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熊貓×毛熊 伏龍芝番外
先給你們搞點甜的
否則我怕接下來十章你們心髒病發
像我這麽體貼的作者真少見啊【望天
P.S.我媽說要是我減肥到110斤就給我搞只柯基來,100斤就一貓一狗
為了二狗子的未來,我決定每天去健身房了
所以更新時間可能會延遲……希望大家理解233
七夕快樂!
這個世界上,最難以忍受的東西是什麽呢。
維克多·卡普什金一直覺得,是孤獨。
明明他也不是一直一個人孤零零待着的,從小到大雖然不說照顧得多溫馨周到,但身後的保姆和保镖也是從來沒有少過的。而他覺得孤獨的原因倒不是別的,只是在那座大房子裏的時候,他的父親大多數的時間是和一個女人以及一個小的女孩兒待在一起的。
維克多一直被教導說,要叫她們母親和姐姐。
他試過這麽叫,然後被打了。
葉卡捷琳娜·卡普什金,他的“姐姐”,一腳踹在他膝蓋上,讓他吃了一嘴的土,然後死死地踏在了他背上。
“野種也敢叫我姐姐嗎?”
她向他吐口水,然後晃拳頭威脅他:“再敢叫我姐姐,叫我母親媽媽,我就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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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眨眨他碧綠的眼睛,點點頭。他随即被踢了好幾腳,然後一個人在葉卡捷琳娜走遠後拍拍自己身上的土,站了起來。即便是這麽被對待了,維克多也不得不說葉卡捷琳娜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她繼承了自己母親典型的斯拉夫長相,高鼻深目,雙眼泛着天空一樣的淺藍。幾乎每一個來卡普什金長官家裏的人都會說一句,他的女兒是個天使。
是的,一個對自己的弟弟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的天使。
維克多擦幹淨自己的臉,看看周圍沒有一個敢上前幫忙清潔自己的傭人,一個人走遠。
他很習慣了。
私生子嘛。
在一個民風彪悍到女人可以扛起一根圓木的國度裏,維克多是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健康地活到懂事的年齡的。他跟葉卡捷琳娜的生日也就相差幾個月,而他的存在幾乎明晃晃地昭示了卡普什金長官在妻子孕期的出軌。
卡普什金夫人無疑是極端恨他的,但這個高傲的貴婦人對待她婚姻生活的污點的方式,僅僅只是置之不理而已。
他過得好也當做看不到,而因為看他不順眼便遭到自己女兒的毆打,更是看不到。
這樣看起來好像輕飄飄的,但從她而起的,順便暗示給了所有人應有的态度就這麽慢慢擴散了開來。之前他在哭的時候還會有人過來給他擦眼淚,而後來哪怕是他一個人在房間裏放肆地尖叫,也不會有任何人對他說話。
一群大人将他圍在中間,就那麽看着他從最開始的亢奮到最後蜷縮起來。
一聲不吭。
所以說維克多自己也覺得,能平平安安活到上大學是個奇跡——他在所有人的漠視中,沒有學壞,也沒怎麽學好,每天過着在別的小男孩看來乏味至極的人生——他們會光明正大地唾棄他不像俄羅斯人,并且自作聰明地加上一句“畢竟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仿佛這樣能夠讓他受傷一樣。
嘿,別傻了夥計們,我一點也不在乎這個的。
維克多每次都要老氣橫秋地在心裏嘆口氣,然後默默地想着自己以後上大學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他都想好了。
他的成績其實很不錯,刻意保持着比葉卡捷琳娜差一些的水平卻從來沒人發現過。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可以趁自己高中畢業的暑假,卡普什金長官例行帶夫人和葉卡捷琳娜出去玩的那段時間裏偷偷逃到美國大使館去,帶上自己所有的證件和成績單,搞個政治避難的身份随便去美國上個大學。
讀個金融或者計算機,畢業之後養活自己肯定是沒問題的。
維克多帶着這個念頭,在他那個暑假前異常安靜,每天躲着葉卡捷琳娜走。即便是遇到了對方,低着頭假裝自己還是唯唯諾諾不敢看她,以免自己眼睛裏得意的樣子被發現。
葉卡捷琳娜雖然不喜歡他,但家裏沒有了讓她随時抽一鞭子的沙包,她也不會高興的。
順帶說一句,葉卡捷琳娜現在越發好看,出入上流社會的時候總有不知情的小夥子追在她身後要送她回家。
喂,這家夥前天剛剛打死一頭棕熊。
當然,是用槍。
但維克多毫不懷疑,葉卡捷琳娜空手也做得到。
結果維克多的夢想悄悄地就破碎了。
在卡普什金家例行的暑假出游時,卡普什金長官意外地将他一起帶上了。這讓維克多很驚恐,并且完全不知道為什麽。
他跟保镖坐一輛車,想問也問不出什麽,只是看着風景,心就那麽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莫斯科郊外,越來越多的軍官,越來越密集的哨兵。
這是他用屁股都想得到的地方。
他忍不住想要罵娘,後來又覺得那個剛生下來就死掉的女人太可憐,硬生生在心裏就忍住了。
見鬼的伏龍芝。
維克多幾乎一瞬間就遇見到了他接下來幾年的命運。
而現實也的确如他所料。
從給自己的女兒取 “葉卡捷琳娜”這個俄羅斯女大帝的名字就不難看出,卡普什金長官是個很有野心的人。葉卡捷琳娜也沒給這個名字丢臉,所作出的種種強硬行為也的确讓她在一所男人的軍校裏名聲四起——這并不僅僅因為葉卡捷琳娜是個女人,還因為葉卡捷琳娜那根随身攜帶的馬鞭。
維克多将自己藏在人堆裏,每當聽說葉卡捷琳娜又抽了誰之後就覺得肉疼。不僅僅因為他想起了被葉卡捷琳娜統治的恐懼,還因為那群被葉卡捷琳娜打了的家夥過不了多久就回來找他打一架。
這TMD都是什麽邏輯?!
維克多瘋狂地吐槽着,每次心裏都恨不得葉卡捷琳娜趕緊死掉,不,最好是來另一個更狠的女人把她的風頭都搶走。
因為比起死掉,葉卡捷琳娜最不能容忍這個。
她當公主當慣了,最不能忍的就是有比她還耀眼的存在。
而百年不遇地,上帝聽到了他的呼喊聲。
他把格潤送了過來。
那是個狠角色。
維克多站在遠處,看到三個站在禮堂主席臺前那三個中國來的交換生,第一眼就知道站在中間那個矮一點的姑娘是老大。這根站位沒關系,只要稍微一細看,是個人就能分辨出雖然軍姿都是标準的,但格潤的下巴微妙地擡了起來,眼光沉默地掃視了一圈圍觀的高大高加索人。
她那一米七的身高在一群快兩米的漢子中也就是柯基與阿拉斯加的對比,但是維克多對上那個眼神就知道,葉卡捷琳娜的末日來了。
那個眼神寡淡、平靜、沉默。
跟他和葉卡捷琳娜的父親一樣,帶着一種自來的死氣。
維克多見過卡普什金長官在學校裏帶着這雙眼睛登上領獎臺,當時的校長給了他這樣的一個稱號。
伏龍芝的沖.鋒.槍。
但大多數人,都沒有維克多的那個層次。
在一群白人眼中,一個長相冷豔的亞洲姑娘,完全就是狼堆裏剛剛被撕咬下來的一塊鮮肉。盡管看到對方臉上的不屑,但想要試試看自己運氣的家夥不少。
維克多聽着一個被拒絕另一個又上,結果依舊被拒絕的事情一直發生,中間同行的中國學生幫着擋了一波又一波,結果還差點打了起來。
大概是覺得這樣不太好,格潤有一次就沒麻煩別人。
她親自踹翻了上一屆中那個武裝泅渡格鬥射擊全能的傳奇人物,然後一腳踩上了他的腰椎。
“俄羅斯的真男人……?”
她擡起下巴,用之前她如同檢閱軍隊的那種目光睥睨着所有人,腳跟動了動。
維克多第一次将人骨頭的響聲聽得這麽清晰。
格潤在那之後過了一段好日子,因為俄羅斯的男人最終還是在她那一腳之後有了對這三個交換生難得的一點點尊敬。
“雖然中國人看起來不是很能打,但是好歹那個丫頭是個狠的。”
在學長徹底告別了軍事生涯之後,他們私下裏說。
維克多并不覺得這算什麽贊美,而在自己人損傷了之後對對方的狠戾表示贊揚,再怎麽看也不像是正常民族做得出來的——不過他現在本身所在的就不是一個正常民族,所以……
這日子真是沒勁頭。
維克多自己靠着樹,擡頭看。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以那一瞬間的逞勇鬥狠揚名于伏龍芝的亞洲姑娘開始比葉卡捷琳娜更紅,而她平日裏展現出來的單兵作戰水平也将那朵曾經的伏龍芝之花甩到了八條街以後——俄羅斯的大老爺們第一次見到武裝泅渡後喝一杯伏特加能拽着同學繼續去越野五公裏,第二天準時野外生存的強悍貨色。
還是母的。
事後伏龍芝的教官私下裏說,格潤簡直就像是一群死氣沉沉的沙丁魚裏那條被扔進去的鲶魚。只要她一擺尾巴,整個伏龍芝都活蹦亂跳了起來。
事實上的确是這樣,被稱為天之驕子的軍校生拼死拼活,最終就是為了自己不被比下去。
所以他們原來幹什麽去了。
維克多全副武裝,背着行囊感受着全速前進的隊伍,忍不住地想。
但事實上,伏龍芝并不歡迎這種異樣的優秀。
正如同所有國家的軍事院校那樣,他們不僅排斥異國人,也排斥女人。當兩種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們的戰利品而變成了競争者,那麽這個群體的劣根性就會徹底暴露出來。
比如在綜合演練的時候。
說是綜合演練,其實是打散了隊伍,幾個人一組,被投放在一片區域中生存的同時消滅另外幾方。按照規矩來講,一般這種訓練會持續到最後的贏家出現,但這一次的規則将時間規定到了三天。
維克多老神在在地想,這大概是為了最後不變成中國組內鬥才空降的。
這不是他空手白牙地講,而是結合這三個人在近期的表現說的——他很懷疑中國将最優秀的三個人送來了,因為這幾個人,尤其是格潤,幾乎時時刻刻都處在巅峰狀态。維克多幾乎沒聽說過有哪天格潤是缺席訓練的,這讓他甚至開始懷疑格潤的某些女性機能。
這事兒他後來問過格潤,結果被對方扔了實心大磚頭。
而撇開別的,當分組名額出來的時候,維克多就知道有人要故意給格潤難堪了。
看看這份名單,幾乎将這一屆所有的老弱病殘精挑細選到了格潤身邊。
這麽明顯的手腳,如果不是葉卡捷琳娜做的,維克多能直接把路過他腳邊的蜈蚣吃下去。
因為當天晚上,葉卡捷琳娜就來找他了。
“給我讓她第一個輸掉。”
大小姐這麽命令道:“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她說這話的樣子根本不像20歲,不,連10歲的水平都沒有。
不過他還是答應她了。
不過是幾個低級錯誤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
維克多這些事情做得太多了。
從小到大,所有比葉卡捷琳娜要好的姑娘,都是他這麽輕手輕腳地收拾掉的。
他覺得這一輩子,大概都逃不開這樣的命運。
“維克多·卡普什金。”
被點名的時候,維克多還在想着一會兒怎麽暴露隊伍位置,結果被欽點的中國小組長直接将地圖扔給了他。
“我知道你擅長看地圖分辨方向,跳傘之後第一時間集齊隊友然後确定位置的事情就是你的了。”
格潤看看他:“你有什麽不滿嗎?”
“……沒有。”
維克多一臉狐疑,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暴露過。
“上次武裝泅渡,只有你一個人抄到了近道。”格潤看穿了他的想法:“一群人濕淋淋地跑到終點的時候,只有你慢吞吞挂着一層水走過來的,身上還有一層浮灰。休息的時候,你的包裏根本沒濕什麽東西,還能把壓縮餅幹拿出來吃。你以為所有人都比你笨是嗎?”
“!”
被拆穿的青年一臉懵逼地被格潤一腳踹了下去。
“我想這麽做很久了!”
維克多看到格潤簡直出了一口惡氣的表情,不知怎麽,捏碎了手心裏的發信器。平安降落後,他第一時間去逮住了看羅盤的姑娘,拖着她找隊友。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維克多問:“這之前可從來沒人發現過。”
“認真看看就知道了,有什麽難發現的。”格潤反倒覺得維克多說的很奇怪:“我只是認真注意了你一陣子而已。”
“注意我幹什麽。”維克多被風吹了一嘴的樹葉:“呸!都什麽東西!”
“唔,這單純是基于我個人審美而已。”格潤扁扁嘴:“只要是金發碧眼的家夥,我都會多看兩眼的。”
維克多白了她一眼:“你覺得自己跟一邊摳腳一邊給女神打分的盧瑟有區別嗎?”
“現在男女平等了小同志。”格潤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也在——趴下!”
她擡手舉槍,一扣扳機就打中了遠處閃躲不及的那個人的背包。一團紅煙飄出,格潤收獲了她的第一個人頭。
“你們也在讨論我的身材。”格潤眯起眼睛,居高臨下地說:“還趴着?”
維克多爬了起來。
“愣着做什麽,搶東西去。”格潤拍拍手:“我還挺喜歡配的那個壓縮餅幹的味道的!”
土匪。
格潤連水都沒給那個倒黴家夥留,一包東西全扔給了維克多。小毛子跟驢一樣扛着東西,一邊找隊友,一邊給幾個人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這地方不會有熊來嗎?”格潤在山洞裏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隔絕紅外探測,可以點火做飯吃。”
“……”
撇開隊友是不是覺得格潤在郊游,維克多是覺得格潤态度不怎麽端正的。他們窩在一起将地圖仔細研究了一遍,決定第二天兩兩行動。
維克多跟了格潤,另外兩個人則是一直在一起的難兄難弟。
“我們估計回不來,你們……”
第二天臨走之前這倆擠眉弄眼,囑咐維克多抓緊機會。
維克多看着天,心裏想他們是沒看到格潤昨天洗劫對手的樣子。
呵。
第二天下來,維克多又是扛着一堆東西回來的。格潤将食物分門別類放好,挑了兩三個自己喜歡的口味拿出來嘗嘗,然後把不喜歡的丢到一邊。
“你是知道我們現在沒在郊游的對吧?”維克多伸手把格潤丢出去的那一袋撿過來,本着不浪費糧食的态度把格潤不吃的東西吃掉。
“你要學會苦中作樂啊。”
格潤說話的時候就好像自己是一個人生長者,要教授維克多一點經驗一樣:“未來的苦日子長着呢,如果不找點樂子,難不成我一直都像你一樣天天挂着一張苦瓜臉?”
維克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如果不是你長得好看,我早就打你了。”格潤一邊說一邊往自己嘴裏扔雞肉幹:“笑一個給我看看。”
“……”維克多轉過身:“別跟我說話。”
他背對着格潤,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我天上的母親,您聽到了嗎,有個姑娘誇我長得好看呢。
雖然不是什麽很好的稱贊,但是——
我好像特別高興。
第三天,圍點打援。
格潤趴在地上,給一千米處的維克多打了個手勢,兩個人便伏下去安靜地等待着。如果不出意外,他們這一天都會趴着度過。
然後就真的趴着度過了。
直到格潤一邊吃牛肉幹一邊帶着維克多以及收繳回來的一大堆物資,在同學的鄙視下,以殺敵數最多的名號歸來時,維克多都不敢相信自己這一次贏得那麽容易。
我本來打算悶聲發大財的。
膜法青年維克多有點不安地被教官拍了拍肩,然後聽着他說了些“卡普什金的兒子”之類的的話,只覺得背上有人的目光很刺眼。
葉卡捷琳娜。
她的隊伍在一開始就被兩個中國人的組合力圍剿了,在集合點等着格潤等了兩天,現在看到格潤帶着一堆東西和一個隊友回來。
而這時的格潤則被戰友圍在中間,并被譴責了她綏靖的作戰計劃。
“本來就是拖時間,有什麽好計劃的。”格潤滿不在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拎着維克多到了她戰友面前:“我就跟你們說過,這家夥賊得很。”
格潤當時是用中文說的,但維克多猜得出她算得上是誇獎她。
看着她眼角流露出來的洋洋得意就知道,她現在高興着什麽。
維克多·卡普什金以自己父親最珍愛的稱號起誓,當時他的腦子是抽筋了的。
所以才會在格潤沒有反應過來,兩個人都一身土的情況下,親上了格潤的臉頰。
雖然這是維克多在他回憶人生中的時候,最不後悔的一件事。
別問他最後是怎麽把後來第二位“伏龍芝沖.鋒.槍”追到手的,無非是死纏爛打外加随時獻花表白罷了。幾乎獻出了自己所有臉皮的小青年不在乎當時是怎麽想的,但最後到手了就已經足夠了。
雖然中間還有些葉卡捷琳娜搗亂的插曲,但格潤順手就解決了。
她一把握住了葉卡捷琳娜的馬鞭,一勾一拽就順到了手裏。随意将葉卡捷琳娜的愛物扔給他之後,格潤帶着友善的微笑,和葉卡捷琳娜進行了友好的交談。
“別讓我看到你對自己的同學這麽不親切好嗎?”
格潤說:“這種窩裏鬥的行為讓我對老大哥很失望啊。”
葉卡捷琳娜當時都要哭了,好像生怕格潤打她一樣。
而維克多簡直覺得自己打開了人生的新大門。
因為他發現原來有人欺負人的時候還能這麽閃閃發光。
這絕對不是抖M.
這只是對自己靈魂中那個絕對不可動搖的、收繳了自己全部愛慕的家夥的一切的包容。
盡管她遲早有一天要走。
“我其實很後悔,沒能幫你解決我來之前你就面對的問題。”
格潤在最後的那段日子裏曾經對他說,還撓撓頭發。
“因為如果我走了,就沒人能再幫你了。”
說這句話的格潤有點內疚,水潤的眼睛裏倒映着他的臉。
“葉卡捷琳娜會不會繼續欺負你?”
她有點舍不得地摸摸他那張俊俏的臉蛋。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
就算是格潤也有這種可愛的時候,天真得完全以為自己能夠平安地離開。她一直不知道的是葉卡捷琳娜對她如同地獄般湧出的業火那樣濃烈的妒恨,以至于葉卡捷琳娜早就計劃着要将格潤留下來。
在格潤得到了“伏龍芝沖.鋒.槍”,那個卡普什金長官曾經得到過的稱號的時候,葉卡捷琳娜就決定,要麽稱號留在伏龍芝,要麽格潤留在伏龍芝。
維克多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女人瘋了。
“你必須幫我,否則我會殺了你。”
葉卡捷琳娜說:“那個中國女人走了之後,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死活的。”
她拿着刀子想要劃他的臉,但被一下打落了兇器。
“你——!”
長身玉立的金發青年伸出手,單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原來那唯唯諾諾的表情已經完全不見,現在碧綠色眼睛裏只有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
“她走了也會在乎我的。”維克多嘆了口氣:“而我還想活着,畢竟說不準哪一天打起來了,我還能在戰場上見到她。”
葉卡捷琳娜的掙紮在他看來一點威脅都沒有,而他則一點點地告訴着這個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呢,希望她平安到家,也希望我頂着這張她喜歡的臉蛋活到我們再見的那天。”維克多覺得自己耐心急了:“所以在此之前,任何想要阻擋我的人,我都不會手下留情的,姐姐。”
他的話語很溫柔,掐着時間算好了昏迷過後的二十秒,然後才松開了葉卡捷琳娜。
與俄羅斯大帝同名的年輕姑娘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宛若進入了深眠。
而他們被人發現時,格潤早已抵達北京。
被送去做實驗,這算是卡普什金長官做得出來的事情。
而被注射了不明液體的疼痛,送大腦的神經和骨髓深處一陣陣尖銳地爆炸開來。
汗水彙聚在一起,如同溪流般流下,浸透了衣衫。
身邊人發出野獸般的悲鳴,有人已經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只有維克多·卡普什金一言不發。
我得活下去。
維克多不知道忍了多久才睜開眼睛,他看到了白大褂們躍動的身影和如雷鳴般的歡呼。從一個未遂的殺人犯變成一個英雄,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183個試驗品,只有他活了下來。
“你真棒。”醫生笑眯眯地看着他:“是什麽支撐你度過了最難過的日子呢?”
“大概是我想要更好地報效國家。”
青年笑眯眯地說,碧綠的眼睛裏帶着笑:“現在我夢想成真了。”
醫生看起來不太相信的樣子,而維克多的确說了謊。
他沒什麽不能忍受的疼痛,他不能忍受的東西只有一樣。
那就是死掉。
死了一切可都沒了。
維克多每次做任務的時候都對自己說。
死了可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
所以,再見到她之前。
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