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囚徒的逆襲06
薛采旌還是逃了。
畢竟尹天琛不是原身,不可能囚禁他不讓他出門。
于是在周一放他出門上學之後,薛采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整整一周都杳無音信。
不過尹天琛并不擔心,畢竟他有上帝視角,每天傍晚把白天發生的一切過目一遍,确定薛采旌平安無事就可以了。
看過原著的尹天琛自認還算比較了解薛采旌的性格。
薛采旌,又名薛慫慫,吃硬不吃軟的慫包典型。原著前期,凡是渣攻強勢一些,薛采旌就不敢再多說什麽。如果只是這樣,這對攻受其實還有HE的希望,可壞就壞在薛渣攻控制欲太強,已經到了變态的地步,他始終不相信薛采旌會真心和自己在一起,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後來更是直接把他關了小黑屋。
薛采旌性格懦弱,心智不堅定,久而久之,就得了抑郁症,最後自殺了結。
尹天琛在知曉結局的情況下當然不會重蹈覆轍,所以他選擇了軟硬兼施。
現在的薛采旌一定還沉浸在自己被親哥哥睡了的痛苦中,不願回家是正常的,應該給他一些空間緩緩。而且尹天琛之前着重提了李絲絲下藥一事,薛采旌就算想把事情全怪在尹天琛身上,潛意識也多多少少會有偏移。
薛采旌現在身邊沒錢,這些天都借住在朋友家,并未和李絲絲聯系。
李絲絲估計也心虛,沒有主動露過面。
這天傍晚,尹天琛照例回放上帝視角。前半段還沒什麽,可看着看着,他的臉色就變了,連忙放慢播放速度,把薛采旌五點之後的動向細細看了一遍。
娘的,這臭小子還真是狗膽包天啊!
尹天琛看着被一群女孩子圍在中間的薛采旌,忍不住冷笑。
前腳才被女配下藥,後腳就和那麽多女孩子出去玩,是仗着自己是男的不怕失身?
尹天琛冷冷地哼了一聲,連晚飯都沒吃,就出門找弟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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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采旌這段時間很痛苦。
若說被搶女朋友像是嗆了口水,被薛硯睡了這件事就像是在他身上插了一刀,而且還是往心口上插的。
薛采旌雖然看不慣薛硯高高在上,也不把他當成兄長,可他們到底是血親啊!
亂♂倫這種事是禽獸才做得出來的,薛硯他怎麽能!
薛采旌不敢回家,也不願回家,他顧不得面子,在朋友那兒借住了幾天。這幾天來他連學校都沒敢去,就怕薛硯找上門,整日待在朋友家裏,渾渾噩噩。
今天會和這群女孩子出門,也是因為朋友覺得他頹廢過了頭,想帶他出去開心開心。
薛采旌其實不怎麽情願。
他身上的傷是好了,可心裏的傷還滴着血呢,根本沒心情。
但架不住朋友熱情似火,那群女孩子也很漂亮,薛采旌就勉為其難一起去了。
他們去的是一家酒吧,裏面音樂轟鳴,舞池裏的人都貼着身子胡亂扭動,吵得人震耳欲聾。
朋友們都和女孩子一起跳舞去了,薛采旌沒加入,一個人葛優躺在角落的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裏灌着酒。
“小弟弟,一個人啊?”
薛采旌擡眸,便見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走過來,毫不客氣地在他身邊坐下。
身上的香水味廉價又刺鼻。
薛采旌皺起眉,十分嫌棄地往邊上挪了挪。
“小弟弟這麽害羞啊。”妖豔女人毫無自覺,繼續往他身邊蹭,“真是可愛。”
薛采旌忍無可忍:“能離我遠點兒嗎?還有,別叫我小弟弟。”
妖豔女人朝他抛了個媚眼:“那叫你什麽,小哥哥?”
薛采旌:“……”
那兩扇掃把般的假睫毛扇得他雞皮疙瘩陣陣起。
薛采旌本來就腦殼疼,結果被這女人弄得連身上也不舒服起來,當即就要起身避難,與其在這裏受摧殘,還不如和朋友去舞池裏扭一扭。
誰知他才剛站起來,就被妖豔女人拽了一把。
薛采旌沒站穩,摔了回去,手還差點碰到妖豔女人胸前的洶湧澎湃,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妖豔女人笑得發癡:“小弟弟可真壞啊,居然一上來就上手。”
說完,還在他臉上掐了一把。
薛采旌:“!!!”
妖豔女人又調戲了他兩句,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要喂薛采旌喝。
薛采旌火氣上來,用力一推,把女人推到了一邊,她手中的酒杯也倒了,酒水撒了她一身。
“啊——”
女人發出一聲尖叫。
薛采旌沒理她,轉身便走,卻差點撞上一堵人牆。
“喂,臭小子,是你欺負我妹妹?”
說話的人是個身高一米九,肌肉虬結,滿臉大胡子,手臂上還紋了青龍白虎的壯漢。
薛采旌:“……”媽的。
壯漢推了他一把:“說話啊!”
薛采旌:“……”媽的X2。
薛采旌很想罵回去,可看着壯漢的肌肉,還是選擇了忍耐:“不好意思,都是誤會。”
偏偏妖豔女人還在火上澆油:“大哥,你看,他把你給我新買的裙子都給弄髒了!”
薛采旌:“……”媽的X3。
眼見壯漢的表情逐漸變得兇殘,薛采旌的心也怦怦跳了起來,壯漢一舉起拳頭,薛采旌就抱着頭蹲了下來,準備忍受暴擊。
可是意想中的疼痛并未傳來,薛采旌小心翼翼地擡頭。
發現壯漢居然被人反剪住胳膊,像個小雞仔一樣按跪在了地上,神情狼狽又可笑。
而制服他的人,正是尹天琛!
薛采旌:“……”媽媽媽的,這家夥怎麽會在這兒!
薛采旌的臉色比方才還要難看,二話不說,轉身便跑,然而還沒跑出兩步,就被人勾住脖子帶了回來。
“弟弟,想跑去哪兒?”
尹天琛的聲音如同惡魔般在他耳邊響起。
薛采旌絕望地閉上了眼。
被尹天琛松開的壯漢揉了揉手腕,揚起胳膊,朝着尹天琛背後狠狠地砸了下來。
尹天琛頭也不回,一腳踢中了壯漢的膝彎,壯漢痛得抱腿,撞翻了一桌的酒水,滿地打滾。
這時,薛采旌的朋友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趕過來後卻沒敢發聲,他們其實都對薛采旌的哥哥有些發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尹天琛将薛采旌帶走。
尹天琛勾着薛采旌上車,對司機說了句“回家”。
薛采旌全程半個字都沒說。
尹天琛帶薛采旌回了家,囑咐傭人做點吃的送上來後,就押着薛采旌回了卧室。
“脫衣服吧。”
尹天琛一邊說,一邊脫了自己的外套,拉松領帶。
等了半分鐘沒動靜,尹天琛才注意到薛采旌的表情,只見他雙手攏緊自己胸口的衣服,神情戒備地瞪着自己,活像被強迫的良家婦男。
尹天琛愣了愣,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有歧義:“你別誤會,我讓你脫衣服去洗澡,一身煙酒味,難聞死了。”
薛采旌還是不動。
尹天琛沒好氣道:“怎麽,還要我替你脫?”說着,還朝他靠近了幾步。
薛采旌吓得連連後退,整個人貼在牆壁上,結結巴巴道:“我我我回我自己房間洗!”
尹天琛一口否決:“不行,你要是趁機再跑了怎麽辦。”
薛采旌垂死掙紮:“這裏沒我的換洗衣服。”
尹天琛二話不說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八成新的睡衣:“穿我的。”
薛采旌沒接:“內褲呢?”
尹天琛:“……”
尹天琛不耐煩道:“你先洗,洗的時候我替你去拿。”
薛采旌用力搖頭。
尹天琛朝他邪笑一下,直接上手:“薛采旌,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磨蹭就我替你洗了。”
薛采旌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甩開他的手,沖進了浴室,關門上鎖!
尹天琛搓了搓被打開的手,失笑着搖了搖頭。
等薛采旌洗完澡出來,看到的便是坐在床邊擦頭發的尹天琛,他不知去哪裏也洗完了澡,還替他把睡衣內褲都拿來了,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床上。
薛采旌裹緊浴袍,站在浴室門口不敢過去。
尹天琛很沒氣質地翻了個白眼,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與薛采旌擦身而過,出門去了。
他在門外等了十分鐘,琢磨着衣服差不多穿好了,便重新推門而入。
房中的薛采旌已經坐在桌邊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剛做好的食物。
尹天琛道:“吃慢點,給我留點兒。”
薛采旌扒飯的動作一頓,旋即吃得更快更猛,大有要把所有東西都吃完一點兒不給尹天琛留的意思。
尹天琛:“……”幼不幼稚?
尹天琛沒跟他計較,徑直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薛采旌立馬被嗆了一下。
“已經一個禮拜了,鬧別扭也該鬧夠了吧。”尹天琛道。
薛采旌頓時又嗆了一下,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尹天琛:“鬧別扭?你說我鬧別扭?!”
尹天琛道:“沒鬧別扭,你為什麽不回家?”
薛采旌氣悶。
他不知道尹天琛是真的沒把那一夜放在心上,還是存心耍他,發生了那種事之後,他怎麽可能還能坦然面對他?
“如果你是因為那一夜……”尹天琛頓了頓,“大可不必這麽在意,我不過是盡了身為哥哥的義務,替你解了藥性罷了,沒別的意思,你不用有負擔。今後我們還是兄弟,該怎麽過就怎麽過。”
但薛采旌聽了這番話後,非但沒有被寬慰到,還對自己的三觀産生了懷疑。
究竟是他太不豁達了,還是根本就是薛硯腦子不正常?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沒有負擔!
薛采旌吃不下飯了,他撂了筷子,皺着臉,仿佛內心掙紮了幾百遍,才重新開口:“……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天、那天晚上,我只是喝醉了酒,做了個奇怪的夢。”
【叮!命運改變程度45%,請宿主再接再厲!】
尹天琛揚起笑容,摸了摸他的頭:“真乖,是我的好弟弟。”
薛采旌被摸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這場讓薛采旌三觀産生了裂痕的談話過後,兩個人仿佛真的忘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尹天琛每天公司別墅兩點一線,薛采旌也照常上學,時不時和同學出去浪一圈。
似乎一切都回歸了正常。
可薛采旌心裏清楚,他和尹天琛之間,終究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如此兩周過後的某一天,薛采旌照常放學回家。
“你是……薛采旌吧?”
薛采旌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回頭,叫住他的人是一個中等身材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