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裝傻原因
“吱咯”一聲，許洛洛推開房門，摸了摸許泯德的頭，說道，“泯德，去娘那邊玩會兒。”
“哦~”
許泯德離開以後，許洛洛關上了房門，來到許音兒跟前，許洛洛坐在許音兒的身旁，說道，“姐姐，我們聊聊吧，聊實話。”
許音兒平日裏的那一股傻勁，已經蕩然無存，光從眼睛裏就可以瞧出。許洛洛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故而無需再僞裝。許音兒問道，“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姐姐上山挖野味，想要替我攢嫁妝錢的時候，娘誤會了你，罵了你，甚至還打了你，雖然你沒有解釋，但我感覺到了，”許洛洛握着許音兒的手，說道，“姐姐，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許音兒的雙眸逐漸濕潤，那緊閉的紅唇，欲言又止。
“洛洛不是小孩子了，姐姐不方便跟娘說的話，可以告訴洛洛，洛洛會替姐姐分擔。”許洛洛在看着許音兒為了她挖得指甲掀起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想要守護這個姐姐，否則今日在集市上，許洛洛也不會如此生氣。
“父親和大哥出事的那一年，娘給他們辦了衣冠冢，娘不想他們死了還在下面受委屈，所以娘咬了咬牙，盡量往好的置辦，讓父親和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過得體面，可是那終究是一大筆數目。”
許洛洛低下頭，自然記得那件事，是這個家跌入低谷的時期。
“那天，”許音兒停頓了片刻，聲音有些沙啞，說道，“娘讓我去三叔家借東西，可是三嬸覺得我們家剛死了人，晦氣，不讓我進家門，說是東西已經外借了，讓我自個兒去取。”
許洛洛不敢插話，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許音兒。許音兒忽然笑了，卻是在嘲諷自己，說道，“可是我當時傻，沒有聽明白三嬸其實是拒絕的意思，還跑去人家家裏借，然後……”
許洛洛低下頭，看着許音兒情不自禁顫抖的手，怕是不好的記憶，許洛洛不想許音兒難受，很想喊停，可是許洛洛清楚，好不容易讓許音兒開口，就一定要她說清楚。許洛洛說道，“姐姐別害怕，洛洛在呢。”
許音兒咬了咬牙，接着說道，“我當時太着急了，跑去借東西的時候，忘記脫掉守孝的喪服，我一進門就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我……我知道是我不好……所以，東西沒有借到，反而被趕出來……”
許洛洛才擦掉許音兒落下的淚水，不料許音兒的情緒卻愈發不穩定，許音兒哽咽道，“回家的路上，我遇到……砍柴回來的……陳守平……我……”
“陳守平？！”
“他當時問我怎麽了，很關心的樣子……家裏出事以後，村裏人沒有誰對我們好……我以為他是好心，我說了借東西的事，他說他家有，願意借我……”許音兒說道這裏，閉上了眼睛，可是眼淚不停地落下，“我跟着他回家……他……他……他對我……無禮……雖然我最後還是跑掉了，但我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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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洛洛心疼地抱住許音兒，“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他事後還威脅我，如果我說出去，他就告訴全村的人，說是我自己跑去他家，說我自己下賤……我不敢告訴娘……當時娘很傷心，因為父親和大哥的事，親戚們又都不肯幫我們……我不敢說……我只能裝傻……我……”
難怪許音兒見到陳守平的時候，恐懼感如同條件反射一般。
許洛洛已經不是生氣這麽簡單，許洛洛握緊手指，問道，“所以，今天在集市上，他對你又做了什麽？”
光天化日之下，再隐蔽的角落，也不可能做那樣的事，又是熱鬧的集市，可是許音兒脖頸處的吻痕和咬印，足夠讓許音兒做噩夢，回想起當年的情景。
許洛洛懷裏的許音兒，身體不自覺地發顫，許音兒泣不成聲，安撫了很久，許音兒才慢慢平複下來，然而許洛洛的心情，卻愈發不沉穩，可是看着受欺負的許音兒，許洛洛又不得不警告自己，今日集市上的莽撞，不可以再出現第二次，否則不僅不能幫到姐姐，反而會連累她。
“其實我想過，是我自己太沒用。”許音兒何嘗不知道，人都喜歡捏軟柿子，倘若不是許音兒忍了那一次，陳守平今日也不會如此嚣張。
可是當初的許音兒，年紀還小，遇到突發狀況，加上家裏的事，吳氏根本顧不上許音兒，許音兒一時間害怕也在所難免，只是沒有預料到，這一裝傻就裝了一年多。
許音兒看向許洛洛，眼眸噙淚，“是啊，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洛洛都長這麽大了，姐姐對不起你，只知道一味地逃避，讓你挑起本該由我擔着的事。”
就像今日，挑着擔子來回的人不是許音兒，而是許洛洛。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許洛洛低下了頭，很是愧疚，道，“我完全不知道這些事，當時也沒有察覺到你的不對勁……”
許音兒輕撫許洛洛的臉頰，反過來安慰許洛洛，說道，“你當時才十三歲，你能幫上娘，做那麽多事，已經很不容易了。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麽軟弱，不該讓人這麽欺負，不該那麽害怕……”
許音兒，按照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她的人生還很長。許洛洛握緊許音兒的手，說道，“姐姐不要再裝傻了，沒有事情過不去，一切都會好的，洛洛跟你保證，你受到的委屈，相比美好的未來，都不成問題。”
許音兒不知道許洛洛說這話哪裏來的底氣，但是許音兒算是明白過來，有些事，确實不該再躲了，越是害怕，越是要勇敢面對，否則一輩子都是陰影，像毒瘡一樣爛在心裏，越來越大。
這一晚，許洛洛抱着許音兒入睡，還是她們懂事以後，第一次相擁而睡。許洛洛的心裏有十萬種讓陳守平不得好死的念頭和手段，但是許洛洛不會再莽撞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