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我要你何用
沒多久，客戶部收到新的投标邀請，一家大型化工廠要建立最新的智能管理平臺，以便對分布各地的分廠采購、生産、分裝、銷售、財務進行運營監控同時實現高效管理。
這是智爵軟件的業務強項，如果奪得标的，前期內就會有百萬的進項，加上後期的技術支持，收益更是豐厚。
但相對智爵之前接過的投标項目來講，标的額只能算中等，只不過原來幾個大項目都在快要成功達成意向的時候被別的公司搶了戰果。
标書內容還是客戶部來制定，正常來講，既要價格充滿吸引力，又可以保證自己的足額利潤，一切由客戶部主管和其他部門高層商議，确定下來，送到頂層許佳明的辦公室等待審閱簽字。
為了順利趕在競标日前完成任務，客戶部幾天來一直在加班加點。
秀城越發感覺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雖然公司高層都要簽下保密協定，但标書內容只要吳平願意，完全可以人不知鬼不覺的發給需要的競争對手。
她除了能接觸到這家工廠外貿相關的資料，并沒有機會了解太多。
回到家，她一邊苦惱着，一邊喂桔寶吃飯。有了穩定工資，最近她手頭稍稍寬裕起來，給孩子買了昂貴的遙控汽車，營養品，如果繼續下去，未來的日子還是很美好的。
她的工作并無太大進展，在競标的關鍵日子裏，她注意到楊逸頻頻離開辦公室接電話。
回來之後，往往還會去主管辦公室和吳平呆一段時間。
無論她如何猜測，以她的工作級別根本沒有可能獲得關鍵的證據。可她不想給許佳明留下無能的印象，好像她只能靠着幾分舊日情分才能保得住工作。
秀城正想着，忽然桔寶輕輕拍了她手一下，她這才回過神來，她把米糊都喂到孩子臉蛋上了，怪不得他噘着小嘴不高興了。
“對不起，”秀城笑着為孩子擦着臉，這時電話響了，取過手機一瞧，屏幕顯示詐騙騷擾電話，已有一人标記過。
她厭煩的按下拒接。
想不到騷擾電話锲而不舍的接着打過來，一次又一次，足足響了十個來回，本來就煩躁的秀城幹脆接通電話，沒等對方張嘴，“喂，死騙子，有病嗎你！再打來我就報警！聽到了沒有！騙紙！~~~~”她一手掐腰拼命拉着長音兒結束了通話。
“馮，秀，城！”電話另一端，單眼皮眼內怒意翻滾，男人忍無可忍瞪着再次被挂斷的手機磨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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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五年不見，這個白癡女人真是越發進宜了。
喊出那句騙子累得秀城歇了半天，不過喊出來真是痛快！頓時她感覺陽光明媚，氧氣充足。
電話又響了起來，秀城以為又是騷擾電話，一看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許佳明拿着何力手機問。
這聲音她自然忘不了。只是字字滲着冰霜，她差點被凍僵在當地。
“佳......不許總。”秀城順了順站起來的雞皮疙瘩，有點回過味來但還沒全回過來。
“我真奇怪你大學怎麽畢業的？你有正常人的思維和反應嗎？”許佳明問。
“媽媽，”桔寶抱着玩具蹒跚得走過來。
秀城忙迎上去，讓孩子扶住自己的腿，忍着氣對着電話問，“有事嗎？”
“我想問你進展怎麽樣？”電話中有孩子的聲音，許佳明眉頭一皺，大晚上的，她在別人家裏嗎？
“沒什麽突破，但楊逸最近電話比較多，而且喜歡找背人的地方接聽。”
“還有呢？”
“兩人最近在辦公室談話較以前頻繁。”
“沒了？”
“嗯，部裏除了帕蒂幾個人，恐怕都參與過洩露公司的投标文件。”
“這些我想都想得到。”許佳明冷冷的說。
“......”
“怎麽不說話？”
“太難了，吳平對我回到客戶部本來就不滿，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會有什麽結果。”
“那我要你何用？”許佳明無情的說，“我要的是結果，不是聽你報怨明白嗎？”
秀城咬着唇，眼淚已凝在眼眶，桔寶感覺到媽媽的異樣，仰頭看着她。
不過她還是長呼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樣等下去，不會有結果，我有個想法，如果我們請一個公司配合，也進入競标，然後收買楊逸，可能勝算更大些。”
“這個我考慮過，但沒有可以進入的切口。吳平可不是誰的錢都敢收的，他只和确保安全的公司交易。”
秀城嗯了聲表示同意，“不過，在我看來，楊逸沒有吳平那樣的謹慎，而且非常厭倦事事聽從他的意思，偶爾也能看出他的不滿，我無意中發現他一直訂閱跑車類的書刊，經常報怨看到喜歡的車卻只能幹看着，看來吳平分給他的利潤并不豐厚，這點或許可以加以利用。”
這女人偶爾還有些小聰明，許佳明笑了笑，意識到這一點，他忙懊惱的板住臉，“然後呢？”他問。
“我熟悉部裏的一個女孩子，”秀城猶疑了一下，
“她是誰？”
“她叫李靜茹，很得楊逸信任，我知道她曾經在一家軟件公司工作過，只是規模不大。她為了更好的發展才來到智爵，聽她的口氣講，智爵一個中型客戶就夠那家小公司活得很好了。她和曾經的上司同事相處都不錯，只是公司起步晚，機遇太少。離開後，她一直覺得有點愧對過去栽培過她的公司。”
“公司名字告訴我。”
“炬城。”
“嗯，剩下的我來辦，你做你該作的就行了。”許佳明很快作了決定。
“但是......”
“嗯？”感覺到女人的猶豫，男人耐心的等待。
“她，或許不無辜，”她斟酌着用詞，李靜茹人只不過是羊入虎穴，有些事她相信她身不由已，她記得宋玲玲找她麻煩時，這個女孩子主動攔住了她，她現在雖要利用她，卻不想她受太多牽連。“但人蠻善良的，我們最近相處的不錯，萬一事發，你不要太為難她好嗎？”
手貼在腦門上，許佳明無力的閉上眼，多年不見，她有沒有長大點？聖母心亂用離被反噬就不遠了，自己都快顧不過來了，還管那些吃裏扒外的同事？他們未來分贓的時候會不會想到她呢，未來因為他們公司垮掉她失業了，他們會不會管她？幼稚！能活到今天還完好無損，她真夠幸運的，
好在在他眼皮底下，以後得盯緊她一些，感覺自己思路又跑題了，他立刻糾正過來，帶着安撫的口吻沉聲道，“我會考慮的。”
秀城放心了點，正要說再見，“媽，媽，”剛剛走開的桔寶捧着它愛喝的酸奶喚她，示意幫他揭開包裝。
“你在哪兒？”正要挂電話的許佳明好奇起來。
“呵呵，在家，鄰居媽媽帶孩子過來串個門兒。”秀城忙解釋道。
“嗯，記得把我電話號碼的騷擾标記去掉。”許佳明揉了揉了太陽穴，真服了她。
“呵呵，知道了。”秀城讪讪的應了聲等着他先挂電話。
偏偏電話那邊靜了一會兒，“BYEBYE許總。”感覺一絲別扭，秀城主動說了再見。
電話那邊依舊是安靜的，但只是片刻，電話就挂斷了。
秀城彎下身，為孩子揭開酸紙盒的錫紙，拿小勺喂他喝。
突然她覺得鼻子一酸，方才沒流出來的眼淚還是滾了下來。
過去的許佳明從來不會這樣和她說話，既使在同學相稱的年代，他也總是一身陽光，兩人就是互相開玩笑，他也會讓着她，嘲笑她是文科生智商不足，是他對她說過“最傷人”的話了。
現在，呵，是啊，她叫他許總，女人真是感性，她在這裏期期艾艾的算什麽事，戒指都不知在哪個女人手上了，自已這副自作多情真是可笑。
秀城自嘲着，去浴室放水準備為孩子洗澡。忽然想起忘了問一個重要問題，他一月前給她打十多個電話到底有什麽事？接通後神秘兮兮的不說話又是為什麽？五年未見，越發深不可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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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兩天，楊逸将李靜茹叫到辦公室談了一會兒，李靜茹微笑着回到座位，秀城收回目光，心中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靜茹今天氣色很好，像有喜事似的。”中午一塊吃飯時，秀城說。
李靜茹笑了笑，“哪有，我換了腮紅，才看得氣色比以前好了。”
是嗎？秀城向不遠處看去，楊逸顧不上吃飯了，正在低頭研究着一本汽車雜志，準确的說是其中夾着的顏色炫麗的跑車彩頁，眼神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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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層的許佳明合上電腦，回到辦公室專有的茶室吃午餐。
炬城的經理和他達成意向，願意助他清理公司異類，代價是智爵将小型客戶資源的一部分轉交給他們作。
炬城是給李靜茹留下溫暖記憶的前主顧，楊逸如果收到炬城的引誘，通過李靜茹了解後，應該不會懷疑炬城合作的誠意，是啊，一個默默無聞的公司，發達起來往往就靠一個大項目，哪個公司老板不渴望這個機會呢，下點血本也值得。
楊逸和李靜茹核實炬城的大概情況後，覺得完全可以接受，吳平交易過的幾個對手公司已經讓許佳明警覺，對方也不願再出高價，畢竟有着他們的把柄。
換一家小清新的，為了機遇，為了成為行業黑馬創造奇跡，由着他獅子大開口。
甚至炬城找到他，很大可能也是李靜茹搭的橋，這個女孩，呵呵，他還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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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佳明呷了口湯，感覺味道淡了些，手機備忘錄提醒他，區敏兒的生日到了，就是今天。
他早備好了禮物，這個女人幫他良多，甚至還幫他找回了遠嫁他鄉的親生母親，她五十多歲了，年輕時的再婚并不幸福，沒幾年她第二次離婚，再嫁的年紀更大，去年去世了，她孤單的生活在小房子裏，丈夫與前妻生的孩子對她不聞不問。
他接了她過來，另外為她在他的住所附近買了套小公寓。今天的飯是她做好，讓司機送來的。
她在南方呆慣了，做的菜并不太合他的口味，不過他還是很高興。
她很喜歡區敏兒，畢竟這個女孩子讓她的晚年不凄涼，不單是不凄涼，簡直從地獄到了天堂，她從未穿過這麽奢侈的衣服，住過這樣豪華的樓宇。
老人的眼中，區敏兒簡直是天使的化身，又和兒子如此般配。
其實許佳明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極為陌生的，他只在照片中見過她，接他過來，更多是免除久懸的心願而已。
所以聽了老人小心翼翼的勸告他，早點給區姑娘一個名份，他含糊的應了，并不真的放在心中，有些事要自己決定自己承擔後果的，他的孝順不包括犧牲自我幸福來取悅親人。
一只可愛的白金底嵌大顆橢圓藍寶石的跳鹿型胸針，這是送給區敏兒的25歲生日禮物，許佳明展開首飾盒打量着，鹿？許佳明腦中一動，他取出手機，找到迷鹿的微博，這癡女果然更新還挺勤快。
“shit，被開了，這世上還有公平嗎？還有法律嗎？！！！！！！”
她的微博真是最佳拌飯佐料。
許佳明咬牙點了個贊，老天真是開眼了，這樣的人還是在家呆着靠譜點，出去只會拉低整個公司智商。
他一條條看着，
“必須要個說法！”
“為了寶寶決不放棄！”
“笑裏藏刀的秘書，哼！”
“第四天了！感覺就像回到五年前，我八成又要成笑料了。”終于有點自知之明了，許佳明忍不住又點個贊。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這是我的極限！我追男生都沒有超過七天！再不滾出見老娘，咱們就仲裁委見！”
這是最新一條了。不過已經足夠。
許佳明樂翻了，本來忙得胃口不佳的男人這頓飯吃得真是香，連顆飯粒都沒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