了一下自己有些發抖的呼吸，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開始報案。

等他走到一邊報完案之後，工藤已經開始跟三個精神恍惚的人講起了話，詢問起了有關的事項。

黑羽站在邊上，因為工藤認真的側臉而晃了晃神——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收起了手機，走過去站在工藤斜後方聽着，并不想打斷工藤的辦案過程。

工藤的聲音很冷淡，卻沒有那種壓迫感，反而給他們一種公事公辦、只是走程序的感覺，再加上工藤眉清目秀的樣子和年齡放在那裏，三個人從一開始的結結巴巴已經逐漸開始調整了過來，在工藤一個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下恢複了理智。

“死者的名字……吉川凜？”

“是。”棕卷發男子點了點頭。

“能知道你們的名字和跟吉川先生的關系嗎？”

“我、我是松野壽美子，凜——吉川的女朋友。”藍發女子——也就是松野壽美子的聲音仍然有些發澀，不過顯然已經比剛才上氣不接下氣的情況好了許多，只是眼眶依舊紅彤彤的，妝也有些花了。

“角優二郎。我是吉川的舍友。”黑發男子——角優二郎說道，嘴唇有些蒼白，眼裏寫滿了疑問，不過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我叫佐久間琉生，我是他的朋友，我們從小就認識。”棕卷發男子——佐久間琉生——眼眶有些發紅，聲音卻還算冷靜，“怎麽會這樣，凜他……抱歉，我有些無法接受。”他轉過頭，擡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然後轉回頭勉強地笑了一下。

工藤也回了一個微笑，接着問道：“吉川是哮喘病人嗎？”

佐久間琉生點了點頭：“小學的時候就患上了，之前一直沒有及時處理，就導致落下了病根。這次是急性哮喘發作吧，只是沒想到——沒想到會這麽嚴重……”他的聲調都有些改變，聲音逐漸低落。

工藤點了點頭，沒有回應。

他沉吟了片刻：“你們說……你們在吉川先生的事情發生之前在喝酒。介意跟我具體描述一下嗎？”

角優二郎一邊回憶一邊有些遲疑地說：“就拉面上來以後，我們就吃了一會兒，然後……然後小菜就來了，我們喝了點酒助興，沒過多久就出事了。”

工藤又一次點頭，仍然沒有做出任何的評價。

他說：“剛才是松野小姐坐在吉川先生的邊上，然後角先生坐在松野小姐對面，佐久間先生坐在吉川先生對面，沒錯吧？”

三個人都點了點頭。

“你們還有其他想要補充的細節嗎？”工藤說道。

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都搖了搖頭。

工藤露出了一個微笑。

“謝謝你們的配合。請在空的位置上休息一下，等待警部他們的到達吧。”他禮貌地說道。

三個人向工藤彎了彎身，在空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還能看到佐久間琉生摟着松野壽美子，低聲安慰已經有些崩潰的女子。

工藤新一看着他們，不自覺地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是場他殺，絕對沒錯。”黑羽站在工藤的邊上突然說道。

工藤點了點頭，而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的？”

黑羽咳嗽了兩聲，撓了撓頭：“看你表情猜的……”

“……”工藤凝噎，一時半會兒居然不知道作何回答。

“說說你的發現？”黑羽嘿嘿地笑了兩聲，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正經地問道。

“很顯然，這是熟人作案，而且不可能是意外事故。”

工藤把黑羽拉到了一邊，看着正在互動的三個人，壓低聲音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吉川是因為雙硫侖樣反應所導致的乙醇中毒、以及哮喘發作所帶來的窒息導致的死亡。吉川患有哮喘，這一點只有認識他的人才會知道。雙硫侖樣反應通常就是在酒精和磺酰脲類藥物發生了反應，最後導致乙醇中毒——”

“停停停，老兄老兄，說點大家都聽得懂的。”

“——就是酒精和一些藥會發生反應，最後毒死了吉川。”工藤揉了揉鼻梁，“從吉川的臉部發紫、口中還有一股特別惡心的大蒜味就可以知道這一點。”

黑羽皺眉：“那你怎麽知道不是吃了藥之後又喝酒所導致的意外？”

“通常而言，成年人或者喝酒喝的比較多的人都知道這一點——服藥期間杜絕酒精類，尤其是像吉川這樣的，他又是哮喘，肯定醫生之前有跟他說過，讓他注意一點，其中會講到這一點。再說了，吃藥不喝酒算是一種大家都知道的約定俗成的事情，沒有理由吉川會這麽做。看他們桌上點的啤酒的數量就知道他們肯定會喝不少，單靠三個人沒辦法喝那麽多，說明吉川也是一個酒鬼，那就更應該知道了。也就可以說，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為之的行為。不過具體還是要等警視廳的人到了、采集證據才能下結論。沒猜錯的話，藥應該下在拉面裏了。”

黑羽恍然大悟。

“所以，嫌疑人……”

工藤抿了抿嘴唇，微微颔首。

“是的，嫌疑人就在他們三個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