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要的真相
“什麽？”秀城接到琪琪電話後氣得發抖，一群債主又鬧到Linda家去了，Linda媽受不了一下子暈倒了，“沒辦法了，我們只能賣房子了，剛剛問了中介，像我們這麽急着出手，只怕賣不上什麽好價格。”琪琪在電話中疲倦得說，秀城自己就借了她們近二十萬，可還有那麽多債、那麽多醫藥費在後面等着。
秀城雙手顫抖着，Linda住院已是巨額開銷，這邊她們把房子賣了也只能補上一部分債務，Linda過後的骨髓移植怎麽辦？
琪琪因為這一大筆債務婚期也推辭了，甚至嫁妝錢也都拿了出來。陳同因此最近已經不大和她聯絡了，剛剛大學畢業和姐姐一樣活潑爛漫的姑娘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
孟之浩是別指望了，她還能找誰？
她咬着牙又給爸爸去了電話，接電話的是袁麗萍，語氣不冷不熱的，“秀城啊，你別嫌我話多，如果真是你用錢，我和你爸爸二話不講的全力付出，但這只是你的同學，你這樣往裏填坑，什麽時候是頭呢，唉，我們也同情她的，你可以勸她向社會求助......”
秀城嚅嚅的應了，又問了下爸爸的狀況，便識趣的放了電話。明明是爸爸的手機，他怎麽會讓妻子來接，只怕也是為難。
難道讓Linda家這樣內外夾擊生不如死嗎？
秀城扶住腦袋，Linda對她的意義某種程度上與媽媽差不多，她已經不敢想象，Linda家破人亡的慘相。
這個時候有能力幫她願意幫她的還有誰？
她看向桔寶，孩子正坐在床上專心致致的翻折着擎天柱，那是他現在最愛的玩具。
他一下下将變形金剛折合成一輛氣派的紅色大卡車，再重新打開，孩子樂此不疲的玩着，不知旁觀的媽媽內心多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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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米的泳池碧水清澈透底，男人縱身一躍進入池內，他動作标準，有節奏的揮動着白膩強健的胳膊撥開水面，水花翻濺，他奮力向泳池更一端快速游去。
游了四個來回後，男人才慢下速度上了岸，他肩寬腰窄，大腿颀長健美，遠處負責這裏的游泳教練目光有些感慨，這位無疑也是個體育好手，甚至身形也和這裏曾經的主人一樣出色。
這是孟之浩之前的一處産業，許佳明踩入休息的溫水浴缸，扯掉泳帽和護目鏡，伸展胳臂放松自己。
錢的确可以帶來幸福感，五年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擁有這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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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浩果然很會享受，銜着銀湯匙出生的到底與常人不同。男人唇角勾了勾，那又如何，太過習慣坐享其成，自然想不到失去的痛苦。
而一切僅僅只是開始，他在乎的，他都要奪過來，甚至毀掉。
他接過侍應生遞過的大毛巾，正要站起。
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侍應生忙将手機遞了過來。
看了眼手機屏幕，許佳明揮了下手，泳池周圍的幾個人頓時走開遠遠的。
“許總，”來電的人有些有氣無力，“是我。”秀城舔了下唇，努力讓自己聲音表現的鎮靜些。
“......秀城？”他的确有些驚訝，雖然猜到幾分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我有事求你。”她還是結巴了一下，這大概比她當年求他原諒時還難開口。
男人将毛巾放下，語氣認真了起來，倒沒有刻意為難她，“什麽事？”
秀城閉了下眼，他的态度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麽糟。“我，想和你借錢，數目會比較大一點。”
預料中的事發生的太快，他挑了下眉，“多少？”
“二百萬。”秀城斟酌着說了個數字，這還只是個保守數字，但足以還掉大部分債務，并支持到Linda骨髓手術結束。起碼不至于賣房子了。
“你，遇到什麽事了？”
“我的好朋友投資出了問題，偏偏她這個時候查出白血病。”秀城咬牙解釋道，她感覺臉發燒，向曾經的男朋友借錢這樣難堪的事怎麽落到她身上。
“為了一個朋友？”男人思忖着說，“秀城，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攬這種事，投資失敗，我就是借錢給你，你什麽時候或者講她什麽時候能還得上？”
“......”她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
他并沒有放過她的打算，“秀城，你忘了，我是個商人，商人是要看收益的。何況就是談感情，我們早就分開，于情于理，我都沒有理由幫你這麽大人情。”
“......佳明，”秀城輕聲喚了他一聲，而不是最初的許總，她握緊手機，嗫嚅半天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這邊的許佳明頭發半濕着，緊抓着手機，并不比她輕松多少。他在等，他就是要等到她開口。
“我，佳明，我知道過去，我，對不起你，琳琳她對我非常重要，她就像我的親姐姐，我不能看她家破人亡。她們家再也找不到人願意幫她們了，”她虛弱的說，這次對話已經将她的自尊壓到最低，之前她求過他原諒，那是因為她有錯在先，這次不同，她就是在向他求助乞憐，面對他她已毫無底氣。
“你怎麽對不起我了？”略過其他話，男人單單就其中一句糾纏起來，聲線中的揶揄越發明顯。
“......”
“如果你肯說出真相，而不是隐瞞，我倒願意幫你一次。”
“......”秀城仔細回味着他的話，松開緊咬的唇，“真的嗎？我承認了一切，你就肯幫我？”她一手捂着眼睛，已有淚水撲簌而落。
“我要一個真相，而不是一次次的欺騙，我要你的坦白。如果你再對我撒一次謊，就別再來煩我。”
電話那邊長久沒有音，直到男人身上的水珠已經蒸發幹淨，
他專注時永遠有無窮的耐性，她不說，他就等，永遠別想再騙他了。
“好，”秀城如游魂般走到飄窗前，“你問吧。”
男人猶豫片刻，終于沉聲問出來，“五年前你和孟之浩那一晚，是你自願的嗎？”
秀城松了口氣，她就等他問起呢，她急切的應道，“不是的！我的酒裏被人......”
“哦......算了！”男人立即要挂電話。
“你等下！”秀城連忙喚住他。
“......我。”秀城聲音顫抖，她太天真了，竟真的把這個電話當成澄清自己的機會了，太遲了，她不忠實的印象已經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哪裏是她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明白的。
算了。
她作了次深呼吸，“是，是我自願的！”給他想要的答案好了。
她答的痛苦，他每一句問得也十分艱難，他頓了頓，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之前你就對他動心了吧，嗯？”
“是。”
“我們，那個三個月大的孩子，是不是根本沒存在過？”許佳明長呼口氣才将這句完整的問出來。秀城的微博上記錄了孩子的出生，時間和她提到的身孕相差太久。
“......是。”秀城哽咽了一聲應道。
“現在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不，......是的。”秀城盯住不遠處正玩得開心的桔寶略呆滞的答道。
“孟之浩送你房子，你為什麽不要？”
“......因為我想要的更多。”
““更多”是指成為孟之浩的妻子嗎？”
“是啊。”淚水靜靜淌了一臉，秀城發覺自己回答的更加流利了。
“最近五年，你們一直在一起？”許佳明咬牙問了出來，這話中的意味很隐晦，彼此都知道什麽意思。
“是的，他和妻子沒什麽感情，他只喜歡我。”最後半句倒說出了些實情。
“那你怎麽還要出來工作？他可以送你別墅，卻養不起一個女人？”
“......我們之間也是分分合合，他不娶我，我就帶着孩子躲着他。只是想不到孟家這麽快出了問題。”
許佳明只覺得血氣上湧，如果女人在他面前，他保不齊會扼死她。
他良久沒有發聲。
“我的回答，你滿意了嗎？”秀城打破沉寂，天色已暗，她站在飄窗前注視着林立的樓宇已全身冷透。
“滿意，”對方傳來一聲輕笑，“我同意借錢，但，我還有個條件。”
“你說吧。”
“你家過去的老宅，已經被我拍下，你搬進去。”
“什麽？”秀城有些不明白。
“我說過，我需要一個情婦，明白了嗎？”
“......”
“還有，我不想到見那個人的孩子。”
女人沉默了一會，“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她聲音顫抖。
永遠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一陣厭惡，“如果你非要誤解我對你餘情未了，倒也可行，但實際上是，這筆錢我投出去，你能給我一個收回的日期嗎？”
“......”他說到點子上了，借錢，200萬，她還得起嗎？Linda還得起嗎？人家憑什麽白給她200萬？
“呵，我忘了，當年你可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呢，100萬，那要一個普通人家奮鬥多少年。難不成，今天你還指望奇跡發生？馮秀城！”
“......”秀城木着臉，不知如何回答，羞辱也罷，諷刺也罷，他說得何嘗不是事實，她就是想借着舊情，厚臉皮向他借錢不是嗎？打這個電話，就別想要臉了。
“你不必擔心要付出一生的時間。”男人補充道。“明年夏天，你就自由了。”男人淡漠的說。因為，他要結婚了。
“我給你一周的時候作選擇。”
“......好。”她木然的應道，這場酷刑終于可以暫告一段落。
男人挂掉電話，似經歷一場三十公裏的荒野公路長跑，他疲倦的将自己抛到躺椅上，腦內回響着女人的回答，“是的，是，是.......”
一個小時後，男人離開游泳館，一切如常般的衣冠楚楚踏入自己的車內，半個夕陽遠遠挂在公路盡頭，一團團蕭瑟的落葉在水泥路上随風飛來跳去，轉眼就被飛馳而過的車輪碾成碎片。
是的，不過是場認真的羞辱，200萬可以讓他得回應有的補償，将那對狗男女踏在腳下有何不可，為了他無比期待過的小生命，他曾經受過的折辱，太合算了。
她一定會答應的，她已別無選擇，想作聖母嗎，我成全你。何況以她的為人，很難排除刻意擺出為他人犧牲的高大上姿态接近他的可能，不過，又能如何，他需要的只是個美麗的借以懷念過去安撫傷痛的皮囊。
旋動方向盤，加大油門，男人白皙的面上越發清冷。
作者有話要說： 休息兩天，給大家拜年啦！祝大家新年新氣象！日子順順利利和和美美心想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