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但……秦易沉浸在酒精的幻覺, 親吻和手上的真實觸感讓他忘了他們早就分了。
此時, 她還是他的女朋友。
他們還是在大學。
她還在愛着他。
他也……愛着她。
所以本能地, 親吻還在繼續,愈演愈烈。
他們身後那些跟過來的保镖和白思年再看不下去,紛紛自覺別過臉, 回避。
程怡自己也看不下去,臉上因為被圍觀, 不斷冒着紅暈, 使勁推他, “秦易……你別這樣……真的很多人……”
迷迷糊糊,聽到程怡求軟, 秦易這才稍稍擡起臉,卻也沒撒手,手臂緊緊摟着她,生怕她跑了一樣, 回頭對那些站在離他們1-2米左右距離的人,直接很冷地甩了一句:“都給我滾!”
白思年是可以先走的,但這些保镖是常年貼身保護他的。
秦易現在的身價不一樣,萬一讓這些保镖撤走, 遇到危險?
他怎麽跟秦老爺子交待?
所以, 白思年只得冒死為難地說:“秦總,要不我們先回避怎麽樣?他們得負責您的安全。”
滾是沒辦法滾, 得保護他呀?
話落,秦易還想借着酒勁發火, 讓他們滾,別妨礙他,程怡怕秦易一直在這親她,被人活生生圍觀,太尴尬也不合适,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對他要避諱,扯住他胳膊,聲音第一次放軟說:“秦易,別鬧了,我們回家?”
程怡這招,秦易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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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程怡說什麽,他都會聽。
只要她肯回來。
白思年見狀,趕緊使眼色讓保镖去開車門,送他們回去。
免得在這片待太久,碰上媒體,拍了照,傳到網上,不太好。
……
回泰禾院的路上,秦易始終抱着程怡不肯放手。
程怡想動都動不了。
只能随他。
好不容易挨到別墅,程怡扶不動秦易,保镖過來幫忙,程怡想既然已經将送他安全到家,她沒必要留下來。
脫開秦易的手,準備要走。
剛轉身,她的手腕就被身後的人重重一扯,她整個人就跌撞到他身上,程怡手腕吃痛,站穩後頓時就看向拽着她的男人。
‘被酒精熏染地有些紅的眼眸在門廊橘色燈下,一片冷凝。
過了幾秒,啓唇,聲音是磁性撩人酥耳的醉音,但即便是這種酥耳的醉音,語氣裏的強勢還是很迫人:“你-哪-都-不-能-去!”
程怡被他這聲弄得心口一慌,就那麽定定看着他,半響不吭聲。
這種僵持狀态,扶着秦易的保镖是不敢吱聲的,于是,幾個人就那麽站在門口,不動了。
一直到別墅的門打開,穿着性感蕾絲睡衣的梁思沅和女傭人一同出現在門口才打破這份僵局。
梁思沅站在門邊,剛開始沒注意程怡,捂着鼻子,就開始沖秦易數落:“臭小子,你喝酒啦?味好大啊……熏死了……”
數落完,這才看到安靜待在一旁的程怡。
立刻就驚訝地對秦易說:“秦易,你牛哈,人家喝醉是被撿屍,你喝醉……撿一妹子回家?”
“梁小姐,秦總今天有點喝多,我把他交給您。”保镖覺得這種局面他不适合摻和,禮貌地對梁思沅交待。
他們替秦家工作,對秦家的親屬基本都能認識。
包括這位正當紅的女明星。
梁思沅‘哦’一聲,伸手去扶秦易,秦易卻半醉半醒般很不給面子地把他表姐推開,扯着程怡,步履不是很穩地往将她裏面帶。
留下梁思沅站在門邊,滿臉無語。
有了美人就忘了姐姐?
……
秦易扯着程怡進屋,意識不清地将她往二樓卧室帶,剛坐到床上,程怡想脫開他,手剛碰到他的手腕,他就把她往床上一拉,程怡沒扶住,就那麽直直躺到了他身側。
不過,躺下沒多久,秦易并沒有碰她。
而是将手臂自然而然地枕到她胸前,随後沉沉睡了過去。
終于世界安寧了。
程怡側過臉,秦易的五官就近在咫尺。
卧室沒開燈,只有半開的卧室門外的光亮投射進來,不亮,但足夠她清清楚楚看清他臉上深邃的五官輪廓。
是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輪廓。
也是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輪廓。
程怡靜靜看着,曾經被故意深埋和丢棄在心裏最角落的某些情緒和感覺如一根帶刺的蔓藤,在這一刻,不受控地瘋狂生長,緊緊纏住她的心髒,讓她呼不了氣也吸不了氣。
總以為忘得差不多了。
她其實也挺沒出息的。
沉沉垂眸,收回視線,将他的手臂輕輕放到一旁,起身,下床。
輕聲走出卧室,調整好情緒,準備回家。
下樓梯,樓梯拐角,梁思沅端着一杯果汁,笑盈盈等着她。
“小美女,怎麽不住下來?”梁思沅一邊吸果汁一邊打量程怡,長得還行,雖不是天姿國色,勝在看着舒服,“對了,你別誤會,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表姐,所以你可以住下來陪他的。”
程怡扶着樓梯扶手,快速搖頭,“我沒誤會。”其實她根本就沒在意。
梁思沅驚奇她的反應,一點都不像那種吃醋的樣子?不太科學呀?要知道她家秦易有顏有財,喜歡他的女人不要太多,怎麽都得争風吃醋吧?
這位小美人怎麽會這麽冷淡?
梁思沅想不通了,“你是我家秦易女朋友嗎?”
“不是。”程怡沿着樓梯繼續往下走,很禮貌對她說:“我先回去了。”
梁思沅盯着她,還是看不懂。
這到底什麽情況?
秦易交往的女朋友很少的,據她知道的也就一個,還是被他藏了很久的大學初戀。
不過,最後還是分了,害的她至今都不知道他初戀長什麽樣?
不行,明天她要問問秦易,這小美女是誰?
……
秦易第二天宿醉醒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10點了。
睜開眼睛,頭痛欲裂。
擡手按按眉心,起身,就看到坐在他床邊玩着手機的表姐,秦易一愣,随後邊下床邊問道:“你在我這幹什麽?”
“等你醒啊!”梁思沅一邊玩吃雞一邊回道。
秦易這會正頭疼,沒空和她貧,赤着腳,往浴室走,準備洗漱。
他昨晚喝了挺多酒,現在腦袋疼,而且一片空白。
“等下。”梁思沅看他進浴室,趕緊攔住他,“昨晚你帶回來的小美女是誰啊?”
“什麽美女?”秦易一點都不記得昨晚的事。
“斷片了?”梁思沅眨眨眼睛觀察他的表情,看他是不是裝失憶,不告訴她?“昨天你自己帶回來的啊?不過人家不領情,扔下你就走了。”頓了頓,不忘補充一句:“對了,你該不會強迫人家來家裏的吧?我問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她否認的可快了。”
“什麽意思?”秦易皺眉,一點都沒想起來昨天的事。
梁思沅雙手抱胸,“你真不記得了?”
秦易沉默,眉頭深深蹙起,他不會随便帶女人回來,昨晚在四合院的聚會也沒有女人參與。
難道是……程怡?
想到這,秦易第一反應就問向自己表姐,“你沒在她面前亂說我們有什麽關系吧?”
梁思沅看他這麽在意,頓時就笑了:“她誰啊?”
“你亂說了沒?”秦易繼續問。
模樣是梁思沅從沒見過的緊張。
梁思沅頓時就驚訝地盯着他瞧,在她印象裏,她家秦易對女人從沒這麽上心過,這模樣就好像要掉他一塊肉似的。
“沒有。”
“嗯。”得了答案,秦易放心去浴室洗漱。
梁思沅還真不好跟進去,趴在門框上,連忙問他:“你還沒說她是誰啊?”
“跟你沒關系。”
梁思沅:……
不告訴她?
她也有辦法知道。
……
洗漱完畢,從浴室出來,只裹了一條浴巾的秦易的頭還是隐隐作痛。
擡手捏捏眉心,從床邊撈起電話,給白思年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他的時候,給他買點解宿醉的飲劑。
已經在集團內的白思年接到這通電話,急忙丢下手頭的工作,下樓去藥店買宿醉的飲劑。
秦易擱下電話,換衣服下樓。
窗外,陽光正熱。
秦易舒開隐隐作痛的眉峰,慢慢從樓梯下來。
樓下除了照顧他的女傭,沒其他人。
表姐梁思沅上通告了。
女傭只比秦易年長8歲左右,看見他下來,立刻說:“秦先生,要不要吃早飯?”
秦易胃裏因為昨晚酒精的作祟,還有點燒,沒什麽胃口,“不要了。”說罷,徑直拿了一瓶維生素飲料,坐到沙發處,看着落地窗外的風景,一邊等白思年,一邊想着要不要給程怡發信息?
昨晚他斷片了。
不知道發生什麽?
會不會‘欺負’她了?
雖然,今早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但不保證……他可能對她動手動腳。
想到這,秦易拿出手機給程怡發信息:【程怡,昨晚我喝多了。】
簡單一句,也有道歉的意味,秦易發完,就靠在沙發上靜等程怡回複過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結果一直等到白思年上門來接他,程怡都沒給他回過來。
秦易看着自己手機屏幕上那條空白的短信,眼底一瞬就陰鹜疊起。
程怡就那麽不待見他?
……
程怡那麽久沒給他回複,一是她早上在花店太忙沒時間看短信,二是謝天弋突然來花店找她。
對比,秦易。
現在謝天弋在她心裏的分量比他重。
所以即便她忙裏抽空,看到秦易的那條短信,她也不想回複他什麽。
另外,就算讓她回,她也不知道回什麽?
回:【我知道了。】還是【我沒事?】
以他們兩個人現在這種關系,都很多此一舉。
索性,就收好手機,不去回複,拿上一次性紙杯,給來花店做客的謝天弋倒水。
“謝哥,你今天怎麽有空來花店?”程怡将盛了大半杯飲用水的紙杯遞到他面前。
謝天弋舉舉手裏的一本用透明軟皮夾好的文件,眉眼溫善,說:“給你送這個。”
“這是什麽?”程怡好奇看向他手裏的那個文件。
“我新開的那檔戶外采訪的流程和臺詞。”謝天弋将手裏的那個文件推到程怡面前,“好好看一下,采訪中有一個參與者體驗環節,我不找臨時演員,你上吧,可以先在鏡頭裏露個臉。”
“我?”程怡有點吃驚,也有些不敢相信,“我真的……可以嗎?”
她就那次在臺裏給謝天弋彩排時試過一回。
其餘都沒有。
她怕真正上鏡頭自己會出差錯。
“你為什麽不可以?”謝天弋覺得她太不自信了,“你要做主播,做主持人,首先得相信自己的實力,這次的體驗者環節,你好好表現,先讓觀衆熟悉熟悉。”現在網絡那麽發達。
程怡的臉雖不是國色天香。
但有種柔情的精致感,很上鏡頭。
指不定,她都不需要靠主持,就能被廣大網友發掘。
程怡被謝天弋‘教育’,誠懇地點點頭,“謝謝,謝哥。”
“謝我不用。”謝天弋端起那杯水,淺淺喝一口,說:“中午一起吃飯怎麽樣?”他喜歡直來直往。
對程怡,抛開劉露的關系,他的确有好感。
“好。”謝天弋對她幫助那麽大,這個面子,程怡不會拒絕,“謝哥,我請你。”
“我第一次邀請你吃飯,怎麽能讓你請?”謝天弋專注地盯着程怡看。
眼神裏那種欣賞和愛慕連坐在收銀臺處玩手機的老板娘都看出來。
唯獨程怡沒看出來。
只當自己真的遇到貴人。
傻乎乎對謝天弋腼腆的微笑。
……
秦易喝了點醒酒的飲料和白思年回集團,進大廈,準備上專用電梯時,前臺小姐看到他,立刻拿上快遞踩着8公分高的細高跟,搖曳生姿地追上來。
追到,紅着臉,将手裏的快遞交給他,細聲軟語:“秦……秦總,這裏有您一份海外專遞。”秦總是他們整個集團的男神。
帥又狠。
又有股那些溫雅總裁沒有的辣勁,渾身下上,給你一股強烈地男性荷爾蒙吸引。
因此大廈裏80% 的女員工都偷偷把他當成性幻想對象。
包括她。
秦易從她手裏拿過,正眼沒看她,只用對下屬那種客套語氣說:“謝謝。”
說罷,進電梯,白思年緊随其後。
電梯上行,秦易靠在電梯鏡面,把這個海外專遞随手扔給白思年,讓他看看是什麽?
白思年接住,快速撕開這份專遞的封條,裏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
抽出幾張,很認真地從頭開始往下看,在浏覽完第一頁,電梯也到了頂層的辦公室。
白思年合上後面來不及看完的文件,給秦易彙報:“秦總,這是同化總部那邊寄過來的合作意向書。”頓了頓,“我剛才粗略看了一下這份意向書,他們把收購股價提高了10%,也就是超過我們原來的預算。”
秦易邊走邊聽,唇角淡淡一隐,“四合院那頓酒,看來白喝了。”提高10%,後期投資成本就會随之提高。
董事會那幫人本就一直盯着他。
要是他用高價收購同化,到時候投資沒有馬上回收。
應該會集體對付他。
白思年緊跟着,說道:“秦總,我們要不要安排再和邱總談談?”
“你覺得派誰合适?”秦易開門進辦公室,随手抄起一直擱在門旁的高爾夫球杆,在掌心散漫轉着,慢慢走到辦公桌旁那個迷你高爾夫場地,姿勢娴熟地打球。
白思年認真想想,集團裏适合做收購方面談判的只有市場部門的人,“市場部的陳總常年負責集團內部的收購事項,他應該比較适合。”
秦易揮揮手裏的球杆,眼神專注盯着前方的洞口,“他不行。”
白思年不解,“那秦總的意思?”
“他是彭明央的人。”用誰都行就是不用他的人,“你找外面的專業收購談判團隊。”
白思年明白,“秦總,我現在就去安排。”
白思年出去,秦易捏着球杆,忽然間覺得有些煩躁,這種煩躁他知道來自哪?
程怡還是沒給他回信息。
将球杆扔到一旁,再次拿出手機,對着那條只有他自己發出去的信息,繼續再編輯了一條:【今天晚上來我家睡。】
發完,欣長的身體靠在沙發邊緣,等着程怡回複過來。
結果程怡愣是又沒回來。
秦易有些壓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掌心攥着的手機,被他一用力,差點碎屏。
隔了一會,秦易最終沒按捺住自己的本心,重新劃開手機屏幕,給程怡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