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阮鯉晚上是在高宴川房間裏睡的。
高宴川說他睡相太差,自己一個人睡覺總是蹬被子,還愛撩衣服。話還沒說完阮鯉就不服氣了,說:“我睡相真有那麽差嗎?”
“很差,所以我陪着你睡。”高宴川很認真地點頭,然後不由分說把阮鯉的被子枕頭都拿到自己房裏去。
“我沒事兒,真沒那麽脆弱。懷孕而已,又不是變成了瓷娃娃。”阮鯉有些疲憊,這才多久啊,兩家人都圍着他轉,由衷為他肚子裏的孩子感到高興。
好像真的只有他一個人悶悶不樂,這個孩子真的能要嗎?
淩晨兩點多,阮鯉被尿憋醒了。都怪高宴川,睡前非要他喝什麽牛奶!阮鯉悶悶不樂。
他自己就是奶味的,哪裏還需要別的奶。
習慣性無視主卧的衛生間,阮鯉打開房門就往外走,邊走邊揉小腹。不是想肚子裏的孩子,是高宴川抱他抱太緊了,勒得慌。
進了衛生間也沒開燈,阮鯉閉着眼睛噓噓,過程最多不超過十秒。解決了生理需求,阮鯉又閉着眼睛去洗手,一路摸到洗手臺旁,手一揮碰倒了一點東西。聽聲音像是買洗面護膚送的試用裝,那是無關要緊的,鑒于自己懶得睜眼,還是明天再撿起來好了。
憑着對家裏布局的熟悉走出兩步,阮鯉腳下一疼,他感覺自己踩到了一個紙盒子。
什麽玩意啊,阮鯉不得不睜開眼睛看看是什麽東西擋了自己的道。他蹲下身子,借着外面透進來的燈光辨認紙盒子上面寫的字。
“生産日期2016年……”看到有生産日期,他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東西,先找到盒子上面寫的保質期是多久。阮鯉定睛一看,保質期兩年,這玩意倆月前就過期了。
再定睛一看,這個好像是他買的驗孕棒的包裝盒。
阮鯉一個激靈,覺醒了一大半。
反反複複确認這個真的是自己買的那個驗孕棒,而它的的确确在兩個月之前過期了,他直接笑出聲。
既然過期了,那檢測結果就不能百分百正确了,所以他有可能壓根沒有懷孕。
還有什麽事情能比這一件事更好呢?阮鯉暫時想不到,他直接坐在馬桶上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笑了幾分鐘,估計是聲音太大吵醒高宴川了,男人睡眼惺忪站在浴室門口一臉迷茫地問:“你幹嘛啊?”
阮鯉把手上的包裝盒遞給高宴川,語氣輕快地說:“藥店買來的驗孕棒過期了,我沒懷孕。”
高宴川接過那個小盒子,睜着眼睛看了好幾遍才敢相信阮鯉說的那句“我沒懷孕”。
跟當時發現他丢掉的驗孕棒的時候一模一樣,他也是看了很久才敢相信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
現在這種情況是先譴責藥房不負責任賣過期用品,還是先收拾自己的心情應對自己的一場空歡喜呢?
高宴川壓根沒想那麽多,他是被吵醒的,起床氣還很重,第一反應居然是阮鯉騙了自己。他一句話沒說,随手扔掉那個包裝盒,走到阮鯉跟前一把把人抱起來就往主卧裏走。
Alpha的脾氣有時候真的很可怕,比如現在黑着一張臉的高宴川。
“你要幹嘛啊?”這下輪到阮鯉一頭霧水,他捏捏高宴川手臂上的肉,好笑地問。
“你知道驗孕棒過期了,很高興?”
“我……”沒想到高宴川會問這個,阮鯉一時語塞答不上來,說了一個字就閉嘴了。
“孩子沒有了,是嗎?”
“不是……高宴川你清醒一點,我有可能壓根就沒懷孕啊,什麽沒有了……”
高宴川的表情很嚴肅,嚴肅得有點兇,他不像在開玩笑。
“沒有了沒關系,”他開始動手扒阮鯉的睡衣,一雙手把衣服直接推到胸口以上,拇指指腹粗暴地搓揉阮鯉胸前的乳珠,“我們現在就造。”
話音剛落,高宴川不由分說頂開了阮鯉大腿,強行把自己擠進他原本緊閉的雙腿間。
“你發什麽瘋?”阮鯉皺着眉頭,雙手被高宴川壓在床頭不能動彈,雙腿也被打開呈M字型,他現在敏感得很,被Alpha摸了兩把胸口居然就有感覺了,身後小穴不自覺開開合合,分泌出體液等待Alpha兇狠的入侵。
“我說了,既然孩子沒有了,那我們就現在造。”高宴川嗓子都啞了,聲音低沉得可怕。他整個人俯在阮鯉身上,一點點壓制住身下的Omega,湊近他的後頸腺體,狠狠咬開了那一塊皮膚。他從未在他的生殖腔內成結射-精,這一方面他一直尊重阮鯉的想法。但是現在,他只想用力頂進那個溫暖濕潤的腔室,在裏面留下自己的種子。
奶香瞬間四溢,和空氣裏的雪松香融合在一起,他們的信息素融合那樣好聞,他們的基因那樣契合,好像他本該進入他的身體,這一切在生理上都天經地義。可阮鯉心理上并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和高宴川做-愛,這不是做-愛,是強-奸。
眼看着高宴川伸了一根手指在那點圓心入口的皺褶上打轉,阮鯉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這樣的高宴川他從來沒見過,他龜毛得時候,他體貼的時候阮鯉都見過,唯獨現在,被憤怒情緒和Alpha生來的強控制欲主導下的高宴川他是沒有見過的。
高宴川一點潤滑都沒有,所幸Omega自己能夠分泌體液,可阮鯉沒讓他真的做到底,他找準了高宴川對他雙手桎梏松開一些的時刻,一腳揣上高宴川的胸口。
這一腳勁兒并不大,但是高宴川被踹懵了,整個人都呆住在床的另一邊,仿佛沒有猜到阮鯉會這樣反抗。
“高宴川,你知道自己在幹嘛嗎?”阮鯉大口大口喘着氣,腺體上的皮膚被咬破了,他現在要趕緊打抑制劑,然後遠離高宴川。
就高宴川現在這個反常程度,如果阮鯉沒有給他那一腳,明天就可以用“Alpha床上殺妻”這個新聞标題上社會頭條了。
“……”高宴川沒接話,他也像是緩不過來似的,胸口劇烈起伏,看起來尚存一絲理智。
最後阮鯉只撂下了一句話就走了,他重重地摔上房門,當晚就離開了家。
“你這是婚內強-奸,就為了一根過期的驗孕棒!”
阮鯉走後,高宴川坐在床上發呆,隔了約莫一個小時才緩過來。
他剛剛做了什麽?他居然想強上阮鯉?就在阮鯉說他沒有懷孕,一切都是那根過期驗孕棒的問題,高宴川感覺自己身體裏的暴戾因子一下子占據了大腦,他沒有辦法思考,“喜歡阮鯉”這件事在他Alpha本能的排擠下不得不先站到另一邊。
可這樣的結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高宴川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膝蓋上捂住臉,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裏面。
後半夜他壓根沒睡得着,精神狀态極差。渾渾噩噩上了半天班,領導來辦公室詢問工作情況的時候看他臉色實在太差,直接讓他告假回家了。
車開在路上的時候突然來了個電話,他立刻把車停在路邊,高高興興地接起來,結果是醫院打來的。
“高先生您好,您預約的身體檢查今天就可以進行了,請問您大概什麽時候來醫院呢?”
高宴川握着手機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不好意思,麻煩取消預約吧。我這邊……出了點事情。”
“好的,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這家私立醫院的服務态度是真的好,明明是客戶有事情取消預約,負責聯系的小姑娘還溫柔客氣地跟他說抱歉。高宴川伏在方向盤上,他感到無與倫比的內疚和壓抑。
家門一打開,他下意識往廚房看,那兒沒人,竈臺冷冰冰的。廚房沒有人氣,就會顯得整個家都冷冰冰的。阮鯉走了,上哪兒去不清楚,他現在也不敢去聯系阮鯉。現在要怎麽辦呢?
他的親人都知道阮鯉懷孕了,阮鯉的全家肯定也都知道了,但是事實是阮鯉壓根沒有懷上,他又要怎麽去處理這些事情?怎麽面對他媽媽?
比起面對親人的詢問,更讓高宴川感到害怕的是阮鯉有可能會因為這個原因和他提出離婚。明明兩個人的感情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們不再像這間房子的房東和房客,真正成為了這個家的主人,就因為他的一時失控讓失态發展成這樣。
他也太差勁了,一點都不像個結了婚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