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厭惡的小人
許洛洛賣完春筍回來，許泯德撲向許洛洛，抱着許洛洛的腳，哭着喊了一聲，“二姐！”
“怎麽了？”許洛洛将目光從弟弟身上挪向坐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姐姐，魚攤上有幾十文錢，和鹹魚丢在一起，像是有人居高臨下的站着，把錢随意地砸下。
許洛洛隐約覺得不對勁，一邊安撫哭泣的弟弟，一邊走向許音兒，問道，“姐姐，發生什麽事了？”
“沒，”許音兒擡頭看了看許洛洛，随後一一撿起混着魚腥味的錢，說道，“賣了兩條魚。”
許洛洛問許泯德，“跟二姐說，到底怎麽了。”
許泯德癟嘴道，“有個壞人，很兇，欺負大姐。”
該死，一個年幼的弟弟，是非都分不清，能說成這樣，已經不容易，可是許洛洛卻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而姐姐……
許洛洛看向一旁的攤子，問道，“大叔，請問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大叔只道，“也沒有什麽大問題，無非是發生了一些争執，希望價格便宜些，喏，那個小夥子往那邊走去了。”
許泯德見許洛洛又走，喊道，“二姐——”
許洛洛快步追去，在人群裏見到拎着兩條鹹魚的陳守平，許洛洛撿起地上的石頭就猛地砸去，陳守平看到飛來的石頭，轉頭看向跑來的許洛洛，陳守平怒道，“許洛洛，你找死啊？又拿石頭砸我？！要是真砸到了，老子要你好看！”
“找死的人，”許洛洛見陳守平不動，許洛洛也不再跑，但是走向陳守平的時候，順手拿了路邊攤位上的一個大蘿蔔，許洛洛上前就砸向陳守平，“恐怕是你！”
蘿蔔打在陳守平的腦門上，斷成兩半，陳守平怒吼道，“許洛洛你是瘋子嗎？！”
衆人見狀，紛紛往一旁退去，拉開距離，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着急的人也駐足停留看好戲。
許洛洛面對發怒的陳守平，絲毫不畏懼，現在不是大晚上，不像那晚獨自守魚塘，許洛洛不怕光天化日之下陳守平胡來，許洛洛質問道，“你對我大姐做了什麽？”
“能做什麽，還可以做什麽？那是一個傻子，我能對她做些什麽？”陳守平不怕人多口雜，似乎還嫌棄事不夠大，繼續大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家都是來自四面八方，來到這鎮子上趕集，相遇就是緣分，今兒個就給大夥兒介紹一下，這一位姑娘，來自番南村，許家人，她的姐姐，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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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口！”
陳守平繞過許洛洛，彎腰撿起地上的半個蘿蔔，陳守平掰皮，咬了一口，接着說道，“我好男不跟女鬥，大夥兒都親眼目睹了，這是姑娘蠻不講理，上來就狠狠砸了我，我不跟她計較，但是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的，不然我這個老好人，不一如既往地被誣陷？将來我也是要娶媳婦的，名聲壞了，誰嫁我？”
許洛洛看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開始有些後悔自己過于沖動，要是事情鬧開，姐姐真被欺負了，難堪的還是姐姐。
“那，我也是番南村的人，見到同村人在擺攤賣鹹魚，”陳守平擡起胳膊，把拎着的鹹魚給大夥兒看，繼續說道，“我好心好意地去買了兩條鹹魚，是我照顧她們，看她家那個傻子姐姐可憐，是好人做好事啊，現在倒好，反過來被這妹妹給誣陷，說我欺負她那個傻子姐姐。”
許洛洛怒道，“你不要滿口傻子傻子地叫！”
“難道不是嗎？那就是個傻子！”陳守平瞪大眼睛，直視着許洛洛，接着說給衆人聽，“大夥兒都記住了，番南村的許家人，有個傻子叫許音兒，哪個不長眼的被人忽悠給娶了，別怪我今日沒有行善積德給大夥兒說明白了，免得掉進陷阱，終身倒黴，要養個傻子哩~！”
許洛洛看着龇牙咧嘴盡得意的陳守平，說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再說一句，你能奈我何？”陳守平不屑地一笑，提高了聲音，繼續囔囔，“番南村，許老二家的大閨女，許音兒是個傻子……”
許洛洛烏黑的眼眸裏露出一絲冷意，她從沒有這麽厭惡過一個人，原來最惡心的就是小人！許洛洛的情緒似乎平緩了很多，語調不高卻很堅定，說道，“你再說一句，我可能會殺了你。”
許洛洛的眸光根本不像一個無知少女該有的，她似乎真的幹得出來，陳守平一怔，但是礙于面子，又不能直接服軟，陳守平罷了罷手，說道，“哎，真是倒黴，逛個集市，遇到這麽倒黴的事，走了！”
“今日的事，倘若讓我查清楚跟你有關，我許洛洛不會善罷甘休。”
走了幾步路的陳守平，聽到身後女孩的聲音，頓了頓，但是他終究是個大男人，害怕一個女孩子的恐吓，自然不像話，只是陳守平不知為何，心裏多少有些顧慮，尤其是那一抹眸光，完全不同于膽小怕事的許音兒，也不同于之前的許洛洛。
許洛洛回到攤位，收拾了一下攤子，将鹹魚一一放回桶裏，許洛洛挑起擔子，說道，“我們走吧。”
許音兒心有餘悸，反應有些遲鈍，許泯德上前，牽住許音兒的手，跟在許洛洛的身後。一路回家，姐弟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院子裏的吳氏，見到回來的孩子們，一邊把鋤頭剛回固定的位置，一邊詢問道，“今日可順利？集市上人多嗎？賣了多少？”
吳氏雖然嘴上這麽問，但是心裏并沒有寄太多希望。
許洛洛放下擔子，從口袋裏掏出錢，遞給吳氏，說道，“娘，我有點累，晚上不想吃了，不用喊我了，我去睡一覺。”
許音兒和許泯德看着許洛洛轉身往屋子走去，吳氏低頭數了數錢，吃了一驚，“一百二十七文錢？！”
許音兒本不在意，可是一聽，發現數目不對，許音兒眉頭一蹙，轉頭看向吳氏，陳守平給的錢，怕是三十文都不到，怎麽一經許洛洛的手，一下子多了這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