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主成妾
姚羽湉趕到門口的時候,姚府的門外早已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起來。走到白文霜身邊,看着門前一身白衣、低頭不發一言的耿曦月,心中實在是佩服,這麽多人,她怎麽敢?不過感嘆過後卻也為耿曦月的顏值驚訝,确實是一個出水芙蓉的美人。此時雖然跪在地上,但是眉眼間隐約顯示着幾分清冷之色。到現在姚羽湉才知曉,原來真正的許辰亦喜歡這種風格的美人。
不過此時此刻,姚羽湉是真的佩服耿曦月這個書中女主。原本按照她的推測,耿曦月會因為名聲而被送去家廟或者被遠嫁,畢竟真的許辰亦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再者就算真的許辰亦還在這裏,在家族的壓力下也不一定願意出面保住耿曦月。
沒了真正的許辰亦,耿曦月寧可抛棄家族也要來博一個名分,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姚羽湉忍不住再次感嘆道,這真的太狠了!畢竟耿曦月是一個古代姑娘,她從小受着傳統教育,名節和名聲對她來說應該非常重要才是。
白文霜盡量忍住怒氣,轉而對姚羽湉鄭重囑托道:“無論怎樣,不可失了風範。”
此時包圍姚府門口的人們已經開始議論紛紛,有的指責姚羽湉軟弱,有的指責耿曦月不要臉,有的指責許辰亦背德失義,有的純是看熱鬧的,不過不止這四種立場。除此之外,有的人為耿曦月的癡傻叫屈,有的人為許辰亦的私會之行多加維護。
俗話說,見仁見智,群衆的各種見識之中必然帶入了本人的立場和三觀。為耿曦月和許辰亦站場的……雖然不能斷定是壞人,怕不是聖母心泛濫者就是德行有缺之人。
姚羽湉不是原主,對死變态沒有任何感情,相比于人命尊嚴,名聲在姚羽湉的認知裏也不甚重要,所以溫和地笑着答應,“放心吧,嬸母,侄女兒不會給姚府丢人的。”随後走下臺階,吩咐春花、秋月将耿曦月扶起,“耿姑娘,有事可以進屋詳談,不必如此卑微,這樣不止傷了姑娘的顏面,也是堕了耿府的名聲。”
耿曦月擡起頭來,仰望嬌豔欲滴的姚羽湉,心中鼓勵自己,她原本也可以腰背挺直地站在陽光下,被人尊為侯夫人,只是時運不濟,如今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姚羽湉知曉耿曦月不會輕易妥協,否則這麽大的陣仗真是應了“雷聲大雨點小”這句話了,可是姚羽湉真的很好奇,耿曦月這樣豁出顏面到底是為何呢?在古代,女子的名聲大過天,如此做與“自殺”已經無異了。
耿曦月此時即使跪着,但是神色依舊清冷,仿佛她不是在大庭廣衆丢人現眼,而是在做一件能為她争光的事,此時毫不怯弱地擡頭說道:“夫人,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情難自抑,還請夫人成全我和侯爺。”耿曦月慣是清冷氣質,即使是求人的言語,只要從她的口中說出,其中的祈求意味也大大降低,或許是因為她從未将自己的身份放低,只是為形勢所逼。
周圍的群衆有婦人開始大聲責罵“不要臉的賤貨!”,婦人罵一聲,耿曦月的身子就忍不住地抖一下,身上的清冷之意就散去一分,取代的是閃縮之氣。
“成全?”姚羽湉納悶問道:“你說的‘成全’指的是何等成全?說來聽聽,都是女人,若你說的合理,我也願意成全。”
“事已至此,夫人不可能不明白我的話。”耿曦月眼中含淚,語氣中帶着殘存的倔強,擡頭說道:“不過夫人想要聽我說,那我就認真地說一遍,此時此刻,我舍棄了家族和尊嚴,為的只是能夠陪在侯爺身邊,其他不敢奢求其他。”
“能再直接點嗎?”姚羽湉雖然想借耿曦月這股風為難許辰亦,但是她對耿曦月實際并無半分好感,所以不想這麽幹脆地成全她,“陪在侯爺身邊,你想做丫鬟?”
“既然如此,那我說的更加明确。夫人,我就是想……”耿曦月話還未說完,許辰亦就快步走了出來。姚羽湉看出許辰亦的步伐很是沉重,周身的氣場和那天晚上他得知自己穿越的時候一樣,心中怒火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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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曦月看見一臉凝重的許辰亦,心下涼的透徹,不過越是如此,耿曦月越是認為她這麽做是對的,不痛不癢地說道:“你來了?”
許辰亦遇事不看你怎麽說的,只管看你如何做,現在他已經明白耿曦月此舉分明是想拖他下水,只是沒想到的是她會這麽狠而已。他本以為瘋婆子已經夠瘋了,但是沒想到其他人瘋起來更是難以預料。
耿曦月既然已經鬧到這裏,“認兄妹”來解決問題怕是行不通了,更無法再隐瞞,所以許辰亦此時冷着臉說道:“我已經派人和你說清楚我們的關系了,會給你補償,所以你為何……”
“補償?你想給我什麽補償?”耿曦月站了起來,此時聽了許辰亦的推脫之詞,心中的委屈和怨憤噴薄而出,痛聲斥道:“當初難道不是你收買了家丁給我送書傳信,還口口聲聲地說愛慕我已久,否則我為何會冒天下之大不韪與你私下來往?是你說你喜歡我,是你說你離不開我,是你說想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為什麽現在卻變了?為什麽我們兩個做的事,你卻要抽身離去呢?然後所有的苦果都要我來承受!若你有半分擔當,我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既然你不要我,我也不要我了!”說着迅速站了起來,然後迅速地撞向姚府門口的石獅子。
耿曦月的話姚羽湉感受頗深,縱使小三是賤人,但是三心二意的渣男難道不是比賤人更下賤的人嗎?不過這麽想着,現在的許辰亦倒也蠻可憐的,做錯事的不是他,但是收拾爛攤子的是他。不過這能怪誰呢?若是他不來,她現在肯定早就和離,然後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了。
姚羽湉自顧自地感慨着,卻忽然看到耿曦月向石獅子狠狠地沖了過去,瞬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身後的白文霜卻冷笑不語,眼神滿是嘲諷,旁邊的春花、秋月也齊齊地飛了個白眼,老套路,無聊!在“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個招數上,寧姨娘絕對領先這樣的白蓮婊好多,不容置疑!
許辰亦不想鬧出人命,趕緊拉住耿曦月,耿曦月狠狠地甩開許辰亦的手說道:“既然留下這條命,那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已經抛棄了我一次,不能再抛棄我第二次!”
許辰亦對耿曦月毫無感情,心中更無半年绮思,此時盡量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斥道:“你是不是瘋了?你鬧成這樣有什麽好處?”
“沒有任何好處。”耿曦月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眼中的滿是被愛人抛棄的傷痛,産生說道:“可是這樣的事,從一開始不就是這樣的嗎?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們相知相守的日子,你怎麽能這麽狠心絕情!這麽的殘忍!”耿曦月邊說邊狠狠地推開了許辰亦讓,後捂臉痛哭。
人比人氣死人,若不是知曉耿曦月的真面目,姚羽湉真的會認為痛斥渣男的耿曦月是一個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傻丫頭,可是一個處心積慮勾引其他夫君甚至撺掇男主殺妻的人智商和情商應該都比較在線才對,也絕對和“傻”沾不上邊。想到這裏,姚羽湉忍不住嘆道,又是一個戲精本精。
書中的男主和女主是相愛,那現在她來了,是不是順勢換成相愛相殺呢?姚羽湉深感自己很有編劇天賦,不過姚羽湉心裏其實還是比較抗拒耿曦月,在她眼裏,清冷的耿曦月可怕,而眼前這個什麽都能豁的出去的還善于僞裝的耿曦月更可怕,簡直比毒蛇還可怕。
不過事已至此,她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耿曦月都要尋死了,再鬧下去除了兩敗俱傷,沒有更好的結局,不如及時止損。
“耿姑娘,不必難過,我可以成全你。”姚羽湉帶着得體的淡笑走近,随後朗聲問道:“耿姑娘口口聲聲說戀慕我的夫君,願意為他舍棄一切,可否當真?”
許辰亦斜了一眼姚羽湉,不知道這個瘋婆子又要惹什麽花招了,真是頭疼。
耿曦月不敢看許辰亦,雙眼放空,聲音中泛着委屈和隐忍,低聲說道:“我什麽都沒有了,所求的不過如此,還請夫人成全。”
姚羽湉點了點頭,大方坦誠地說道:“我不是個不能容人的人,既然姑娘與侯爺确實有情,這一點因為親眼所見,所以不容易反駁。事已至此,我也願意成全姑娘,但是姑娘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許辰亦急忙握住姚羽湉的手腕,挑着眉毛低聲問道:“你要幹什麽?我問你,你要成全她什麽?啊!”
此情此景看在衆人眼裏,像極了相公為了紅顏知己為難妻房的戲碼,衆人忍不住露出嫌棄的眼神,竊竊私語也逐漸轉向許辰亦。尤其是衆位婦人,眼中冒出的火差點沒點着許辰亦的衣衫。
當着衆人的面,姚羽湉沒有向往常那般嫌惡地推開許辰亦,而是将柔嫩的雙手撫上許辰亦青筋畢露的手,溫柔地笑着,“夫君若早日與妾身說明,妾身自然會早日同意你們的事,只是事情如今鬧成了這個地步,再不是恪靖侯府和耿家的事。”
許辰亦聽此後稍微一琢磨後,大概猜測到了姚羽湉的用意,随後松開了姚羽湉的手,恭順地說道:“是為夫行為不檢,敗壞私德,如今還要勞煩夫人處理殘局,是為夫的不是。”
姚羽湉驚訝于許辰亦的機敏,也感嘆于許辰亦的配合,随後姚羽湉看着耿曦月說道:“姑娘一片真心,雖然讓人可憐可惜,但是禮不可廢,度不可破,姑娘先是私下與夫君交往,此種寡廉鮮恥的行為,實在是為人的恥辱。”無論古今,主動勾引有婦之夫,都是被人唾棄之事,“姑娘原是不修其身,事發後不思己過,現在更是以恥為榮,來到姚府門口自薦其身,所作所為實乃傷風敗俗,堪為女子之恥!若是今日輕易饒了你,那麽他日定有許多心懷不軌的輕賤女子效仿此行,長此以往,風氣必定敗壞,倫常必受重損。所以此時此刻,耿姑娘若依然執意地要進侯府的門,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賣身為妾。姑娘若是同意,現在就可以跟着我回侯府,若是不同意,姑娘也不必太過勉強,畢竟為了天下倫常,我是定不會縱容你的!”
春花,“就是要正面打擊那個壞人!”
秋月,“不是壞人,是賤人啊!”
姚羽湉此言一落,男子中為父為兄者紛紛贊同,此等毫無廉恥的行為怎能允許!女子中為妻者自然是百般贊成,這種賤人就該送她們去投江!留着就已經敗壞了風氣,還大家閨秀?青樓裏的□□都知道在光天化日的時候躲起來,偏偏她要做這樣不要臉的事!簡直惡心透頂!
傷風敗俗?女子之恥?心懷不軌?輕賤女子?敗壞風氣?重損倫常?這個賤人,居然敢這麽羞辱她!耿曦月料定今天不會有好果子吃,但是她沒想到的是羞辱她的不是白文霜,也不是姚崇文,而是這個一直被她看低的姚羽湉,實乃賤人!不過你有“倫常”,我也有“好生之德”等着你。