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乞丐和王子
客戶部從上到下除了秀城、大牛、劉成都沒能留下來,包括帕蒂也被調走,好歹在看副總面上保住一份工作,聽說天天在後勤管些文具耗材的雜事。
客戶部正副主管都是許佳明早就選好暫時安插在其他部門的人,所以即使智爵經歷了一場大風波,一切秩序井然。
客戶部專門給秀城一個月休假時間,讓她狀态休息好了再來上班不遲。但過了三天秀城就返回公司。
新主管黃躍奇将她叫到辦公室,說在她離開的時間裏,區副總和他提起來,頂層總裁室需要一名女助理,他推薦了她,“薪水可觀,日後升職的機會也會很多。副總說,你為了公司受了委屈,總裁助理是份肥差,許多人盯着呢,也算是對你的補償。”
秀城沒有拒絕,她就是個普通員工,她要更好的發展,賺更多的錢,給桔寶更好的生活,這份工作,黃主管說出的月薪和福利讓她心動,還是靠自己給孩子一個未來靠譜點。
看守所門前的那聲再見是她向過去的鄭重告別。
面對許佳明,她覺得已不成問題,他們早完了,他現在對她,就是上司、老板,她薪水的來源。
何況那個向客戶部要人的區敏兒,據傳與他關系暧昧出身國外名校的美女副總,有次開會,她遠遠的也瞧見了,集頭腦和美貌于一身的幸運女孩。
智爵如今可以牢牢掌握在許佳明手中,區敏兒居功至偉,事業愛情無論如何都很般配的一對。她不必自作多情許佳明對她的那一點點餘情未了在現實中會持續多久。
再說,沒有許佳明,她也完全配得上這份工作,更別說她在看守所七天的煎熬,從哪一方面說,她都沒有什麽理由拒絕,為什麽不接受呢,這是她該得到的。
所以她一點不尴尬,明年她可以為桔寶請一名專職老師教鋼琴了,而不必為了省下學費時時計劃,擠出時間自己教了。
不到半年,她一躍從客戶部的前臺,直升到總裁助理,在許多人眼中已是飛黃騰達,知道些內情的人們議論紛紛,在拘留所中別說七天呆一個月也算值了。
起碼從表面上看她還真是開始走運了。
麗惠保持着永遠得體的微笑,将她引到離總裁室最近的一處辦公室,細心為她介紹着,“vivian月前結婚了,以後在家相夫教子,這裏就空出來了。”
“許總每月有一半時間會在公司,其他時間,他要見客戶、或是回國處理其他事務......”
“這是文件櫃鑰匙,頂層門卡,咱們總裁室員工平時聯系內部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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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你有駕照嗎?開車熟練嗎?”
“有的,還好吧。”秀城答到,她大學時就已考過駕照,但條件一直不允許她養車,時而和Linda見面時開她的過過瘾。
“嗯,區副總原來有個司機來着,家中有事請假了,許總就把自己的司機調給她,”
“那這陣子我還要兼職作司機了?”秀城溫和的一笑。
“可能吧,許總這陣子一直自己駕車,但萬一喝了酒,你還是代他一下,才安全。”
喝酒?印象中許佳明滴酒不沾的,不過她還是說,“好的,謝謝你。”
“咱們離得近,有什麽不明白的再問我。”麗惠也回報以一笑。
麗惠向她交行完工作就離開了。
秀城環顧着自己的辦公室,很小巧,但各用辦公電器齊備,也有一扇落地落地窗,雖窄了些,朝向卻好,可以看到遠處高高低低的大廈,白色游輪時而駛過的廣闊江面。
她伸展雙臂,輕輕向後躍起,一屁股坐到升降的真皮辦公椅上,腳下一蹬,轉了一大圈。
時間一點點流淌,熟睡過去的秀城絲毫沒有注意到天色早已暗了下去。
許佳明會議室出來,公司剛剛經歷一場大換血,雖然他作了不少準備,還是有些後續問題要及時處理。不過,最麻煩的時期已經過去了,他腳步輕松了許多。
回到頂層,員工都已下班。他打算煮杯咖啡,發現咖啡豆不夠了,他出了辦公室去區敏兒辦公室取了一些回來。
經過助理辦公室時,他突然心裏一動,門上毛玻璃條窗似乎透出點影子,有人嗎?
他敲了下門,沒有人應,扭開把手,或許她的輪廓早就刻在他的腦海中,借着窗外閃動的霓虹,他一眼就認出了昏暗中的女人。
聽到開門聲還沒有完全清醒,她蹙着眉半眯着眼睛,似乎不太滿意被突然從美夢中被驚醒。她還保持着仰面的姿勢,雪白修長的頸子、小巧的鎖骨在光線下現出優美的陰影。
頭發不再有銀絲了,應該染過了。
她怎麽會在這兒?
真絲連衣裙松散着,半個雪肩都敞在外面,區敏兒一周前和他提過安排個助理給他,他沒放在心上,也沒答應,看來是她自作主張了。
可作了他的助理也不用擺出誘人姿态,在員工早就下班的時間內還呆在這兒吧。他叮囑過客戶部放她長假來着,這麽急着上班,勤勉的好員工。
前幾天還和他一副貞潔烈女的表現一番,轉眼又現了原型,男人眼中的嘲諷越來越濃。
秀城醒了,透過朦胧的光線看到他,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昨晚又失眠了,想不到大白天睡了這麽久。
意識到自己的狼狽,她慌忙站好,理了理領口,慚愧的說,“許總什麽時候到的,抱歉,睡過頭了。”
話音未落,只見眼前一暗,她被攬入一個寬闊的懷抱,她的嘴被封住了。她瞪着眼,不可置信。
炙熱的鼻音噴到她臉上,雙臂被扭在身後,她被壓在辦公桌上,趁她還未回過神,舌狡黠的滑了進去,不放過任何角落,五年了,終于品到渴望的味道,他像個饑渴太久的狼捕到野生小兔,不顧一切吸噬着啃咬着。什麽原則,什麽忌諱,先不管它,何況,不是你送上門來的嗎。
“放開我!”趁男人換氣的時候,她嘶叫道。
下一刻又被堵上了嘴,她已幾乎半裸着呈現在他面前,而且隔着夏日薄薄的衣裙,她被男人越發炙熱的體溫蒸烤。她拼命扭動着,試圖擺脫他的掌控,這已不是她認識的許佳明,這個時候他從來不會強迫她,從來都是在乎她感受的。
她越掙紮,他箍得越緊,她一動不能動的被吻得幾近窒息過去。發現女人有些氣息不足,男人幹脆一把抱起她,任她無力的撲打着他,回到總裁辦公室。
頂層的工作人員都已下班,保安正在其他樓層巡邏。這裏,只有他們這一對男女。
他回手将門反鎖。
“你瘋了,許佳明!”被放下的秀城退到落地窗前,護着胸口被扯得破爛的衣裙尖聲喊着。
室內充滿暖色的桔黃色燈光,男人背對着光線,眼睛隐在暗影下,他并不回答她,只是解開西裝外套随意一丢,接着解領帶,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向她逼近着,臉上不悲不喜,只有細長的眼內湧動着無邊波瀾,對上女人失措的表情,他甚至勾了下唇。
終于他來到女人面前,“秀城,”他溫柔的輕喚她,不再咄咄逼人。
“你在等我嗎?”他接着問,
秀城身體微微顫抖着,淚盈于眶,瞪着他并不作聲。
男人目光越發幽深,“秀城,”他微彎下身,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唇只她的相距一絲距離,熟悉的清冽氣息又圍了過去,曾經這只會令女人着迷,現在卻讓她驚恐周身冰冷。
“秀城說過只愛明的,”男人魔怔一般低低在她唇邊細語道,挺直的鼻尖還淘氣般的蹭過她的鼻尖。
秀城別開臉,不忍再看他。“你清醒點好嗎,我們早都結束了,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我們馬上就要二十八歲了。”他也感慨得長出了口氣,重新站直了身子。
“我們不需要回去,既然我們都是成人,就用成人的方式對待彼此。”
對上女人狐疑的目光,“作我的情婦。”男人的目光向她傳遞久已不見的溫存,“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孟之浩收回的,我可以再給你,且只會更多。”
秀城顫抖着手掩住口,她不敢相信這是從許佳明口吐出的話。
他不以為然的接着說,“除了名份,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你不離開我就好。”
見她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條件對你沒有誘惑嗎?”男人松了襯衫的水晶袖扣,仿佛忘記了方才的咄咄逼人,倒像和親近的人輕松的聊天。
“......”
“怎麽不回答我?”男人的聲線和眉目一樣溫柔,如果不知他所指的內容,任何女人都在溺斃在他的聲音中。
“不必辛苦的擠地鐵,看人臉色,只服伺我一人,卻可以擁有別人拼其一生都擁有不了的生活。”
“何況,你了解我,沒有任何變态嗜好,衛生習慣良好,絕不會是個難伺候的人。”
“怎麽樣?”
“沒可能,許佳明,”秀城攏着前胸,微揚起了臉,淚水籁籁而落,
他憐憫的看着她,用食指挑起她臉上的淚珠,放下唇邊吮了一下。
“為什麽?孟之浩結婚了不是嗎?你,還有什麽優勢驕傲嗎?你向來會作出最為實際的選擇。秀城,你以為現如今,想成為我的情婦是件很容易的事嗎?”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選擇我?我已近年老珠黃。”秀城顫顫的反诘道,
他蹙了下眉,似乎真的思考了下,“報答吧,沒有你的小伎倆,也不會有我許佳明的今天,幫助過我的人,我從來,不會忘記。”
秀城嗫嚅着一時語塞。
“怎麽樣?”他略不耐煩的問,不過眼神依舊溫柔如水。
“你是認真的?”女人表情冷靜了下來。
“我非常認真。”似乎很奇怪她為什麽這樣問,男人盯住她的眼睛,收斂了幾分輕浮,鄭重的重複道。
秀城背過身去,看向窗外,高高低低的樓宇峙立于光怪陸離的世界,夜色中湧過滾滾車流,無數移動的光點形成亮線從四面八方彙來,又往四面八方急急而去,誰也不知道它們将在何處停駐,明天還會不會出現在這裏。時光變幻的真快啊,風水輪流轉,當年一無所有的男人終于可以俯視他曾經視為高嶺之花的女人。
她的判斷沒錯,他的愛沒有那麽深刻的意義,對他來講,區別與別的女人,她不過擁有個他熟悉的美麗皮囊。念着多年前的舊情,給狼狽不堪的她一個情婦的位置,保她衣食無憂已是出人投地的他莫大的恩賜。恐怕連他都會被自己的寬容感動。
那些非你莫娶的誓言,那些纏綿悱恻的回憶,不過因為初嘗禁果的新鮮感和荷爾蒙作用吧。
她不那麽美了,她沒有資格挑剔了,她沒那麽年輕了,只勉強能作他的情婦了。
許佳明一樣不作聲,對她,他一直有極強的耐心,他願意等。
她揉了揉眼睛,轉過頭來。“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認真的?”
許佳明目光從她面上巡過,語氣竟也帶着惋惜似的,“現實有點殘酷是嗎?但我的确是認真的。”
女人臉上的淚痕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幹涸,她笑了笑,擡頭對上他的眼睛,“那我告訴你答案。”
她緩緩的說,盡量每個字都清楚的吐出:“就算你擁有了巨額財富,就算你在人前高高在上,”
笑意漸漸從男人臉上褪去,薄唇緊緊抿起,他似壓抑着什麽靜靜等着她的下文。
“戴上再多的光環,我,也只當你是個那個童年沒有母愛,揀人家不要的玩具、沒聽過歌劇,沒見過鋼琴生活在貧民窟的許佳明!”秀城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在嘶喊。
“接着說!”他的聲音透着不愠不火,甚至添了幾分對孩子的寵溺。
“我無比後悔放棄了孟之浩!到底是出身不同,骨子裏的鄙陋不是幾張名校證書可以洗去的,你爬得再高,換上再昂貴的西裝,皮相再完美,你與他,永遠就如乞丐和王子。”
“嗯,”許佳明微點了下頭,靠近她,雙手支在落地窗面上,将她框在懷抱中,清冽的氣息撲到她面上,目光越發陰寒,偏偏聲線越發輕柔,“接着說。”
秀城毫無畏懼,仰起下颌朝他妩媚的挑釁一笑,“作你的情婦?”
收斂了表情,女人柳葉眉微挑,漆黑水眸返出隐藏多年的倔傲,一如當年她當面拒絕他時的模樣,
“借我擺脫你可憐的予生據來的自卑感?作你的白日夢去吧!”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之前她甚至活了心思,或許可以重新和他開始,呵,如今機會擺在這兒,卻是這樣不堪的開始,情婦?去死吧許佳明!
無比蔑視的輕哼一聲,秀城低下頭繞開他的胳膊朝門口走去,随手拾起他的西裝披上,連衣裙上半截已被撕的破爛,她不在乎,今天總算看清了他。
只是她還未走出三步,就被男人從身後攔腰輕松抱了起來,他踢開休息室的門,将她扔到大床上。
秀城頭嗑到了床頭,痛得她叫了一聲,
男人一手按住她,一手解着白襯衫的紐扣,“讓我來試試,如何借你擺脫于生據來的自卑感吧!”
“公主殿下!”最後他俯下身溫柔的在她耳邊說。
作者有話要說: 停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