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囚徒的逆襲08
尹天琛從畫面中看到薛采旌硬被金颢禿嚕下手表,又被稀裏糊塗趕下車時的呆樣,差點沒笑噴出來。
于是,一窗之隔的秘書再次看到了自家總裁一臉忍俊不禁又寵溺(?)的表情。
啊,總裁果然是戀愛了吧。
金颢離開後的畫面就沒什麽好看的了。
無非是薛采旌在原地懷疑了會兒人生,最後苦逼地回學校去了。
當晚吃過晚飯,尹天琛叫住準備上樓的薛采旌,給了他一張信用卡:“鑒于你最近表現不錯,可以恢複你部分的零花錢。之前那些卡的卡主名義上都不是你,我幹脆作廢了,這張卡是用你的身份證新辦理的,額度五萬。”
聽到“五萬”二字,薛采旌心裏咯噔一聲,伸出去的手也頓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尹天琛的神情,猜測對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沒有挑破只是試探。
尹天琛确實是故意的。
他想看看,如今的薛采旌會不會把金颢的事情告訴他。
但尹天琛注定要失望了,薛采旌只是慌亂了一下,就接過了卡,還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今天的狀态也不好嘛,”尹天琛意有所指,“是不是在學校裏和老師鬧矛盾了?”
薛采旌幹笑道:“哪有,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問題學生嗎?”
尹天琛不置可否:“總之,如果遇到了事情,可以和我說說。”
他摸了摸薛采旌的額發,笑着道:“不論如何,你都叫我一聲哥哥。”
“我、我會的,哥……哥哥。”薛采旌不敢再久留,生怕自己在精明的兄長面前露餡,揣着卡躲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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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采旌以為,金颢拿走了他的手表之後,就不會再出現了。
可只過了不到一周,金颢又開着那輛破舊到不行的紅色轎車,出現在了他放學的必經之路上。
好歹有了一個禮拜的調整,薛采旌看到金颢也沒那麽難受了,一想到這個“血緣上的父親”恐怕又是來要錢的,薛采旌直接拉着好友繞了條路,開車回家。
然而開到半路,薛采旌餘光瞥見那輛紅車竟然跟了上來!
操,他想幹什麽?
薛采旌氣急敗壞地将車靠路邊停下,金颢的紅車也緊跟在他後面停了下來。
沒過半分鐘,薛采旌駕駛座的車窗便被敲響了。
薛采旌搖下窗,也不正眼看金颢,板着臉道:“你又來找我幹什麽?又沒錢了?”
面對薛采旌惡劣的态度,金颢臉上的笑也淡了些,他開門見山道:“身為兒子,給父親花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薛采旌嗤笑道:“你也有臉說的出口,我法律上的父親可是薛明國,你算哪根蔥?”
“哦,是嗎?”金颢不懷好意道,“你說要是你家那位薛總知道了你并非他親弟弟,會不會直接把你從薛家的族譜上除名呢?”
薛采旌臉色一僵。
金颢火上澆油:“到時候你別說開跑車了,有沒有地方住還是個大問題呢。”
薛采旌臉色難看起來。
金颢得意洋洋道:“所以啊,你最好還是別惹惱了我,我要什麽就乖乖給我。”
薛采旌咬牙切齒道:“我跟你說了,我沒錢!”
“你沒錢,不還有東西麽?”金颢給他出主意,“你做了二十一年的薛家少爺,總不至于連些珠寶首飾都沒有吧?再不濟,那些名牌衣服什麽的,我也是不嫌棄的。”
那語氣,好像自己已經很吃虧了似的。
偏偏薛采旌還不敢反駁他,如果真讓他魚死網破把事情捅到薛硯那兒去,薛采旌不敢保證自己的下場會好過。
“那你等兩天,我……”
“不行,我今天就要拿到東西。”金颢打斷他,“你現在就回去拿,我等你。”
薛采旌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道:“……好,但你別再跟着我了,我拿了東西就聯系你,你別讓我哥發現了。”
金颢滿意了,笑道:“這樣才對嘛,這才是爸爸的好兒子。”
薛采旌嫌惡地甩開他摸過來的手,氣得內傷。
自此,薛采旌的提款機生涯正式開始。
起初還只是一些手表項鏈之類的東西,可薛采旌歷來對穿戴的東西沒什麽要求,往年的禮物也多是模型游戲之類的,被金颢壓榨了幾回之後,就捉襟見肘。
不知不覺中,暑假也已經開始了。
因為金颢的緣故,薛采旌原本幾門能低空飛過的科目,居然有兩門不及格!
這引起了尹天琛的注意。
薛采旌被金颢要挾,他是全程看在眼裏的,但他沒有出手,目的是要讓薛采旌長教訓。但薛采旌因此被影響了學業,就讓尹天琛頭疼了。
但尹天琛還是沒有挑破,他以暑假要讓薛采旌學習公司事務為由,限定他一周只能和朋友出去一次。
薛采旌雖然痛恨學習,可比起被金颢糾纏,學習就算不上什麽了。
薛采旌這邊稍稍得以喘息,金颢那邊卻不怎麽如意了。
他自從公司破産後,過得一直很落魄,後來從薛采旌那裏騙到了錢,就忍不住去賭了幾場,想要鹹魚翻身,發一場橫財。沒想到越輸越多,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向薛采旌要錢,來填補黑洞。這次他又輸了,不僅輸光了手裏的積蓄,還欠了賭場一百多萬。
賭場老板說了,要是他一周內還不出錢,就要剁掉他一只手。
金颢想,之前薛采旌給他的東西最貴的也不過幾十萬,一定還藏了私,這回他一定要撈一票大的!
每周日,是薛采旌被尹天琛允許放風的日子。
從學習的大山下茍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狐朋狗友浪一天。薛采旌一大早就出了門,和三五好友一起去了新開的會所玩樂。
“要請到你這位少爺還真是不容易啊。”說話的是幾個朋友中和薛采旌關系最好的,也是當初收留過他的人,名叫唐小川,“難道你真的改邪歸正,打算成為和你哥一樣的社會精英了?”
薛采旌白了他一眼,抿了口酒道:“我那是迫不得已好嗎?”
說着就把尹天琛壓着他學習時的模樣誇張地形容了一番,仿佛那就是個地獄爬出來的大魔王,聽得衆好友瑟瑟發抖。
“你哥果然好可怕……”唐小川拍胸口。
薛采旌憂傷地嘆了口氣:“是啊,知道我能長這麽大有多不容易了吧。”
衆好友齊齊點頭。
酒過三巡,薛采旌開始有了醺意。
他葛優躺在沙發上,看着唐小川在臺上鬼哭狼嚎,心情卻不似沒醉時那般痛快。
“喂,你手機響了。”朋友乙碰了碰他的手。
“嗯?”薛采旌低頭,鈴聲正好停掉,大約是音樂太吵,他一直沒聽見。
薛采旌滑開手機,發現居然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金颢的。
薛采旌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還不等他想好是當做沒看見還是回撥過去,金颢的短信又立馬送了進來——明天上午十點,我們XX咖啡廳見。
若是平時的薛采旌,一定會回複,可現在的薛采旌腦筋已經有點不清楚了,他只遲疑了兩秒,就選擇了關機,眼不見心不煩。
扔開手機,薛二少開始借酒消愁。
麥霸唐小川的麥終于被人搶走的時候,薛采旌也已經爛醉如泥了。
“采旌?喝多啦。”唐小川下臺,推了推薛采旌的胳膊。
薛采旌一下子滑倒在了沙發上。
唐小川以為他喝暈了,剛坐下,身旁的人卻又重新爬了起來,軟趴趴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小川,我問你啊……”薛采旌打了個酒嗝。
唐小川忍不住捏住鼻子,甕聲道:“啥啊?”
“就是……嗝!”薛采旌又打了個嗝,“如果啊,如果你中了哔藥,然後呢,有個妹子為你獻身,獻完之後,又說她只是為了不讓你被仙人跳才幫了你一次,讓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家可以繼續做朋友,你覺得她是想幹什麽?”
自從他醉了之後,那夜和尹天琛的糾纏不知為何又浮現在了腦海中,久久揮散不去,借着醉意,薛采旌竟是大膽地問了出來。當然,他還沒有完全失了智,至少把主角給隐瞞了。
唐小川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了八卦的表情:“哎哎哎?采旌,你遇到桃花啦!”
薛采旌皺眉:“什麽桃花?”
“有妹子獻身還不算桃花?”唐小川興致勃勃,“不過我說那妹子心機也夠深沉的,居然用這種理由搪塞你,她是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怕你拒絕她啊?”
薛采旌艱難地思考了一下,搖頭:“不會啊,他的條件和我差不多。”
“我靠,還是個白富美!”唐小川羨慕嫉妒恨道,“采旌,我酸了。”
薛采旌沒好氣道:“我還辣了呢,你說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唐小川無語道:“傻子都知道是喜歡你啊。”
“喜歡我啊……”薛采旌讷讷地重複了一遍,腦袋似乎更暈了。
唐小川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薛采旌,傻笑兩下,把人往沙發上一推,再次沖上臺,試圖搶回自己作為麥霸的場子。
尹天琛找到包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他給薛采旌定的門禁是七點半,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手機又關機,便直接用上帝視角确認了位置,找上了門。
彼時這群小青年們都已經玩嗨了,基本人人都有些醉了。
但當他們看到尹天琛出現時,還是吓得清醒了大半,瑟瑟縮縮地不敢多話。
尹天琛沒搭理他們,從他們自覺讓開的通道上走了過去,将唯一沒有醒過來的薛采旌抱了起來,轉身便走,一句話都沒多說。至于他走後,那群狐朋狗友圍成一圈說“薛采旌他哥果然好可怕”什麽的,就不在他關心範圍內了。
這恐怕是薛采旌長這麽大,喝得最過的一次了。
他在回去的路上,直接吐了一車。
尹天琛的褲子也沒能幸免,可面對一個醉鬼,他有火也發不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別墅,尹天琛迅速扛着薛采旌上樓,扒了兩個人的衣服一起沖澡——沒辦法,他忍不到先替薛采旌洗再自己洗了。
等到尹天琛裹着浴袍,把薛采旌抱回床上的時候,薛采旌還是迷迷糊糊地沒有清醒。
尹天琛無奈,替他掖了掖被子,準備明天再教♂育他。
就在這時,一直昏昏欲睡的薛采旌忽然睜開了眼睛,抓住了他的手腕,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尹天琛愣了愣,還以為他酒醒了,可仔細觀察下來才發現薛采旌的雙眼仍舊是無神的,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才忽然驚醒。
尹天琛抽了抽手,沒抽出來,只得在床邊坐下。
而與此同時,薛采旌猛地撲了過來,不待尹天琛反應過來,一口啃在了他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