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衆人剛散去,何曉蘿帶着舒陽走了上來。
舒晚看見解決完一個問題,竟又來了一個。頭有些疼,徑直看着來人道:“什麽事?”
這個語氣一點也不像大家是熟識的人,反倒是像舒晚對待的只是一個下人的感覺。
何曉蘿對着兩人微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韓總竟然是我們晚晚的男朋友呢。”
舒晚忍下心裏的惡心,冷笑。
舒陽看到舒晚這個模樣,頓時擺出了哥哥的儀态,“晚晚,談戀愛了怎麽不帶男朋友回來給爺爺跟爸爸看看?”
韓君澤不動聲色,他知道,舒晚喜歡自己報仇。不然也不會讓他不能插、手當時沈婧安被撞一事。韓君澤突然想到,其實告訴淩恒之後,這件事就不歸他們管了,總會有人找這群人的麻煩。
舒晚摸了摸臉,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我都不知道我有爺爺爸爸了?”
何定坤雖然知道韓氏家大業大,但也打賭韓氏堂堂的大繼承人不會娶如此不禮貌的舒晚,畢竟韓氏也是個大家族,怎麽會容忍這樣的媳婦?
想到這裏,何定坤底氣很足,質問道:“不知道親家對于一個這麽沒有禮貌的女兒怎麽想!”
“親家?”舒晚嗤笑一聲,“嗯,真是感情深呢。”
“混賬,”何定坤習慣了被人阿谀奉承,說這話的時候也看了一眼韓君澤,看他面無表情站在一旁,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便直接低聲喝道,“對長輩你就這樣的态度嗎?!往後你這樣如何在夫家生存?!”
韓君澤聽到這覺得很有意思,微微側頭看過去,何定坤俨然一副家長要教訓小輩的模樣。呵,話說得那麽好聽,若是韓君澤不是了解,怕是也會被他們精湛的演技給擾亂心神。
可是,他的女人,憑什麽被人指手畫腳?
舒晚微微勾唇,從身側的矮桌上拿起了一杯紅酒,看向何曉蘿,“我以為... ”
“上次你還沒被潑夠。”
Advertisement
何曉蘿臉色有些難看,一心覺得舒晚之前回來這麽有底氣原來是傍上了大人物。如今在韓君澤面前這麽說...只是,韓君澤到底知道多少?
何曉蘿和何定坤想的不同的就是男人對女人的問題。何曉蘿覺得一個男人如果是寵愛那個女人,即使不一定有結果,在那瞬間還是會順着女人的意思,所以她不敢亂說話。而何定坤覺得像韓君澤這樣大家族出來的人物和還有小家子氣的舒晚在一起肯定沒有結果的,男人對一個女人好不過是因為她現在年輕的資本和驕傲的底氣,在何定坤眼裏,舒晚已經是一個即将被抛棄的女人了,所以擺出長輩身份,也無不可。
韓君澤不會去細想對面站着的人想的是什麽,他只在乎身邊的小女人。
舒晚看着她們厭惡的嘴臉,覺得有些反胃。失去了跟他們鬥一鬥的欲、望,舒晚搖了搖韓君澤的手,“走吧,我有點累。”
韓君澤全程一言不發,神色冷清,幾人猜不透兩人關系的深淺程度。
何曉蘿盯着兩人離去時的背影,聽到何定坤鄙夷的語氣說道:“呵,真不知她這樣是怎麽爬上韓君澤的床的。”
舒陽聽後眉心狠狠一皺,畢竟舒晚是她曾經很親的妹妹,可是剛才她的态度,确實有些問題。即使聽到岳父如是說,舒陽也沒有吭聲。
何曉蘿當晚回去查了一下韓君澤的資料,當下做了一個決定。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舒晚問了韓君澤一個問題,“你去酒會都是不喝酒的嗎?”
韓君澤從身後擁着舒晚,呼吸的熱氣噴在舒晚的脖子上,淡淡道:“你不喜歡。”
舒晚眼眶有些熱,她知道韓君澤知道很多關于她的事情,但是她想不到每一件事情他都記在了心裏面去。
沒錯,舒晚不能喝酒,因為對酒精過敏,差點死去而對酒精厭惡到無以複加的程度。只是因為韓君澤從來、從來都沒有帶過酒氣回家,讓舒晚以為韓君澤只是不喜交際罷了。原來,還是因為她。
“你知道嗎?”舒晚突然握住他攬着她腰的手,“我真的差點就死了。”
舒晚恨何曉蘿有很多原因。而何曉蘿差點讓她死了這個事故讓舒晚永遠都不可能原諒她。
舒晚有十分嚴重的酒精過敏。小時候因為調皮偷偷喝了舒應華放在桌面上的紅酒,只是一小口就讓小時候的舒晚全身紅腫,呼吸急促困難,那次吓壞了舒媽媽,帶着小小的舒晚去醫院,哭着讓醫生救她的女兒。
也是那一次,舒晚才知道原來自己是不能喝酒的。她一直都謹記着這點,身邊的人都知道她酒精過敏,從來也不會讓她喝酒。
何曉蘿後來也知道了。可是不知道她是這麽辦到的,在結婚那天,當着衆人的面,讓她喝下了一杯聞起來沒有酒精味的飲料。
可是剛喝下去沒幾分鐘,她的身體熱得像要爆炸一樣,眼睛直接流出了淚水。就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她的大腦越來越沉,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倒在地上的那種疼痛。
在醫院,她昏迷了兩天。醫生甚至是從鬼門關救了她回來,一醒過來,是醫生沉沉的勸導聲,“你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怎麽還要喝?”
舒晚在心裏回答,我不知道裏面有酒精。不知道這一喝會讓自己差點死了。
出院之後,舒晚忍着沒有用自己學來的最狠的格鬥術把何曉蘿打下,因為她懷孕了。舒晚只是收拾東西,然後徹底離開他們的生活。
因為住院的時候,只有媽媽過來照顧她。
韓君澤憐愛地貼着她的臉,臉色很冷,聲音卻很溫柔,“都過去了。”
最近大概因為天氣冷,來醫館看病的人很多,舒晚每□□九晚五,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沒心思再去想那晚的事情了。
倒是韓君澤被喚回了一趟大宅。
是韓父要求韓君澤回去跟他聊一聊的。
韓君澤看着眼下的棋局,輕輕放下一粒白子,輕聲道:“您輸了。”
韓父看着複雜的棋局,微微眯眼,“這一步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韓君澤從來做事心狠手辣,很少留有餘地,或者喜歡放長線釣大魚,不到需要的時候他都不會收線,會任由敵人盡情溜達。而今天,他處處趕盡殺絕,似乎改變了一貫的作風。
難怪韓父會突然有所感嘆。
韓君澤放松地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方,語氣很平淡,似乎不是在說什麽無關重要的事情,“我會結婚,對象就是她。”
韓父召他回來不過就是因為他前天酒會帶着新女伴出現的事情,想知道這個女人是否他想要的伴侶。
韓父聲音沉了下來,“她沒有背景勢力,沒有厲害的娘家,你——”
“還記得當年雪姨嫁給你之前我跟你要的承諾嗎?”
韓君澤直接打斷韓父的話。
韓父一窒。
二十年前,韓君澤還只是虛歲十歲的孩子。因為母親早逝,父親一人總是帶着他去應酬,看那些觥籌交錯,看那些虛假嘴臉,看那些情情愛愛,韓君澤的內心很早熟。
所以韓君澤知道,父親肯定會再娶。韓君澤理解,一個人難免會太寂寞,本來他的存在也只是一個聯姻的結果,母親自從去世,父親也是單身了許久。遇上雪姨——也就是韓少傑的母親,她為人善良溫柔,和韓君澤也相處得很好,韓父作出再娶的決定。
說實話,韓君澤對自己母親的記憶并不多,對雪姨也并沒有很大的抵觸。更何況,雪姨确實是一個善良的人。
韓父記得那天他跟韓君澤坦誠這件事,“小澤,爸爸要結婚了。”
韓君澤沉默了很久,似乎想了很久很久,只說了一句,“如果你想結婚,我要得到一個你一定要遵守的承諾。”
韓父有些驚訝,“什麽?”
韓君澤用一個十歲小孩的口吻說着三十歲的話,“我要你不準幹涉我的婚姻。”
韓君澤從小就知道,身在豪門大家族,很多時候的婚姻身不由己。可是,他不想走到這一步。
韓父那時覺得他還小,以為他這個要去的承諾只是一個小孩子對自己父親再婚的一個賭氣,便笑着答應了。
時隔二十年,這個片段快要在韓父腦中消失的時候,韓君澤竟然提了出來。
室內陷入一種奇異的沉默中去,空氣中甚至能聽到鐘表滴滴答答在走的聲音。
一個十歲的小孩,要的承諾。成了如今韓父不得幹涉的理由。
韓父突然覺得,韓君澤的商人本色原來是在那個時候就凸顯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