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先休息吧。”
葉栗扔下這句話就直接開車走了,但倒是準備好了地圖之類的東西。格潤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跑到二樓将箱子推進了主卧,過了一會兒才把腦袋探出來。
“抱歉隊長,我應該先問問你想住哪間房間的。”格潤看起來有點抱歉,但完全沒有把房間讓出來的意思:“你想住哪間。”
“我住你隔壁就可以。”
隊長這麽說,而格潤毫不客氣地笑了一下。
“隊長你真是個好人。”
然後就“嘭”一聲把門關上了。
隊長自己進了房間,把衣服拿出來挂好,坐在已經整理好的床墊上——這裏很明顯是有人細心收拾過的,每個角落都很幹淨,并沒有久無人居的那種陰森冷清的味道。
就算是床單,聞起來都像是早上剛被太陽曬過。
“那是當然的。我親自曬的。”
晚餐前隊長對此表示了感謝,而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有出氣沒有進氣的蘇格蘭場實習警官在猛地喝了一杯咖啡緩過命來之後說,然後擡起頭對着正在廚房裏做飯的背影用中文嚷嚷。
“看到沒有,人家美國佬都比你識貨!”
格潤敲了兩下炒鍋:“別打擾我行雲流水一般地烹饪過程,否則給你吃糊的。”
葉栗撇撇嘴,繼續癱在沙發上,把整個身體都放松下來讓海綿支撐起自己的重量,毫不顧忌身旁還有個聞名遐迩的世界級英雄。
“嗯,你看起來挺累的。”
隊長坐在那邊,覺得有點尴尬,于是試着沒話找話:“你說你是蘇格蘭場的警察,那麽從蘇格蘭趕到倫敦,路上應該花了很長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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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實習的,”葉栗糾正說:“而且雖然我是蘇格蘭場的,但我的辦公地點其實在倫敦。”
格潤端着一鍋紅燒肉出來的時候,葉栗正在跟隊長科普英國警察的系統。那個黑發黑眼一臉厭世的姑娘托着下巴,吐槽着自己的頂頭上司。
“你背後吐槽雷斯垂德他老婆遲早跟人跑了,不怕他知道嗎?”格潤瞥了瞥一臉正經的隊長:“他是你的頂頭上司吧?”
“那又怎樣,他也開除不了我。”葉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鼻子動了動:“而且比起永遠在人前吐槽他老婆要跑的上司弟弟,像我這種還是會嘗試着幫他挽回老婆的心的好看的小姑娘就是天使好嗎?”
“我記得我也就幾天沒見過你,怎麽你的臉皮就已經以放飛自我的速度開始無限繁殖了?”格潤問:“誰改變了你?”
“萬惡的老牌資本主義帝國。”葉栗又聞了聞紅燒肉的味道:“扶朕起來,朕現在有力氣吃飯了。”
格潤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搭了把手給葉栗。葉栗恨不得整個人糊在她身上,基本上是被格潤拖到餐桌前的。
“抱歉,讓你看到了中國人這麽不堪的一面。”格潤擡頭對隊長說:“我們中國人其實不都像她這個樣子的。”
葉栗冷哼一聲,拿着筷子敲碗:“餓餓餓!”
“還有個土豆絲呢!”格潤給隊長也拉開椅子:“再等我十分鐘。”
十分鐘之後,格潤帶着土豆絲和蒸好的扇貝回到桌子前,順便把電飯鍋也拿來了。順手給三個人都盛了飯之後,格潤又給隊長單獨拿了個盤子,把菜分了一些過去。
“我們一般吃一個盤子的菜,”格潤說:“怕你不習慣,先把你的分出來。”
隊長點點頭,一個人就着一個大盤子吃自己的,然後看着葉栗一邊吃飯一邊把自己不吃的東西扔給格潤。
“你不覺得自己丢人嗎,在你年過20之後還要把青椒丢給別人的時候?”
“反正你喜歡吃青椒,丢給你這叫我成人之美。”
葉栗完全不像是之前跟隊長握手的那個幹練警察了,完全胡攪蠻纏,拿着碗不讓格潤把紅燒肉拿走:“我爸媽養了你這麽多年,你就這麽對我!”
“就是因為養我這麽多年我才不能讓他們唯一的不孝女因為營養不良而大腦萎縮!”
格潤伸手去搶:“天天就知道吃肉怎麽不胖死你!”
“我平時都吃菜!你來我才能吃點肉啊!”
葉栗抱着碗:“不信你去問哈德森太太,或者華生也行啊!”
“哈德森太太你天天幫人家洗碗掃地,華生你天天威脅着要骟了人家,一個收了你好處一個受了你威脅哪個會跟我說實話?”
格潤腦子清楚得很:“要麽把肉給我放回來要麽給我吃菜!”
葉栗聞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着肉送進嘴裏嚼嚼嚼。
“反正我不吃菜,你打死我吧。”
她一副無賴的樣子,指指自己的臉:“往這兒打。”
格潤對自己這個發小很是無語,并且異常看不上在吃晚飯後看她又癱在沙發上的模樣——她時刻緊張慣了,有時候稍微打個盹兒的功夫就緊急集合,來來回回幾次也沒辦法完全放松。
怎麽說,還是有點羨慕的。
格潤給葉栗泡了一袋子茶,對方一邊萬分嫌棄這是超市貨一邊喝了半杯,起身洗澡去了。格潤洗完碗,走到院子裏吹風,就看到隊長也站在那裏。
“你的朋友去休息了嗎?”隊長問:“她今天工作應該很辛苦吧。”
“嗯,去休息了。”格潤也伸了個懶腰,動作簡直跟葉栗一模一樣:“她每天都很辛苦。”
“你們感情真不錯,”隊長看看格潤的那個很是以朋友為傲的表情,想到了自己的朋友:“你們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但是時不時能見一面,而且見面的時候完全不像是分開過一樣。”
“我有時候也很為這個而苦惱,”格潤一本正經地說:“想想看,她對一個世界級的英雄毫不尊重,任意驅使。”
格潤說到後面自己也開始笑,然後對隊長眨眨眼睛。
“你想起巴恩斯中士了嗎?”
她從來沒有用“冬兵”這個詞稱呼過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隊長的錯覺,每一次格潤這麽稱呼巴基的時候,他總覺得格潤對他的朋友尊敬到了極點。
就像格潤曾經說的那樣,她相信為國參戰的軍人,相信想要保護所珍視的東西的心情,相信那身軍裝。
“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裏,過得怎麽樣。”
隊長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能為他做點什麽。”
格潤看着隊長,大概也知道為什麽鋼鐵俠會跑過來跟她商量巴恩斯中士的事情了。恐怕就是因為太過重視,隊長對于自己摯友的處境完全無法下手。他面對的。是一團早就理不清的亂麻。而他,狠不下心快刀斬下打破朋友如今的生活,又不希望這團亂麻繼續糾纏下去讓朋友永遠背負罵名。
大概只有旁的人,才能不顧忌這些了。
格潤雙手抱胸,想說什麽。
“隊長,我……不知道怎麽勸說你,我只能拿自己舉例子。”格潤擡頭看看樓上:“如果哪一天,我遇到了什麽問題,只想要龜縮在自己的殼子裏過日子而不去想別的,葉栗是一定不會允許的。因為她和我都知道,盡管龜縮可以讓事情平靜下來,但解決問題才是最終之道。而我或許會因為直面問題而感到一時疼痛,但事後我是不會記恨葉栗的。”
她挑挑眉毛:“我們是朋友,而且屬于比較志同道合的那種,所以她拼了命堅持要我做的事情是不會和我做人的原則相悖的。”
隊長看着格潤,沉思着什麽。
“不過我是不知道你和巴恩斯中士算不算我們這種。”格潤攤攤手:“要知道,我從十歲開始到十八歲基本上就沒跟葉栗分開過超過十分鐘,她連上廁所都要帶着我。”
“為什麽我聽你這麽說只覺得惡心,明明是你要跟着我的。”
葉栗的聲音從陽臺上傳來:“我當時的善良竟然成了你現如今心靈毒雞湯的資本了嗎?”
“我才是善良的那個,蟹蟹。”格潤反擊:“總覺得下水道裏會伸出一只手的從來不是我。”
“可是下水道的确能伸手啊!”
葉栗說:“就算害怕這個有什麽可恥的!”
“所以你是承認是你一定要我陪你的了嗎?”
格潤和葉栗因為這個辯論了起來,隊長有點疑惑地聽着兩個中國人在英國用英語争吵着她們初中時候的事,兩不相讓。
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隊長莫名其妙地知道了很多格潤之前的事情,比如她因為葉栗害怕想辦法滅了整個高中的蟑螂、因為葉栗饞而開始學在寝室裏用熱水壺煮意大利面等等等等。兩個姑娘的整個青春似乎都要在吵架裏被概括出來了,而就在馬上吵到高中畢業的時候,葉栗的電話響了。
“雷斯垂德!!!”
葉栗尖叫:“又是他!!!”
隊長現在覺得,葉栗肯定不會有幫助雷斯垂德挽回他妻子的心的好意了。
葉栗的頭發還沒幹透,一邊披着衣服一邊穿鞋,直奔停在門口那輛車。
“等我回來繼續,沒理由倫敦主場我還吵架輸給你!”
葉栗叼着面包,吐字竟然很清晰:“夜宵我要吃馄饨!”
“你要跟我吵架竟然還敢點菜!”
轎車迅速啓動起來,葉栗一轉方向盤整個人就随着車消失在了彎道之後。格潤看着車的轟鳴聲消失,嘆了口氣轉身回去。
“隊長,”她問:“吃馄饨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留言好少= =
我好不容易憋出來的粉紅泡泡!!!
結果你們就這麽對我TUT
感覺你們比較想看總裁潤搞大新聞,不要看談戀愛了
不要嫌隊長戲份少,隊長可偷聽人家吵架了呢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