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舉報信
“不……不要……不要……”睡夢中的黎紫緊張呢喃着，她額頭布滿汗珠，皺着眉頭，夢裏似在經歷什麽可怕的事，她又做噩夢了。
莊梓君醒來，馬上小聲喚她：“黎紫，快醒來，黎紫……”
“不——不要——不要——”她的聲音越來越急促，突然她的身體開始扭動，似在掙紮，雙手在虛空中胡亂拍打，“不要——不要懲罰我——不要——”
“黎紫！黎紫！”莊梓君抓住她的手，不經意提高了音量，突然他幹脆直接抱她坐起來。
“我要懲罰你——懲罰你——懲罰你——”
黎紫睜開眼，腦海回蕩着這個聲音，眼前是一張令人恐懼的臉，她失控掙紮捶打：“啊——不要——放開我——不要——”
“黎紫，是我……”莊梓君迅速把她緊緊抱住，嘴唇貼在她耳邊柔聲安撫着，“是我，別怕，是我，我在，我在……”
“莊少……”黎紫終于反應過來，用力抱他，緊緊抱他，“抱緊我……不要離開我……快抱緊我……”
“我在……我不會離開你……不會……”莊梓君說着親吻她的耳朵、她的秀發。
等她完全平靜下來，莊梓君摟着她躺下，心疼地說：“黎紫，你最近太常做噩夢了，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說，我幫你約心理醫生好嗎？也許會有幫助……”
“不用，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行了，我只要你在……”黎紫把臉埋進他胸膛。
“好吧，我會多陪你，一下課我就回家陪你……”莊梓君親她的頭，輕拍她的背，“睡吧……有我在……”
三天後，又結束一個周末迎來新的一周，周一，黎紫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最近因為夜裏常做噩夢，精神都不太好。上午第三節課課間操時間，教導主任過來告訴她說，副校長請她去辦公室一趟。一般無論校長還是副校長除了開會，從不私下請老師到辦公室，要找他們也找教導主任。此時，她自己、辦公室的人包括來轉告的教導主任，都驚訝，不知是什麽事。
“陳校長！”這位副校長是位四十多歲的女人，黎紫進到她辦公室微笑喊了一聲，随手關上門。
“坐吧！”陳校長也對她微笑，“私下叫我佳姨就行了！”
“有什麽事嗎？”黎紫在她辦公桌前坐下禮貌問。
“小紫，你爸媽曾經都是我的同事，前幾天你媽來，我還跟她聊過，小時候我幾乎是看着你長大的，現在，有件事，我也就直接跟你只說了……”陳校長說着突然把她的私人手提電腦轉過來給黎紫看，黎紫瞬間變色，她震驚，陳校長看了她一眼繼續說，“周六那天，我看到這封匿名郵件……不确定是不是學生的家長發的，看信裏的意思，那人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只希望我整頓師風，不過，我還不确定那人有沒把這封郵件發給其餘兩位校長或別的主任……”
陳校長說着走到飲水機給黎紫倒水，黎紫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照片，那是在離出租屋不遠的地方，她與穿着校服的莊梓君抱在一起的照片，莊梓君親她額頭的照片，莊梓君摟着她向出租屋走去的照片……
陳校長把水杯放在黎紫面前，回到辦公桌後坐下：“就算其餘兩位校長或別的主任也收到這封郵件也沒關系，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但有一點，不管你跟這個學生什麽關系，發展到什麽程度，必須馬上了斷，別再來往，能做到嗎？”
黎紫微微低頭，頓了一會平靜地說：“我做不到，我不會離開他，他愛我，我也愛他。”
“小紫，你又何必呢？”陳校長苦口婆心，“他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他的愛太不現實，你們沒有未來，你又何必為他……”
“不是的！”黎紫打斷她，“我相信他，相信我們的感情，我願意等他。”
陳校長長長嘆息，臉色沉下來，兩人都沉默。過了一會陳校長說：“我讓你媽跟你說吧……”
“她現在不是我媽了！我也不是學生，你不需要找家長！”黎紫突然情緒激動，站起來，“我不會離開他，他才是我唯一的親人！”
“小紫！”陳校長也站起來，生氣地提高音量，“你不要這麽執迷，不要自毀前程！”
黎紫輕輕冷笑一聲：“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能是什麽好前程？”
黎紫說着把胸前的教職工工作證取下放在她的辦公桌，轉身就走。
“小紫——小紫——”陳校長叫她，她頭也不回地開門離開。
從校長室出來已經上課，上午最後一節課，她不緊不慢向自己所在的辦公室走去，辦公室沒人，老師大概都去上課了，她拿了自己的随身包，抱着辦公桌上的兩小盆仙人球離開，依然頭也不回……
無論如何，她不會離開他……
下午放學後，莊梓君一回到家就聞到香噴噴的飯菜，他微笑，但也有些驚訝她今天這麽早，他覺得自己回來的已經夠早了，沒多想，放下書包走進廚房從身後抱她：“好香！”
“那當然，最後一個菜，馬上可以開飯了！”黎紫笑着。
“我說你好香！”莊梓君低頭在她耳邊輕輕蹭着，又馬上感嘆，“今天好豐富！”
“獎勵你！”黎紫邊笑着邊把最後一個菜裝上碟，“你端菜出去！”
莊梓君親了她一下才放開她端菜出去，不一會兩人愉快地吃晚餐……
深夜，莊梓君做完功課回到房裏，黎紫還沒睡，莊梓君上床抱着她柔聲問：“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又怕做噩夢嗎？”
“不是……”黎紫貼在他胸口說，“莊少，我們的事有人知道了，還給副校長發了舉報信……我從明天開始不用去學校上課了……”
“對不起……”莊梓君瞬間愧疚，“讓你為我犧牲……對不起……”
“不是的，不用對不起，是我自己要辭職的……”黎紫知道他愧疚，微笑說，“一份工作而已，不做老師我可以做別的，我不在乎，真的……”
莊梓君抱緊她，吻她的額頭：“我知道你喜歡做老師、喜歡教音樂，黎紫，我會讓你繼續做老師，高考後，我陪你去找地方，我們辦一家課外音樂班，讓你照樣教音樂、做老師，好不好？”
黎紫暖心一笑：“謝謝你！不過，到時再說吧，你高考最重要！”
“嗯，都聽你的……”莊梓君也溫柔微笑，“睡吧……”
接下來幾乎一整個星期，黎紫除了去買菜，其餘時間都待在家裏，每天給莊梓君做好早餐，送他出門，晚上給他做好晚餐，等他回家，除此之外她都看電視上網或看書睡覺，但這樣安逸的生活，卻讓她的精神反而越來越差，她做噩夢越來越頻繁，有時只是中午小寐一會也會噩夢，內心越來越不安，但盡力壓抑，盡力不讓莊梓君發現異常，他學習很緊張，她不想他擔心。
周五晚上，莊梓君關在房裏做功課，黎紫坐在天臺的搖搖椅上輕搖着，突然電話響起來，是季柯。
下到樓下，果然看到季柯的本田車，她上車，瞬間聞到一股酒味，但沒等她開口，車子突然開了出去，只開了兩條街又突然剎車，在一處比較偏僻的街角。他迅速解開安全帶下車，并繞到副駕駛拉她下車，他的動作有些重，黎紫知道他喝醉了。
“為什麽，黎紫，為什麽？”他用力抓着她的手，“你竟然為了一個學生連工作都不要，到底是什麽讓你為他那樣犧牲，他到底有什麽好？”
“季老師，放手！”黎紫想要甩開他的手，但他力氣太大。
“黎紫，我愛你，你一次次拒絕我可依然放不下你，我真的好愛你！”季柯突然把她拉進懷裏抱緊，“因為你，我連違背良心的事都做了，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做，黎紫……”
黎紫用力推他：“快放開，放開！”
“要怎麽你才會愛我，要怎麽你才會離開那個學生，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季柯抱的更緊。
黎紫突然放棄推他，她也突然意識到他的話，她脫口問：“那封舉報信，是你？”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你離開他，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讓你丢掉工作，對不起……”季柯痛苦地呢喃，“我知道這樣很小人，可是我顧不了那麽多了，我愛你，我不甘心……”
黎紫生氣，突然用盡全力推開他轉身要走，季柯又迅速從身後抱緊她：“黎紫，你怪我吧，我求你怪我吧……”
“季老師，請你放開我。”黎紫沒有掙脫，但聲音非常冷漠，“我不會怪你，你走吧，我們別再聯系了，你連朋友都不算。”
她的冷漠、她最後一句話，似乎燙傷了他，他不禁松手……她迅速離去，留給他一個漸去漸遠的背影……他怔怔站在原地，許久……
黎紫進家門時，莊梓君剛好結束功課從那間房出來，他疑惑：“你出去了？”
“到樓下倒垃圾而已！”黎紫微笑。
“這麽晚想起去倒垃圾？”莊梓君笑她，過去摟着她進房睡覺……
“現在可以了嗎？”莊梓君離開她的吻柔聲問，今夜是她想要。
“難得周末不是嗎？”黎紫聲音溫柔，眼光已有些迷離。
“上次你好像說要下個星期才可以，你确定嗎……”莊梓君依然有些遲疑。
“沒事了，也沒差幾天了，你不想要嗎？”
莊梓君溫柔一笑，馬上繼續吻她，并開始愛撫她……怎麽可能不想要，忍了幾個星期，他早已迫不及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