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戰勝 (3)
稍微扶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唐圓與她對視,江盈暗示的眼神她盡數接收,很快反應過來對方在擔心什麽。
于是,她連連點頭,伸手佯裝扶着江盈,實則側身走在她身後。
兩人手搭手走到了衛生間門口,唐圓輕輕捏了下江盈的手,并對着她輕輕搖了搖頭。
末了,還貼心地将要換的紙巾等一并給她拿來了。
江盈長舒一口氣,安心地去了洗手間。
索性,她心裏年齡并不小,這種正常的生理周期也并不覺得害臊。
吃過飯後,在江盈的堅持之下,一行人直接回了別墅。
本來宗謙和南竹堅持要讓她,再在醫院住一夜,怕她萬一又暈過去。
但江盈并不喜歡醫院的環境,細菌多,夜晚還透着股陰氣。再說了,醫生也說她是前段時間淋雪受了風寒,再加上體質本就不好,所以才痛暈。
所以只要注意保暖就好,反正明天也沒有比賽,就算稍微遠了一點也沒關系。
他們拗不過江盈,只得妥協。
後來連着三比賽,贏錢隊居然都沒抽到先鋒隊,江盈遲遲沒有和蘇啓常對上。
兩隊都是各自打敗了自己的對手,順利晉級,留下戰敗的幾隊争奪剩下的名額。
但是,誰都知道,在決賽他們總會狹路相逢。
而這一天,很快就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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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規賽打一天休息一天,十天之後,經過層層篩選,只剩下先鋒隊和贏錢隊兩兩支隊伍。
賽前半小時,江盈和宗謙單獨坐在車裏。
“你想好了?”宗謙問。
江盈平視前方,目光沉靜,“恩,無論誰高誰低,結果都會是這樣。”
“恩。”宗謙見她心意已決,并不做任何勸說。
聞言,江盈也不再逗留,開門徑直走近了場館。
剛進去,廣播就通知參賽選手入場,唐圓他們看見江盈過來,連連招手。
“盈盈,什麽事還專門出去說啊,是不是謙哥又搞到什麽情報了?”她問。
江盈淡淡搖頭,“一些私事,必須要處理的。”
唐圓見她不願多說,也不再多問,拉着她的手就往臺階處走。
遠遠地,江盈就看見了蘇啓常,他今天看起來倒比以前要健朗些。穿一身唐裝,頭發梳得光亮,背脊挺得很直。
很有上戰場的氣派。
江盈彎了彎唇角,伸手抽簽的時候,想也沒想,随便就撈了個出來。
她知道,無論怎樣,自己都會和師父分到同一桌。
主辦方、所有的俱樂部、觀衆、粉絲們,都期待他們同桌比賽,決一勝負。
所以,結果肯定會無比的巧合。
果不其然,結果是她和南麒,對戰蘇啓常和蘇曉,唐圓和南竹對戰先鋒隊的其他兩位成員。
對戰結果甫一公布,場下就已經掀起一陣小高|潮,現場、直播間、電視機前瞬間就沸騰起來。
雙方的粉絲吶喊不停,為各自的支持對象吶喊助威。
江盈想到能再和師父打一場麻将,心中居然也有些高興,穩定情緒,她穩步往賽桌走去,坐在了蘇啓常的對家。
“叮鈴——”
比賽的鈴音奏響。
宗謙也是這個時候走近賽場,默默在vip區域與餘磊并肩坐下。
餘磊見他過來,對着他微微颔首,然後實現便投向了賽場。
“你想好了?”宗謙忽然開口問了餘磊這麽一句。
他目不斜視,仍看着賽場,“恩。”
宗謙:“這次的機會難得,以你的牌技在那間俱樂部,應該能混到隊長。”
餘磊輕笑,“恩,寧當雞頭不當鳳尾這話雖是沒錯,但在一群雞仔中,要成長也是很難的。所以,像我這麽現實,又為自身利益為先的人,肯定不會離開贏錢俱樂部的。”
宗謙扯了下嘴角,沒再說什麽,也開始關注起比賽。
場上,麻将機已經将洗好的牌送了出來。
蘇啓常很久不打比賽,手一觸碰到職業賽的麻将,就忍不住耍了碼牌的花架子。
蹭蹭蹭,手掌一拂過,手中的十三顆牌就已經悉數排好。
“蘇老不愧是雀神,這碼牌的技術喲,小年輕一輩中已經很難看見了。”柏霜算是蘇啓常的半個腦殘粉,見偶像完美的碼牌技術,忍不住贊嘆。
餘青語氣也可見興奮,卻不是對蘇啓常,“咦,柏哥你看,江盈的碼牌技術居然和蘇老的一模一樣!”
只見,江盈也是卡卡幾下,左手一抹,牌也被理得整整齊齊。
乍看之下,簡直就和蘇啓常碼牌的方式一模一樣,跟攝像機重播似的。
除了,她是左右拂過,牌也是按從右往左的順利排的。而蘇啓常則是和大多數人一樣,習慣從左往右排列自己的牌,用右手抹牌。
幾乎場上所有的人都以為,江盈是因為遇到強敵,所以又想了其他的法子,從細節上改變,試圖讓對手琢磨不透她的個人習慣。
在觀衆都為她的細心贊嘆時,只有蘇啓常和成溪愣了愣。
因為他們和江盈朝夕相處,知道江盈私下裏打牌都習慣從右往左碼牌,并且,摸牌也習慣用左手。
而這在雀壇幾乎難以找到第二人,可謂是她的獨家特點。
江盈自然知道蘇啓常的驚訝,但她本就無疑掩飾,沖着蘇啓常微微一笑,竟是十分坦然。
仿佛告訴他,是,這也是我的個人習慣。
畢竟是比賽,這個插曲并沒有影響更多,選手們開始出牌。
蘇啓常:“二條。”
蘇曉打了幺雞。
然後江盈也将幺雞打了。
蘇啓常又擡眼看了她一下,江盈還是回之一笑。
南麒像是為了配合他們的節奏,出牌速度也很快,他甚至沒有模仿任何人的牌章,自顧自地打得相當随意。
蘇啓常本來就信奉唯快不破,蘇曉現在又師從他門下,再加上南麒也不拖節奏,所以,江盈他們這桌的節奏從一開始就拉得特別快。
牌桌上風雲變幻,觀衆只覺得應接不暇,柏霜和餘青兩個人也捉摸不透他們幾個人究竟要做什麽花色。
這是一場真正的高手對決賽。
但其餘的人都是“門外漢”,他們只是驚異于頂尖雀手們的速度、布局、思維敏捷程度、技術的純熟,誰都不及蘇啓常的驚愕。
“八條!”蘇啓常又出牌,語氣中已經染上絲興奮。
輪到江盈摸牌,她幹脆利落的丢下南風,蘇啓常又擡眸看她。
江盈狡黠一笑,“我知道您在做‘字一色’,但我也确定您要不起南風!”
自信猖狂。
但蘇啓常卻狠狠一頓,這狡黠的笑容,明快狷狂的語氣,以及她目前為止所有的牌章,都像極了他的愛徒!
節奏猛地被掐斷,他定定看着江盈,沉吟好一會兒,才将牌落下。
“五條。你在做‘綠一色’,但我知道你要不起這一張。”
江盈笑意盈盈,蘇曉居然也停住沒有立刻摸牌,她拿起五條,眨了眨眼。
“對不起了您,我确然是‘綠一色’,但我也要五條!”
她胡了。
蘇啓常眼睛猛然睜大,呼吸也急促起來,心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一模一樣!簡直一模一樣!
去年,他和江盈切磋牌技的時候,那場景赫然與方才的一模一樣!
同樣的對話,同樣的結果。
☆、46.師徒
蘇啓常難以置信地看着江盈,眼中情緒紛繁複雜,震驚有,哀傷有,興奮兼具。
“你這牌章是,是從哪兒學來的?”蘇啓常帶着一絲不确定問到。
這一幕幕分明是他和愛徒私下才有的情景,這個江盈又如何得知?!
江盈并不閃躲,對上他的目光答道:“蘇老,這是比賽場上。況且,我是如何知道的,重要嗎?”
蘇啓常一怔。
這個場合倒的确不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但是重要嗎,好像是不重要。
上次茶館一別,他重新思考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若是江盈真知道了,或許還真會寒心。
畢竟,在這之前,她是自己唯一的徒弟,是獨特的存在。
他胡亂收些其他人,将自己關在逃避的內室,确然是很不應該。
他無聲扯了下嘴角,“嗯,不重要了。”
今天只要享受過程就好了,沒必要再為其他的事分心。
江盈嗯了一聲,四個人才開始将麻将往機器裏推,比賽繼續。
南麒和蘇曉今天也很有默契地配合着這對師徒,或許他們這樣做的出發點不一樣,但卻殊途同歸,盡量将自己化為背景板。
他們麻将打得行雲流水,表情沉靜,可觀看的人卻遠沒有這般淡定了。
首先表示驚訝的是柏霜。
“我沒看錯吧,江盈第一把就胡了蘇老的綠一色?!”
餘青也愣愣的,“是的啊!他們剛才真的是在打麻将嗎,摸了牌只看一眼,立刻就出牌,有時候甚至連看都不看直接就出牌了!”
柏霜難得地符合了餘青,“嗯,若不是在全國常規賽賽場,我都要懷疑他們兩位選手提前模拟過這局了!”
“對的,大概這就是高手風範吧!”餘青贊嘆到。
而事實上,江盈和蘇啓常這樣的情況,也的确是算是模拟過的。
并且,還不止模拟。
蘇啓常豎起自己的牌面之後,又怔了怔,這副起手牌十分熟悉。
他記性很好,基本上打過的牌都會有印象,比較特別和優良的牌面,記憶就會尤為深刻。
此刻,他面前的這副牌,也是他曾和江盈切磋時拿過的。
他擡頭看小江盈,對方的神色如初,始終挂着絲絲笑意。
和自己之前找她商量拜師的時候,天差地別,她臉上的冷漠和傷感全然不見。
這樣的平靜無疑影響到蘇啓常,他也開始卸下心中的所有疑問和雜念,全心全意投入到這場比賽當中。
管它巧合和奇怪做什麽呢,不妨荒唐快樂一場。
這樣的機會,大約不會再有第二次。
“七筒。”他按照上一次的套路出牌。
果然,江盈接着就打了紅中,也是和愛徒從前一模一樣。
“七筒。”蘇啓常拆了這一對牌。
江盈擡眼看着他,手上沒有停頓,完全按照上一回的套路走。
蘇啓常的速度不由得又越來越快,快到蘇曉和南麒兩個人都有些吃力,但又勉強跟上節奏,生怕破快了這兩人之間的節奏。
江盈和他不再有實現的交會,各自看着自己的牌面,出牌快如閃電。
這一桌四人麻将,漸漸地居然打成了二人麻将。
因為蘇曉和南麒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在進行麻雀比賽了。
他們摸到牌就扔,不再往自己的牌裏放,無論這牌要得起要不起,一律打進牌池。
而蘇啓常和江盈也壓根不在意他們打出的牌,一律視作廢牌,只碰、吃、杠對方的牌。
柏霜看得激動,還不忘假裝解說,“天那,高手,真正的高手過招原來竟是這樣!南麒和蘇曉兩個人都淪為搭子了!”
餘青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壓根兒就忘記了說話。
真正受到驚吓的人,還是成溪。
這樣的打牌模式和節奏,他作為江盈的未婚夫,與場上的兩個人相處六七年時光,再熟悉不過。
在這世界上,他還沒看過這兩人以外的人,能夠打得這樣瘋狂和默契。
從前,他們師徒切磋技藝時,自己也偶爾在一旁觀摩。
真真是一模一樣。
驀地,女孩着正紅色鬥篷大衣在白雪皚皚中抽煙的情景又闖入腦海,與曾經未婚妻穿紅色連衣裙抽煙的畫面重合起來。
她們兩個人,若不是年齡差距太大,他就要懷疑她們原本就是孿生兄妹了。
太像了。
那種抽煙時享受的媚态,打牌時上揚的唇角,喜歡喝的咖啡品種,對待陌生人的态度,都令成溪想起未婚妻。
比賽行進,回憶交織,他僵在看臺怔怔出神。
心中湧出種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卻又因為覺得不可能,又一一否定,整個人的情緒都陷入糾結和迷茫。
而他的這些表現,自然也落入了身旁蘇婉瑩的眼中。
她盯着和自己妹妹打牌的江盈,終于将女孩兒和腦中那個模糊的影子聯系起來。
“成溪!”她忽的側頭,挽住成溪的胳膊道,“我之前不是說這個江盈很熟悉嗎,我想起來在哪兒見過她了!”
聞聲,成溪終于回神,問道:“在哪兒?”
蘇婉瑩遲疑一瞬,終于還是告訴他,“在你家就是高校聯賽之前,你喝醉那天。”
然後她頓了頓,語氣頗有深意地說:“她就在你家裏,似乎知道大門的密碼,或者是有鑰匙。這個江盈,她認識你。”
成溪腦子一嗡,思維定格在某個想法之中,無法動彈。
再擡頭看向舞臺上,眼神有些炙熱。
他确定兩個人,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系。
說不定,說不定臺上的人就是……
他搖頭,極力否定了自己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這麽靈異的事情不會發生。
她們不會是同一個人,肯定是有某種聯系,才讓臺上的人如此像自己的未婚妻。
成溪緊了緊拳頭,暗下決定,一定要将此事弄清楚。
這樣想着,他就拿出手機,給一個人發了信息,讓對方幫忙調查小江盈的資料。
饒是臺上臺下猜測萬分,江盈和蘇啓常完全不受影響,兩個人完全沉浸在了自己世界裏。
蘇啓常在第二局平局結束後,思緒就有些飄飄然了。
仿佛,這只是往常再平常不過的下午,他和江盈在訓練室中,旁邊溫着竹葉青,而兩個人節奏飛快地切磋牌技。
恍惚間,他像是看見了江盈的影子,似乎她從未離開,還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
到後面,蘇啓常已經完全不去糾結,為什麽這個小江盈和自己愛徒的牌章一模一樣,甚至能精确到每一步。
他已然将對方當做了自己的徒弟,仿佛在實現這小半年以來,自己心中的最後願望。
而江盈也在牌局中有些恍惚,對自己的身份定位也有些模糊。
她按部就班地走着牌,餘光卻一直鎖定着蘇啓常,可能這就是最後幾眼了。
終于,兩人的牌局走到江盈死前,師徒的最後一個對局。
而比賽的時間,似乎也快走到終點,真的要結束了。
這一局,江盈未做任何的改變,像上次一樣,給蘇啓常胡了個“九蓮寶燈”。
64比64,比分打平了。
是的,從第一局江盈鑽空子,讓蘇啓常不自覺地想要走和徒弟打的牌章,胡了個“綠一色”以外,所有的對局都是平局。
一盤接着一盤,誰也沒能贏了誰。
“有生之年,真是有生之年!”柏霜又開始激動,“沒想到居然還能出現賽點,比賽就剩下着最後一局了吧!”
餘青點頭,“是的,這一局結束之後,就要分出個勝負,決出本屆常規賽的冠軍隊伍了!”
而這對于蘇啓常和江盈來說,卻像是一節比賽的終點,兩個人同時愣了愣,互相看着對方的眼睛。
相視一笑。
像是誰也不明白誰的想法,又像是兩個人心意相通,知道了對方的想法。
江盈又變得笑意漣漣,“蘇老,這最後一盤,我要拿出自己的真正本領了,希望你也是。”
蘇啓常先是微怔一下,旋即也笑了,“原來,那天對戰的人真的是你。雖然你很是遮掩自己的牌章,本質上卻始終改不了的。”
她知道,蘇啓常這是認出來,代替宗謙去賭場和他打牌的人,是自己。
不過,沒有關系,畢竟,她都已經完全将自己暴露出來了。
“是我。”她大方地承認。
“好好!”蘇啓常連說兩個好字,“最後一盤,我也會全力以赴。”
于是,一場精彩絕倫、酣暢淋漓的麻雀競技比賽,就這樣呈現在大衆的眼中。
江盈将自己磨練近半年的牌章拿了出來,民間派與學術派相結合,快慢适宜,穩重有變,堪稱一絕。
而蘇啓常也将之前保留的牌章全部使出,節奏更是快過從前,變幻莫測,捉摸不透。
兩種打法都是雀壇之前不曾出現過的,觀衆們甚至忘了歡呼,或者可以說是不敢發出聲音,怕破壞了這份和諧。
很快,就只剩下最後一張牌了,這張牌被江盈摸了起來。
她指腹摩挲,眼眸微微傾斜看了眼積分屏,背對着攝像機扣下,挑了另一張牌打出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啪嗒”,麻将輕輕落在牌桌上。
“幺雞!哈哈哈!“蘇啓常大笑三聲,騰的起立,拿起幺雞,“國士無雙,終究是我贏了。”
江盈看似無意地将牌往牌池中一推,也笑着起身,“是啊,蘇老贏了。”
她主動走到蘇啓常身旁,輕聲問:“可以擁抱蘇老一下嗎,雖然做不成您的徒弟,但您一樣是我敬重的人。”
蘇啓常張開雙臂,将她擁進懷中,“當然可以,祝你前途無量,盈盈。”
暖意傳來,兩個人都覺喉中一梗。
“謝謝,希望您平安無妄。”江盈說着,和師父分開。
“鈴鈴——”比賽結束的鈴音敲響。
全場起立,掌聲雷動,經久不息。這是他們對這場足以載入雀壇史冊的比賽的致敬,也是對兩位雀手的致敬。
計分屏停止增長,裁判人員開始計分排名。
由于只剩下冠亞軍,所以排名很快就出來了。
江盈和蘇啓常兩人的比賽雖然精彩絕倫,令人舍不得移開眼,但由于勢均力敵,分差反而不大。
所以決定冠軍的賽桌,反而是唐圓和南竹這一桌。
很幸運的,江盈雖輸給了蘇啓常,但南竹和唐圓卻贏了先鋒隊。
冠軍屬于贏錢隊!
裁判興奮地公布這個消息,這是先鋒隊連冠三年以來,第一次失去冠軍寶座,而且是在雀神加盟的前提下。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常規賽冠軍花落新成立的戰隊,一支成立一年都不到的戰隊!
全場都為他們歡呼,江盈也雖敗猶榮。
頒獎禮結束之後,媒體一湧而上,采訪蘇啓常的和江盈的都是成堆成堆的。
江盈緘口不言,通通拒絕。
而蘇啓常卻站立,面對着以往最不喜的鏡頭,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